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你是不是有什麼企
不錯，比江雪那個女人聰明的太多。小老頭兒拉了那張他都坐出坑的破椅子來，黎採薇是他調查過的女人。
而且還是重複調查……
兩個不同的顧客，其中有江雪，給他傭金，令他去調查這個女人。
他只花費了一次力氣，就賺了兩個人的錢。這個女人是他的財神爺，就沖那個高昂的調查費用上，他就對黎採薇感興趣。
更不用說，這個女人不同於其他進到這個店面的，哭哭啼啼的那種。她好像，很有趣。
更何況，生意人嘛，當然是以生意為重。如果能拉攏到黎採薇這個客戶，相信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賺取一大筆錢。
因為這是個上了位的小三，霍越川現在的正牌女朋友，轉為正宮指日可待。她有錢，即便沒有，那霍越川也是有錢的。
因為她一旦動了心想要調查，那一定是要調查霍越川的前妻江雪。
江雪？小老頭兒心裏鄙夷地暗笑着，他連江雪去哪家美容院打的美白針都知道，還用去費勁兒調查嗎？直接將錢收進口袋就好！
“先生，你很失禮，因為你這樣打量一個女性。”黎採薇很不客氣地說道，她覺得這個小老頭兒身上透出一種莫名其妙的邪氣兒，讓人有點害怕。
“職業習慣而已。”小老頭兒收起自己探究的眼神，他將自己面前的表格往黎採薇面前推了推。“我是個私人偵探，任何你想知道的人或事，找我就對了。”
“啊。原來是這種。”怪不得店面這麼小，還總有女人哭着從這裏出來。可憐的主婦們啊，想要知道自己丈夫在外面亂搞，派人去調查，又不敢接受現實……
“你在心裏揣摩加看不起我的客戶們，女士，你也很失禮。”小老頭兒還擊道，算是扳回了一局。
“只是一種不理解而已，人們總有不願意接受的真相，所以我並非看不起。”黎採薇抿着唇笑了笑，這個人看來確實是個厲害的人物，雖然他身形佝僂，雖然他邋裏邋遢。“我出去的時候，會幫你帶上門的。”
“謝謝。”小老頭兒沒有起身，他看着黎採薇曼妙的身姿從狹小的門裏出去，順手幫自己的關上門，阻隔了此時正當好的夕陽。
“黎採薇女士，我們會再見面的。”小老頭兒將那張紙撕下來，放在一邊。“這張表格，給你留着。”
黎採薇回到跆拳道館的時候。孩子們正在厚厚的軟墊子上練習翻跟頭兒，夏兒也在其中。黎採薇給她一個鼓舞的眼神，對着她豎起大拇指，並跟旁邊坐着的林嬸說道。“林嬸，能不能麻煩你幫我照看下夏兒呢？就明天一天，我要參加一個考試。”
“沒有問題！是要我帶着小滿去你現在住的地方，還是將夏兒小姐送到我那裏？呃，大小姐，你知道的，我跟小滿現在住在一個條件不太好的出租屋，可能夏兒會不適應，到現在這個天兒了，還有很多蚊子。”林嬸有點不自在，她想到了這一點，不願意讓夏兒受委屈。
“沒關係的林嬸，在哪裏都可以。其實，我現在也住在出租屋裏，房間有點小哦。”黎採薇笑起來的樣子一點也不覺得拘謹，她實話實說，甚至覺得這樣坦蕩的生活，十分愜意。“不過，如果你能去我那裏就更好了。陳言……呃，咱們昨天一起吃晚飯的那個女生，她是學幼師的，而且還是個宅女。周末肯定是要宅在家裏，可以幫忙跟兩個孩子一起玩，她也喜歡帶小孩子的。更何況，如果林嬸去了的話，她就不用點外賣啦。”
“好啊，那我明天就去你那邊，反正我總是要帶孩子的。”林嬸很快就答應了，周末的時候，她一般就是帶着小滿在家裏做做活，收拾東西或者洗衣服，其他就沒有什麼。
夏兒和小滿練完跆拳道之後，黎採薇就送着倆孩子回去。到了小區之後，黎採薇沒有找了很久的停車位，繞了幾圈才去地下停車場停好。牽着夏兒出來，夏兒總是不住地往那邊綠化帶看。
“怎麼了？團團。”黎採薇察覺到女兒的異常，她疑惑地問着。
夏兒搖了搖頭，她好像看到了爸爸的身影，但是爸爸都已經出差了，去了很遠的地方呀。
黎採薇和夏兒的身影消失在這個樓道里，霍越川從綠化帶旁邊的長椅上站起身來。跆拳道課是結束了，中間沒有耽誤，再等四分鐘，她們就能出現在房間門口的監控中。
“團團今天好厲害，翻了跟頭是不是？”黎採薇抱着夏兒走出電梯，在包里翻找着鑰匙，裏面的陳言聽到響動，圾拉着拖鞋飛奔到門口來，幫黎採薇開門。
“哇！採薇姐你們回來啦！”陳言嘴裏含着大蘋果，連嚼了兩口，問候道。
“是呀，你晚餐怎麼解決的？不好意思啊，我們直接在外面吃的，就沒有叫你。”黎採薇夜裏是約了林嬸和小滿，所以就沒有帶上陳言。
“我夜裏吃的酸辣粉，就在小區外面的那個小店。”陳言從黎採薇手裏接過夏兒的書包等東西，放在小客廳。“就是太辣了。團團應該吃不了。”
“嗯啊。”黎採薇點點頭，將夏兒放下來，關上門。“我也在那邊超市買了水果的，吃完大蘋果，來吃點藍莓，洗好之後我讓團團送到你房間裏去。”
陳言嗯嗯嗯了幾聲，客廳的桌上已經放好洗乾淨的蘋果。
霍越川從手機上看到黎採薇安全到家，也算是放心下來。黎採薇越來越像是個母親模樣，會幫夏兒列好清單，均衡營養。
雖然她的廚藝還不怎麼樣。但是她確實在努力。
夏兒洗完澡之後，黎採薇給她講了故事，哄着她睡覺。“團團，困了嗎？”
“唔。”夏兒哼了一聲。
這給了黎採薇莫大的鼓勵，她親了親女兒的小臉蛋。“團團，媽媽就在這裏。”
“媽媽。”夏兒支吾了一聲，然後喊道。
“乖，我的團團。”黎採薇應着，將夏兒摟緊在懷。
夏兒又喊了幾遍，確認媽媽就在自己身邊之後，安心地睡着。黎採薇將枱燈放在地板上，自己坐在床邊墊着的地毯，將亮度調暗了一些。
她還要再複習一下明天的考試，其實心裏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現在的等級考試，過不過是一回事，但是過了之後的分數高低，有時候也成為一個很重要的參考價值。
黎採薇不僅僅是要通過這樣的考試，她還要求自己，得高分。
門口的攝像頭再沒有反映出什麼，霍越川安心地走過去將車開出，然後接到了一個電話。
“霍總，我們調出了那天的監控，好像有些……問題。”
“我馬上過去。”
霍越川徑直將車往馬場的方向開去，他派人將馬場各個入口處的監控調取出來，細細查看，以便查出是否有什麼端倪。
果然，幾組人員經過比對，發現在停車場這裏，似乎有什麼。
霍越川回想了一下，當天他和黎採薇到達的時候，這裏已經停了兩輛車，分別是保姆車還有一輛越野。
都沒有問題，夏兒和小滿還有兩個老人家一起過來的。
然後，他將車停在這裏，算是依次停放。
不過霍渝舟開了一輛土黃色的來，那是老爺子給他的代步車。問題是……
有人從他的後備箱裏抬出一個大袋子來，然後就沒有了。
“你懷疑，這個袋子裏能藏人？”霍越川看了一眼，就知道這個助理是怎麼想的。
“從體型上來看，並不是不可能的。”
江雪長得比較瘦弱矮小。躲在後備箱裏？
霍越川皺了皺眉頭，只是其中一個線索而已，並不能定罪。“看看這個箱子是幹什麼的，順便將霍渝舟那天的行車路線調出來。”
“在這裏。”助理拿出幾張紙來，上面打印的是縮小的街邊地圖，然後在其上用粗線筆畫了一道。“行車路線沒有任何問題，從WI集團下班之後，就到了馬場。”
霍越川點點頭，將打印紙拿了過來，也沒有看出什麼來。
老爺子那邊是毫無破綻。就好像是這件事的旁觀者。
很有可能江雪就是霍渝舟給帶進來的，那麼目的就很顯而易見了。“繼續查，我要看到有力的證據。”
“是！”
霍越川沉着臉不再言語，他一個人走過馬場，沿着林間小道往小木屋走去。那裏曾是他對和睦家庭的夢想，老爺子在外面的池塘釣魚，一大家子圍坐在溫馨的餐廳里吃着自己勞作得到的食物。
愜意又舒心。
木屋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就好像一切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霍越川踩着木質的樓梯往二樓上去，本該很好，如果有黎採薇和夏兒在。
這一夜冗長又短暫。霍越川點開手機，看着黎採薇發佈的動態，夏兒穿着跆拳道服認真地學翻跟頭。
他將手機靠在胸口處，再次感受到黎採薇當年失去夏兒的痛。
也許，還不及黎採薇當年的萬分之一。
因為那時候，他的欺瞞，令黎採薇以為夏兒不在了。
黎採薇果然是善良的，她會不着痕迹地將夏兒生活的點點滴滴都記錄下來，給自己看，好教他知道。夏兒是安全的，也是幸福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嬸就帶着小滿來敲門，還帶着在路上買的酵母粉。
黎採薇是緊張的大半夜都沒有睡好，所以只敲了一下子，她就跑過去開門。“夏兒和言言都沒有醒，林嬸，你們可能得先等一會兒……呃，我就先走了，等下八點半開始考試。”
“大小姐。你有沒有吃過啊？”林嬸關心地問着。
“不用，我出去之後稍微買一點吃的就行。”黎採薇回答道，慌慌張張地將包背起，然後往外跑去。
她今天穿着寬大的短款T恤加牛仔裙、運動鞋加背着的背包，裏面裝着不少的東西。
看起來，就像是個學生。
這樣的考試，考場是設在學校。那是她曾經的母校，不過母校並不承認她曾是這裏的學生，只給她發了一個肄業證書。
不過黎採薇對學校的環境還是比較熟悉，她很快找到東教學樓。擠進電梯的時候，裏面已經有一個男人。
好像在哪裏見過，有點眼熟。
“來考試的？”那男人主動開口，看了眼黎採薇，竟然眯着眼笑起來。
他這一說話，再加上那一笑，黎採薇就想起來了，這就是那個在書店裏連續邂逅兩次的男人。
要不要這麼巧！
“是啊，你也是來考試的？”黎採薇笑了笑，既然是熟人，那就好。
“已經開考，你遲到了。”那男人好似有點幸災樂禍的樣子，挑着眉頭，將眼鏡往上扶了扶。
“……”
黎採薇還納悶呢，怎麼教學樓會這麼安靜，而且按照她之前的印象，這電梯不可能這麼順暢的！
她看了眼時間，還好，沒有超過十五分鐘！於是等電梯停下來，她連招呼都來不及打。連忙往某貼着考場號的教室跑去……
門口是剛拖的地，黎採薇差點滑倒，她抱着門框，大聲地喊着。“報告！”
考場內的監考老師查看了下時間，示意黎採薇將准考證身份證拿出來，檢查完畢之後，黎採薇就往空着的那個座位上去。
聽力已經開始，她估摸着自己是錯過了好幾個題，不過也沒有辦法，昨天沒有給林嬸交待來的時間。她又不忍心夏兒在熟睡之後醒來家裏沒有什麼熟悉的人，所以就拖着遲到。
除卻確認是聽力部分，黎採薇覺得自己後面的題做的還行。她交了卷子出來之後，擁擠在一大堆學生中，好像自己回到了學生時代。
來考這個證的，大都是在校學生。正常來講，黎採薇在大學期間就能夠拿到這個證。她從包里拿出手機，第一時間給林嬸打電話。
林嬸早上的時候，說是要做包子的。冷凍在冰箱裏，拿出來再蒸熟。大概能湊合是兩頓的早餐。
嘟嘟嘟。
響鈴一直提醒着，但是那邊沒有接聽。
不會吧？！林嬸怎麼不接電話？
黎採薇又焦急地打給陳言，竟然也是無人接聽。怎麼回事！夏兒呢！
她一面匆匆在人群里往樓梯移動，一面繼續撥打這兩個大人的手機，兩個小孩子的手錶電話。
都是沒人接！
“呀！這裏怎麼沒有信號，是不是剛才考試屏蔽器還沒有撤掉啊！”
人群中有個女生說著，將手機高舉到頭頂，並且晃了晃。
原來是這樣么？黎採薇也學她的樣子，好像信號並不是滿格。好不容易從五樓擠下來，黎採薇拔腿就往學院去，她的車停在那裏。
下午還有另一場考試，是專門的商務法語。
黎採薇本想着是讓林嬸帶着倆孩子一整天的，但是現在聯繫不上，她只能趕回去看一看。
她的車被堵死在裏面，黎採薇氣的沒有辦法，在車子邊繞來繞去，想看看有沒有車主的信息，她好打給這個車主，讓他將車挪走。
不小心碰了一下，車發出警報聲。
“呃，不是吧。”黎採薇無語了，她翻了個白眼，沖後視鏡的右耳朵說道。“你自己不乖的，我可以沒有踹你哦。”
“同學，真沒有踹嗎？”
一個男聲從背後響起，黎採薇無比尷尬地回頭。“啊，又是你……你的車擋住道兒了，能不能稍微挪一下？”
“真是太巧，我能不能懷疑你有所企圖？”
書店、學校電梯然後是學院停車場，陸博然覺得，這個百變造型的女同學，難不成是看上他了？！
黎採薇扯了扯嘴角，終究還是沒有擠出那絲嘲諷的笑。她踹了一腳那擋道的車，利落地轉身。“對，同理我能不能懷疑你是有所企圖！還有，這次是真的踹了！”
反正是被懷疑踹他愛車，那就一次性得罪個夠！
眼看着黎採薇大有自己再不開車，她就將車直接撞上之勢，陸博然只好上車，將車開出一大段距離，畢竟……
人人都怕女司機。
黎採薇順利倒了車，然後將車開出之後，一腳油門就踩下，車就在落葉飛揚的道兒上駛出老遠。
這是個刺兒頭。
陸博然心裏就是這樣想的，尤其是他在巡視到她所在的考場時，得知這個姑娘就是黎採薇。
從來不上課，無視點名。就算是旁聽，也要有旁聽的規矩！
好歹他還在書店裏，對她第一印象不錯的。
黎採薇才不管陸博然怎麼想，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夏兒在哪裏！如果在家的話，怎麼大家都沒有接聽電話！
等等！
黎採薇將車猛地踩住，拿出手機來，在某APP里輸入時間，立即就查看了門口攝像頭裏記錄的那段。
林嬸抱着夏兒，陳言拉着小滿，有說有笑地出門去。
為什麼出門？出去的話，為什麼不通知自己？！連一條短訊都沒有啊！
黎採薇更着急了，她再得不到更多的消息，只能回家去！
走到半路，手機終於響了起來。
是林嬸。
“大小姐。我剛看到你的來電，是這樣的，霍小少爺帶我們一起到遊樂場玩了，剛才都在什麼香蕉船上，手機都放在筐子裏，所以……”
黎採薇鬆了口氣，原來夏兒沒事！“林嬸，那你告訴我，你們在什麼位置，我馬上過去。”
“不用了。夏兒小姐玩的很開心。”當然，小滿也是。
“跟霍渝舟在一起，我不會放心的。”黎採薇寧願錯過那場考試，她心中隱隱約約有點覺得不對。
從小木屋的那個事件過後，江雪就沒有什麼動靜，除了沒有腦子地到自己公司鬧了一場，然後就平息了。
這算什麼？
息戰么？
只要那幕後的黑手一刻不揪出來，黎採薇就怎麼都無法安心。尤其是，霍渝舟還是有重大嫌疑。
電話剛掛斷，霍越川的的就打進來。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說話。黎採薇在接起時，心中還有點莫名的激動和小緊張。
只是，她還答應了老爺子，不再與霍越川聯繫了。
如果不接的話……
“你好。”黎採薇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地說著。
霍越川報了個位置，然後掛掉。
什麼意思？黎採薇不明白了，這算是要約自己過去嗎？她想要再打過去，可是顯然霍越川剛才要是能在電話裏面說清楚的，就不會切斷通話的。
這是與遊樂場正好相反的位置，黎採薇猶豫了。她想了想，剛才霍越川並沒有說時間，那也就是自己沒有去之前，他會一直那麼等着。
夏兒沒有保護力，要是出了什麼事情，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黎採薇再三選擇決定，先去遊樂場，然後給霍越川回了電話。“夏兒被霍渝舟帶到遊樂場了，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些發慌，所以，我覺得還是先要去找夏兒。如果你有什麼事的話，要麼就直接說，要麼就等到我見到夏兒再講。”
“我去遊樂園。”霍越川立時眉頭就皺了起來，又是霍渝舟！“我們門口見。”
“好。”
黎採薇在沒有什麼顧忌，踩着油門加速往遊樂場去。霍越川的情緒有點不對，難道真的是出什麼事了嗎？！她跟老爺子簽了協議，不應該是風平浪靜的么！
到遊樂場的路變得漫長起來，黎採薇焦心地趕過去，在門口看到手持兩張票的霍越川。
“什麼事？我們邊走邊說，然後一起找夏兒。夏兒和小滿還有林嬸陳言他們在一起，人比較多，應當是好找一些。”黎採薇拿過票，進入之後，對着霍越川說道。
“有人向WI董事會匿名舉報我挪用資金的事。”霍越川簡單地說著，想將自己的事情一筆帶過。“江雪染上了病，你讓賀文揚小心點。”
“什麼？！”黎採薇還沒有理解過來，這兩件事之間有無因果關係？不過，她只關心第一件事。“挪用資金？！那會怎麼樣？你找我……難道是在懷疑我么？”
“所以，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霍越川反問道，像是洞察了一切。他本就懷疑黎採薇將要被人利用，果然是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