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霸王別姬

轉眼間的功夫就到了除夕了，陽江城前前後後張燈結綵，人群熙熙攘攘好不熱鬧。但是凌裳卻沒有半分興緻，時間有些匆忙，跟其他舞娘磨合地雖然順利，但心裏總還是沒有底的。她想上台，無非就是想讓哥哥看到，但這人滿為患的陽江城街頭，真不是她的本意。

心裏念着想着，面上時不時的做出一些舞蹈的動作，轉眼天就逐漸暗了下來，接着本來嬉鬧的街頭瞬間安靜了下來，緊接着就是各位樂師的演奏。涼香坊為除夕好好編排了幾齣祭祀的巫舞，另外就是妍曦姐姐主舞的鳳求凰，最後則是她所學的霸王別姬。

霸王別姬，為什麼教自己習了這一出，不過是因為自己以前聽過這其中的故事指明要學罷了。

聶凝香見着凌裳一副緊張的神情將她從後台拉到了舞台旁指了指早已坐在一旁閣樓上的末花，“凌公子聽說你要上台，老早就開始等着了。”

“老師。”一看着末花，心裏的小鼓就沒完沒了的鬧騰了起來，“一會兒上台的時候我需要取面紗嗎?”

“你何時見我坊中的姑娘在台上也帶着面紗?”

“我能不能不取下來。”聽聞又多了幾分膽怯。

“我瞧瞧。”聶凝香說著就把凌裳的面紗取了下來轉了個個兒，“今兒這一裝扮上了，哪裏還像個不懂事的黃毛丫頭，我就算出去說是天女下凡也不會沒人信的。”

凌裳一聽瞬間覺得不好意思了起來，以前從沒人這麼誇過自己漂亮，心裏不免也多了幾分興奮，“老師，那萬一我失誤跳錯了怎麼辦?”

“不礙事，就算錯了能有幾個人知道?上了台，就當台下沒有人，只聽着樂聲就可以了。”

臨上台，凌裳深吸了口氣，再看了一眼末花所在的方向，隨着樂聲緩步上了台。由最開始的緊張，到應對自如，再到應景的將與自己對舞的舞娘當做了是末花。情由心生，漸入佳境。最後一幕，她將劍比在頸間的時候，甚至不由自主地落下淚的……

末花看着她彷彿隨風倒下的身體，心裏竟也生出了一絲恍惚。一身雪白的留仙裙，隨風起舞的模樣像極了她初現在自己眼前的那一幕，精心裝點后的面容，掩去了這一世的稚氣，那分明就是曾日夜陪伴着自己的凌裳。再見她滑出眼角的淚，那一瞬間，彷彿她真的便要離自己而去了。他知道她不是凡人，但她卻依然輪迴轉世，心中暗下決定，上一世的離別，他不會再讓這一世重現。

聶凝香並沒有看着舞台上的凌裳，而是一直望着末花所在的方向。只是靜靜地看着，那分明就是幼歌的模樣。不經回想起十年前自己為他起舞的時候，他看着自己，那眼神讓人猜不透。曲終，人未散，她回過頭，餘光似乎看到了一個身影，心中不由地一顫，強烈的直覺告訴她，那就是幼歌，再回過頭，卻看不到那身影了。她不管不顧的跑出了後台，追了出去。

幼歌，哪怕再見一次，哪怕再一次聽到你的聲音，哪怕是明明白白給自己一個放手的決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