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13
“穆沐小姐是吧？我是a區公安分局的刑警，杜言。”
原本坐在審問室一直沉默着的穆沐，聞聲一愣——
杜言？
她抬頭，只是待她看清眼前這個人后，瞳孔瞪的圓溜溜！
這個人，是杜衡初的親哥哥杜言啊～
前幾天他升職還被掛上了新聞，穆沐他們報社也因此討論了一番，她還記得林萌評價過他，說杜言這長相不去娛樂圈都可惜了。
只是沒想到，她現在竟會坐在這裏被他審問。
杜言換走了先前那個態度極差的警長，坐在她對面，兩隻狐狸眼饒有興趣地注視着她。
穆沐本以為，杜言會像那位被喚為陳警長的人一樣，就差對她嚴刑逼供了。
從她剛被帶到這裏被那位陳警長審問開始，陳警長就一口認定她是犯人，要她承認自己的罪行，她不說還要把她關進看守所！
可她哪裏記得自己的罪行？
承認罪行那都是內心清楚自己有罪的人才能做的！
雖然現在那麼多證據都指向她，可她卻一點記憶都沒有，萬一她沒犯過罪呢？承認了那多虧啊！
對於陳警長的審問，一開始她只是如實回答說：“我不記得了。”
可那位陳警長看過她的體檢報告，知道她頭部沒有受外傷后，就執拗地認為她的失憶是假的，非要她描述當天發生的事，問她為什麼要殺害童悅等諸如此類的問題。
於是穆沐索性就閉口不說話，行使緘默權。
然而，她這個態度似乎惹怒了他。
眼看陳警長就要氣的發火拍桌子，下一秒，他就被杜言攔住了。
而杜言坐下后，只是翻看她的個人資料，笑眯眯地有一句沒一句地問着她一些瑣事，穆沐也不再沉默，開始配合著回答。
“獨生子女？”
“嗯。”
“學的文科？”
“是的。”
“為什麼會學文科呢？”
“我的數理化生太差了，所以……”穆沐則尷尬的笑了笑。
“你是h大中文系專業的？”
“是的。”
杜言眯了眯眼笑道：“喲～小姑娘挺優秀的嘛！據說h大中文系在全國都挺有名的。”
穆沐則拘謹得很：“還好，還好……”
“平時酒量怎麼樣？”
穆沐立即搖頭擺手道：“不不不，我喝不了酒，沾一點兒就會暈了。”
“噢……”杜言思忖，稍微點了點下巴。他雙手握拳隨意地搭在桌子上，眼神卻十分深邃的對上她的。
對視幾秒后，杜言又恢復了柔和的表情。
他突然想到什麼，眼眸一轉，接着便指着穆沐的脖子，說道：“你脖子靜脈那兒好像有個黑色的什麼東西貼在上面了？”
穆沐則一驚：“什麼東西？！”
她立即懵比，開始胡亂摸自己的脖子，可整個脖子都摸遍了，還是沒有摸到他說的什麼東西。
而這一幕，被杜言收進眼底。
他狐狸眼一眯，嘴角上挑——
看來，她根本不知道脖子上的靜脈在哪兒。
杜言思索了一會兒，終於進入正題：“聽說，你關於26號那天的記憶，一點兒也沒有了？”
穆沐還摸着脖子，點點頭：“嗯……”
“那你現在記得一些什麼？把你知道的跟這件事情有關的，以及一些可疑的跡象，全都告訴我。”
“如果我說了，你會相信我嗎？”
杜言笑：“我有基本的判斷能力。”
穆沐目光閃爍：“那我能相信你嗎？”
“當然。”
看着眼前坦然的杜言，穆沐竟變的有些安心。
因為杜衡初的原因，她對杜言其實有所了解。
他本是個醫術高明的醫生，卻因一次意外車禍再也拿不了手術刀。
雖然造化弄人，不能繼續救死扶傷，不過現在，他也已經成為了一個正義凜然的警官了。
穆沐看着他，醞釀片刻后，便開始向他全盤托出，包括內存卡，包括林萌給她看的微信聊天記錄等。
她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他了。當然，除了她能變兔子……
說真的，變成兔子這件事情，她自己到現在都還難以消化。
這就算是在科學上，也是很難解釋的吧？如果這個事被別人知道了，是不是該把她當妖精看待了？
穆沐簡直不敢想像……
最後，她把今天早上在醫院被抓的那一幕也一併跟他說了。
杜言聽完，臉上慣有的微笑也消失殆盡。他沉思着，轉動着手中的筆，思緒卻飄的很遠。
只是無意中，對面穆沐脖子上那個顆小紅點兒，一不小心映入了他眼帘——
杜言一愣，視線一下子猛的被之吸引。他迅速起身走過去，仔細看了眼她脖子上的那顆紅點。
穆沐被他這突然舉動嚇得縮了縮脖子，接着，只聽他略有深意的開口：“所以，那個庄醫生的意思是，失憶只有頭部受傷和外界刺激，這兩種嗎？”
穆沐點了點頭，“嗯……”
而杜言看着穆沐后脖子上那個不起眼的針孔，看得出神。就只是一個小點，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就似蚊子叮的一般。
然而只有他明白，這其實是針頭注射留下的。
杜言此時已瞭然，她的失憶應該是藥物導致的！
可是那個庄元赫作為神經內科的醫生，怎麼會漏掉這條線呢？
還是說……他是故意的？
他故意將穆沐的失憶誘導成兩種情況：一，要麼她並沒有失憶，這一切都是她裝出來的；二，要麼她是受外界刺激而失憶，而現在正好能把那個外界刺激與這次事件相結合，接着讓別人認為，那個“刺激”就是她殺了人……
這兩種情況，都足以作為證明穆沐是凶/手的證據。
審問完，杜言就快步朝視頻偵查科走去。
他直覺，穆沐並不是兇手。
如果她今天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很有可能是在給人背鍋！
然而，現在並沒有發現能證明她不是兇手的證據，只能先暫時將她關進拘留所。
杜言進了視頻偵查科，調出來26號下午童悅小區的監控視頻。
其中一個小警員向他彙報道：“杜警官，監控我們已經查過了，那天下午除了穆沐以外，沒有可疑的人進過小區。而且穆沐從小區出來的時候，明顯的在慌慌張張的逃跑。所以我猜這很有可能是她殺了被害人之後，逃出小區。”
杜言則獨自坐在電腦前，開始翻看監控視頻。只是這視頻里的內容和剛剛那個小警員講的一字不差，只見穆沐慌慌張張地從童悅樓下跑出來的。
這視頻現在任誰看都會覺得，她是殺/人後逃跑。
只是，杜言看着，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此時他心中所想全然被另一個猜測佔據着，而且那猜測在他心中的分量越來越大……
看監控真是個無聊且耗時長的事情，又不能快進，生怕錯過了什麼可疑跡象。杜言就這樣一直看着，可視頻里除了穆沐，他還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點。
直到傍晚七點，杜衡初打了電話過來，杜言才想起今天某兩個人的約。
電話里，杜衡初又囑託了一遍要他將溫燃約出來。
昨天他們倆的電影發佈會鬧得沸沸揚揚。就算杜言沒看過全程直播，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發佈會上，溫燃直接向大眾表明杜衡初是他的表姐，兩人緋聞也因此而不攻自破。
溫燃的舉動，已經等於是主動在他和杜衡初之間劃上了一條不可逾越的界限了。
可現在看來，他的妹妹似乎還不死心吶！
杜言頓了許久，終於還是開了口，對着電話那頭的杜衡初說出了他一直沒敢說的話：“昨天溫燃的態度就已經表明了。你是他的表姐，你和他是不可能的……”
“乖，咱把他放下吧。”
這些話說出來雖然對杜衡初很殘忍，可是作為哥哥，他還是不能看見妹妹在一條沒有回報的路上一昧地投資。
只是，果然意料之中的，他剛說完，就聽見話筒傳來的杜衡初崩潰的聲音——
“我和他沒有血緣啊！為什麼你們總要用這層虛假的關係來隔開我們？我們明明可以在一起的！”
杜衡初原本以為自己的哥哥再怎麼樣也會站在她這邊，沒想到他現在也開始勸她放棄了……
她一氣之下，掛斷了電話。
聽着話筒里傳來的忙音，杜言簡直頭疼。
他並不是因為這層關係而反對，只是他們倆，一個有情，一個無意啊……
杜言無奈地揉了揉腦袋，嘆了口氣，將手機塞進口袋，接着便拿着檢查設備，打了輛出租車朝溫燃小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