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新生活

組織的合約是在當天下午過去簽訂的。當看到簽約人居然還是之前遇見的那個顫巍巍的老阿婆的時候，周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到底做不出來上前一步大喝一聲：你為什麼要說謊！這種事情來。不過，小八已經開始在他的腦海里瘋狂刷屏了。

“居然騙我們。太過分了！”小八氣鼓鼓地試圖細數對方的罪證，想了半天似乎也只是晚了半個月讓他們填表。本質上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根據苗午的介紹，這位也就是個值班的。他們不回來，填表也沒什麼用。望着老阿婆那顫巍巍的身子骨，周言也就默默接受了這個解釋。畢竟這位一看就知道隨時會倒地，他可不希望工資還沒賺到就被迫支付一筆醫藥費。

在周言原來的那個世界裏，新聞上經常可以看到碰到老阿婆需要支付巨額賠償的事情。周言想，既然兩個世界的很多東西都差不多，碰瓷應該也是類似的吧。

眼看着周言簽名畫押之後，苗午的語氣越發地輕快起來：“既然都是自己人了，就乖乖地跟我回家吧。”不自覺地尾音上翹，周言似乎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

苗午的住處很簡單。一個小小的兩室一廳，整體面積大概不到五十平方米。廚房廁所客廳都很齊全，兩個卧室都在十平方米左右。結構很緊湊，看起來非常實用。

“這是我大一時候買的房子。”苗午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介紹：“左邊這件是空着的，你可以住。右邊的是我的，我最近都在學校里做論文，不常回來。”

周言主意到，苗午的房間是榻榻米的，沒有床，而自己的那個房間卻有一張不錯的雙人床。看起來這位喜歡睡地板？

既然住在一起，那麼必要的相互了解還是要進行的。當然，主要是苗午的單方面解說。畢竟，周言連自己的老家都已經暴露過了。對於他們來說，吸收進組織之前，家庭情況的調查也不會有什麼疏漏。

苗午的家庭情況他倒是沒有細說。不過這套房子是他為了上學方便買的。到附近的學校也就步行十五分鐘左右。這麼一來周言也就知道苗午居然上的是西部最著名的大學，還有錢買房子，頓時覺得美人的檔次又高了不少。

至於專業，貌似是古文化研究。這麼看來他跟着百哀禪師來山裡做實習也是很正常的了。雖然美人看起來實在很高端，不過相處下來周言覺得除了不太說話其他的倒是真好相處。尤其是率先給周言免了一年的房租算作是對他山裡出手的酬謝之後，周言更加堅定了把人追到手的想法。

“親，長得好，能打架，是學霸，還有錢。你還猶豫什麼？”這段話是小八說的，周言只是覺得很有道理。

當然，周言還算是個自覺的人。既然苗午不收房租，那麼他至少還是要做點家務的。比如打掃衛生或者做飯。雖然不算多麼好的手藝，基本的雞蛋麵條還是可以的。在看到苗午一口氣吃下三大碗他下的麵條之後，周言已經可以預見未來的同居（住）日子會很不錯的。

這天早上，周言再度從夢中醒來。他懶洋洋地睜開眼睛，發現苗午的胖胖安靜地躺在自己的懷裏，粉紅色的肉球下，依舊是倉鼠小八肥碩的屁股。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周言搬進來的第一個晚上，胖胖就很自覺地黏糊過來，然後一爪子將小八拍開，很主動地搶佔了周言胸口的位置。不過胖胖長的好看，身上又乾淨，關鍵還是苗午的寵物，周言怎麼都會特殊對待。

因此，每天晚上他都假裝無視小八在貓爪下苦苦掙扎的慘狀，摟着美人家的胖貓酣然入睡。

“早啊！”大約是早上剛醒的緣故，周言的聲音有點沙啞，他衝著胖胖打了一個招呼，後者立刻爬起來轉了一下耳朵，然後出乎意料地用自己的嘴巴碰了碰周言的唇。貓舌頭上粗糙的觸感居然讓周言有一瞬間過電的錯覺。

“光天化日之下，注意一點影響啊。喂喂！我還在呢！”小八奮力將自己從貓爪下□□，再度一屁股坐到床上：“親啊。你要堅定自己的立場。你喜歡的是那個美人，而不是一隻又蠢又肥的胖貓！你的審美不能因為幾聲喵喵叫就扭曲啊！”

面對小八的苦口婆心，周言只是輕輕一彈，就讓倉鼠做了一個后滾翻。他打了個呵欠，翻身下床，準備去洗澡。

喝着美人剛買的熱乎乎的豆漿，周言一口就咬掉半根油條：“什麼找工作？”他歪了歪腦袋，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無辜點：“進入組織難道不是全職的？你們這裏可以兼職？”

苗午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撥弄着小八胖乎乎的身體。自從周言搬進來之後，苗午對於這隻胖老鼠也是相當有興趣的。有時候他們兩個是將自己的寵物交換着玩弄。

“組織上主要是負責異常事物處理。這種事情並不是天天發生的。再加上我們的都是外圍成員，沒事的時候基本屬於閑置狀態。”苗午並沒有隱瞞自己不是核心成員的事情：“所以，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一般都會找一個相對常見一點的身份做掩飾。”

“我本來就是大學生，所以沒有什麼問題。畢業以後也會找一份圖書館或者資料局的工作。所以上面的意思，你也最好找一份工作作為掩護。”

周言點點頭，感覺很有點上輩子電影裏特工潛伏的架勢。平時主角都是賣保險的，到了關鍵時刻衣服一脫就是十八般武藝樣樣都會的危險分子：“這種兼職也是有收入的吧。或者說，組織上的津貼也可以拿？”

“當然。”苗午點點頭，同時遞給周言一張名片：“你去這裏試試。說是我推薦的。”

名片上面赫然寫着“和諧工作室”的字樣，讓周言的眼角不自覺地一跳：“可以嗎？我怕學歷不夠。”

“沒事的。這也算是組織下面掛靠的單位。”苗午似乎不太喜歡太燙的東西，豆漿基本不冒熱氣之後他才開始喝：“基本就是網上聊天，順便□□。”不過苗午沒有告訴周言，其實這個公司的老闆就是西殤分部的老大。畢竟這種事情總不好一開始就和新人說嘛。

在苗午說的前一句的時候周言想到了某某主播，在他說道后一句的時候又想到了拿錢發帖。

不過等到周言被負責的金剛鸚鵡領進辦公室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其實是一個網絡公關公司。並且周言驚喜地發現，無論是電腦操作還是網絡論壇都他可以在第一時間適應的形式。

回想上一輩子自己在網絡上如何地興風作浪帶起多少腥風血雨，周言那顆原本淡定的心臟又開始激動地跳動起來。挑撥抹黑，煽風點火，開貼八樓什麼的實在是太美好了。周言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愛上了自己的工作。

實際上，周言也確實做的很好。不但在為公司賺錢的，同時還利用職務之便通過網絡對這個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對比網絡來說，小八那種探索地圖模式的資料庫實在是弱爆了。

金剛鸚鵡也驚喜地發現，自從周言來了以後。他接下來的幾筆抹黑的項目做的特別好。有計劃有手段，有目標有渠道。簡直是要你黑你就黑，就算你是只白鴿，周言也能讓你變成烏鴉。

至於洗白的方面就稍微要差了一點，真的是做過的總歸是抹不幹凈的。不過轉移注意力什麼的周言做的還是相當的不錯。至少可以保證一個醜聞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被其他的新聞徹底埋沒。

“小周，你做的太好了。要不我們簽訂長期合約吧。”終於有一天，金剛鸚鵡把持不住，打算把周言從組織的外勤徹底拉攏到自己的團隊中：“月薪一萬，年底雙薪，逢年過節還有紅包，加班雙倍工資。要不要考慮一下？”

生怕周言被這點小錢迷了眼睛，金剛鸚鵡一說完，小八就立刻在他耳邊嚎叫了起來：“親，不要被蠅頭小利給蒙住雙眼啊。你可是要拯救世界的男人！”

“這個世界很好，沒什麼要拯救的啊。”作為深度網癮患者，周言覺得有網絡自己就已經獲得了進化。

“時空位面不穩定，過不了多久就會崩塌啊！”小八一不留神就說了出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立刻鑽會口袋裏裝死。不過，周言顯然不打算放過它。

“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在周言的嚴刑逼問（並沒有）之下，小八總算交代了前因後果。二百多年前，因為某個所謂的天才為了躲避天劫強行飛升，將天雷的力量引到了別處。結果導致了時空紊亂。

按照科學的解釋就是，當生物體內能量到了一定程度以後就可以進化。可以自行通過位面自帶的時空隧道到達高等位面，即所謂的破碎虛空。而所謂的抗下天雷就是在為進入時空隧道最後一次充能。只要體質過關基本就沒問題。當然，被劈死的都是儲能不夠的。

但是這位自己能量不但不夠，還不好好吸收能量。導致能量失控直接破壞了原位的時空隧道。後面的事情也就明白了。能量系統改變，傳統修鍊就不行了。因為原本的時空隧道破損，所以位面管理局只能暫時將這個位面和其他位面的聯繫切斷。

但是位面也是一個完整的系統。本位面也不可能長時間地被孤立。所以，隨着時間的推移其他位面的能量也在撞擊着這個世界的封印。在沒有重建好時空隧道之前衝破封印的話，可能這個位面會再來一次大災難。

“我就是那個架橋的？”周言想了一下：“我不認為你需要瞞着我。你我吸收的能量都是用來修補位面通道的吧。”

小八耷拉着尾巴，很不好意思地說：“我怕你太着急，沒有把身體鍛煉好就去修補通道。到時候真的會死的。”第一次對周言說出自己的擔心，小八覺得有點不夠爺們。它可是主神製作的系統耶，生來就是高大上，特別理智的那一種。怎麼可以對宿主這麼擔心呢？而且周言這個天然黑絕對會嘲笑自己的。

“謝謝。”預想中的嘲笑並沒有出現，周言難得正經地對小八說：“我會先顧好自己的。”

怎麼感覺突然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