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有喜

100.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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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的婚禮之後,宋淑好進入了一種異常規律的生活。她先送章煜去上朝,自己再睡一個時辰便起身,用過早膳從宮裏出發,到衙門裏去報道。她在凌霄的手下做事,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到得了傍晚,章煜有空通常會來接她回宮,兩人再一起用過了晚膳,相攜散步消食,夜稍晚則梳洗休息。或者章煜不上早朝的時候,兩個人可以多睡會,早膳也在一塊用,之後再各自去忙。

但章煜從未說過,哪怕提起過半個字,他大力扶持凌霄的另外一個重要原因。過去這個原因便不必與任何人解釋,而今更是無需解釋。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軌,走上預期的道路。

從將馮太後送往了寒山行宮休養到如今,因為種種的原因,章煜並沒有去看過她一次。時間已過去了一年多,長公主章嫤到底暗裏勸過了幾次。近來馮太后的身體不大好,她便又與章煜提了一回。

章煜自有考量,便抽出了一天空,沒有帶宋淑好,同她說過一聲,兀自帶了人騎馬去往寒山行宮。太陽初升時從宮裏出發,快馬加鞭,待章煜到得地方,也接近中午了。馮太后先得了消息,命人備下了午飯。

寒山行宮中有一大片桃林,在三月春風中花開爛漫。性宮裏的這片桃林倒似乎有一些來歷,野史上記載過是端賢皇后曾在寒山行宮休養時種下的,年代久遠,而今卻已不可考。

久久不曾見過章煜,馮太后看得出來頗為高興,彷彿也不再計較過去的那些事,也不計較他將自己軟禁在這個地方,且一年多都不出現。章煜始終神色淡淡,觀察馮太后的臉色,確實有些大病初癒的模樣,但未說什麼。

兩人在桌邊坐了下來,氣氛卻並不怎麼好,尷尬沉鬱。膳廳里沒有其他的人在,馮太後主動招呼章煜起用飯,大約試圖緩解這樣的氣氛,章煜沒有領情。馮太后便沉了臉,擱下筷子坐着看他。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馮太后沒好氣地問。

章煜輕抬眼眸,笑又不笑,“不過是來看看您,還能有什麼意思?”帶了嘲諷的話令氣氛更加不好,他微微停頓,繼續說,“或者母后想與朕敘敘舊?談談三哥到底是怎麼死的?三哥死的那一年,母后還記得他多大嗎?”

話題轉開頓時扯到了她第一個孩子身上,馮太后剎那間臉色驟變,暗自倒吸一口涼氣。閉眼掩去眼底情緒,她復睜開,語氣不穩道,“沒事翻這麼勞什子舊事做什麼……何苦要揭哀家的傷疤?!”

她似面有痛色,不願多說,頗為痛苦,內心卻震驚。這麼多年,從沒有在皇帝口中再聽到過這件事,原以為,他……馮太后不覺心情陰鬱,那個時候他才五歲,如何能知道那樣多?且一直瞞到現在。他之前,也的確對她孝敬的!

“朕以為,母后已經忘了。”他無什麼情緒地說著,對馮太后臉色大變,未予理會,“您這會定是在想,那個時候朕才五歲,怎麼會知道內情?但您莫非是也忘記了,朕為何會被父皇監禁在苑書閣數年?”

馮太后臉色變得凝重,他在五歲的時候,做出了弒母之舉,雖未得手,但叫先皇震怒……但她是知道的,先皇看似震怒將其監禁,卻到底喜歡他這股狠勁,表面監禁實為保護,令他平穩地渡過了那一次危機。

可那個時候,她是與他仔細解釋過的,那些事情與她沒有關係,他明明信了。現在卻又說出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倘若他一直都知道,也記得那些,何以之前……馮太后摸不透章煜的想法。

“你當時太小了,什麼都不懂,犯下了錯事,哀家不怪你。”馮太后穩住了情緒,佯作聽不懂章煜話里的意思。章煜當下笑了一聲,馮太后略生出窘迫之意,又聽得他涼涼說道,“母后一如既往地待朕好。”

馮太後到底沉默下去,章煜復轉開了話題,卻很快提起旁的事,“母后看着並不想同朕敘舊,說說最近的事也可以,譬如母後主動聯繫榮王這一樁,朕也是頗感興趣的。”

一件,兩件……馮太后眼眸微眯,輕笑了笑,“陛下這又是什麼意思?榮王新近又添了位千金,哀家關心一下,有何不可?陛下到如今都無子嗣,哀家才是真的着急得緊。”

“唔……是指從小千金談到兵權這樣的關心嗎?母后關心人的方式,還當真是特別得緊。”章煜刺她一句又跟着一句,句句不讓。

章煜看着眼前的人,但覺得諷刺。如果只是當年的事情,礙着各方面,看在她是自己身生母親、看在長姐的份上,都絕不會故意為難她。偏她一天比一天不知足,掌控不了他這個皇帝,滿足不了自己的慾望,竟就意圖扶持旁人上位,當真是可笑。

“陛下說的話,哀家並聽不懂。”馮太后矢口否認,說話間面色不變又仿似正義凜然一般。

想到章煜不順自己的意、想到他令自己難堪、想到他意圖對馮家下手,馮太后心裏就像扎進了一根倒刺,拔出來便是連血帶肉。

他才是真的忘記了,沒有她這個母后在,他何以能夠坐上這個位置?那時才十四歲的他,要怎麼入先皇的眼?還不都是靠她的嗎?!可如今坐穩了位置,他便統統地忘記了,還這樣對她這個母后。

莫怪了,這樣無情無義的人,小時候便做出弒母之舉,也是情理之中。換作任何一個正常的人,都絕對是信自己的母親,也絕對做不出那樣的忤逆之事!

馮太后沉默一瞬,又笑着斥責,“陛下當真是變了,若是過去,陛下都必然會相信哀家、維護哀家,也從來都孝順哀家。可陛下為何變了?”

“陛下將莫須有的罪名就這樣往哀家身上扣,阿嫤知道了又該怎麼想?妡兒豈能接受?朝臣要如何看待?難道陛下想要眾叛親離嗎?!”

章煜不為所動,手指輕點了點桌面,冷笑着反問,“眾叛親離?看來您是當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將您和榮王之間通的消息告訴朕的……”這麼多年,在他母后心裏,竟真的將他當作了傀儡,以為他可以憑她擺弄!

馮太后思緒頓了頓,明了他話中意思,眉心微動卻是心底一寒,臉上卻笑着,“陛下是越來越厲害了……原是連榮王都拿下了。”

話鋒一轉,她又說道,“哀家最沒有料到的是,陛下當真會對阿好動了情。原先,哀家都是想着,這個人變成了陛下的軟肋,遲早會毀了陛下。現在,哀家又在想了,即使是毀在她的手上,陛下恐也是甘之如飴。”

“既是如此,在陛下來的路上,哀家亦使人送了封信出去,陛下可以猜一猜那信里到底寫了些什麼。憑哀家對她的了解,即便哀家曾那樣對她,她定還是勸過陛下來寒山行宮看哀家的,誰讓哀家救過她、幫過她,她一直都覺得欠了哀家的恩情呢?”

“如果陛下今天是來接哀家回宮的,那信便不會送到她手上,只看起來,陛下並沒有那般的心思。那麼,而今哀家說的話,她到底會信幾分呢?”

從馮太后口中聽到了宋淑好的名字、再聽到這樣的話,章煜內心掀起波瀾,面上尚且綳得住。他眼底帶笑,輕慢瞥一眼馮太后,嘴角微彎,不見異色,反而與眼前的人說,“信又如何?朕有何懼?”

“煜兒,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喜歡嘴硬。”馮太后微微一笑,徐徐說道。

……

章煜回到宮裏時,天慢慢地黑下來了。宋淑好已經從衙門回到了宮裏,但似乎沒有等章煜回來。她也沒有叫人準備晚膳,儘管章煜在走之前與她說過會回來用晚膳。

蘭芳說阿好在殿內獨自待着,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章煜面色一凜,甩袖大步走了進去。他的母後會在信里說什麼……章煜並非一點都猜不到,儘管如此,他也不敢說阿好到底會怎麼想。

走進正殿,入了隔間,章煜便看到宋淑好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連他進來了都似無所覺又似不大在意。他輕咳一聲,須臾,宋淑好動作緩慢地抬頭,眉頭緊蹙,眼角似有殘淚,看他的眼神也頗為古怪。

章煜頓時心下一緊,大步走上前,彎腰低聲問,“怎麼了?”想要伸手去攬她的肩安慰,只是在那一刻,章煜發現,自己卻更擔心會被她推開……竟不敢動作。

========下面還沒有替換=====

阿禾立刻捧上了一碗熱乎的牛乳,說,“小姐早膳吃得有些少,眼看離午膳還有些時間,怕小姐餓了奴婢便做主熱了點兒牛乳。牛乳是從行宮帶來的,熱的時候順便滾了幾粒細鹽,小姐用一點么?”

陸靜姝沒有拒絕,她早膳確實用得很少,剛才走了好一會,又是大冬天,餓得確實快,阿禾的舉動不能更貼心。

捧過熱瓷碗,擱在小塌上,陸靜姝拿着瓷勺慢慢的喝着。盈露又在一旁說,“方才娘娘出去了的時候,陛下過來尋過娘娘,問過娘娘是出去了便沒留下什麼話就走了。”

“需要派個宮人去給陛下傳個消息,說娘娘已經回來了么?”

陸靜姝又喝了一勺牛乳,這才放下瓷勺,接過阿苗遞過來的帕子擦擦嘴巴道,“不必了,還是我親自……唔,便找個小太監去傳報一聲吧。”

話說了一半,陸靜姝又改了主意。卻不是為了其他的什麼,只是覺得自己貿貿然尋過去,說不得章延是在和大臣們議事,她親自去了反而不好。她開始想說親自去,也不過是因為章延親自過來了找她罷了。

盈露得了吩咐,便暫時退下了去辦事。陸靜姝閑閑的將一碗牛乳喝下了大半,才終於停了手。漱口之後,她便卧在榻上蓋着薄毯子聽阿苗和盈霜說故事,瞧着是不大願意再動的模樣。

小太監去傳了話后,又帶着章延的話回到陸靜姝的帳篷。章延確實在和大臣們議事,因而說得下午陸靜姝午憩醒之後才來尋她。陸靜姝管不住章延的腳,更管不了他來還是不來,是以沒有發表什麼看法,只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章延說下午才會來尋她,倒是遵循得很嚴格。用過了午膳之後,陸靜姝沒有覺得多困,可躺在榻上不知是不是帳篷里太過溫暖還是什麼原因,還真的睡著了。

這一覺陸靜姝睡得不算太久,沒有到一個時辰她就醒了。醒來之後躺在榻上盯着帳篷頂看了半天後,終於覺得該找個御醫或者太醫來看一看才行。

阿禾和阿苗下去了休息,守着陸靜姝的是盈露和盈霜。陸靜姝在她們兩人的服侍下梳洗過,便坐在榻上看起了書冊子。

如果陸靜姝會騎馬、會射箭,那麼在這裏並不會太過無聊,反而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偏偏她都不會,就變成真的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了。

章延過來找陸靜姝的時間掐得很好,沒有早到陸靜姝還未醒,也沒有遲到陸靜姝已經無聊透頂。

陸靜姝將書冊子看了幾頁覺得無趣便隨意翻了翻,果真是沒什麼意思,乾脆丟在一旁,章延就在這個時候進來了。

“朕估摸着你應該醒了,便過來尋你了,看來朕估計得挺準確的。”章延微笑着和陸靜姝說道,他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尷尬或者其他什麼,與往日無異,好似昨天晚上真的什麼都不曾發生。

要比坦蕩,陸靜姝哪裏會輸過章延,她比章延更加無所謂的笑笑卻只是說,“陛下上午特地來尋臣妾,是有什麼事情么?”大有要是沒有事情還來找我做什麼的意思。

“難得出來一趟,朕聽聞皇后不會騎馬,便想着帶皇后出去騎馬轉轉再順便學學看,要是學得來可以多下些功夫,學會之後,便可以多不少好玩的事情。”

章延微笑着,聲音很溫和,“平日在宮裏少有玩耍的機會,這次皇后可以好好放鬆放鬆。”

陸靜姝並不想要去,因而搖頭拒絕,說道,“臣妾往日不是沒有試過,但實在是學不來才放棄,怕是不能夠陪陛下一起。”

她想起先前想尋御醫來看看的事,便乾脆和章延提了,“臣妾今日覺得身子不大爽利,想請御醫來看看,便更沒法陪陛下了。”

章延早上過來也沒有聽說過陸靜姝的身體或不舒服,再則是她的臉色看起來也不像是不爽利的樣子,但是陸靜姝這麼說了,他便立刻吩咐宮人去請御醫過來,並沒有想太多。

“身子怎麼了?是受了涼發熱還是怎麼的?”章延關切的問着。

阿禾她們也不知道陸靜姝有哪裏不舒服,因為真的沒有發現有什麼異樣,硬要說的話那就只有睡得多一些這個了。可想到這一路辛苦,便以為不過是勞累而已,沒有往其他方面去想。這會兒聽陸靜姝這麼說,心裏多少都有些發慌。

出來圍獵自然是要帶上太醫御醫的,因而宮人過去請御醫並沒有費去太多的時間。隔着屏風替陸靜姝把脈,御醫仔細的診過卻依舊是不大確定。

反反覆復的把脈了很多次,御醫才站了起來,那邊自有人去替陸靜姝解下了手腕纏着的絲線。

“陛下,皇後娘娘。”御醫的語氣帶着幾分鄭重,讓章延不自覺變得更擔憂,而陸靜姝心裏反而是變得有了底。說不上是辛苦盼來的,不過確實不算很容易,陸靜姝不禁彎了彎嘴角。

在屏風後面的御醫繼續對章延說道,“時日尚淺,恐有誤差,但應是八、九不離十,皇後娘娘這不是身體不適而是有了身孕,嗜睡只是很平常的表現之一。”

“恭喜陛下,恭喜皇後娘娘!”御醫解釋了一番之後,才與章延和陸靜姝說了恭喜的話。

章延原本以為陸靜姝身體不適,哪裏會想到其實是有了身孕了。這兩者之間的差別太過大,一時之間章延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大轉得過彎。本該最有歡喜反應的他反而是愣在了那裏,連表情都顯得獃滯。

即便沒有在瞬間反應過來,可是章延同樣是很快就接受了這樣一個好消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卻不得不強壓着心裏的狂喜,不能失態。即便如此,他的嘴角依舊是翹得很高。

“夏川,賞。”簡單的幾個字,再配上章延的表情,已經足夠表明他的心情了,他說完之後就繞到了屏風後邊去看陸靜姝。

陸靜姝微閉着眼睛,章延過來了,沒有讓她起身只要她躺着。她的嘴角也掛着笑意,她盼了很久的孩子比她預想得要更快就來了。在周太后與她提過孩子的事情之後,她和章延之間的親密接觸便多了不少,不過,還是比她想得更早……

“阿姝,我們有孩子了。”章延強壓着興奮,想一想,又覺得實在是美得很,抿唇笑了笑,又說,“你好好的休息,想吃什麼只管吩咐廚下去做。嗯,騎馬是絕對不能夠騎了。不過,以後還有機會,也不急在這一會。”

章延說完又似坐不住的站起身,他走了兩步又走回來看着陸靜姝問,“朕該做點什麼?朕能做點什麼?”他恨不能摩拳擦掌,只要陸靜姝開口便立刻去做到,大幹一場才滿足。

陸靜姝睜開眼睛看他,嘴角彎彎,可是神色認真。“陛下能做的事情有太多了,比如,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安穩盛世,或者,讓他一生無憂,平安順遂。這些,都是只有陛下才能給而別人絕對給不了的。”

章延回看着陸靜姝,心裏的欣喜被陸靜姝的話壓下去,他神色和陸靜姝一樣變得很認真,他很認真的思考陸靜姝的話。

“阿姝說得不錯,朕可以給這些別人絕對給不了的。朕可以給朕的孩子一個安穩盛世,讓他一生無憂,平安順遂。”

他重新咧開嘴,可這一次難免含着苦澀。章延覺得那哭意從舌尖一直蔓延到了心底,又在他心裏不斷的翻攪、沸騰,快要把他給苦死了。

他歡喜,也苦悶。他和陸靜姝終於有孩子了,他沒法不高興、不喜歡,可是陸靜姝的話讓他沒有辦法不苦。

章延在這一刻彷彿明白了過來、或者,陸靜姝只想要孩子所以和他才……他之前還想着是因為夫妻情分,看來並不是這樣的。如果她不想要孩子或者說她不需要孩子伴身,或者就不會……

可是他同時又明白,陸靜姝說得並沒有錯。他能給的,不過是這樣。一個安穩的盛世,是保障他的孩子一生無憂的底線。這是他能夠給的,最好的東西。

章延深吸口氣,看了看陸靜姝的肚子,再笑了笑,“母后若知道了這個消息,必定也十分的高興。”

陸靜姝彷彿沒有看到過章延眼中洶湧的情緒,只點頭說,“母后盼着這個孫兒也盼了很久了。”

消息沒有等到陸靜姝他們回宮便傳到了周太后的耳中,周太后很高興,連連說好。恰好章逸到永福宮給周太后請安,陪她閑話家常。剛進屋便見到周太后笑得見眉不見眼,章逸便順嘴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母后這麼高興?”

周太后見是章逸過來了,便連忙招呼着他坐下,說,“確實是十分值得高興的事情,你的皇嫂,有身孕了,陛下很快就會有嫡子或者嫡女了。”

章逸眉心微動,即刻也跟着笑起來,“那可得好好恭喜皇兄和皇嫂了。”他眼底暗藏着的洶湧情緒,沒有被任何人所察覺。

章延走進房間裏,床上一片血污,他看到陸靜姝昏過去的模樣,心裏一揪。

產婆正要抱小嬰兒去清洗,卻不防章延進來了,微微屈身行禮的同時她又連忙勸道,“陛下不必擔心,娘娘只是產後虛弱,暫時昏了過去,待會便醒了。”

章延看她一眼,才注意到手中抱着孩子。章延欲邁步過去,那產婆已十分有眼色的笑得極為諂媚說,“恭喜陛下!恭喜皇後娘娘!是個皇子!”章延看她一眼,才注意到手中抱着孩子。章延欲邁步過去,那產婆已十分有眼色的笑得極為諂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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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寵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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