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修身與修心
見嘎嘣叔拿着一根鐵絲站在二傻子房間裏，陳逵面有疑色，瞪起眼珠子道：“嘎嘣哥，你這是在做什麼？！玄功院解散二十多年了，你還在教二傻子修鍊‘玄功真訣’啊？你這不是在禍害二傻子嗎！”
嘎嘣叔慌忙將鐵絲藏到身後，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掩飾道：“沒……沒有啊，我自己都不修鍊‘玄功真訣’了，還怎麼教二傻子修鍊？我、我，我這不是拿着這根鐵絲玩兒呢嗎？”
陳逵冷冷打量嘎嘣叔一眼，好像什麼都明白了似的，冷笑道：“哼，你自己都不修鍊‘玄功真訣’了？你騙鬼去，嘎巴哥！不是做弟弟的說你，你14年前就有‘祭士大成境界’的祭術基礎了，最遲在10年前，就應該突破祭師境界的！可現在14年過去了，你嘎嘣哥不但沒有進階祭師境界，反而由‘祭士大成境界’跌到了‘祭士初成境界’，又由‘祭士初成境界’跌到了‘祭士小成第8重境界’！你還說你沒有修鍊‘玄功真訣’？這種祭術大倒退的現象，不正是修鍊‘玄功真訣’的必然結果嗎？”
嘎嘣叔回過神，擺出一幅做哥哥的架勢來，訓斥道：“陳逵，你小子就會胡咧咧！誰說修鍊‘玄功真訣’，就一定會導致祭術境界倒退啊？我這不是因為要照顧二傻子，耽誤了修鍊，才導致祭術境界下降的嗎，跟修鍊‘玄功真訣’有什麼關係！”
陳奎嘿嘿冷笑，道：“嘎嘣哥，你這話騙別人還可以，你以為你騙得了我？我知道，14年前我們清風寨與對河的有易氏部落大火拚，九哥為了救你性命，而九嫂又為了救九哥，夫婦兩人不惜鋌而走險，逆襲五名有易氏部落祭士，結果你嘎巴哥得救了，九哥夫婦卻當場殞命。當時，九嫂已懷有9個多月的身孕了，臨死前九嫂自己剖腹將二傻子生了出來，總算保存了九哥的一點血脈。當時，你血淚交流，發誓要好好對待二傻子，好好將他撫養成人。然後，你就退出了祭天院。可就算如此，你的祭術境界也不會出現如此大的倒退？”
“你以為我不知道啊，我們祭天院的祭術修鍊的是靈感和肉身，最終達到‘肉身成巫’的境界。而‘玄功真訣’修的是心，講究先修心，后修身，以心化身，以身化心，心身合一。‘玄功真訣’一旦修成，便可隨心所欲，心在哪裏，身就在那裏。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也有人說，這就是天罡、地煞數變化，憑藉這些神通，足以縱橫三界，達到不死不滅的境地。”
嘎嘣叔並不置辯，只是道：“陳逵，你跟哥說這些有什麼用啊，這能證明哥在修鍊‘玄功真訣’嗎？”
陳奎笑道：“修鍊‘玄功真訣’，心性空明無物，心力就會空前強大，而肉身的修鍊就會退位萎縮。這就是你祭術倒退的原因。難道不是嗎？”
嘎嘣叔鼻子裏一哼，道：“哼，幼稚。”
立刻又道：“唉，好啦好啦，哥不跟你爭，隨便你怎麼說——對了，你到哥家裏來，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你有什麼事情嗎？”
陳逵笑道：“嘎巴哥，二傻子今天上午通過了入門弟子的測試，已經正式成為了祭天院入門弟子。這個消息你應該聽說了？”
嘎嘣叔道：“那還能不知道啊，剛才有十多個人來家裏跟我說起過此事了——難道祭天院真的願意招收二傻子為入門弟子？你也知道的，二傻子就是進了祭天院，以他的智力，也未必能夠祭術大成啊！”…。
陳逵笑道：“嘎嘣哥，怪不得你要教二傻子修鍊‘玄功真訣’，原來是擔心二傻子修習不了祭術啊？呵呵，這個問題我們本家的長老們都研究過了。他們說，二傻子既然能夠達到‘祭士小成第3重境界’的程度，那麼就說明，二傻子完全能夠修成更為高深的祭術。現在二傻子祭術進步的速度遠超常人，基本上能夠達到了‘紫金級’祭氣之體的進階速度。故此，他們認為，二傻子將來還是有祭術大成，成為祭師、大祭師甚至巫師、大巫師的可能的！”
嘎嘣叔蹙眉道：“可人家田家會同意嗎？如果二傻子真的能夠達到祭師、大祭師的境界，將會對田姓人的權勢和地位構成致命威脅，田姓人會答應嗎？另外，二傻子進入祭天院修鍊，那將意味着開壇祭祀的時候，二傻子吸納的祭氣將比其他的內門弟子多得多，以致其他的內門弟子吸納的祭氣會相對大幅度減少，祭術進步的速度也會緩慢很多的。這會招致多少人的怨恨啊！”
陳逵擺擺手，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是真正的‘天才之體’，就是長老會也不敢忽視的。畢竟有易氏部落亡我之心不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對我們發動大規模襲擊，因此祭天院需要培養一大批高境界的祭術人才來對付有易氏部落的進犯。不然，我們清風寨就會有亡族滅種的危險的。”
“故此，我們清風寨陳、田兩大姓雖有競爭，但也僅止於台下相互踢腳，枱面上還是要握手言和的。田姓人也不敢輕易撕破臉。如果撕破臉，我們陳、田兩大姓便會兩敗俱傷，被有易氏部落坐收漁翁之利，最後因為無法抵禦有易氏部落的襲擊，整個清風寨都會完蛋的。”
嘎嘣叔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陳逵又道：“嘎嘣哥，知道我今天為什麼來找你嗎？”
嘎嘣叔道：“我剛才不是問了嗎，你自己東扯西扯，就是不說正話。”
陳逵笑道：“我們本家的長老們估計，以二傻子的智力，肯定不能自行修鍊出‘祭士小成第3重境界’的祭術基礎來的。這肯定是你在家裏培養他的結果，對？”
嘎嘣叔擺擺手，道：“這主要還是二傻子體質好，天生的‘紫金級’祭氣之體，修鍊速度快。我們清風寨的祭氣雖然稀薄，也並不妨礙二傻子的祭術進步的。我只不過教了他修鍊的咒語罷了。”
陳逵笑道：“族中長老們也是考慮到此點，所以他們才特地要我來告訴你，一旦二傻子入門后不知道如何修鍊，還得請你到祭天院去，指點二傻子修鍊祭術。你這個角色是別人無法取代的。同時，長老們也在設法尋找一些服食后使人聰明的藥方，力爭讓二傻子早日恢復神智。如果我們在這兩方面雙管齊下，長老們相信，二傻子必將會成為我們清風寨近五十年以來的第四位大成境界的祭師的！”
嘎嘣叔聽得悠然神往，兩眼放光地道：“這麼說，如果二傻子修鍊有成，我們清風寨陳姓將出現第二位‘祭師大成境界’的祭術高人！在‘祭師大成境界’上的祭師總數，將與田姓並駕齊驅？”
陳逵點頭道：“是啊，如果出現這個結局，必將極大地改變我們陳姓在清風寨和祭天院的地位和權勢，其意義何等的重要！”
嘎嘣叔慨然道：“既然本家長老們如此看重二傻子，我陳嘎嘣也沒有理由不為二傻子的修鍊出力的。陳逵，你回去告訴長老們，就說我陳嘎嘣遵命就是！”
陳逵道：“二傻子回家了嗎？”
嘎嘣叔扭頭看了王猛一眼，道：“正在床上躺着呢。”
陳逵在門外瞅了王猛一眼，笑道：“如此就好。嘎巴哥，你自己也準備準備，後天上午讓二傻子去祭天院報到！我這就告辭了。”
嘎嘣叔道：“好的。那你好走，我就不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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