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含紅包名單)
屋內光線很暗,她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卻在他溫熱的氣息中愈見沉醉。
手機鈴聲驟然撤離,唯有呼吸和心跳的聲音在耳邊交織成曲。心臟就快要衝破胸膛,她漸漸放棄了抵抗,他原本緊握的手也放開了些許。
她從未如此渴望知道答案,她竟也會如此渴望他的答案。
黎紹承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雙唇微抿,不置可否。旋即,抬手撫上她的臉頰,她像是被輕撓着脖子的貓,漸漸安靜下來,只想沉浸其中。
看着她安然合上雙眼,他本就劇烈跳動的心,忽地停了半拍。
起初他只是想逗逗她,本以為她會如往常一樣亮起渾身的刺來,卻沒料到她會閉上雙眼。所以,她對他也有那種感覺嗎?
黎紹承微微俯下身,呼吸交織溫熱,那種溫熱順着皮膚機理點點蔓延開來,兩張唇近在咫尺,卻還在無限貼近中。
手機鈴聲驟然打破了這份靜謐,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被那鈴聲吸引了去。
臉頰一緊,許嫣猛地睜開雙眼,只見黎紹承掐着她的臉頰,嘴角微勾,“別睡了,去接電話。”
“所以,你——”許嫣微咬下唇,臉頰的紅暈更深了些,“你做了那麼多鋪墊就是為了掐我臉?”
“那你以為是什麼?”黎紹承眉峰微挑。
“神經病!”許嫣一把推開黎紹承,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
“導演,恩,是我。”許嫣回頭看了眼黎紹承,走到洗手間重重關上了門。
許嫣靠着洗手台,做了下深呼吸,心緒才平復了些許,“導演您說。”
“我手頭有一部古裝劇,陣容不錯,不知道你有沒有意向來演女主啊?”鄭羽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指。
“您真的願意讓我這樣一個十八線女演員當主角?”許嫣雙眼微眯。
“如果你沒有拍《帝妃》,沒自行加戲把沈慧君這個人物演活,這主角一定沒你的份。是你用演技征服了我,我相信你能演好這個主角,也願意當這個伯樂。能不能演,就看你這匹千里馬的意思了。”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謝謝導演了。”許嫣微咬下唇,目光落得很遠。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這點在娛樂圈更是得以體現得淋漓盡致。即便鄭羽說是她的演技征服了他,她還是覺得這其中不如他說的那般簡單。
鄭羽笑了笑,“客氣話就不必多說了。今天晚上,我正要和這部戲的投資人、製片人一起吃頓飯,你也來吧。和他們熟絡些,對你以後的發展有利。”
“晚上——”許嫣陷入沉思,“不太好吧,容易讓別人誤會。”
鄭羽將電話夾在肩膀上,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塞進口袋,“你多慮了,這麼多人在,有男有女的,誤會什麼?話說回來,選你當女主角可是我的意思,如果製片人他們打退堂鼓,你這女主角也不見得能當上,是不是?”
“那好,麻煩導演把具體時間和地址發給我,我會準時到。”許嫣掛了電話,推開門,便看到黎紹承像座冰山般杵在門口。
“讓司機送我回家。”許嫣想要徑直從他身側走過,卻被他握住了手腕。
“導演深|夜|約女|演員,你以為是有什麼要事要談?”黎紹承眸光凌冽。
許嫣的目光有些遊離,“又不是只有我們兩個……”
“他們這種人說話,你信個標點符號都算你天真。”黎紹承語氣冰冷。
“有機會,總要去試試。”許嫣嘗試掙脫,卻反而被他握得更緊。
“你還真準備羊入虎口?”黎紹承眸光幽邃地看着她,神色中儘是不容反抗的強勢。
“我做什麼選擇,也似乎和你沒什麼關係。別裝作很關心我,我很傻,會當真。也別再戲弄我,我不是你閑來把玩的玩具。”許嫣抬眸看了眼黎紹承,眸光中的失望無心流露,她推開他的手,朝門口走去。
驟然闖入的光亮,在他眼前展開來,他看着她決絕離去的背影,胸口似是堵了塊巨石般煩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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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錦門的素雅不同,銘門酒店極盡奢華。象牙白的牆面由金絲鑲嵌,牆體每處凹陷均安置了暖黃色的led光源。夜幕降臨,齊齊打開,整棟樓便似皇宮般輝煌。這裏聚集的大多是那些揮霍無度的上流社會人,俞是彙集金錢的地方,往往俞是黑暗。
許嫣抬頭看向樓頂金色的“銘門”二字,輕嘆了口氣。
不知這一去,結局又是如何。
見許嫣就要踏上台階,喬晶晶拽住她的胳膊,“嫣寶,你確定要去?萬一真如你所擔心的那樣,再多踏一步可就是萬劫不復了!”
“去試試吧,我不想再等上半年甚至一年,過着等別人來救濟的日子。即便再倔強,再堅強,這樣過了六年,稜角也早被磨平了。”許嫣嘴角微勾,竟是一抹苦澀的笑,“放心,如果我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就會想辦法和你聯繫,你再找個借口把我帶出去。”
“都怪我,沒有寬廣的人脈,沒辦法幫你拓寬戲路。”喬晶晶眉心緊皺。
“如果我願意接受緋聞,接受炒作,你也不用跟着我吃這麼多苦,反倒是我耽誤了你。”許嫣拍了拍喬晶晶的肩膀,一如平常,嘴角微揚,“好了,別胡思亂想了。我先進去,你在門口等着我的消息。”
許嫣踏上台階,眼前的一切光輝燦爛,她卻看得有些迷茫。她只希望自己這一去,能帶來的是好消息。
推開沉重的房門,圓形飯桌上早已擺好各色佳肴。滿桌的男男女女,於許嫣而言都是陌生的面孔。她的目光在屋內簡單掠過一遍,唯有鄭羽身邊的位置被空了出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許嫣莞爾一笑。
“沒關係,我們也都還沒開始呢。來來來,坐這。”鄭羽招呼許嫣在他身邊的空位坐了下來。
自打許嫣推開門,屋內的人便開始交頭接耳,也不知在議論着什麼。這種陌生和未知,讓她隱隱有些不安。
鄭羽拍了拍手,屋內頓時靜了下來,“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就是我跟你們提到的許嫣。人長得漂亮,要氣質有氣質,要演技有演技,臨場發揮更是一級棒。”
坐在許嫣右手邊的女人笑着湊近,“你就是許嫣啊,鄭導可沒少在我們面前誇你,今天才見到真人。”
“這是魏研魏編劇,我跟你提到的這部戲就是她寫的。”鄭羽指着這個叫做魏研的女人說道。
魏研這個人,許嫣是聽過的,去年火遍大江南北的大型古裝連續劇《江山》就是她寫的。只不過許嫣從沒見過她本人,自然沒能及時認出來。
“魏編劇,久聞大名。今天我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許嫣剛端起杯子,卻見魏研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以茶代酒?許大小姐這是不給我魏研面子啊。”
“我沒有這個意思,只是我實在不會喝酒,怕到時醉了再擾了你們的雅興。”許嫣見魏研並不理會她的解釋,咬咬牙,倒滿了酒,再端起來,“那這樣,我盡我所能,可以嗎?”
“這還差不多。”魏研撞了下許嫣的酒杯,嘴角劃過一絲狡黠的笑,“我幹了,你隨意。”
魏研仰頭而盡,隨後刻意在許嫣面前將酒杯翻過來,滴酒未落。許嫣便明白這一杯自己是躲不過了。
學着魏研的樣子仰頭而盡,苦澀從舌根出蔓延開來,讓她雙眉不覺間緊蹙。
“這酒量得慢慢練。在咱們這個圈子,哪有不會喝酒的道理?來來來,我給你滿上。”魏研拿過許嫣的杯,斟滿酒。
有些事,一旦鬆了口,就是無底洞。
這一桌子人都是她許嫣惹不起的人物,來者皆不能拒。偏偏他們又彷彿都在針對她,根本不給她任何喘息的機會,接連着和她碰杯。這樣周旋在酒杯間,不到半個回合,她便有些頭重腳輕,胃裏一陣強似一陣的翻江倒海。
“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去下洗手間。”許嫣扶着牆壁,儘力保持着正常的姿態,卻不知腳步早已飄飄然。
剛踏進洗手間,偽裝瞬間卸下來。她扶着洗手池,吐得昏天暗地。本以為把喝下去的都吐出來會好很多,結果反倒迎來了更強烈的眩暈感。她靠在洗手池邊,幾乎站不穩。
許嫣用自己殘存的意識,掏出手機,播通了喬晶晶的電話,“晶晶,我喝多了,在10層的洗手間,你過來接下我。”
“嫣寶,你怎麼樣啊?你別嚇我啊……”
肩膀一沉,許嫣換亂地把還未鎖屏的手機塞進包中。
“許小姐,你沒事吧?”魏研眸光中透露着關心。
聽是魏研的聲音,許嫣狠咬着下唇,才清醒了些,“魏編劇,不好意思,我實在是不舒服,就先走了。麻煩魏編劇和鄭導演他們說一聲,我就不回去了。”
“你這樣走我也不放心啊。這樣,我在樓上開|了|房,你先過去休息,等醒酒了再走也不遲。”魏研攙扶起許嫣,便朝門口走去。
“真不用了,我到門口打個車回去就好。”許嫣本能地想要推脫,奈何渾身無力,還是被魏研架了出去。
而就在她奮力推脫間,當時她未能安放好的手機已然掉落在地。
人已踉蹌走遠,手機卻還躺在走廊的地毯上。
“嫣寶!?別和她去,能聽到嗎?喂?!”電話里傳來某人的呼喊聲。
手機屏幕暗下去,又驟然亮起。“黎老狐狸吐不出象牙”一行字顯示在屏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