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一章 鬼蠱
馬冬冬相信了我是法師,事實上他也不得不相信,用一張黃紙就能把他定住,任憑几個人都拽不動半點,最後還得求我解咒,他還有什麼是不相信的?
其實他相信不相信我們都會被放出來,畢竟有那麼多證據可以證明我們不是兇手,可他相信的後果卻是,要我們配合他查出這件事的幕後主謀,在徵得我的同意后,住進了楊瘋子走後騰出來的西廂房。
我以為馬冬冬的要求,是放我們出來的附加條件,見到慕容春后才知道,慕容春給一個很高級的人物打了電話,我們才能如此痛快的被放出來,也就是說,我們被放出來跟馬冬冬沒有任何關係,而他卻輕鬆徵得了我的同意,打入了我們內部,並要求我們幫助他把案子破了。
套路太深了,哥們竟然沒看出來,知道了整件事前因後果,不由得感嘆哥們還是太單純了,這是個危險的世界,每個人都他媽是老狐狸,稍不注意就着了道,事情已經這樣了,那就帶着馬冬冬警官玩吧,反正也沒什麼壞處,起碼再出事,他可以替我們證明。
回到家,天早就亮了,郭佑的死壓在我們每個人心頭都是沉甸甸的,誰也沒心思廢話,沉默着各回各家,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着,翻來覆去想郭佑死的事,鬼錢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掙的,我已經牽扯進來,想脫身是不可能的了,問題是,線索全斷,我該怎麼找到那位紅海棠?
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好辦法,沉沉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我出門上廁所,推開門,就見馬冬冬在院子裏洗漱,見我起來,笑着打了個招呼道:“薛法師,早啊。”
我翻了個白眼,暗罵了句早你大爺,沒搭理他,乾脆回屋端起臉盤洗漱,洗漱完給寇真發了個微信,讓他找上慕容春和鈴鐺來我這商量,也沒吃早餐,坐在院子裏打坐,馬冬冬倒是識趣,也不打擾我,陪着我一起不吃早餐,就在一邊好奇的看着,比那個死了五百年的女弔死鬼還煩人呢。
打坐打到日上三竿,寇真和慕容春鈴鐺來了,馬冬冬挺熱情的打招呼,卻是誰也不愛搭理他,大家都知道丫的擺了我們一道,我們幾個聚集在院子裏,哥們用大茶壺泡了壺茶,就在院子裏想辦法。
“慕容春,從紅海棠的手法上你看出什麼來沒有?”
慕容春見多識廣,當然要先問問她,慕容春端起茶盞,相當優雅的抿了一口,淡淡道:“蠱!”
蠱,這種東西,早就不是什麼稀罕物件了,在小說和影視劇的傳播下傳的神乎其神,其實就是一種巫術,甚至說直白點,就是培育變種的蟲子,跟轉基因似的,對於蠱術,我多少也知道點,一般的蠱並不多可怕,據說最厲害的蠱叫金蠶蠱。
金蠶蠱養出來,老牛叉了,金蠶是一種無形的東西,它能替人做事,譬如你要插秧,你先插一根給它看,它便把整畝的秧插好。相當勤快,養金蠶的人屋子是很乾凈的,你一進家門,用腳在門檻上一踢,回頭看見門檻上的沙土忽然沒有了,你便可知道這家養着金蠶蠱。據當地的傳說,金蠶蠱喜吃人,若干年定要吃一個人。
年終歲暮時,主人須和金蠶蠱算賬,若有盈餘便須買人給它吃,因此算賬時,打破一個碗要說打破20個,對它說無息虧本,明年再買人飼它。而南靖人的說法,則與此大同小異,他們把養金蠶說成養挑生,金蠶蠱一般放在尿缸邊或沒人到的地方,不要讓人知道,否則便要敗露,招致殺身之禍。金蠶能變形,有時形如一條蛇,或是一隻蛙,或是一個屋上地下到處跳走的穿紅褲的一尺來高的小孩。
傳的挺邪乎,神乎其神的,但直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遇見過蠱,更沒有跟養蠱的人較量過,要真是蠱我倒沒有多害怕,畢竟金蠶蠱是傳說中的東西,現在不一定有人養的出來,就算養的出來,哥們一身道法也不是白練的,符籙之術對付蠱蟲還是有作用的。
我沉吟了下,問慕容春:“你是說,人偶里並不是惡鬼,而是蠱蟲?人形的蠱蟲?”
慕容春搖頭道:“不,人偶里的是鬼,不過人偶里的鬼恐怕也不知道它們其實只是工具,培養蠱的工具,以為能夠佔據別人的身軀存活下去,卻不知道它們只是材料而已。”
慕容春整的挺高深,我都有點忍不住想讓她別裝比,整點我們能聽懂的,但我忍住了沒說,因為有人會說,果然,寇真聽慕容春說完,皺着眉頭道:“慕容春,知道你見識多,能不能別裝?你整點我們能聽懂的啊,你說的這些我都聽得迷迷糊糊的,你讓馬警官怎麼辦?他一個嘛都不懂的傻壯白,還不得着急死?”
卧槽,寇真太有才了,說慕容春的同時還把馬冬冬捎帶上了,哥們都想給他點個贊了,慕容春聽完寇真埋怨,仍是一副淡然模樣,又端起茶盞來小抿了一口,輕輕放下,道:“郭佑炒股能成功,完全取決於他體內的惡鬼,要是我猜的不錯,他體內的那個鬼生前一定是個炒股,或是金融高手,不知道何種原因慘死,被紅海棠所收,也必然答應給他找個替身,讓他代替別人活下去。”
“你們也知道,孤魂野鬼是很可憐的,尤其是冤死和枉死的,投不了胎,轉不了世,貪戀活着的時候,執念讓他們留戀人間,重活一回對於他們就像是毒品,是沒法抗拒的,紅海棠的有這個本事,所以她才會開那個小店,錢掙到了,也替鬼辦了事,至於想轉運的人,付出自己的身體和靈魂,這就是代價。”
”不對吧,安雅兒也是請了人偶的,她為的可不是錢,而是成為明星,她體內的野鬼,有什麼本事能讓她快速躥紅?”
慕容春給出的答案,讓我有太多的疑惑,她看了我一眼,淡淡道:“找一個死了個演員,並不多難,電影誕生到現在一百多年了,演戲的人無數,因人紅是非多死了的演員也是不少,,就算她體內的惡鬼不會演戲,只要稍微會點影響人的魅惑之術,影響製片人和接觸過她的人,接的戲多了,露面的機會多了,想成名也不是件難事吧?何況她也沒有多麼紅。”
慕容春的解釋說得過去,可我還有疑問,好奇問道:“郭佑炒股都是在晚上,可安雅兒拍戲不全都是在晚上,白天也得演戲做節目,她體內的惡鬼在白天也能影響她?”
慕容春輕輕瞟了我一眼,道:“你也不是第一天接觸鬼神了,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安雅兒身體裏的惡鬼,經過特殊祭祀之後,就不能白天活動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那朵小花真實存在,可你說出來有幾個人信?這些是小節,不必深究。”
哥們很識趣的閉上了嘴,再問下去,就顯得哥們無知了,尤其是在馬冬冬面前,薛法師還是要面子的,我是閉上嘴了,寇真得瑟着對我道:“偉哥,你也好歹是張青山的徒弟,不知道鬼有幾百種之多?何況都借屍還魂了,白天出現有啥奇怪的?”
打人不打臉啊,多嘴多舌就是這麼個下場了,我不說話了,愛咋咋地,寇真卻忍不住問慕容春道:“紅海棠是邪術高手是肯定的了,她收集孤魂野鬼,幫人轉運,其實是用邪術掙錢,是不是這樣?”
“表面上看是這樣,但郭佑和安雅兒死了,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寇真,我相信你應該能看出來點,隱藏在郭佑體內的那個惡鬼,五行上土屬性比較重,土晦火而無光,滿盤火土,沒有一點生機,個性迂拙,為人奴僕。”
寇真仔細回憶了下,道:“的確是如此,郭佑體內的那個玩意是個土鬼。”
世間萬物都離不開陰陽五行,只有修鍊成神仙,才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跳不出三界外的,就特媽都在五行中,人身固然如此,鬼也是一樣,寇真是陰陽五行的行家,他說是土鬼,那就肯定是個土鬼。
五行之中木主仁、水主智、火主禮、金主義、土主信。這是各五行為喜用情況下的性情,若為忌神,則為反的,木反為不仁,或面仁而實心毒;水為忌,則聰明不用正地方;金為忌,則為不義,兩面三刀;火土旺為忌則愚拙無禮。
這個我理解了,可跟郭佑和安雅兒的死有什麼關係?我是真想問,又怕被嘲諷,哥們忍住了沒問,用眼睛去看寇真,寇真也沒問,用眼睛看着慕容春,丫的什麼時候變穩重了?我又瞧了瞧鈴鐺和馬冬冬,都在看着慕容春,顯然對她都挺信服。
慕容春端起茶盞,又抿了口茶,輕聲道:“五行相生相剋,蠱蟲的原理也在其中,五毒放在同一個罐子裏,最後存活下來的就是蠱,鬼也是一樣,滋養成型,惡毒心起,互相殘殺,最後剩下來的,就是鬼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