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第369章 有驚無險
蒼雲山中,原先蒼雲宗主峰上的大殿內,魔族四位魔君正聚集於此,各個臉上都帶着凝重的神情。
“據外面傳回的消息說,如今外頭突現一波勁敵,修為高深,手段極為殘忍,凡是有遇到他們的群魔,皆被消滅殆盡。”魑離低聲開口,濃眉緊蹙,低沉的聲音在偌大的大殿內,陣陣回蕩,越發顯得雄渾,“倖存者說,那一群有兩個人,其餘的是靈獸靈植,其中還有之前曾出現過,後有消失一陣的鳳凰神鳥!”
隨着魑離所言,另三位的臉色越發凝重陰沉。
本以為那隻鳳凰鳥是離開了,沒想到許久不見,卻又如此突然出現,且這次還找來了這麼多幫手,說不定其中還會有那根木頭。若是如此,那這次,魔族恐怕又是……。
四魔皆現起不太妙的預感,總覺得這次有很大可能會與上一次那般,最後功虧一簣。
而相較於只有如此想法的魑離與魅卿,魖魘和鬾晚想得更多些。
在聽聞如此個消息時,莫名地,他們倆便覺得他們有極大可能會是葉子一眾。兩人,很可能就是葉子與畢妍,而靈植靈獸,應該就是葉子身邊的那幾隻。
而想到葉子,不免地,他們便想到了他們的皇。一個是魔族之皇,一個是神木之後,偏偏倆人還對上了眼,產生了愛,想到他們這種完全跨種族,且還處於相對立的種族而產生了情\愛,那最後會有怎麼樣的結局?
他們很好奇。
“你們說,他們中間,會不會有那根爛木頭?”魑離瞅了眼仨兒,便問出了自己的猜想。
不怪他會這麼想,當年可不就是在他們明明快完全掌控人界時,突然冒出了鳳凰神鳥,而後又出現了神木。而當初神木與魔皇基本算是同歸於盡,可如今魔皇回來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那神木也是好好的。
“你能不能閉上你那張烏鴉嘴,就不能盼着點好嗎?”魅卿橫眉豎眼,對魑離怒道。
“我就是那麼一個猜測,怎麼就成烏鴉嘴了?”魑離一蹙眉,很是不平,一雙細長的眉眼冷光一閃,道,“這猜測又不是完全是我憑空瞎猜的,也是有所根據的,況且我這也是提出其中的一個想法,怎麼是不盼着好了?!”
“你……”魑離一連串的話,打得魅卿無從辯解,張張嘴,半晌說不出話來,只是因此目光神色便越發沉鬱,瞪着魑離,雙眼跳躍着火苗。
“別這麼看我,難道我說得有錯么?”魑離從鼻中輕哼,后微側轉頭,口中低喃,“別因着在皇那碰了壁,就將氣撒我們這來,忍你一次兩次,那是看在一起那麼久長的情分上,別太得寸進尺了……”
雖是低喃,但大殿中本就只有他們仨,再加上殿內空曠,那點聲音哪能逃過三魔的耳。聽到此,魅卿本就暗沉的臉色越發陰黑,渾身魔氣翻滾,刺激得周圍空氣中層層波動,幾乎難以克制地要奔瀉而出。
見此,鬾晚忙開口打岔,“好了,都安靜些,少說兩句。都這個時候了,還有這心情在這吵鬧這些!”
“你們都消停會吧,皇自從前些日子突然消失,又突然回來后,就一直不太對勁,對魔族的事根本就是置之不理,如今又發生了這事,是不是要與皇報告一聲?”魖魘接着鬾晚的話,低聲說道。
提到魔皇噬淵,魅卿與魑離果然就沒了聲。
這樣的噬淵,當真讓他們很不安。在他們記憶中,噬淵從來就是個極具領導力,且十分有謀划、野心、行動力極強的魔,即便就是當年遇到神鳥鳳凰與神木最後出來搗亂,他也是堅定應戰,好不放棄。
可如今的他,與當年全然是兩樣。不問族事,不問外事,不做任何規劃,也不制定任何迎對神鳥與神木的方案,成日就是感傷春秋,將自己幽禁在小屋中,不知是在想些什麼。
“皇從不是這樣的,怎麼現在竟然……”魅卿蹙眉,神色中染上了些許懷疑,但僅一閃而逝,后道,“不管怎麼樣,這事還是得報於皇,而至於外面的,我們是不是要出去探察一番?”
“先與皇報告一下吧!”
作此決定后,四魔便一同去了噬淵所在的小屋舍中。
自得回來后,他便一直單獨留在屋內,誰也不讓進,因此,他們也不知噬淵如今的情況。
“皇會讓我們進去嗎?”走到屋舍門前,魅卿停下腳步,遲疑問道。實在是最近吃的閉門羹過於多了,她已快完全失去信心。
“不行,我們就在外面將這事與皇說清楚。不管如何,今日是定要將此事報告與皇的!”魑離對着緊閉屋門的屋舍,怒瞪着眼,抬聲說道。
四魔進去,在房門外幾番叫喊,卻沒得到半點迴音,便知噬淵依舊未恢復正常。除了有些許失望外,倒更多的是習慣。
魅卿站與門外,將外面的事一一緩緩道來,說完后,四魔靜身站立,豎起耳朵聽是否有點回應,但讓他們失望的,確實沒一點消息。
四魔不放棄,便又換魑離來講述,而後又是魖魘與鬾晚,各自都講述了一遍后,在見屋內依舊無半點響應后,別說是魅卿與魑離,便是一向更淡定些的魖魘與鬾晚都怒了。
“皇,若您再不出來,那別怪我們以下犯上,今日就將你這房門給踢了,也會進來的!”魖魘陰下臉,沉聲道。
此話一出,三魔一靜,瞅瞅毫無畏懼的魖魘,后魑離便道,“沒錯!皇,你要是再沒點反應,我們便直接衝進來了!”
后魅卿與鬾晚一一稱是。
片刻后,仍不見反應,四魔神色一對,便決定動手。攜夾着滔滔濃厚魔氣,呈漩渦般深邃快速旋轉,正當要擊至房門時,房門突然有了響動,而後房門緩緩被打開。
如此一來,四魔差些便沒能收住,但好歹,還是收住了。只是如此凝聚下的魔力,尚未發生,又堪堪收住,着實也讓他們很不好受了一番。
幾息后,噬淵從房內走出,依舊是一身挺立,只是褶皺的長袍,慘白的膚色,浮腫的眼皮,以及渾身散發出的那股哀慟深受打擊的氣息,讓四魔不由心下一震。在驚詫的同時,除了有些許不忍外,更多的是好奇。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才會造成如此這般?!
“你們說的,我都聽到了!”噬淵走出,開口低聲說道,如此便又沒了話。
許久后,魑離開口,問道,“那皇有什麼建議,這該怎麼辦?根據我們的猜測,應該是那神鳥和神木出現了,對此,我們該如何應對?”
提到這兩個,他們心中依舊是惴惴不安,當年的事,雖然已過去上萬年,但如今想來,依舊是印象深刻。
四魔目光灼灼地望着噬淵,等待着他的回話,期待從中能得到些安慰的消息,起碼有他坐鎮,他們也能心裏鎮定着些。
“該來的,總會來,等着吧~~”
卻不想,沉默許久,噬淵一開口就是這麼一句話,那語中的蕭瑟,便是他們在旁聽着,竟也是心起寒涼,仿若已入死局,無法破之。
“難不成我們就在這什麼也不做,就坐以待斃么?”聞言,最先暴怒的便是魑離,雙眼怒瞪着噬淵,帶着洶洶忿恨,后猛地一甩袖,在屋內來回疾步,后又道,“你如今的所作所為,真讓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們的皇?還是……”
“魑離~~”
魖魘、鬾晚與魅卿仨同時開口打斷,目光驚懼地看向魑離,這種話,平時在私下抱怨抱怨,心下想想也就算了,今日卻當著魔皇的面,如此嘶咧出來,是找死的節奏么?
果然,在他此言蹦出,噬淵已抬臉看向魑離,明明面色平靜,但他們卻都深深感受到渾身刺骨的寒意,毛骨悚然。
魑離與噬淵相視正對了幾息,最後依舊不敵,在噬淵死寂、森冷的目光,垂下頭,彎下腰,屈了膝,跪倒在地,渾身不可察覺的顫慄。
“皇息怒,魑離只是一時失言,並不是有心的,還請皇莫要怪罪於他,饒他這一回!”感受身周越發壓抑的氣勢,魖魘忙跪下,開口替魑離求情。
而後,魅卿與鬾晚亦先後跪下,口中接連道,“請皇莫要生氣,饒恕了魑離這次,定下不為例。”
“魑離知錯,請皇息怒~~”魑離也忙開口求饒,語聲有些微哆嗦。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般口無遮攔,圖着一時爽快,便說出此般言論,若真是觸怒了皇,那真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噬淵目光定定,依舊看着魑離,奪人的威壓瞬間席捲籠罩屋舍,壓得四魔喘不過來,尤其是魑離,跪着的身體已然開始哆嗦不止,汗水嘀嗒而落。
正當四魔以為今日噬淵必將會發怒之時,卻不想壓制渾身的威壓突然一散,與來之時那般突然,走得也十分突然。
沒了威壓的壓制,四魔渾身一松,而魑離更是差些癱倒在地,此刻,他除了滿懷慶幸這有驚無險外,更肯定的是,這絕對是魔皇,絕對不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