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空窗期太久
如果霍越川知道長久以來他是怎麼對待黎採薇，就絕對不會猜忌於他！
因為沒有人會知曉霍渝舟心中所想，所以自然是將他列入到最大嫌疑人中。
“只是問了一些現實問題，你跟採薇之前是什麼關係我不想知道，但是之後無論是什麼關係，都不可能是那一種！她是我的。”霍越川風輕雲淡地說著，他“大度”地不去計較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霍渝舟知道他說這話的用意，無疑是十分懂得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他……根本就不跟自己應戰。
一個是黎採薇，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默默地愛着。
一個是霍越川，一點都不屑將他認定為情敵。
霍渝舟垂頭喪氣地坐回到椅子上，看起來，霍越川已經是認定了他的罪過。“行，我回答你的問題。後備箱裏的東西不是我放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太主觀了，有沒有客觀的事實？”霍越川在電腦屏幕上觸動了幾下，點開另外的物品清單給霍渝舟看。“這裏，是馬場物品的清點。中間的馬鞍還有其他，沒有一樣是你帶來的那種。”
霍渝舟緩緩地吐出幾口氣來，他按着腦袋。“栽贓一個人很容易的。”
“你說的有道理。”霍越川點點頭，從霍渝舟的表現上。根本是看不出什麼來。
“我說不是我，那東西也跟我沒關係。甚至，你就算是說江雪是從我車後備箱裏爬出去的，我也毫不知情。”霍渝舟心中其實清楚，家裏就這麼幾個人，但是只有他一個外人。很容易，就將他拖下水。
“那是老爺子的車，對吧？”這樣的指向性太明顯，霍越川當然明白，有的時候真相併不是表面上能夠看到的那樣。
但是，有的時候呢，事實就是那麼簡單。
既然有兩面性，他就要做的再嚴謹一些。
“是。”霍渝舟覺得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他站起身來，說著告辭。“既然大哥不相信我，大可以去查一查。不過相信大哥已經查過了，所以才會找上我。對於這件事，我問心無愧。因為不止只有你，想保護黎採薇。”
霍渝舟大步走出總裁辦公室，感覺在定罪之後，他總算是做了個件爺們兒的事情！
霍越川被他嗆聲，皺着眉頭將電腦屏幕轉過來。如果說，現在的各項證據都指向了霍渝舟，已經是木已成舟。
但是，就沖他最後說的那些，想保護黎採薇的話。
霍越川已經是將他的嫌疑幾乎排除乾淨！
不過，他心中的醋意絕對是翻騰不已！
霍渝舟從總裁辦公室里出來之後，氣的哪裏還有心情去坐在辦公室里看無聊的報表。他徑直走到了電梯旁邊，身後的秘書火速地跟了上來。
“霍總，您去哪裏呀！上午的休息時間還沒有到。”
“乖。我是去工作的。”霍渝舟已經走進電梯裏，回身笑了笑，臉上的假面恨不得讓人撕下來。“我不是招標案子的監督么，現在要去約談一個設計總監，怎麼，要跟來？”
“霍總……”
霍渝舟趕在她回答之前，將電梯按了關閉。站在空無一人的豪華電梯裏，霍渝舟感覺到一絲的……不甘。
憑什麼他要受嫌疑？說起來，霍越川才是那個最大嫌疑的吧！
只是因為他是強者，就能直接排除這樣的嫌疑調查？！就可以隨意去干擾別人的生活？黎採薇一上午忙着查看幾個設計小組交上來的對WI集團的解讀，她在這方面並不是非常專業，所以一時間拿捏不好角度，無法定奪。
她在幾周之前讓陳言買來的專業書籍還在一邊擺放着，上面有許多關於大型場館的案例分析。這些，都要經過黎採薇的粗看精看，最後才能化解，運用。
而且，設計部里的員工們都是術業有專攻的，哪一個提出來的都不是庸俗之見，所以黎採薇就需要更加的努力。
“到飯點兒了，要不要出來約飯啊？”霍渝舟的電話打來，那邊依舊是嬉皮笑臉。
“又是蹭飯的呀，你堂堂一個霍總，不至於省這麼點飯錢吧。”黎採薇邊在筆記本上手寫着筆記，邊跟霍越川講着電話。
“謬讚謬讚，那行，讓你破費了啊，今天咱們吃湘菜，館子我已經訂好了就差沒點菜，地址我定位給你。”霍渝舟聽她語氣就是還沒有約，於是將通話切斷，直接往那個湘菜館開去。
黎採薇搖了搖頭，其實說起來她跟霍渝舟也是有近一個月沒有見面。好像是閉關之後重見天日，少不得要將原先的老朋友們都重新聯絡下感情。
當然了，霍渝舟還真是不用再聯絡，主要這是他上趕着要自己請客，要是真的不從，豈不是顯得太小氣。
狗富貴勿相汪，貓富貴勿相喵，牛富貴勿相哞。
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候，還不是要靠着他的救濟。那碗醬油拌飯，還留在黎採薇的記憶中。
其實一見鍾情，或者是日久生情，都比不上一個詞。
相識於微時。
他見識過自己最為窘迫的時候，互相扶持，也稱得上是事業上的合伙人。
這種感情，已經不是能夠用男女之間的情愛來定義。
黎採薇將書本整理好放在桌邊，她很快就收到了霍渝舟的定位信息，倒是會選地方，離這裏不近，但是好在往那邊去的道路都不算是很堵車。
一個老店，裏面的食客大多是跟老闆相熟。黎採薇進去的時候，基本上沒有什麼空桌，在工作日的中午飯點，還是很常見的。
“嗨。”黎採薇沖靠着窗戶邊坐着的霍渝舟揮了揮手，邁着步子走了過去。
有點奇怪的是，霍渝舟一直盯着她，直到她敲了他的腦門，這目光也沒有什麼收斂。
“看什麼看？是不是許久不見，不認得了。”黎採薇見他已經將菜點好。也免得她這個選擇困難症患者再去糾結地要點什麼菜比較好。
省事兒。
純吃貨的聚餐，真是比什麼都容易，只要飯菜好吃就行。
“這家啊，不做外賣，所以食客很多。我這還是請早兒呢，不然的話，得約晚餐了。”霍渝舟見開始上菜，跟黎採薇這樣解釋着。“當然還是認識的，不過，一個多月沒有見。我真想看看你有什麼新的變化。”
“比如呢。”黎採薇拿了筷子，這剛一坐下就開始吃，效率高，節省時間。“嗯，這個茄子不錯，就是不那麼麻。”
“比如你有白頭髮了。”霍渝舟在來的路上都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不對黎採薇表白。他們現在的關係不錯，至少黎採薇對他，還是有所依賴。
黎採薇一聽這話就緊張了，她連忙放下筷子，從包里翻找着化妝鏡。“不會吧！哪裏啊！白頭髮多嗎？”
“開個玩笑，免得你搶這個香菇包。”霍渝舟順口胡咧咧，完全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樣。
黎採薇恨不得提着拳頭去砸他，這個人吶，總是少不得要逗弄她！
兩個人吃的和諧又自在，話沒有說多少，先吃飽了再談其他。
三個菜一個湯，一人一碗米飯。沒有外加的飲料，就是店家送的大麥茶。
“你上午說的想法，我覺得可行。”霍渝舟說著，倒了點溫水，抿了一小口。“要不，我先去趟法國吧，探探路。”
“倒是不用，之前我爸爸在法國有些老朋友的。我要是真決定去看，會提前聯繫好。你人生地不熟，再加上語言不通，何必辛苦一趟呢。”黎採薇直覺，他是在WI集團受了委屈，要不然的話。怎麼想着要逃避呢？
“你把那差事兒當成辛苦的，可我不那麼認為啊！”霍渝舟笑了笑，她總是這樣，為別人考慮。確實是個善良的姑娘，可惜啊……“我這不是空窗期太久了么，想出國去散散心說不定來段什麼艷遇。還有，我語言不通，這張臉就是通行證啊，保准搭訕的不少。”
“那好吧，隨你的便。”
“……你不再勸勸我？”霍渝舟被噎住了，可憐的小眼神兒看向黎採薇。
“你去意已決嘛。”黎採薇端着杯子，老神在在地，像是個世外高人一樣，早已看破一切。“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嗚嗚，我受欺負了。”霍渝舟扁着嘴，他的演技實在是浮誇。“我這個總裁還高不過秘書，事事都要被管着！”
“你既然坐上了那個位置，就當然要收收心了。其實我一直覺得啊，要是越川一個人在WI的話，你往裏面弄些招待酒還沒有問題。可是現在，你也在身居要職，被人指着罵，恐怕不好。”黎採薇老早就想說了，一個管理者在外面要是辦的有其他公司，再小，也難免遭人非議。
“好的，你這話我聽進去了。”霍渝舟點點頭，表示認同。不過也不用那麼在意，因為他在WI能待的時間也不那麼長。等這個招標案子一過，或者說是霍越川能聽話一點，順利地跟那個相親的徐什麼玩意兒搞好關係，他這個傀儡和警戒牌就可以滾蛋了。
“嗯，我這邊也快要到點兒了，咱們回見吧。”黎採薇的鬧鐘響了起來，她將手機按了一下，對霍渝舟說道。
“不嘞個是吧，你跟我一起約着吃飯，還要設置個鬧鐘提醒。嘖嘖，現在真是有總監的風範兒了，定時定量啊。”霍渝舟的語氣有點難以捉摸，不過總歸不是在誇獎。
“要努力哦。”黎採薇沖他做了個加油的手勢，拿上包。“你挑菜館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下次帶着夏兒小滿和言言他們一起來。而且，價格也公道，非常親民。”
湘菜比那什麼華而不實的西餐好太多了！黎採薇吃了扎紮實實的一碗米飯，真心覺得這才是踏實的。
霍渝舟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有些好笑。只要是保持這樣的朋友關係，相信黎採薇是不會主動跟她斷交的。
這樣擁有她一輩子。霍越川，你能嗎？
霍越川絲毫沒有察覺到霍渝舟在他隔空的叫板，他還記得夜裏跟徐朝雨的晚餐，將助理傳真過來黎採薇在醫院大大小小的檢查還有就醫記錄的那張紙放在公文包里，然後讓秘書定好餐廳，通知徐朝雨時間和地點。
跟相似的人有約，總是那麼的步調一致。
霍越川提前十五分鐘到，就座五分鐘之後，徐朝雨微笑着過來。
“我有一個女兒，她夜裏要去上跆拳道課，七點半到近九點結束。”霍越川上來就將話擺明，這其中有好幾個訊息。
第一，他有女兒的這個事實，相信徐朝雨是不會接受的。她是個未嫁的姑娘，本來就異常的優秀，跟他這樣一個離了婚的男人來來相親，就是自低了身份。
要是再加上孩子這麼一項，讓她知難而退。
第二，限制時間。沒有哪一對情侶在濃情蜜意的時候，還想着其他的事情。比如要接孩子上學放學……
他們不是情侶，霍越川來赴約，只是逢場，連做戲都免去了。
即便是只有兩分含義，也硬生生地是讓徐朝雨給聽出了四五六七分來，霍越川無時不刻地在強調着，他心中有人，與那個心愛的人還有女兒，而且他們倆沒戲。
就算是徐朝雨再主動，也不可能。
“一頓飯而已。不至於那麼緊張的吧。”徐朝雨切了一聲，翻開菜單來，從前到后，就是要故意拖延時間。“你該不會連跟我一起吃飯，都要跟她報備一下的吧？”
“她？”霍越川皺起眉頭來，指誰？
“一個老朋友，當然也是好朋友了。”徐朝雨終於點好餐，都是很費時的菜式。“據說這個湯啊，要小火慢燉，還不能提前了。用最新鮮的食材，現殺現燉湯頭才好吃呢。”
“那便點吧。”霍越川見她是有意要延長這個晚餐的時間，於是笑了笑。
她那麼聰明，又是跟黎採薇見過面的。他不會輕易欠人情，尤其是還要徐朝雨去幫黎採薇的忙。
所以，徐朝雨能猜到是極其正常的，也是在意料之中。
不過，這個老朋友、好朋友的措辭是怎麼回事？
明顯是徐朝雨用來揶揄他的！
大概是黎採薇對兩人關係的界定吧！
“你們談的怎麼樣？”霍越川問道，他最近非常累，喝了咖啡之後，手會不自覺地抖動。也許，是需要再次請一個長假，休息幾周了。
“我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但是她嘛。”徐朝雨呵呵一笑，賣起了關子。“就不那麼坦誠了。”
“對於我們的關係，我坦誠就夠了。她是我愛的人，所以我想給她最好的。而你，又是法律界最優秀的年輕人，所以我信任你。”霍越川這話說的極為漂亮，一來是讓徐朝雨徹底死心。二來又順帶誇了徐朝雨。
“喂，你別以為這樣討好我，我就能不傷心。”徐朝雨還真沒有想到他會直白地說出來，好像是那麼不管不顧。“但是啊，我覺得她對你並不如你對她的。”
“無妨。”霍越川自然是不會受人挑撥，當然徐朝雨也不是挑撥。她在外國待久了，再加上天性使然，都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不過是直率。“不過，還是希望你能替我在父母那麼保密。”
“你是認準了我不會說。你才將這麼重大的秘密告訴我吧！”徐朝雨哼了一聲，這會兒倒是還有點超出她業界精英的俏皮樣子來。“好吧，我謝謝你對我人品的肯定。”
“嗯。”霍越川接不上什麼話，他在黎採薇面前可以就夏兒的穿衣吃飯問題討論好幾個小時，但是在徐朝雨面前，真是無話可說。
徐朝雨就這麼被晾下來了，她無趣地咬着勺子，剛點的那個巧克力雪糕球她讓提前上了，現下沒有什麼心情吃。“如果她最後不跟你在一起的話，你一定要優先考慮我！雖然我不喜歡帶孩子。但是我喜歡你啊。而且，如果她不介意的話，我們做pao友也是沒問題的！”
“……”霍越川知道她開放，但是到這個程度，恐怕自己還是難以接受。
“我這樣說，是不是給了你莫大的信心？哎呀，我真不該把自己的底牌全都透露給你的。”徐朝雨點的菜再費時費力，也還是有上菜的時刻，她在晚餐的時候從來不談公事，但是現在看來，想要撬開霍越川的嘴，除了公事，就是一些勁爆的重口味話題了。
很可惜，失算了。
霍越川對於這樣的思想和三觀，他不能苟同，但是絕對不出言反駁。
一場索然無味的晚餐，徐朝雨填滿肚皮之後，問。“咱們倆要是沒有什麼進展的話，霍家家長覺得你需要新的相親對象怎麼辦？不停地給你塞女人，豈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霍越川沒有言語。他早已考慮到了這一點。
“你別看我啊，我又不傻。你們倆肯定是有難以跨越的鴻溝，所以不能在一起。至少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對，我猜的一定正確。”徐朝雨優雅地吃着，笑眯眯地看着霍越川。“不過，你們不會是有什麼血緣關係的吧？！”
這個腦洞太大了，連徐朝雨自己都恨不得捧着臉，給自己來倆耳光。
“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霍越川十分無語，他招來服務員，將卡放到托盤內，要求買單。
“……開個玩笑嘛，你怎麼這樣。”徐朝雨翻了個白眼，然後道歉。“好嘛好嘛，我說錯了。”
“其實說到血緣關係，我還有個弟弟。”霍越川突然就想到這一點來，不知道腦子哪根神經給搭錯了，一時間就說了出來。
“真的呀！介紹給我呀！”徐朝雨連忙索要電話號碼，給她介紹對象的太多了，只能說是愛屋及烏。“我比較信任你的眼光，跟你不能有一腿，惦記着你弟弟豈不是更好！還是小鮮肉呢！”
“……”
霍越川沒有徵求霍渝舟的同意，但是相親又不是什麼壞事，只是看他能夠接受。要是真的解決了這個人生大事問題，老爺子也不用那麼操心。
“你讓他來接我，我就放你走。”徐朝雨想了想，要是自己打電話過去，好像顯得那麼寂寞，等急着怎麼地？
霍越川撥了電話過去。那邊隔了十幾秒接了起來。“渝舟，我這邊有個朋友你來接一下。”
“啊？”霍渝舟正在庫房裏清點這批才從海關拉回來的貨，那關稅扣的他心疼肉痛。
“一個……美女。”
霍越川艱難地說出來，然後看着徐朝雨笑的花枝亂顫。“他馬上就來了，我先走一步。”
“好啦，走吧走吧！”徐朝雨不強人所難，她揮了揮手，自己享用這些美食。
跆拳道館的位置霍越川背的清清楚楚，取了車之後就往那邊趕去。夏兒扎着丸子頭穿着道服的可愛模樣，真的讓人想一把將她抱進懷裏！
黎採薇很盡職盡責地坐在家長等候區，她手中拿着厚厚的《黑格爾的美學辨析》，在明亮的燈光下看着。
霍越川到的時候，黎採薇還沒有看到，他放輕步子走了過去，坐在她的旁邊，見她沒有什麼反應，於是拿起手機，一個勁兒地給遠處的夏兒拍照。
等到黎採薇發現的時候，已經是教練宣佈下課。“啊，你來了？什麼時候到的。”
“剛才。”霍越川沒有打擾，見她將書本合上。“我去看看夏兒。”
“嗯，好的。”黎採薇笑着點了頭，他想夏兒，讓父女分開確實比較殘忍，再加上夏兒也很樂意跟霍越川一起。
霍越川的公文包就放在一邊，黎採薇唯恐等下放學的人多了，就將包拿起來，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沒想到，有個冒冒失失的小朋友跑過來，撞掉了公文包，還一邊跑一邊喊着。“我的媽媽呢？”
公文包的活扣被打開，裏面一張紙微微露出一角。黎採薇告誡自己不要那麼好奇，但是她似乎看到了那上面寫着自己的名字。
黎採薇輕輕地抽了出來，那上面是自己所有的就診記錄還有病例情況，其中的chu女膜修復，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