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篇03:付以書述(2)
我開始配合真真演戲,在她的家人面前以及我的家人面前。
其實如果可以,我願意對她負責,但說來慚愧的是,人家不一定願意。
陪她上尹家,是我第一次上門,雖然只是做做樣子,但是我的心情還是很激動的。
尹父對我很滿意,我知道,那是因為付家的政治背景以及殷實的家底,如果拋去這些,我估計入不了他的眼。
那天從她家出來,我看到了外面有狗仔跟拍,於是故意抱着她假扮親近,其實那時候就是想趁機吃她豆腐,想來也好笑,我們明明對外表現出是一對的樣子,其實還是要裝。
和真真分開后,我回到了MT酒吧,阿瑞喝得像一灘爛泥。
我命人把他扶進包間裏休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樣一蹶不振的樣子,我更加想要好好保護真真。
最開始我就已經勸過他,不要和真真玩這樣的危險遊戲,他沒有聽勸,所以現在的後果,他應該承受,作為一個男人。
那晚,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激動,剛剛和真真公開關係,我連一分一秒都忍不住,最後還是來到了她家樓下。
那已經是深夜了,我怕吵到她,站在她家樓下,靠在車邊,考慮是這樣傻傻地看着她呢,還是給她打個電話。
最後我還是做了決定,給她打了個電話過去
很意外,她沒有睡,我翻牆進去了。
她的房間比我想像的更加整潔,東西收拾地非常規矩。
書架上有條不紊地排好了書,一看就知道她是個學識淵博的姑娘。
不過令我驚訝的是,裏面什麼東西都乾乾淨淨,卻藏着一架被蒙上了白布的鋼琴,看樣子好久沒彈過了。
我從來不知道她會彈鋼琴,但為什麼一次都沒見她露過手?
她很慌張,碰到鋼琴,引來傭人的詢問,又十分害羞地把傭人打發了回去。
我就那麼看着她有點羞赧害怕的舉動,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頭的小邪惡萌生。
我提出要住在她這裏,並且不顧她的反對直接進了她的浴室。
由於沒有換洗的衣服,她給我找來了她的衣服,雖然穿起來怪怪的,但衣服上有她的香氣。
那一晚我戲耍了她很多次,看着她的小臉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這些天壓抑在我心裏的事都煙消雲散。
我跟她說,第二天讓你的家人看到我們同床共枕,既然你想要利用我,那就利用徹底。
那一晚我們睡得都不安生,半迷糊狀態下,第二天終於來了。
和我預料的一樣,尹家上下炸開了鍋,而我知道,自己如願以償地即將成為尹家的乘龍快婿。
尹家這邊搞定后,我帶她上我家。
我的父親雖然是老氣橫秋的官場中人,但其實一點不干涉我的私生活。
至於我的母親,更是留洋在外,常年受西方文化的熏陶,很民主開放。
我將真真領回家的時候,非但沒遭到父母的反對,反倒受到了他們的熱情款待。
這點我知道,相比於阿瑞我是佔了先機。
歐陽夫人那咄咄逼人的樣子連我都看不下去,再加上歐陽佳敏那樣一個古靈精怪的妹妹,婆婆和小姑子可想而知會把她壓得喘不過氣。
我們家住的是老宅子,就像四合院一樣,有幾百年的歷史。
令我意外的是,真真對這種古宅很歡喜。
當時我腦子裏便靈光一現,大皇宮附近還有一座王府,不過據說天價。
政aa府原本想把它作為旅遊景點來開發,但由於幾經戰亂,裏面修修補補差不多都不是原汁原味的了。
所以他們也在考慮賣給私人。
而我做好買下那裏的打算,把它作為我和真真的婚房,送給她,一定會很驚喜吧?
我媽是打心眼裏喜歡真真,特地給她送了一條名貴的項鏈。
我們那的風俗,帶着未來兒媳上門,如果婆婆認可了,便會把自己最貴重的東西送給她。
雖然說這條項鏈不是我媽最貴重的東西,但也價值連城。
她接納這個兒媳。
午飯的時候,我媽親自下廚督促傭人做了一桌子的菜。
要知道,她從來不去廚房那種油煙大的地方,但是為了這個兒媳,她豁出去了。
午餐原本我們一家四口吃的其樂融融的,半路阿瑞不請自來。
說真的,此時此刻見到他,我的心情很複雜,竟然有種不敢面對他的想法。
吃完飯,真真說要和他單獨聊,我立即擔心了。
其實我是對自己沒自信,生怕他們兩個聊着聊着就複合了,所以我躲在距離涼亭不遠的地方偷聽。
要說我堂堂風流付少,居然也會幹這種畏畏縮縮的事,全是因為真真啊。
我看到阿瑞強吻真真的時候,心頭一緊,很想衝過去。
但好在真真立即揮開了他,這讓我鬆了口氣。
真真拒絕了阿瑞……
之後我送真真回去,沒想到會在尹家門口碰見阿瑞,最令人驚訝的是,他居然和尹善美在一起。
雖然這樣的結果一直是真真想要的,但我知道她很煎熬,至少阿瑞推着尹善美從她身邊經過的那一刻。
我很想下去,但又怕讓真真更難看。
事後,我借我媽的名義給她送了輛保時捷,想逗她開心。
因為得知她從酒店離職,要去寶利集團上班,所以我決定送她一輛代步工具。
那天是我們相處最親密的時刻,我去她公司樓下找她,約她一起吃面,但是最後卻攜手走進了一家DIY蛋糕店。
看着她笨手笨腳的樣子我有點發笑,最後握着她的手,手把手做了一套屬於我們的餅乾。
那是愛的記憶。
我原本以為和她就要這樣順利地步入婚姻殿堂了,可是事情卻在那天發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她失蹤了,確切地來說,是被阿瑞綁架了!
尹家也找瘋了,我也四處地找。
直到後來,我聽人說,阿瑞在海南處理事務,在剪綵儀式上要帶一位女伴。
我猜到那位女伴絕對是真真沒錯。
在我離開帝都火速趕往海南的時候,我卻不知道,他同時耍了手段,讓尹家的股票在一夜之間暴跌,尹家危在旦夕。但那時我在飛機上,根本不知情。
直到宴會那天,我打算當場搶走真真,可是卻不知道阿瑞早就用尹家作為要挾。
他提出要和我比試舞技。
我當時就笑了,跳舞是我的強項,我怎麼可能輸。
但他的條件是,我們都和真真跳一支,由觀眾評判。
當時我認為,真真絕對會故意破壞和阿瑞的舞,因為她想成全善美。
但我錯了,她破壞的不是和他的舞,卻是和我的!
當時的我狼狽地離開,卻不知道真真為什麼做出了這樣的選擇。
他們最後領證了,我作為一個感情競爭的失敗者,在那一刻選擇退出。
因為我覺得,真真是愛他的,就算付出,就算受傷,那也值得。
我看着他們無比相愛,阿瑞為她舉辦盛大的生日宴,我卻只能在隔壁的船上自斟自酌。
那一刻看着煙花下的他們相擁,我選擇讓玲子把禮物丟掉,並決定,以後不再打擾他們的生活。
但老天就是愛跟你開玩笑。
在我放棄的時候,它給我希望,讓我看到希望后,又來一次致命打擊,讓我絕望。
真真生日宴后,我因為喝多了酒又吹了海風,病了。
半夜迷迷糊糊中,我看到玲子拿走了我的手機,並離開了很久。
直到她回來,我才從她口中詢問到事情的真相。
真真和歐陽夫人發生爭執,歐陽夫人被送進了醫院。
我在想,當時的阿瑞應該是義無反顧的站在他母親的身邊,所以才會讓真真徹底絕望吧。
我趕到了酒店,儘管身體扛不住。
之後開始發燒,真真守了我一夜。
她說想和阿瑞離婚,並希望這之前我能帶她去散散心。
我想到了維也納的那場演出,想到她家的鋼琴和游輪上的鋼琴,她絕對是愛鋼琴的。
我打算陪她去彌補她的遺憾。
維也納的那幾天是我們最平靜的幾天,像是年事已高的老夫妻,我們一起坐着馬車,看着阿爾卑斯山的雪景和一望無際的草原。
她說她想滑雪,我答應改天陪她。
相處的幾天,她總是噁心乾嘔,請來醫生說,她懷孕了。
這就是老天給我希望后的失望。
如果她懷孕了,還會和我在一起么?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跟她承諾,會照顧她們母子。
原本事情出現了轉機,直到阿瑞的忽然來到。
他死纏爛打,即使是下着大雨也不肯離開。
那晚去國家歌劇院聽音樂會,她又被帶走了。
阿瑞做了永遠不可挽回的事,把真真害得小產了。
我永遠記得真真在醫院醒來,知道自己流產時的那種絕望。
這一次,她斬釘截鐵,要和阿瑞離婚。
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她都留在維也納,直到某一天把離婚協議交給了阿瑞,他很果斷地接受,同意結束這段婚姻。
維也納不經常下雨,那那晚的雨卻下的很大。
之後,阿瑞和歐陽佳敏回國了,等我們再次得到阿瑞的消息時,是尹善美打來的電話,快遞了一份文件,是阿瑞名下資產的轉讓協議書。
阿瑞消失了,不打一聲招呼從我們的世界消失了。
後來我們聽說他跟醫院簽了一系列的遺體、器官捐贈協議。
原本我以為真真和阿瑞離婚後,我能在她身邊保護她,沒想到,阿瑞消失的打擊太大,真真最終還是選擇一個人。
她在國內領養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正好是她流產那天出生的,她覺得這孩子說不定是她死去孩子的投胎。
從此她帶上那個女嬰一直在國外生活。
我也一直單着,再也無心談戀愛,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我的事業上。
直到國家大劇院向世界各地發送邀請函,邀請海外華人華僑歸國演出,促進國內外友好關係。
真真終於回來了,帶着她可愛的女兒。
她曾經和我約定過,給她三年,三年後如果阿瑞沒回來,她嫁給我。
我們心照不宣地履行這個承諾,所以我甘願等她。
但是老天在這個時候又跟我開了個玩笑。
一直負責找阿瑞下落的玲子,說人找到了!
我和真真的婚期在即,我想暫時不告訴她,等結完婚後再說。
但是我沒想到歐陽佳敏也回國,並且和真真參加同一場演出。
歐陽佳敏向真真道歉,祈求她的原諒。
真真那晚喝得酩酊大醉,像是不把自己喝死不罷休一般。
我還是心軟了,當即帶着她去了懷水縣。
那是一個山村,阿瑞就在那裏支教。
也許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想對其他世間可憐的孩子多一分貢獻吧。
陪着真真坐上去往山裏的大巴時,我居然非常的坦然。
也許他們在一起的障礙被完全掃除后,我也應該退出,不然不就成了他們的障礙么?
我想看到真真幸福,所以哪怕我自己委屈,自己煎熬。
和阿瑞的再次重逢經歷了一點波折,差點讓他們擦肩而過。
但是我總算相信了一句話,緣分天註定。
老天不會讓他們這對有情人擦肩而過,所以他們最後還是在一起了。
那天校長說要幫他們辦個特別的婚禮。
學校上上下下一百多個孩子都圍在操場上,篝火熊熊燃燒。
學生們用紅領巾作為喜慶的綵帶,有孩子捧着紅色蠟燭,擺了一地,變成一顆心地形狀。
在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中,他們舉行着老式的拜堂成親儀式。
雖然我作為一個旁觀者,但卻為他們感到幸福。
他們因為孩子徹底分,又因為孩子再在一起。
兜兜轉轉,應了一句話,如果你愛他,要麼追着他,但有可能你永遠追不上。但你也可以原地等他,因為地球是圓的,總有一天他會回到你這裏。
等,幸福來了。
我看着天上的繁星,卻終是苦澀一笑,就算我原地等候,也終究等不回她,因為她已經選擇在我不遠處安營紮寨。
我在尋找天空中最亮的星,那可能是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