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閉

霍越川輕拍了下隆起的被子，溫言。“夏兒，爸爸回來了。”

那團隆起一動不動，她習慣在那樣幽閉的空間裏，四周都可以觸及得到，這樣她才有安全感。她聽到霍越川的聲音，抓着被子的小手，有些鬆懈。

霍越川見她沒有任何動靜，便示意醫生出去說。

“夏兒到現在還不會說話。”家庭醫生在尋找着措辭，想着那個可憐的小女孩。

“我知道，她沒有問題，我帶她檢查過。”霍越川像是要證明什麼一樣，堅定地說著。

“其實霍總你很清楚，她不是身體上的問題，是心理上的。時間拖得越久，對孩子越不利。她怕人，生人熟人都怕，她的世界裏充滿恐懼，不願意跟任何人交流。”

霍越川點點頭，才接她回來的那幾天，她的情況更嚴重，只縮在牆角，不吃不喝不敢閉眼。現在回想起她眼中的驚恐，霍越川都還心痛不已。

可惜這兩年，夏兒一直沒有緩解，但學會了偽裝。

“我建議有心理干預會比較好。”

“我明白了，她現在在發燒。”霍越川岔開話題，他請專家評估過夏兒的表現，是自閉症。

她如果一直不開口，可能永遠都開不了口說話，成為一個真正的啞巴。

“她拒絕打針，給她喂的水裏溶有退燒藥。”

霍越川輕嘆了口氣，深黑的眸子更加沉鬱，要往房間裏去。

“霍總你沒有時間時常陪伴，霍太太與夏兒親近更好，我看她還是很喜歡媽媽的。”

“是嗎？”霍越川不太相信，夏兒喜歡江雪嗎？或者，可以嘗試讓她們接觸更多。

卧室里靜悄悄的，霍越川進去的時候敲了門，然後坐在床邊。“夏兒是不是在跟爸爸捉迷藏？讓我找找看，夏兒在哪裏。”

那團不動，霍越川靠近了些，隔着被子輕輕抓住她的小腿。“這裏有個小天使，是不是我的夏兒。”

夏兒終於從被子裏露出頭來，她持續在那裏待了快十二小時，小臉不知是因為氧氣稀缺還是發燒，滾燙又通紅。她沒有笑，也沒有哭，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看向他。

這雙漂亮的眼睛，不像他。霍越川湊近了些，用眼皮貼近她的額頭，她長又濃密的睫毛緊張地掃過來，然後閉上眼。

體溫還是高，霍越川伸手拿着床頭放置的溫水。“喝點水。”

夏兒咬緊牙關就是不張口，她像是已經知道，之前喝的水裏混的有葯。

霍越川輕笑着，看看他的女兒有多聰明，不喝酒不喝吧。他走到浴室，兌好水溫拿起柔軟的毛巾，放在床頭小柜上。“今天爸爸給你講一個勇敢公主戰勝大魔王的故事，這個小公主恰好也叫夏兒，有一天??”

霍越川邊講着，邊用濕毛巾給夏兒用物理降溫的方法令她退燒，夏兒幾次睜眼都與他對視，慢慢的她便不再睜開眼，直到睡着。

又細又軟的頭髮，多像黎採薇啊。霍越川將夏兒臉龐處的碎發撥了撥，就連睡着的模樣，跟她都一模一樣。

黎採薇，你已經毀了你自己，就再也不要將夏兒帶回到地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