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不許離婚
秦明從布包里拿出打火機，看着我和葉佳溪說：“你們先在這裏等着，我去把洞口的柴火點着，不然裏面太黑了，我怕會有危險。”
我點了點頭：“那你小心點。”
秦明很快就將洞口的火堆點燃了，火堆一燒起來，洞裏的一切越發的明顯，隱約中，我看見石洞的最裏面似乎躺着一個人。
我拉着葉佳溪走到洞口，隨着火堆越燒越旺，洞裏的景緻漸漸明朗起來。
這個石洞有點陰暗潮濕，洞壁的邊角上長滿了雜草和野花，洞的中央有一方圓桌和石凳子，圓桌上還有茶壺、碗碟、木梳之類的東西。
洞的最裏面有一張簡陋的床，床上正躺着一個人。
因為隔得有點遠，而且光線也很暗，所以看不清那床上躺着的到底是什麼人。
秦明將洞裏的一切大致的掃了一眼，視線最後落在最裏面的那張床上，他沉聲道：“大家小心一點，我先過去看看。”
我下意識的拉住他，低聲說：“一起過去。”
葉佳溪也道：“要去一起去，反正都已經來到這裏了。”
秦明看了她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最終點了點頭，說：“那一起去吧。”
隨着與那張床的距離越來越近，躺在床上的那抹人影也漸漸變得清晰，而我的心也跟着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因為那抹人影越來越像是……唐少寧。
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秦明慌忙伸手拉住我，沉聲道：“知遇，小心。”
可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我撥開他的手，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撲到床邊。
真的是唐少寧，躺在這張床上的人真的是唐少寧。
此刻他身上穿的依舊是那天穿的衣服，黑色的襯衣和裁剪得體的西裝褲，他正閉着眼睛，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了過去，臉色看起來很是蒼白。
我伸手抓着他的胸膛搖了搖：“唐少寧，你醒醒，唐少寧……”
只是當我的手觸碰到一抹溫潤濡濕的感覺時，我的心猛的一沉。
我顫抖的翻過手，指尖染上的都是血，那鮮艷的血一瞬間刺痛了我眼睛。
我捂着嘴，看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他，整個身子都顫抖起來，心中劃過一抹濃濃的恐懼。
不可能的，唐少寧不可能死的，我好不容易找到這裏來了，他怎麼可以就這麼死掉。
秦明和葉佳溪慌忙跑上來，秦明看了我一眼，然後伸手去探唐少寧的鼻息，半響，扶着我的肩沉聲道：“知遇，你別擔心，他還沒死，他還有氣。”
我怔怔的盯着他，顫聲問：“真的還沒死？”
“沒有，他還活着，你別怕。”秦明沉聲說。
聽他說唐少寧還活着，我的心裏微微的鬆了口氣，剛剛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恐慌和絕望的境地，我竟然忘記了去探那個男人的鼻息。
半響，我顫抖着手去解開唐少寧的襯衣扣子，當我將他胸前的衣襟拉開時，我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唐少寧的胸口上有一個很深很深的傷口，然而那個傷口很短很窄，像是用水果刀之類的東西刺傷的。
而在我那個幻境中，我就是用水果刀刺傷了他，而且正是傷在他胸口上的這個位置。
我驚懼的後退了兩步。葉佳溪慌忙扶住我，擔憂的問：“知遇姐，你怎麼了？”
我倉惶的搖頭，一雙眼睛震驚的盯着唐少寧胸口上的傷。
怎麼會這樣？眼前真實的唐少寧他身上所受的傷為什麼跟我幻境中的那個唐少寧所受的傷一模一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幻境中的一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切都不可分辨。
猛的想起那本筆記上所記載的那句話，我的心狠狠一顫，難道說……我幻境中的唐少寧其實就是真實的唐少寧。
天，如果真的是那樣，那我豈不是差點親手殺了他。
秦明看了我一眼，低聲道：“知遇，你別擔心。他的傷口已經結痂，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且……”他說著，湊近唐少寧的傷口看了看，疑惑的說，“他的傷口上還沾了一些草沫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的傷口應該已經敷過草藥之類的東西。只是，就是不知道是他自己敷的，還是其他什麼人為他敷的。如果不是他自己敷的，那麼這裏可能真的有人住。”
聽了唐少寧的話，我一愣，慌忙湊過去朝着唐少寧的傷口仔細的看去，果然。在傷口的邊緣沾了一些草綠色的沫沫。
我凝眉看了一眼山洞四周，視線最後定格在放於石桌的那把木梳上，沉聲道：“也許，這裏真的有人類居住。”
秦明點頭道：“先不管這些，知遇，你照顧唐少寧，我在這周圍看看有沒有能出去的線索。既然現在已經找到了唐少寧，接下來我們就該想辦法出去了。”
我點了點頭：“嗯，你小心點。”
秦明轉身的時候，葉佳溪忽然湊上去抓着他的手臂，笑嘻嘻的說：“我跟你一起去。”
秦明沖她笑了笑，說：“好。”
我欣慰的看着他們走出山洞，心說，如果能出去，他們一定會很幸福很幸福的。
收回視線，我垂下頭，猛的對上一雙深沉難測的眼眸，我的心驟然狠狠的跳了一下。
當意識到是唐少寧醒了的時候，我慌忙將即將破喉而出的驚叫聲給咽了下去。看着他欣喜的道：“唐少寧，你醒了。”
唐少寧將視線瞥向一邊，似乎不太想看見我。
我抿了抿唇，盯着他淡漠的側臉，難受的說：“唐少寧，你不要這樣，我是來救你的。”
唐少寧忽然冷笑了一聲，淡漠的說：“救我做什麼，怪物襲來時，你不是不管不顧的擋在秦明的身前么，既然如此，只要秦明沒事不就行了，你還救我做什麼。”
“唐少寧！”我低呼了一聲，有些惱怒的瞪着他，“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我是真的來救你的，為了救你，我同樣可以不要命的下來。”
唐少寧沒有做聲，他的頭偏向床的最里側，眸光漠然的看着幽黑的石壁。
我瞥向他胸口上的傷，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問：“唐少寧，你是不是去過我的夢境。”
唐少寧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語氣依舊淡漠：“是又如何，你還不是一樣能狠得下心殺了我，殺了我們的孩子，毀了那一切的幸福？”
聽他說這樣的話，我的心猛的一窒，痛得難受。
我垂眸，低聲說：“如果我知道那真的是你，而不是虛無縹緲的幻象，我一定……”
“一定會怎樣？”唐少寧終於轉過頭看着我，只是那眼神冰冷卻也帶了點莫名的悲哀和自嘲，“你就一定會跟我永遠的生活在幻境裏，對嗎？”
我靜靜的盯着他，沒說話，心依舊疼得打顫。
見我沉默不語，唐少寧忽然哼笑了一聲。笑得很是自嘲：“不會的對不對，因為你放不下秦明，放不下葉佳溪，你放不切外界裏的一切對不對，我甚至是我們的孩子在你的心裏終究沒有那麼重要對不對。”
“唐少寧！”我再次低吼了一聲，有些委屈的盯着他，他憑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他在我的心裏不重要，我又怎麼會不顧自己安危的跳下來救他，他怎麼總是能說出這樣傷人的話。
越想，心裏越是覺得委屈，越是覺得難受。
眼淚最終還是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自從他被怪物叼下來的這些時日，我心中的彷徨和恐懼再也壓抑不住。全都化作了一股濃烈的委屈。
我淚眼朦朧的盯着他，哽咽着聲音說：“唐少寧，你真的是一個混蛋，你跟喻銀雪合謀算計着我，甚至為了某個目的，最後還要取我和孩子的性命，這樣的你殘忍無情，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愛着你，因為你是我孩子的爸爸，所以我還是下來了，還是不管不顧的來救你，可你為什麼總要說這些話來傷我，我承認，在秦明有危險的時候，我確實捨命擋在了他的前面，可是你知道為什麼嗎？”
唐少寧靜靜的盯着我，沒說話，但是他的眼神越發的幽黑，越發的深沉，其中流轉的情愫更是讓人難以猜透。
我垂了垂眸，眼淚更是掉得洶。
我深吸了一口氣，抬眸看着他，難過的說：“因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因為他是葉佳溪的幸福，因為我不想欠他的恩情，我只希望他好好的，能擁有自己的幸福，我可以就跟最愛的你同生共死，卻不能讓他因我而置身於危險之中，因為他那樣的一份恩情我根本就還不起，我已經將我的一顆心都給了你，你難道還不明白嗎？”
這應該算是我徹徹底底的一次告白吧，而我以前也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竟然會跟唐少寧說出這樣的話。
當經歷了生死關頭，我才發現，那些陰謀，那些算計，那些謠言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只想說出自己內心最真誠的聲音，我只是不想讓自己有任何的遺憾。
以前跟秦明談戀愛的時候，平平淡淡，雖然感情很好，卻是平靜得像是家人，於是，我水到渠成的就想着，我以後的結婚對象肯定就是秦明，於是就有了那場我和秦明的婚約。
直到跟這個男人糾纏上，我才知道，原來我想要的愛情並不是那樣的。
有時候跟這個男人的感情會讓我感覺很難過，很疲憊，可我至少為這份感情心動過。
唐少寧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沉沉的盯着我。
我吸了一口氣，看着他，低聲說：“我都這樣說了，如果你還認為我跟秦明有什麼，那我也無能為力，唐少寧，有時候我真的是累了，如果我們能出去，那就離婚吧，既然大家都這麼痛苦，那……”
我的話還沒說完，唐少寧驟然坐起身，長臂一伸便將我摟進了懷裏。
我下意識的掙扎了一下，一聲悶哼緊接着在我的耳邊響起，我這才想起他的身上有傷，當下便不敢亂動了。
唐少寧緊緊的抱着我，沉聲低吼。語氣中透着一股子陰狠：“不許離婚，你難道還想讓我的孩子叫別的男人爸爸？”
“唐少寧，是你逼我的！”我怨恨的低吼了一聲，聲音里儘是委屈。
唐少寧摟着我的手臂不由得緊了幾分，沉聲低吼：“總之，不許離婚，你都懷了我的孩子，你還能跑哪去？”
“那我把孩子生下來給你，然後我自己走。”我氣呼呼的吼道，說話已經不經過大腦了。
很明顯感覺唐少寧的手臂又緊了一分，他語氣陰狠的說：“你是想讓我為我們的孩子找個后媽，然後讓那個后媽成天毒打我們的孩子是不是？”
“唐少寧，你敢！”我氣憤的大吼。
唐少寧冷笑：“你要是敢離婚，我就敢給我們的孩子找后媽。”
“那我不把孩子給你了。我自己帶走。”我悶悶的道。
唐少寧再次冷笑：“你認為你帶得走嗎？”
“你……唔……”
唐少寧忽然鬆開我，唇貼上了我的唇，我下意識的嚶嚀了一聲，卻並沒有反抗。
唐少寧的唇在我的唇上輾轉摩挲，最後靈巧的舌探入我的口中尋着我的舌肆意糾纏……
不知吻了多久，他放開我，額頭抵着我的額頭，低聲說：“宋知遇，你要相信，不管我與喻銀雪有着什麼樣的目的，我都不會傷害你。”
我輕喘着氣，低喃道：“那你為什麼不肯告訴我你和喻銀雪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唐少寧摩挲着我的長發，低聲說：“不是不告訴你，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聽到這裏，我有些生氣了，我微微退開，盯着他委屈的說：“那到底什麼時候才是你所說的‘時候’，你這樣我真的會瞎猜的好不好。”
唐少寧撫了撫我的臉頰，看着我的眼睛，認真的說：“不管你怎麼才，你只要相信我永遠都不會害你和孩子，這就足夠了。”
我怔怔的盯着他深沉的眼眸，輕嘆了一口氣，說：“那好吧，我相信你。”頓了頓，我緊盯着他，沉聲道，“唐少寧，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希望你能如實的告訴我。”
唐少寧正了正臉色，低聲問：“什麼問題？”
“我姐姐……”我緊緊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問，“我姐姐到底是不是你跟喻銀雪害死的？”
“不是。”唐少寧語氣平靜的回答。
我皺了一下沒，沉聲道：“說實話。”
唐少寧的臉色瞬間不好看了，剛剛的溫情也不在，他瞪着我，很是不耐煩的說：“宋知遇，我跟你說了實話，你又不信，你到底想要怎樣，難不成你真的希望是我害死你姐姐的？”
“當然不希望。”我想也沒想的回答。“我當然希望我姐姐的死跟你無關，否則，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了。”
“那你還一臉懷疑的問我。”唐少寧埋怨的低吼了一句。
我抿了抿唇，低聲說：“我只是想確定一下罷了，因為這對我真的很重要。”頓了頓，我滿臉疑惑的看着唐少寧，“如果我姐姐真的不是你和喻銀雪害死的，那害死她的人到底會是誰？”
“不知道。”唐少寧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很是淡漠。
我蹙了蹙眉，又問他：“唐少寧，既然我姐姐不是你害死的，你為什麼還要那樣對待你和我姐姐的孩子啊？你知不知道，你和喻銀雪把他封印在這沼澤底下，會讓他永世不得超生的。”
唐少寧沉默了良久。看着我，一字一句，很是認真的說：“宋知遇，永遠也不要太過相信你所看到的。”
我心底莫名一顫，還想問什麼，洞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下意識的站起身，驚呼道：“是秦明和葉佳溪，他們是不是有什麼危險？”
說著，我慌忙往洞外沖。
唐少寧瞬間拉住我，他掙扎着下床，說：“我跟你一起出去看看。”
“可是你的傷……”我擔憂的看向他的傷口，心底劃過一抹后怕。
還好在幻境的時候，這刀子沒有刺得太深，不然，我若是真的親手殺了這個男人，我又該怎麼辦？
唐少寧看了我一眼，無所謂的說：“又死不了，怕什麼。”
我抿了抿唇，說：“好吧。”
正在我扶着他往洞外走的時候，秦明和葉佳溪忽然沖了進來，他們的手裏還押着一個人，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長得很古典，標準的鵝蛋臉，杏眼櫻桃嘴，關鍵是那皮膚很白很白，近乎到了慘白的程度。她還穿着一襲白色衣裙，那衣裙的樣式也很是復古，看不出是哪個年代的。
那個女人還有一頭很長的如墨黑髮，陪着那雪白的肌膚和衣服，這麼看去，真像是一副動態的水墨畫。
秦明和葉佳溪押着那個女人走到我的面前。
我疑惑的盯着他們：“這……她是誰？”
“我們尋找出口的時候發現的，也不知道對我們有沒有惡意，反正先抓起來再說，畢竟這個地方太詭異了。”葉佳溪說。
我沉了沉眸，正想問問那個女人是什麼人的時候。唐少寧忽然開口了。
他看着秦明和葉佳溪說：“你們把她放了，她對我們不會有惡意。”
秦明和葉佳溪明顯一愣，但是他們還是聽唐少寧的話，把那個女人給放了。
唐少寧看着那個女人，低聲問：“你沒事吧？”
那個女人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我好奇的看向唐少寧：“她是誰啊？是一直住在這裏的人么？”
唐少寧點了點頭，說：“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被巨獸叼下來。差點掉入那個噴火水潭的時候，是她救了我，而且她還把我帶到了這個地方。那隻巨獸進不了這個山洞。後來，我透過鏡子看到你也下來了，所以就讓她幫我進入你的幻境。本來想把你留在幻境中，我們在那拋開一切度過一生的，可你終究還是……”
他說到這裏，沒再往下說。
葉佳溪看了那個女人一眼，忽然說：“這麼看來，這個女人挺厲害的呢，她也會巫術吧？”
“她是巫族最早的那一脈，也能稱得上是你的祖先了。”唐少寧看着葉佳溪不咸不淡的說。
葉佳溪的眼睛頓時瞪圓了，進那個女人從上大量到下，驚悚的說：“唐先生。你是在逗我吧，這個女人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要是我們族的祖先，那豈不是有好幾百歲了？”
唐少寧哼笑了一聲，說：“你也是在逗我吧，你認為能居住在這裏的會是普通的人類么？”
“啊？她不是人啊？”葉佳溪心直口快的問。
秦明拽了一下她的手臂，示意她別再亂說話。
葉佳溪頓時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半響，秦明看着那個女人，低聲說：“對不起，剛剛我們以為你跟那頭巨獸有關，所以對你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見怪。”
那個女人搖了搖頭，還是沒說話。
我忽然有些懷疑。這個女人到底會不會說話了。
不過既然唐少寧能知道那麼多，還能讓這個女人幫他，那肯定也是跟這個女人交流過。想必這個女人會說話，只是現在不想說而已。
我看了一眼四周，低聲問唐少寧：“那你知不知道怎麼出去啊？這裏不易久留，萬一被那頭巨獸發現了，可就慘了，畢竟我們不可能永遠困在這山洞裏吧。”
“就是……”葉佳溪頓時接話道，“那頭巨獸着實可惡，平時也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生靈，要是能有法術消滅它就好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希望你們不要傷害他。”
葉佳溪話音剛落，一陣空靈柔美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和葉佳溪都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剛剛到底是誰在說話。
半響，只見那個女人開口了，聲音依舊柔美空靈：“他以前很善良的，從來都不會荼害生靈。”
“啊？它善良？”葉佳溪驚呼了一聲，臉上滿是不信。
秦明沒好氣的撞了她一下，說：“你別多嘴了行不行？”
在秦明面前，葉佳溪永遠都能化身為乖巧的小綿羊，只見她垂下頭，小聲的說：“哦，我不打岔了。”
我看了少寧一眼，然後問那個女人：“那你和他怎麼會生活在這暗無天日的沼澤底下，這裏是你們的家嗎？還是……”
“它被封印在這裏了。”女人低聲開口，表情有幾分哀婉，“那一年。族裏頻頻死人，而且死狀很奇怪，族裏的人便說是妖怪為之，指派了一些人去捉那妖物，那些人中也包括我，因為我在族裏，巫術是學得最好的一個，後來，我就遇見了他，起初我也以為他是害人的妖物，可慢慢相處，我才知道，原來有些妖物是不會害人的，我和他很快就相愛了……”
“啊？相愛？它……它不是怪物嗎？”葉佳溪頓時驚悚的大叫了一聲。
秦明撫了撫額頭。對她有些無語。
唐少寧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說：“妖物也可以幻化成人的好嗎？”
“哦哦……哦……”葉佳溪垂下頭，滿臉的羞愧，估計她此刻在心裏發誓着，接下來再也不插嘴了，再也不插嘴了。
我看着那個女人，低聲問：“那後來呢？”其實，我心裏感覺後來肯定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不然他們也不會被封印在這裏了。
女人看了我一眼，繼續道：“我和他愛得很深，本來就已經打算遠走高飛了，可是我跟他的關係還是被族裏的人知道了，而且族裏的人早就知道了，只是為了最後捕捉他的計劃，而沒有打草驚蛇罷了，我記得在我們遠走高飛的那天，族人將我抓了起來，他們竟然利用我來引誘他上鉤，那天，他們把我帶到一片沼澤，那片沼澤是族裏懲罰妖孽和壞人的聖地，那裏早就被族裏的長老們失了法，只要被封印在裏面，將永世不得超生。”
女人說著，臉色越發的凄婉，她嘆了口氣，繼續說：“在我即將被推下沼澤的那一刻，他出現了。他那天發怒，傷了很多人，族裏的人最後用我來逼他自己跳下沼澤。“
“啊……”葉佳溪剛發出一聲驚嘆，瞬間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看着那個女人，難過的問：“他毫不猶豫的跳下去了，對嗎？”
女人點了點頭，說：“對，他跳下去了，然後族裏的長老開始施法，準備將他打得灰飛煙滅，我為了救他，也跟着跳了下去，並啟用了族裏的禁術來與那些長老們抗衡。最終的結果是，我和他永遠也出不了這片沼澤，而且……他再也無法幻化成人，我也不死不滅，永遠的禁錮在這幽暗之地。”她說著，笑了笑，又說，“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至少能陪着他。”
“對啊，至少你們還能在一起。”我低喃道。
女人輕嘆了一口氣，說：“所以，你們千萬別看他是妖，就以為他殘暴不仁，當年族人就是因為這一點對他有偏見，所以才會不顧一切的消滅他。而他因為當年之事，對人類有些憎惡，尤其是巫族的人。”
“啊……”葉佳溪又是一聲驚呼。
我看了她一眼，然後問那個女人：“你知道出去的方法嗎？我們能出去嗎？”
“你們身上沒封印，也沒被下咒，是可以出去的。”女人低聲說。
葉佳溪頓時興奮的問：“那要怎麼出去，出口在哪？”
葉佳溪話音剛落，山洞猛的劇烈搖晃了一下，甚至還有碎石落下來，唐少寧慌忙摟着我躲向一旁，看向那個女人：“怎麼回事？”
女人臉色也變了變，沉聲道：“是巫族的聖物，看來是有人動那聖物了。”
“聖物？”我皺了皺眉，看向葉佳溪。
葉佳溪搖了搖頭，說：“我雖然是巫族的人，但是對巫族的東西都不太了解。”
女人看向我和唐少寧，沉聲問：“除了你們那幾個，還有誰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