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治好你娘的病
薄啟端起喂葯的碗一臉疑惑的走出了房間,剛到堂屋卻見到老子正坐在堂屋的椅子裏端着口盅喝水,昏黃的油燈下,老子那張乾枯消瘦的臉略顯疲憊。
“爹,你咋才回來哩?”薄啟叫道。
老子放下口盅,看着他手裏散發著淡淡草藥味的碗,有些焦急的問道:“兔崽子,誰病哩?”
薄啟撓了撓腦門,回道:“玉兒姐今天掉水裏被二叔救上來,你又不在,那我只好學着你熬藥給她喝咯!”
老子的蹙了蹙眉,“現在人呢?咋樣了?”
薄啟帶着老子來到自己房間,老子打量了一番床上躺着的年輕女人,想了一會,還是不敢肯定的道:“你是,村東頭的王寡婦?”
楊玉兒點了點頭,笑着道:“薄叔,你可是出名的大人物哩,你還能叫得出俺,真是高興哩!”
老子趕緊擺着手,謙虛道:“不敢,不敢哩!只是靠着祖上手藝勉強混口飯吃。”
楊玉兒“咳咳”嗆咳了兩聲。
老子趕緊道:“來,伸你手出來,俺給你把把脈。”
薄啟識相的挪來竹椅子,讓老子坐下,老子枯木般的粗糙手指輕輕搭在了楊玉兒白皙的手腕上,兩者頓時形成鮮明的對比,拿捏了一會兒,道:“脈相還算平和,不過像是有風寒入體的跡象,俺給你開兩副祛寒的葯,你要是休息的感覺身體舒服些就拿着葯回去哩!”
楊玉兒感激的道:“那太感謝薄叔哩!”頓了頓,她微微蹙眉道:“只是俺現在身上沒帶有錢物,你看,要不我寫個欠條給你?”
老子輕輕搖了搖頭,咧着乾癟的嘴唇笑起來,“這葯不值啥錢,你拿着回去吃便是。”
“那咋成,這行醫問葯不給錢治不好病哩,俺給你寫個欠條,過兩天你讓啟子去俺家取就是。”楊玉兒眨巴着眼睛看一眼站在一邊的薄啟。
老子思索一下,“成,那就寫個條子,啥時候有空俺讓這兔崽子去你那取。”
楊玉兒慢慢坐起身子,挪到床邊就要下床,薄啟趕忙上前扶住她,擔心的道:“玉兒姐,你這樣回去成么?”
楊玉兒淡淡的說:“沒啥事,剛才喝了葯身體現在好多哩,俺能走回去。”
此時老子的眼睛正定定的看着薄啟攙扶住楊玉兒的手,楊玉兒發覺他神情不對頭,趕忙輕輕撥開了薄啟的手,“俺自己可以走哩!”
寫了條子,老子將兩包草藥遞給了楊玉兒,囑咐道:“回去一會睡覺前吃一副,剩下一副到第二天睡前吃。”
楊玉兒點了點頭,拿着葯,身形有些晃蕩的離開了葯廬。
看着她沒入黑夜的背影,薄啟隱隱有些擔心。
“別看哩,兔崽子,以後少和她來往,沾晦氣!”老子的聲音從身後的堂屋裏傳來,薄啟此時正站在院子門口。
他轉過身走進堂屋,,沒好氣的說:“啥晦氣,俺就覺得她很好,你們就看人家一個孤寡女人家,就欺負別人,看不起別人!”
見薄啟頂嘴,老子眼睛一瞪,劍眉翹起,怒道:“這不是老子說的,是仙婆給她算過命的,她是天煞孤星下凡,這輩子跟哪個男人,哪個男人就倒霉,況且她先在還是個寡婦,你別給老子出去沾染啥子閑話!”
“哼!你就是個老迂腐,老木頭!”薄啟氣呼呼的說完便朝自己的房間裏跑去,咣當一聲,關上了房門。
“嘿!你這兔崽子膽子越來越大哩,老子迂腐,老子是老木頭,你吃老子的穿老子的,難道你就不該聽老子的話嗎?你要記住,老子才是真正對你好的人!”老子一肚子氣的站起身,衝著薄啟房間的方向嚷道。
薄啟重重的將身子砸在了床板上,床架像年邁的老頭,發出一聲聲嘎吱嘎吱的呻吟,他將手抱在胸前,獃獃的望着頭頂的粗木樑子,床板上還殘留着微微的溫熱,他的眼睛開始慢慢迷離,漸漸的出現楊玉兒嬌好的身體,耳邊縈繞着她酥麻媚惑的吟叫,她那傲然聳立的大雪山和那片茂密黑亮透露着成熟氣息的草地在他腦子裏過電影似的閃了一遍又一遍。
“兔崽子,快給老子滾出來,你還睡,該幹活了!”一個滄桑的男人聲音從房外傳進來。
薄啟剛剛到了關鍵時刻的美夢又被這粗魯的叫喚打斷,他坐起身子,深深的打了個哈欠,憤憤的小聲道:“叫叫叫,每天都這麼叫,怪不得玉兒姐說還差一步,這一步都是你給攪的!”
在床上坐了一陣,他翻身下床,揉了揉眼睛,抹凈嘴角的哈喇子,然後走出了房間。
“今天陪老子上山採藥去,家裏的藥材不夠了,光靠老子這把老骨頭采個三天三夜都采不滿那一堆抽屜箱子。”老子端着一碗大餅子,抓着一把大蔥,從外面走進堂屋,見薄啟懶洋洋的坐在椅子裏,於是說。
“俺要看書,俺不去哩!那你就采個三天唄!”薄啟不情願的道。
“這眼看就要到收割的季節,現在不多采點葯,等到時候看病的人突然多起來咋辦?你個兔崽子能生出來?今天你必須給老子去!”老子用命令的口吻道,不容他有絲毫的理由拒絕。
薄啟懶懶的站起身,一臉不情願的走到四方黑色木飯桌前坐下,兩人剛端起碗要吃早餐,突然外面傳來一個像百靈鳥叫聲一樣好聽的女人聲音。
“薄叔,不好哩,不好哩!”女人氣喘吁吁的衝進屋子,一臉焦急的道。
“二丫,你娘的病又犯了?”老子把手裏的飯碗放下,臉上有些詫異道。
二丫點了點頭,眼眶裏的淚珠子滴溜溜的打着轉,她蹙眉道:“這次比上次還厲害哩!薄叔,您快去看看吧,俺娘疼的滿地打滾哩!”
“二丫,你先別急,俺這就跟你去!”老子趕緊起身,邊安慰着二丫邊朝藥房走去。
“二丫妹子,讓俺也去看看你娘哩,俺有法子能治好你娘的病。”薄啟信心滿滿的說。
“真的嗎?啟子,那你也一起去看看哩!”二丫將信將疑的說。
“他去個屁!他連個草藥方子都記不住,還能治好你娘那多年的頭疼病,別聽他唬,咱們走!”老子背着藥箱從葯廬里走出來,“對了,你給老子好好在家裏獃著看書,等老子回來再去采草藥。”
老子說完急匆匆的走出了屋子,二丫卻看着薄啟,很久才轉身出了屋子。她不明白為啥薄叔會這樣說啟子,昨天王寡婦要不是他,估計就撂那了,全村人都是眼睜睜看着王寡婦醒過來的哩!
二丫走了沒幾步,又轉過頭來,那帶着期望又疑惑的眼神,薄啟暗下決心:俺一定要去,一定要治好二丫娘的頭疼病!他也不知道為啥,他就是不想讓二丫瞧不起,就是不想她傷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