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承認下藥(一)

第29章 承認下藥(一)

山茶和小柳兒因為腹瀉足足歇了兩日,到第三日才到嘉宜跟前服侍。

在她們不在跟前的時候,章姨娘就叫跟前服侍的丫鬟春蕊去服侍嘉宜,嘉宜推了,說哪裏就那樣嬌貴。從前不也是一個人料理一切,還要在廚房裏幫廚。如今做了主子了,什麼活兒也不幹,難不成連穿衣吃飯梳頭都不會了。章姨娘聽她這麼說,也不堅持了。說實話,就是她自己也不太習慣跟前隨時有人服侍呢。可能一般百姓,凡是勞作慣了的人,一旦停下來啥事兒不幹,倒還要腰酸背痛,還要生病。章姨娘就有這種感覺。前些日子,她因為頭傷了,虛弱地躺了幾日。等到後面好了大半,她就覺着在床上躺久了腰酸背痛,非得起來四處走一走,非得干點兒什麼才行。

山茶和小柳兒腹瀉歇着那兩日,她就在嘉宜打絡子的時候,坐到嘉宜身邊,幫着分線,又或者幫着打上一會兒。娘倆順便還能說笑一會兒,混時間。

何淑雲每天下午都到嘉宜這邊來教她寫字,檢查她的“功課”。

嘉宜花了四五天時間才“努力”地把自己的名字寫正了,然後過了關。何淑雲接下來就扔給了嘉宜一本百家姓,說,以後就認一認這上頭的字,順便寫一寫。如果嘉宜能夠在回到顧家之前認識這些字兒,那就阿彌陀佛了。

“那大姐姐可要多費心教我了。只不過,你教了我這個學生,我卻是再不能夠拿好點心給你吃了,怕你吃了也鬧肚子。”嘉宜撇撇嘴道,臉上頗有些遺憾的表情。

“……”愣了愣,何淑雲才明白原來自己面前這個表妹說得是自己送給她的糕餅有問題,所以她的兩個丫鬟腹瀉,而那天吃了金橘餅的自己的丫鬟秋谷也腹瀉。但是,她自己不是沒事兒么,不管是在自己那邊屋子裏,還是到嘉宜這裏來都吃過。所以,她當然不相信嘉宜說得那什麼自己送給她的糕餅有問題,她說給嘉宜聽的理由不外乎是嘉宜自個兒想的那樣。

“大姐姐,我其實跟你想得一樣,後來,就想到,是不是山茶,小柳兒,秋谷吃的那種金橘餅有問題,後來嘛,果然有所發現……”嘉宜神神秘秘地說。

何淑雲立即很感興趣問:“三妹妹,你發現什麼了,說給我聽一聽。”

不想,嘉宜不答反問:“大姐姐,我問你,秋谷那個丫鬟什麼時候能到你跟前來服侍?”

“她應該明日就能到我跟前來了吧,這都歇了兩日了。”

“好,大姐姐,你明日悄悄單獨到我這裏來,坐到次間的屏風後面,你就會知道我發現什麼了?”

何淑雲也不傻,她立即想到剛才嘉宜提到的秋谷,所以猜測可能嘉宜的發現應該是跟秋谷有關。只是具體怎麼相關她卻猜不出來,只感覺到秋谷怕是又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好吧,我明日不帶丫鬟們,就說去我娘那裏,實際卻是悄悄來你這裏。”

“大姐姐,你可得記住,不能夠回去吐露一點兒風聲哦。”

何淑雲點頭:“放心。我誰都不會說的。”

——

秋谷因為腹瀉在家歇了兩日,在此期間,她娘刁氏就問她咋整的,前幾日才挨了板子在家歇了好幾天,這還沒過多久呢,又在家歇着呢。這麼著,這個月的月錢怕是要被扣吧。

“娘,您少說兩句行不行,難受着呢。”秋谷這兩日拉肚子,吃不下,睡不穩,折騰得人都瘦了一圈,心情異常不好,所以不耐煩道。

刁氏瞥她一眼,問她:“好好地,怎麼突然就跑肚了?要是我記得不錯,你除了兩歲多的時候跑過肚,這許多年來都沒有吃壞過肚子。對了,你跑肚之前吃啥了?”

提起這個秋谷更加來氣,重重地在床上捶了一下,憤憤道:“那臭丫頭真是我的剋星,遇到她最近總在倒霉!”

她這麼一說,刁氏立即就明白說得是誰了,忙問:“又是那個顧家的三姑娘整你?她給你吃啥了?”

秋谷咬咬唇,就把自己在何家大小姐送給嘉宜的那金橘餅上動手腳,可後來自己卻不得已吃下去一個,就弄成現在這樣對刁氏說了,最後她說:“娘,您說,那臭丫頭的運氣是不是太好了,那幾個我動了手腳的金橘餅她一個都沒吃着……”

“你個死丫頭,真是笨,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被那個臭丫頭給整了。她一定是發現了她身邊那兩個丫鬟吃了金橘餅后跑肚的原因,然後故意在大小姐去她那裏時,把那個金橘餅端出來讓你看到,然後你就只能自己要來吃下去,免得大小姐吃了會懷疑到你身上。”刁氏抬手就給了秋谷腦門兒上一指頭道。

秋谷這才明白原來那個顧家三姑娘是故意的,自己上當了,相當於自己抱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一想到顧家三姑娘看見她跑肚之後,偷着樂呵的情景,秋谷氣就不打一處來。不由得又狠狠地捶了幾下床,嘴|巴里憤憤地咒罵顧嘉宜,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

刁氏看着女兒無奈地搖搖頭,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求了江嬤嬤,讓她將來整治回了顧家的那個庶出的三姑娘,並且花了二十兩銀子的事情對秋谷說了。

秋谷聽完,立馬高興起來,拉着她娘的手撒嬌說:“還是娘疼我,捨得花銀子為女兒出氣。”

刁氏一聽又給了她一指頭,然後|寵|溺道:“誰叫我跟你爹半輩子就你這麼一個女兒呢。我們累死累活地攢銀子還不是給你攢的么。誰敢欺負你,為娘第一個不答應。再說了,那個顧家的庶出三姑娘是個什麼東西,指不定就是姓章的偷的其他野男人生的野種,可恨顧家老爺竟然認下了她跟那個野丫頭。泥腿子才穿上鞋,就來欺負人了,以後不過是給人做填房,做妾的命,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一樣。”

這個刁氏也只顧嘴|巴痛快,不想一想她自己是個奴婢,她女兒,她男人都是奴婢。而且她的女兒,將來連做妾還要奮鬥一番呢。

“就是,就是……”秋谷在一邊喜滋滋地點頭贊同。

反正能聽到別人說踐踏那個野丫頭的話,她就覺得簡直可以跟六月天吃冰碗子相比,心裏那是一個爽快。

她跟她娘一樣,以此為樂。

“……等到那個野種回去顧府,顧家太太跟前的紅人江嬤嬤有的是手段收拾她,放心吧,她就跟秋後的螞蚱一樣蹦躂不了幾天了。將來我再去求江嬤嬤,讓她跟顧家太太說,把那個野種配給七老八十的糟老頭子做填房或是做妾,有她哭得時候……”刁氏說到這裏,滿臉都是得意之色。

“哈哈哈,好,好,我就等這看那一天,看那個野丫頭還猖狂不!”秋谷拍着手笑出聲道,一想到顧家三姑娘遭遇如同其母說的那種事情,她覺得簡直比郎中吃的止腹瀉藥還對她的病症有用。

兩母女笑作一團。

次日,秋谷好了去何大大小姐何淑雲跟前伺候。

何淑雲果然說下晌要去其母那裏,並且沒有讓任何一個丫鬟跟隨。

結果呢,她按照昨日跟嘉宜約好的去了三進院西跨院東次間的那間屋子的屏風後面坐好。

嘉宜隨即派了山茶去找秋谷,讓秋谷來自己這裏一趟,她有東西要給秋谷。

秋谷不明所以,果然跟着來了。

她也好奇,顧家的三姑娘要給自己什麼東西。

等到秋谷來之後,嘉宜就讓山茶和小柳兒等人出去候着,她要單獨跟秋谷說話。

跟前只剩下秋谷了,嘉宜便說:“其實,我今日叫來,是想給你這個……”

一邊說她一邊端起來一個小碟子,上頭是一個掉了不少酥皮的金橘餅。

一看見那個金橘餅,秋谷立刻就緊張起來了。

嘉宜微微一笑,說:“我也不跟你饒圈子了,前幾日山茶和小柳兒吃了我賞的一個金橘餅,她們兩個一人一吃了一半……所以,我手裏面這個,你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秋谷面上立即現出驚懼之色來。

嘉宜呵笑一聲,靜靜地看了秋谷一會兒,又道:“要是我把這個你做過手腳的金橘餅給你的主子,你說,她會不會把你攆出何家?”

“你……你……”秋谷突然抬起頭,指向嘉宜,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兒她才緩過氣來,咬着唇問:“三姑娘,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說。是想要再打我一頓,還是想要銀子?”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就是你在我表姐送給我的那些金橘餅里做手腳,放了那些讓人跑肚的瀉藥了?”嘉宜挑眉看向秋谷慢條斯理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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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福良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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