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終章。

90.終章。

第九十章。終章。

雖然被某個不辭而別的小姑娘氣得夠嗆,但是皇帝帝自詡是天下第一的好舅舅,所以早就給球球準備的驚喜,還是要繼續準備的。

比起“擲果盈車”這樣的哄孩子的小玩意兒,皇帝更想要做的事情是,給寶玉這孩子一切將軍應該的待遇。勒石記功,千古垂名。這才是一個立下不世功勛的將軍應有的榮耀。

就如同戰場上沒有人會因為對方的主帥是個女子而手下留情,如今兵馬凱旋,他們安慶上下也同樣不能因為主帥是個女子就將這事輕飄飄的撇開去。

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皇帝改變了原本和徐家妹妹商議好的計劃——東平局王府沉冤得雪,爵位自然要傳承下去。而他們原本的計劃里,賈珠是成為新的東平郡王的唯一人選。而如今,皇帝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在東軍即將凱旋的早朝上,皇帝宣佈了要封賈家寶玉為東平郡君的消息。

如今的安慶早就穩穩的掌控在了皇帝手中,他宣佈這個消息的時候,自然是沒有人明面上跳出來反對的。不過也有人小心的提出:“徐家後人之中尚有男子,且安慶並無女子封王的先例,還請聖上再做思慮。”

皇帝對此不置可否,他已無需掩飾自己的親疏好惡,當著滿朝文武,他直接道:“珠兒那小子要是要爵位,讓他自己憑本事掙去,東平郡王府的威名得洗,全是寶玉在戰場上拿命拼出來的。再加上這次逆賊逼宮,這孩子擒賊救駕,避免了御林軍多少傷亡,朕讓她承爵又何如?”

掃視了一圈底下的大臣,皇帝漫不經心的說道:“你們誰家的孩子能做到寶玉那樣兒,朕給他也封個王爺也無不可!”

東域之功,在場的諸臣或許沒有直觀的感覺,可是當日忠順逼宮,御林軍是抵擋的主力,而御林軍中,十有□□都是王孫重臣家的子弟。球球那日直接對忠順出手以泄憤,卻直接避免了御林軍與巡防營的一場血戰,挽救了多少軍士的生命。

所以,對於保全了自家子嗣的東軍主帥,朝臣大多都是心存感激的。於是,皇帝這個有些離經叛道的決定,居然就這樣只是稍有波瀾的便落實了下去。

唯一讓皇帝有些猶豫的事情大概是……他要不要給他家小外甥女改一個姓?畢竟東平郡王總是要姓徐的。猶猶豫豫的將事情和徐家妹妹一講,徐氏卻只是隨意擺了擺手,道:“何必如此麻煩?以後寶寶生了孩子,再教他姓徐便是了。”

徐氏對自己閨女的姓倒不苛求,一來也覺得這孩子叫了十多年賈寶玉了,改成徐寶玉反倒不習慣。二來卻是最疼愛她的賈老太君尚在,徐氏也不願寒了老人的心。

皇帝一想也覺有理,便不再糾結,很快就下了執意。

於是,這一天,在城門和街道上圍觀的人便格外的多了起來。他們不僅想看看以十四稚齡執掌東軍,平定東域的徐家主帥是何等模樣,更想要看看能以女子之身封王,開安慶百年先河的少女又是怎樣的氣度。

孫紹典一行人被沈容武派出去,先眾人一步回盛京打點,莫要出了什麼岔子。於是,孫紹典便被盛京之中傳來的消息以及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嚇到了。

連滾帶爬的回到了驛站,孫紹典語無倫次了好半天,才終於將事情對自家王爺以及小王妃說清楚了。

末了,這人還來了個“點睛一筆”,一臉苦惱的對沈容武抱怨道:“沈都尉你說啊,這以後是咱們小主帥是瑄王妃,還是咱們王爺是東平郡王妃啊?”

沈容武腳下一個趔趄,險些就摔了出去。一臉黑線的穩定了自己的身形,他果斷的選擇了沉默是金。

腦海之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自家王爺身着郡王妃禮服的模樣,沈容武打了個哆嗦,直覺……孫紹典這腦迴路不同尋常的二貨,他是有毒啊他。

一旁半晌不語的賈珠,聽到這話卻樂了。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沈君止,他拉過自己被人圈在懷裏半天還毫無所覺的幼妹,而後對沈君止冷笑道:“這要當東平郡王府的王妃,不賢良淑德,十八般武藝精通,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可是不行的。”

十八般武藝精通可以理解,賢良淑德又是個什麼鬼?沈容武和孫紹典一齊憐憫了的看了看自家王爺,深深的覺得,有個難纏的“大姑姐”,自家王爺還真是可憐。

而沈君止則一臉泰然自若,渾不在意賈珠的挑釁。他伸出了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軟墊,對球球道:“寶寶過來,多吃一些,還不知道進城之後要鬧到什麼時候呢。”

說話間,他又端了一小碟新上的魚糕,對球球挑了挑眉毛。

魚糕是用碎魚肉和着麵粉揉成的,蒸好了之後還要切片,入鍋翻炒,最後勾一個薄薄的玻璃芡,聞着便鮮美撲鼻。

小姑娘本來已經吃飽了,這會兒卻又覺得嘴裏有口水分泌。不由自主的便向沈君止靠去。沈君止微微勾起了嘴角,也不用球球動手,而是夾了一塊魚糕親自喂着他。

被一塊魚糕就拐跑的妹妹……賈珠還能說些什麼呢?無力的望向了天空,賈珠深深的覺得,日後自己和斯若要是有了閨女,可非得好好教育,不能讓她像她姑姑這麼沒出息才行。

而日後這賈丞相家的二小姐,的確是一塊魚糕拐不走的……咳,至少要一盤才行。至若她是怎麼被人用一盤魚糕就拐跑到南域去了的,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寶釵在一旁聽着他們幾人“鬥法”,也抿起唇輕輕的笑了。

——這樣,就已經很好了。那些讓人心驚膽戰的日夜終於過去,他們每一個人都完成了沉重的任務,從此之後,許或還會有磨難,可最難熬的時候,終於已經過去了。

只不過,“東平郡王妃”的梗,致力於給瑄王添堵的黛釵小聯盟是不會放過的。幾日之後,瑄王收到一份薛府送來的女戒,和林府送來的女則的時候,他面目表情是何等的精彩,足矣讓御林軍的將士們樂得噴飯了。

只是如今,吃過了早膳,眾人很快就要踏上了回京的最後一程了。

球球作為被人圍觀的東郡主帥,今日特地被珍珠她們打扮了一番。一身銀色輕甲的小姑娘身上罩了一襲火紅的披風,披風之上,使用銀線勾勒出來的青龍圖案。

球球沒有帶厚重的頭盔,而是頭上戴着束髮嵌寶紫金冠,齊眉勒着二龍搶珠金抹額。幾縷髮絲調皮的垂落在她的兩頰,顯得少女格外的英氣又有幾分瀟洒不羈。

所有人都知道,球球是長得很好看的。可是當她穿了這麼一身出來的時候,所有人卻都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在東域的時候,球球不是用大兜帽遮住大半邊臉就是用面具遮住上半張臉,所以,當她露出已經褪去嬰兒肥的臉的時候,那精緻的眉眼,和那眼波流轉之間帶着侵略意味的艷色,幾乎褫奪了眾人的呼吸。

沈君止沉默半晌,將球球方才扔給他的黃金面具又拿了出來,抬手解下了球球的抹額,沈君止迅速的將那黃金面具扣在了小姑娘的臉上。

這一次,賈珠和寶釵都沒有出言阻止。畢竟,盛京魚龍混雜,寶玉此次又是風口浪尖,在這關頭傳出個“絕色”的傳聞,恐又是一番麻煩。

球球有些不滿,卻沒有掙扎,只是嘟嘴道:“珍珠新給我做的抹額呢,我之前都沒戴過的!上面的珠珠也還沒玩過!”

沈君止拍了拍小姑娘頭,轉身用寬廣的脊背擋住眾人的視線。男子的聲音帶着一些暗啞,他狀若不經意一般的用自己的唇碾了碾球球雪白的耳垂,而後低聲道:“乖,回家再戴。”只戴給我一個人看。

球球只覺得耳垂有些癢,不自覺的在肩頭蹭了蹭,而後她輕輕推開沈君止,翻身上了馬。

迎接球球的,當真是滿街的手帕。那些小姐們也是用足了心思,將手帕疊成了各式精美的花,向著騎着白馬的小將軍擲去,紛紛揚揚的,霎時好看。雖然馬上的小將軍戴了一個金色的面具,不過……更神秘了有木有?感覺更想嫁了有木有?

一時之間,沉寂了許久的盛京又開始熱鬧了起來,前些日子忠順謀反,多家被流放的陰影也彷彿散去。

而那銀甲加身的小小少女身負雙刀,策馬而來的身影,也彷彿成了天地之間唯一的一抹亮色,她的眉眼被盡數掩去,唯有嘴角勾起的桀驁弧度,讓人相信,這個看起來有些嬌小瘦弱的孩子,是真的以一人之力蕩平了那些亂臣賊子,光復了東平郡王府的昔日榮光的。

在宮牆之外不遠的地方,一群安慶最尊貴的人翹首以盼着。因為要面聖,還要接受東平郡君的冊封,所以球球回京的第一站,無意會是皇宮。

這一次,為了早些見到“自家”孩子,太后和聖上特地出宮相迎——拋卻那些情誼和恩寵,寶玉的戰功,足矣讓她享有如此尊榮。

而賈老太君和徐氏也着了宮裝,站在了太後身側,一同等着寶玉的歸來。在太后的另一側,北靜王太妃和北靜王妃也抱了家裏剛出爐的小柿子,有些着急的張望着。張斯若作為嫂嫂與閨中密友,則和黛玉一同站在稍往後的位置。

賈蘭這小子一向只讓他娘和奶奶抱的,這會兒在黛玉的懷裏也很安分。玹玉卻有點兒不高興自家姐姐抱着別的孩子,總是暗搓搓的拉一下賈蘭的手,想讓他哭鬧起來,好交還給他娘。可賈蘭這次偏偏爭氣,竟半點也不曾哭。

遠處的馬蹄聲依稀傳來,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之中,一個身着銀甲紅披的少女策馬而來。再看見宮門外站着的人的時候,她摘下了臉上的黃金面具,笑得明艷宛若暖春之華。

看着等她的那一群人,球球想,這大概就是自己為之努力的一切了,不是裂土封侯,不是家國天下。而是——以我之力,庇佑我愛之人,願他們現世安穩,喜樂平安。

而她的身後,那個同樣身着白衣的男子也微笑起來。他用溫暖的目光籠罩着自己面前的姑娘,就宛若九天之上,今生之前的前緣,就一如他的小姑娘混沌未開的時刻一樣——自始至終,從未變過。

西遊風波惡,水滸世事艱。唯有紅樓盛世,與君攜手,一世長安。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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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畫風魔幻[紅樓+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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