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你是要瞞着慕深走是不是?
看到莫凝兒沒事兒,慕深才大大舒了一口氣,臉上的冷汗卻大滴大滴的在往下滴下來。
“凝兒。”
他出聲喚她,沒想到莫凝兒聽到他的聲音,突然失控的尖叫起來,“慕深,你滾,我不想見到你,你滾啊!”
慕深瞳孔縮了縮,沉冷的嗓音此刻聽上去卻多了幾分愧疚,“你冷靜一點,凝兒。”
莫凝兒激動的從床上起來,指着他,歇斯底里的吼着,“你讓我怎麼冷靜?啊!我為了付出那麼多,你就這麼對我的啊,慕深……”
“如果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我一千個一萬個也不希望自己會愛上她……”
這時,沈墨北掙開了莫凝兒緊緊攥住他衣袖的束縛,從床緣邊站起來,走到慕深的跟前,“好好跟她說,我先走了。”
慕深點頭。
沈墨北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酒店房間。
出來的時候,董助理跟在身後,沈墨北一邊走着,沒有回頭,話卻是問着他,“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又是怎麼知道凝兒要自殺的。”
他看了一眼手錶,淡淡的繼續,“10點25分,你現在呆的地方不應該是KC大樓嗎?”
董助理不知怎麼回答他,僵着唇沒有回他。
“董助。”沈墨北再次開口,沒有怒氣,口吻一派肅然,“你跟在我身邊很長時間了。這麼些年你表現得一直很好,我也不想來來去去的換人,你知道的,現在找個能夠完全忠心對方的人太少。”
他意有所指的說著,董助理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執着,開始變得幾分的搖擺不定,最終,他還是從公文包里取出了那份資料,遞給了沈墨北,“沈總,我對不起您,這是您讓我查的莫影安的資料,您先看看吧。”
沈墨北看了一眼董助理,才從他手裏接過來,打開看了之後,他的臉色卻登時大變,大手握着那份資料,手背上的青筋在跳,“早晨就已經查到的資料,你他媽的為什麼現在才給我?”
董助理垂着頭,冷汗從他臉上滑下來,“我怕您為了太太不管莫小姐,人命關天”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墨北揚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戾氣從男人的周身散發出來,“皙白要少一根頭髮,我他媽要你好看!”
說完這一句,他已經怒氣沖沖的轉了身,遠遠地看去,他的腳步實際上是慌不擇路的。
沈墨北沒帶任何人,自己來了莫家。
此時莫家,莫影安正自己一個人坐在客廳里餵魚,看到沈墨北來,笑容滿面的上去打招呼,“墨北,今天怎麼有空來了?”
沈墨北淡淡的看着他,其實仔細看去,就能看出他隱匿在眉梢處的焦急之色,“皙白呢?”
他的嗓音很生很冷,不似莫影安,很客氣,很訝異,“皙白?她怎麼會來我這裏?”
“需要我調公安監控錄像嗎?”他的眉目很淡,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我自當認為,莫部長應該是個很聰明的人才是。”
莫影安的嘴邊掛着笑,很從容,“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沈墨北冷笑,“知道你是個變態?還是知道你是害死我太太父親的兇手?”
“我們自家人不說兩家話。”就算被戳穿,莫影安的臉上也顯得很淡定,“墨北,沒有真憑實據……”
他欲言又止,沈墨北眉目不動,“把皙白交出來,再談別的事。”
“我說了皙白不在這。”
“非要我給你看了監控錄像你才肯承認?”沈墨北輕輕的笑出聲,“還是,你覺得我沈墨北連帶你去警局的能力都沒有?”
莫影安思忖了很久,才面無表情的陳述出來,“我以為凝兒在你的心裏比皙白要重。”
“是我低估了皙白的魅力。”他自嘲的說著:“連我自己都深陷其中,從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喜歡了她,還一直騙自己覺得你還一直愛着凝兒。”
“你那是喜歡?”沈墨北凝着他,倨傲的眸子裏帶着嘲弄,低調卻毫不掩飾的張揚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第一眼喜歡上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你當時不覺得自己應該去看心理醫生了?”
本就沒想着聽他的回答,皙白的失蹤已經讓他耐心用盡,“莫影安,我再問你一遍,皙白到底在哪?我的耐心有限,你要再不說實話……”
他頓了頓,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將手裏的資料丟到了他的腳下,“到底是讓我直接帶着你去警局還是再給你一次開罪的機會,你自己看着辦!”
莫影安僵了很長的時間,從地上撿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資料,看完之後,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在二樓,左拐第三個房間,她之前住在這裏的房間。”
沈墨北不再說什麼,邁着大步伐走向了二樓,莫影安看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薄涼的唇鋒幾分不屑,“你給了我機會,就相當於放棄了跟皙白在一起的機會,你會這麼傻?”
沈墨北連頭都沒有回,淡着嗓音冷靜的說著,“我只說給你機會,你以為我給你幾天的時間讓你捏造偽證,我就再也沒了扳倒你的機會了?那樣,你也實在是太小看我沈墨北了。”
他說完,不再管身後瞬間僵住的男人,大步跨上了二樓。
握住門把手扭動,裏面卻是反鎖着。
他有些急切的敲了敲門,“皙白,開門。是我。”他的喉結滾動。“皙白,我來接你回家。”
等了幾秒,沒有回應……
他試圖整理紊亂的思緒,慢條斯理的解釋着,“莫影安都跟你說了什麼?我是剛剛知道莫影安這個變態喜歡你,我要是知道”
他說著住了唇,害怕傷害到她,又換了一個說法,“其實剛才你坐在出租車裏被莫影安的車子攔下的時候我看到了,我以為他又是因為你跟你媽的事來找你的,本來我是要下車去找你的,卻是那時候接到了董助理的電話。說是凝兒因為慕深要自殺。
“我不知道莫影安的意圖,我要是知道,他媽的就算是死我也不會讓莫影安把你截走的。”他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語言去表達他此刻的心裏,“皙白你相信我,今天我去凝兒那裏,已經跟她說清楚了。”
“之前,是我自己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讓你很沒安全感,我他媽的就是個混蛋,以後不會了,你乖~跟我回去,好不好?”
皙白凝着房門,聽着外面男人焦急的,死死咬着唇,眼淚卻無聲的落了下來。
沈墨北還沒得到她的回應,不確定她在不在裏面的焦躁心情隨之迸發出來,“皙白,你要再不說話……我就踹門了。”
還是沒有回應,他已經伸出大手,解開了金邊紐扣,挽高了他襯衣的袖口,就在他準備好破門而入的時候,房門被裏面的人輕輕打開。
淚眼朦朧的女人就這麼站在他的跟前,他想都沒想的大步邁過去,一下子將她擁入了自己的懷裏。
皙白也不說話,任憑男人抱着她。
“皙白……你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嗎……”
這樣一句話之後,他們誰也沒有再開口,良久過後,沈墨北打橫抱起她,抱着她下了樓。
樓下,莫影安還在,坐在沙發上背對着他們,背影顯的很落寞。
沈墨北沒有停頓,抱着皙白往門口走去,剛剛走到玄關處,身後,低醇隱晦的嗓音暗暗的傳來,“皙白,是我自負,當初我就不該給你機會讓你出去找靠山。”
……
沈墨北抱着皙白一路回了碧桂園,將她抱回了主卧床上,男人撫開擋住她臉的長發,握着她的雙手,很緊,眼裏有着有未有過的動容,“我不知道你的過去會是這樣……皙白,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他是恨他自己。不早些知道,那樣,她的女人也就不用承受那麼多的痛苦與磨難了。
“早點告訴你有用嗎?”皙白看着他,目光很淡,“你會為了幫我,對付莫凝兒的父親?你那麼愛她……”
“我哪有那麼多的愛。”沈墨北無奈,又不滿的蹙眉,“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不能?”
皙白自嘲一笑,“你到現在都在為了莫凝兒一次一次的放棄我不是嗎?”
“我不知道皙白。”他無奈的看着她,“董助理隱瞞了真相,救下了莫凝兒他才跟我說的。”
“我不管。”皙白將頭別了過去,“什麼時候沒了莫影安。我才能原諒你。”
“仇我一定幫你報。”他十分肯定確定的說著,輕巧的又將她的頭掰了回來,“婚禮照常舉行。”
皙白堅持,“不報仇不舉行婚禮。”
沈墨北洋裝怒,“你敢!”
“那你先還我的玉佩!”皙白想起自己的第一次,覺得委屈,將手伸到了他眼前,“沈墨北,把我的玉佩還給我!”
沈墨北看着她,一臉的疑惑,“什麼玉佩?”
“你還裝!”皙白瞪着他,僵着唇。卻又不知道接下去該怎麼說……
沈墨北這才覺出來兩人肯定有什麼沒解開的誤會,正起臉色來看着她,“皙白,什麼玉佩,你說清楚!”
他這麼認真,是跟她之間稍有的肅然。
皙白氣極,抬手就要去打他,笑手剛抬到空中,就被男人的大掌握住,她微怒,也是因為一時氣憤,就這麼脫口說了出來。“五年前魅色,我的第一次給了誰,沈墨北,你他媽的敢不承認試試!”
她一說出來,就後悔了,咬着唇瞪着他。
沈墨北聽了她的話,愣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漆黑的眸子瞬間凝住,嗓音因為一時的情緒而沙啞起來,“五年前魅色我被人下藥之後欺負的人是你?”
“你不在乎當然不知道!”皙白冷笑,想要從男人手裏奪出自己的手,男人卻死攥着不肯。看着沒什麼用力的樣子,卻攥着她死不撒手,“你把我玉佩還我,那是我爸送我的,你憑什麼拿我的東西送喜歡的人?”
“我沒有。”沈墨北無奈,俯下身子想去親親她的額頭,卻被皙白躲開了。
“我那天醒來之後看到的人是凝兒。”他真的是,有種想要吐血的衝動,“那玉佩我以為是她的……”
“莫凝兒?”皙白抿着唇思忖了好半響,“她怎麼可能會在那裏……”
皙白沒有想明白,沈墨北卻真真正正的明白了過來。
凝兒做了什麼,他心裏有數。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覺得對她有愧在心,懷中一顆愧疚的心,喜歡着她。
他承認她身上還是有些吸引他的地方牽引着他喜歡了她這麼多年。
但是直到皙白的出現,他也確確實實明白過來,什麼是愛。
“你個大傻瓜!”他忍不住捏住她的鼻子,“平時瞧着你倒是挺能欺負我的,當時被我欺負了你跑什麼?你要不跑,哪裏出的來後面這麼多事?”
皙白咬唇半響,才悶悶出聲,“我不知道!不知道當時跑什麼!”
“不知道?”他笑,“該不會你那個時候就喜歡上我了吧?”
本來這是他玩笑的一句問話,沒想到他懷裏的小女人卻僵着身子愣是沒出來一個字音節來
他難以想像,低笑,從男人的喉間溢出,“皙白,你別老是給我驚喜好嗎?”
皙白咬唇瞪他,“沈墨北!”
輕輕地吻落在她的額頭上,很輕卻很認真,異常的寵溺,“告訴我,你什麼時候開始暗戀我的?”
“我才沒有暗戀你。”皙白想要欲蓋彌彰,臉上卻紅透了大半邊,“那、那時候……頂多是有點喜歡。”
“我記得那時候我們很少碰面。”他眉眼輕笑。臉上一派的歡愉,“你別告訴我你是對我一見鍾情的。”
她嫌棄的看着他,“才不是。”
男人的嘴邊一直噙着笑,“對我一見鍾情的人很多的好嗎?”
她一臉的不屑,“那些人都是花痴才對!”
他的大手插進了她的長發里,來來回回的給她打理着她的長發,“那你告訴我,是怎麼喜歡上我的?”
皙白看着他,目光溫溫淡淡的,“你還記得‘一米陽陽’這個網名嗎?”
他眯起鳳眸,好像在回憶,‘一米陽陽’這個名字好像從沉夢中睡醒般。真的是很久遠的樣子了。
良久,他失了笑,因為緣分這個東西,太可怕了。
“你別告訴我,你就是那個一米陽陽。”
“是啊。”皙白也跟着失了笑,“是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給我鼓起給我加油,讓我不要自我放棄。”
“你是聽了我的建議,所以這些年來,一直在找合適男人來抵抗莫影安?”
皙白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這樣的態度。已經給了他答案。
沈墨北想哭,“其實我當時的建議是想讓你找我來着,但是又怕網絡上都是假的,你說的也都是假的,就只當了個故事聽……”
“我當時也以為你是這樣暗示的。”想起過去,皙白的臉色更淡了幾分,“但是後來你都沒了音訊,我也不是那種主動的人。”
男人難得的小男人起來,將頭埋在她的頸間,低沉的嗓音聽上去後悔萬分,“皙白,我錯了。”
“當時有緣無分。”皙白嘆了一口氣,“也沒辦法啊。”
“嗯。”
男人低聲應了一聲,驀然抬起頭,薄唇一下子含住了她的唇瓣,使勁的親着、使勁的吻着。
皙白被他吻得意亂情迷,“手抵在他的胸膛,不斷的推拒着他,“不要……沈墨北……”
他還在繼續,只是嘴上不斷的哄着,“你別生氣,我只是親親。”
他的確只是親吻她,從頭髮到五官,處處都不放過,男人的呼吸很重,身體也越來越滾燙。
“皙白……”沙啞到極致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低低的懇求着,“我憋了好久了……”
他說的好久,好像是很久,其實也就不過幾天的樣子。
其實皙白被他騷擾的不比他好受,可是……莫影安還在逍遙法外,她不能……
最終咬着唇拒絕了他,“你不是說只是親一下嗎?”
他撒嬌般的蹭蹭她,“可是我難受……”
“不行。”她別過臉去,錯開他的眼神,“事情沒解決,不準再跟我親熱。”
男人狠狠地啄了一下被他吻的紅腫的殷唇,“你……真是…個磨人的……妖精!”
……
接下來的這幾天,沈墨北一直都很忙。
他沒讓她去公司上班,只是讓她安心的在家裏待着,她壓制着焦躁的心情不問他關於莫影安的事情,沈墨北也只是告訴她讓她安心等。
他說,他會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
舒默這幾天一直沒有聯繫過她,心裏剛剛想着給她打電話,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舒默。
很快的接起了電話,那端,舒默的嗓音很低落,“皙白。”
“你怎麼了?”忍不住蹙起了眉,卻又無聲的嘆了口氣,“還是無法原諒慕深嗎?”
電話那端,嗓音慢慢沉浸了下去。
“我聽沈墨北說,她把何氏還給你了。”皙白無奈的勾唇,“我還真沒想到,慕深是這麼個能折騰的人。”
她以為慕深為她做的這些,她應該已經原諒他了。
看來,還是過不了何叔這一關。
舒默低低的嗓音傳來,“我已經跟沈墨北通過電話了。”
皙白微愣,“跟沈墨北?”
“離開。”舒默靜靜的說道:“換一個身份,出國。”
皙白閉了閉眼,“沈墨北已經答應幫你了嗎?”
“沈墨北這個男人,承諾對他而言還挺重視的,皙白,你沒選錯人。”
舒默仿似笑了一下,“對了,忘了問你了,你們倆怎麼樣了?和好了嗎?”
“他答應幫我除掉莫影安。”皙白低聲說著,“他要真的做到,我就好好跟他過。”
“快了。”舒默淡淡的說道:“我聽慕深說,他一直在着手這件事,好像挺棘手的。”
“哦。”皙白嘆了口氣,又換到了她的話題上。“你是要瞞着慕深走是不是?”
“不然呢?”
“也是。”皙白無奈搖頭,“慕深怎麼可能放你走。”
“你要去哪裏?”
舒默笑,“暫時不告訴你。”
“那你走的那天告訴我啊,我可告訴你,我必須送機……”
“好……”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
舒默走的這天,天公不作美,下着瓢潑大雨。
她們約好了見面地點,她會親自送舒默上機。
吃早餐的時候,沈墨北非說要開車送她們,皙白不肯,直接拒絕,“你去不是去引慕深注意嗎?還是不要了。再說,我看你最近挺忙的。”
老是早出晚歸……
沈墨北思忖了片刻,才不再堅持。
早晨吳媽煮的水餃,平時她最喜歡的鮁魚水餃,可是她今天早晨才吃了沒兩個,突然一陣噁心上來,她都沒來得及說話,放下筷子去了洗手間,全都吐了出來。
身後,寬大有力的大手撫着她的手背,低沉的嗓音幾近擔憂,“怎麼回事?”
“不知道……”皙白蹲在馬桶旁邊。忍着一陣又一陣的噁心感,“可能昨晚吃零食吃的吃壞了肚子。”
沈墨北蹙眉,傾身過去,打橫抱起她就往外走,“去醫院看看。”
“不要啊。”她掙扎着要從他身上下來,“來不及了,馬上就到約定時間了……”
沈墨北垂眸看着她,“真的沒事?”
她不住的點頭,“沒事。”
他還是沒辦法對她真的用強,“那送完機回來帶你去。”
她很聽話,“好。”
男人觀察了她好一會兒,“不準哭。”
“好。不哭。”
男人眉宇間的皺褶越來越深,卻又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是不哭,怎麼現在就哭了?”
愈說她愈發的情難自控,嗚咽嗚咽的哭出了聲來,“人家難受啊……我就這麼一個好朋友,還要離開我去那麼大老遠的地方去……”
“好了好了……”他一把抱住了她,“你不是還有李翔?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朋友……”
“意義怎麼能一樣呢……”
……
吃過早餐之後,沈墨北送她來了跟舒默見面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