第12章 不一樣的煉金師

第12章 不一樣的煉金師

在很久之前,茱莉安就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大概沒有誰會像她一樣每天都有層出不窮的奇思妙想出現,無論是在夢裏,還是在白天,她經常會有一些奇異的念頭劃過——比如天上飛的不光是風系魔法師,還可以是鐵皮大鳥,又比如比起現在的普及馭獸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磁懸浮列車,還有會發出巨大電流的高塔,隨時可以發出亮光的廉價晶球,可以記錄展示大量東西的薄薄金屬片...

這些東西在這個世界從沒有人提出過,也沒有煉金師和魔紋師涉獵,高深的魔紋師,似乎大都對戰鬥以外的運用無甚興趣,多數魔紋師只喜愛將魔紋繪製在特殊的皮紙上,以達到戰鬥使用的目的,而煉金師則是偏愛武器和裝備的製作,除了最近和平起來后,愛森格大陸大陸那些無聊的傢伙,偶爾會倒騰出一些類似於熱水機和烤箱的東西,放進去就能清理的衣櫃,還有一些貴族才能享用的照明裝置,鮮少有魔紋煉金雙全的人才,去倒騰那些無法為種族或者大陸帶來戰鬥利益的道具,這幾乎成為了一種思維定勢,而民間的高手偶然有非常方便快捷的物品研發,很快卻會因為造價的高昂而成為貴族的專屬玩樂品,這導致在幾百年前的大戰後,大量奇異的煉金物品製法丟失,迎來了一個鍊金術的倒退期。

那天,她又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有着久違的熟悉與安全感,四周滿是高聳的樓房,平滑閃亮的窗口倒映着天空,自己走在人群中,那形形色色的人在周圍川流不息,拿在手裏的東西上閃耀着圖案,這個東西讓她感覺很熟悉,很親切,似乎有了它能做很多事。

那天清晨,她徘徊在恍惚的夢境與現實,久久無法從那種時空的交錯感脫離出來,這個夢讓她有着奇異的錯覺,彷彿自己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可是除了那個男人的臉,還有這些紛雜的場景,她幾乎什麼都不記得。

如果能證明這個東西能夠被實現,那麼這些夢見的奇怪物品,是不是也是真實存在的?那麼...她所覺得親切而熟悉的場景,是不是她真的曾經存在的世界?

“如果,我想說如果...”她有點走神地問身邊坐着的尤尼克,“有一樣東西,它能夠時時刻刻聯繫到你遠方的朋友,它能夠知曉千千萬的知識,能夠看過去的影像,聽遠方的歌唱,它知道時間的流速,卻能留下最美的畫面...”

尤尼克默默將手放到了她的額頭,看看她有沒有發燒,過了一會將手放下,慢慢的接了一句:“那恐怕是這世界上最昂貴的財富也無法換取的神器吧...”

“不...並不貴...”茱莉安繼續喃喃自語。

尤尼克看她的眼神幾乎算是憐憫:“親愛的小糖球,你...又看了什麼奇怪的地攤雜記了?還是昨天沒睡好,今天來補眠了?”

沒有意識到青梅竹馬難得在質疑自己是否白日做夢,或者是發燒燒壞了腦袋,茱莉安有點激動地繼續說:“你想,如果有了它們,這世界該多麼美妙?!我們隨時可以見到遠處的親人朋友,時時刻刻可以有好玩的東西可以看,最重要的是...”

尤尼克帶着淡定的微笑,做着自己手上的工作,聽她這麼一說,彷彿是也有點期待起來,便隨口接到:“最重要的是它能夠知曉千千萬的知識?”

“哦,不。”茱莉安捧住臉,非常幸福的眯起眼。

“最重要的是...”她捏出一個奇異的姿勢,那看上去有點像剪刀的手指支在臉頰的酒窩邊上,笑得甜美無比,“可以把我拍的很好看-(≧-≦)。”

啪!

一個手抖,尤尼克手裏的水晶攪拌棒因為用力過猛瞬間斷成了兩截,他有點獃滯的瞪着手裏的水晶攪拌棒,幾秒后無奈的將剩下的部分放到一邊,回頭好氣又好笑地看着她,“比起你說的那個,我覺得隨時可以見到遠處的親人朋友比較厲害啊,畢竟現在除了傳說中的影琉木晶,還有傳音捲軸,都沒有辦法隨時地和別人聯繫呢,如果...”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上溫和的表情變得有點哀傷,瞳孔中一汪藍色的湖水失去了燦爛的陽光,低沉的灰色霧氣如有實質地蔓延開來,從眼角到心底,捲走了平日溫暖的清澈光彩,顯得低落無比。

深知竹馬心結的茱莉安,對於無意中勾起對方傷心事的作為後悔不已,尤尼克的母親似乎就是沒有留一句話就消失了,讓他專情的獨角獸族的父親幾乎找得失去了理智,甚至連自己當年才兩歲的兒子都不管了,丟下一個傀儡照顧定時飲食起居,時不時就鬧失蹤去各大陸隱蔽的角落尋覓愛妻的蹤跡。

這麼多年,尤尼克幾乎都快成為她的家人了,而他神出鬼沒的父親卻幾乎都沒怎麼出現過在她家人的面前,只有一次在路上遇到他們,瘦削俊美的男子行色匆匆,似乎是剛從哪裏回到了家,雖然臉上打理的很乾凈,面色卻憔悴陰沉,一身黑色的長袍帶着不知哪裏沾染的灰褐色泥土,兜帽遮住小半邊臉,從陰影中走出,定定看着在路邊玩鬧嬉戲的他們時,嚇得茱莉安差點大哭起來。

直到才被洗的潔白髮亮的小馬駒上前親昵又試探的蹭蹭對方的長袍,沾了半臉灰,卻還是抬頭希冀的看向對方,大眼清藍透亮,長長的睫毛撲扇雀躍,神情有種說不出的期待,大概是以為對方前來帶他回家。

卻見對方面上帶出一分苦澀,有些生疏的扯動嘴角,露出個有點奇怪的笑容,蹲下身輕輕順了順小馬駒頸部鉑金色的毛髮,纖長漂亮的手指滿是傷口和老繭,指甲卻剪得非常整齊乾淨,他目光中透露着一種痛苦,還有濃重的愧疚與心疼,卻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說:“尤尼,爸爸下個月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如果過一個月還不回來,你就去那個從來不讓你進的書房,把裏面桌上一個黑色的盒子給你好朋友的爸媽,說明我可能會離開很久,也可能是找到了你的母親。”

尤尼克驚慌的掙紮起來,抬頭試圖用嘴咬住對方的袖子,似乎是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把自己拋下這麼久,又似乎是被話里不祥的語義驚嚇到,雖然懵懂,但他明白父親似乎是想拋下自己一個人離開,再也不回來。

大眼裏盈滿了淚水,一滴滴滾落,在地面敲打出灰黑色的傷痕。

甩着腦袋,梳的整整齊齊的鬃毛已經變得非常凌亂,甚至有一些遮住了眼睛,它努力咬住袖子不願意放開,也不願意聽話,雪白矮短的馬蹄在地面胡亂蹬踏,劃出一個個破碎的半圓,

似乎是受到小夥伴情緒的影響,茱莉安也開始放聲嗷嗚大哭起來。

眼看自己的孩子那難以置信又崩潰的神情,還有身邊凄厲的哭聲,似乎是把小馬駒無法哭出來的委屈通通表達。對面的高個子男子猶豫了半天,想要抽離袖子離開的動作還是沒有繼續,他頹然的坐下,抱住了自己最近才剛剛開始活潑起來的幼子,在對方的額頭上落下細碎的吻,溫柔地撫摸着鉑金色的鬃毛,還有背上緊繃的肌肉,眼圈也變的通紅。

過了良久,他放棄似的說:“算了,還是等你成年吧,我怎麼能放心讓你一個人長大,等到成年了,我再去那裏...”

那天的畫面一直如被刻刀勾勒般深深留在兩人的心口,從那天起,尤尼克的父親就比之前多呆在家裏了,也不再提去遠方的事情,只是依然深居簡出,不與外人見面。

而尤尼克只要父親在家就從不外出,生怕一回家父親就不告而別,性格也變得多疑而敏感,時時刻刻地盯着自己的父親,或者是茱莉安,直到化成人形,才在茱莉安和新朋友們的陪伴下,慢慢在學校成長成為一個看似正常的少年。

只是,突然失蹤的母親,不告而別的父親,一直是他心裏的禁地,從未消失。

茱莉安看着強自歡笑的竹馬,心裏莫名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悲哀,她輕輕地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袖子,試圖用眼神安慰對方,只是看對方臉上強做出來,卻不達眼底的微笑,卻更加心疼,想了想,她低下頭,輕輕擺動了一下腦袋,一對毛茸茸的耳朵出現在頭頂,微微抖動,帶着身體的溫度,白白的,圓圓的,軟乎乎的,如同蜂蜜與奶摻和在一起,粘稠香滑,還是記憶中那樣甜美的氣息。

彷彿是被誘惑了一樣,尤尼克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摸上了對方故意露出來的,獨屬於熊族獸人的小圓耳朵,那一如記憶中的柔軟溫暖,帶着一種安撫人心的味道。

“糖球...我的小糖球....”明白對方心中所想,他喃喃自語,低頭看向她的目光柔地彷彿春日初融的枝梢滴落的雪水,盈滿千萬的故事與深意,那種專註而又帶着信任與依賴,看的一向大大咧咧的茱莉安也有點臉紅心跳。

為了掩飾這種不自在,她輕輕咳嗽了一聲,抖動了一下耳朵,眼神左顧右盼試圖轉移話題:“所以說,能夠即時通訊實在是太有必要了,我真的覺得能做出來的話,這個世界都不一樣了!而且我已經有一點想法,知道怎麼去實現了...”

“哦?那很好啊。”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帶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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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反派的女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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