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孫女
“是啊是啊，我們王府除了她就沒有人姓陸了！”站在秦如蔚旁邊的秦如霜也笑道，“只是我們王府的那個姓陸的是個女的，老夫人你說得那個陸墨竹是個男的”
“對啊對啊，一個男的變成了一個女的？哈哈哈！”秦如蔚頓時大笑。
“如蔚，你說什麼！”秦如薈呵斥秦如蔚。
“如霜，你也別說了！”秦如雪跟着呵斥秦如霜。
此時，屋子是一片寂靜，聶老夫人聽着這兩小姐妹的說話，頓時就愣了。
“文月，王府的確有一個姓陸的。”王府老夫人道。
“那能否把那姓陸的姑娘請過來。”聶老夫人說道。
“你，快去沁雪園把人叫過來。”王府老夫人揮了揮手，招呼一個丫鬟。
這個丫鬟答應了一聲“是”字，然後就出了門，趕往沁雪園。
沁雪園內，陸兒和秦如慎正在看書寫字，探討字畫上的一些問題。
突然來了一個丫鬟，喊她過去，她有些吃驚，着實是猜不到事情，不知道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來了人喊，不管是好事情還是壞事情她都得過去。
於是放了手中畫畫的筆，秦如慎也放下了，陪同她一塊去。
趕到了前廳，走進屋子，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她看了過來。
陸兒朝兩個老夫人福了福身，然後半低着頭，目光定在地面上，等待着事情的來臨。
“這個就是剛剛所說的陸姑娘？”聶老夫人仔細的觀察着陸兒。
“嗯，就是她。”提起陸兒，王府老夫人的話中有些冷笑之意。
聶老夫人看向陸兒，笑容很和藹，“你叫什麼名字？”
“回聶老夫人，奴婢叫陸兒。”陸兒低着低頭，回答道。
聶老夫人目光就定在她的身上，“我剛剛就瞧見了你這個姑娘，瞧着就感覺十分的親切。”
陸兒的心思也放開了，忙抬頭，笑道：“奴婢瞧着老夫人也是如此。”
“既然是如此，那你還裝着不認識我？”聶老夫人和藹的笑容依舊，“你就是墨竹吧。”
陸兒頓了頓，沒有想到讓老夫人發現了，“老夫人……”
聶老夫人打斷了她的話，“你還叫我老夫人，莫不是你不認我這個奶奶了？”
陸兒聽了欣喜一笑，很親切得喚了一聲，“奶奶。”
“哎！”聶老夫人開懷一笑，“快過來，讓奶奶好好看看你！”
陸兒忙朝聶老夫人走了過去，聶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墨竹啊，若是我不與你相認，你是不是就站在那裏，什麼都不說了？等我走了，你也不準備與我相認。”
陸兒低了低頭，“奶奶，我不是不想與您相認，我之前欺騙了您，怎麼好意思與您相認。”
聶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柔和的說道：“奶奶是這樣的人嗎？只要是你，不管是難得還是女的，我都疼愛，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的孫兒。”
“是啊，師父！你之前在屋子裏站了那麼久，都不出來。”聶子靖嘿嘿的笑了兩聲，然後樣子變得很委屈了，“不過，我這個做徒弟也不稱職，居然連師傅也沒有認出來，總得來說，還是師父你的不對，突然就變了一個模樣，師父，你得給徒弟來些補償！”
“子靖啊，你啊，就別鬧了。”聶老夫人看向聶子靖笑道。
“嘿嘿，奶奶，騙師父玩得嘛。”聶子靖笑道。
“墨竹……”站在一旁的聶子靖還未說完，忙改口，“額，如今該稱呼陸姑娘了。”
“大公子。”陸兒看向聶子謙抿唇笑了笑，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陳顏玉站在這一邊，看着幾個人的有說有笑的，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萬萬沒有想到，陸兒與衛鼎候府還有這層關係，與聶老夫人這麼親近，與大公子聶子謙似乎也是舊相識，就連紈絝的聶家四公子還成了她的徒弟。
自從認識她以來，發現好像所有的人都與她認識，都與她有幾層非同尋常的關係，就算是不認識的，後來都與她熟絡了，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
陳顏玉暗地裏咬咬牙，就算是這樣又怎麼樣，她是不會輸給這個身份卑微的戲子的，她想要的她一定要得到，她也一定會得到的，三番五次的設計都沒能置他於死地，命可真是硬。等着瞧，她一定要讓這個戲子從眼前消失。
王府老夫人看着突然出現的事情，很驚訝，但是並不喜歡，臉色有些難看，看向聶老夫人說道：“文月，這就是你說得那個神醫。”
“對，就是墨竹了。”聶老夫人笑着回答道。
王府老夫人臉色越加不喜了，“哦。”
“墨竹啊，原來你不是秦故這孩子的書童，與他是一種特別的關係啊。好啊，郎才女貌！
你說在王府住了這麼久了也不來看看奶奶，過些天，等奶奶回去的時候，你也跟着奶奶去衛鼎候府住一段日子？”聶老夫人看向陸兒。
“奶娘，我……”陸兒含糊住了，她很想去，但是她現在是王府的丫鬟，不能說走就走。
“老夫人，她現在是我們王府的三等丫鬟，不能隨便走動。”秦如蔚忙接話道。
“是啊是啊，不然祖母又會罰她的，上一次就罰了她關進了屋子裏！”秦如霜也道。
“如蔚，如霜，你們兩個少說兩句話！”秦如薈呵斥了這兩小姐們。
呵斥了晚了，話都說出來了，聶老夫人也聽見了，“玉容，這是怎麼回事？”
王府老夫人看向聶老夫人面無表情的說道：“文月啊，我現在也不瞞你說，她和秦故之間的這些情愛，我並不看好，他們兩個也不適合，榮親王府的世子妃已經有了人選了。
我之前也不是沒有和她說過，讓她離開王府，她不離開，秦故也是着了魔似得，百般的讓她留在王府，我看在秦故的面子上，就把她留在王府里，容她做一個三等丫鬟。”
聶老夫人的臉色也拉了下來，“玉容，你們榮親王府不缺丫頭婆子當差，空缺的房子也不少，縱使你不喜歡她，你也不能讓人家姑娘委屈着做一個丫頭啊。”
“文月，你恐怕不知道她的身份，她是金陵一家秦樓楚館的女子，向來樂籍的女子身份就是最卑賤的，都比不過一個奴婢，現在她在王府做了一個丫鬟，倒是抬高了她的身份了！”王府老夫人說得是理直氣壯，敢情是在對峙了。
聶老夫人聽了這話，頓時來了火氣，“玉容，你太過分了！自古英雄不問出身，就說墨竹是個女兒家，她才華橫溢，沉着內斂，也是巾幗不讓鬚眉。
你注重禮教這沒有錯，但這關禮教何事？你這是活生生的看不起！”
“我讓她離開，她不離開，她非得要賴在王府里，不是沒有給她機會，但是她非要留在這裏討人嫌，這難道也是我的不是了？”王府老夫人也來了火氣。
“我與墨竹相處的時間雖不長，但是我知道，這孩子是個明事理的，她為何隱忍着，寧願聽着流言蜚語也留在這裏？她既不是貪慕你們王府的錢財，也不是貪慕你們王府的權勢，她只是為了能和秦故在一起，玉容你這樣做，是棒打鴛鴦！”聶老夫人道。
“什麼鴛鴦不鴛鴦！文月，你若是心疼這個女子，你就把她帶去你們衛鼎侯府，這樣也是為我榮親王府了卻了一件麻煩事。”王府老夫人狠狠的說道。
“玉容，她是因為秦故才待在這個王府，怎麼會隨我回侯府去！我也不忍心拆散！罷了罷了”聶老夫人嘆了口氣，然後看向陸兒，“墨竹啊，奶奶現在跟你說，你什麼時候想回衛鼎候府那就什麼時候來，衛鼎候府永遠都是你的家！”
陸兒聽了聶老夫人種種話語，眼裏頓時泛起了點點漣漪，“奶奶……”
聶老夫人從椅子上站起來，“看來，我今兒個來，今兒就要趕着回去了！”
“自謙，子靖，我們走！”聶老夫人說得極其有震懾力，然後抬步出了門。
聶子謙聶子靖跟着出了門，陸兒也忙跟着出了門，還有身後的幾個丫鬟。
聶老夫人離開了屋子，身後也就緊緊跟着從侯府帶來的那幾個丫鬟，與之前那麼多的人完全是兩種場景，來時背影是十分的喜慶，現在離開，背影卻是那麼的落寞不已。
陸兒攙扶着聶老夫人往前走，剛剛那一幕，聶老夫人替她說話，她感到很是心暖，這麼久以來，除了秦故還有秦如慎，就沒有人是真心真意替她說過幾句公道話。只是，來王府遊玩，好好的興緻，就是因為她打攪了，而且兩個老夫人的關係似乎也是變得十分的僵硬。
“墨竹啊，你在這王府是受苦了！”聶老夫人看向陸兒，眼裏全是心疼之色。
“奶奶，我不苦。”陸兒眼裏淚花閃了閃動。
“沒有想到玉容是這麼過分的一個人。”聶老夫人嘆了口氣，“秦故待你還好吧？”
“他待我很好。”陸兒點點頭。
“秦故待你好那就好，他待你好，這才是你能為之忍下去的。”聶老夫人道。
“奶奶這次來王府，一半也是為了看看你。”聶老夫人道。
“奶奶，是墨竹不好，讓你一來就鬧得這麼不愉快，現在真的要回去嗎？”陸兒說道。
“該發生的事情總是會發生，我是為了我的孫女兒說幾句話，沒有什麼！只是，玉容這性子是不會聽的，現在就要回去，我在這裏待着，我這心裏頭就過不去。而你這個孩子呢，肯定又會是因為我，放棄一些事情。”聶老夫人道。
“奶奶……”陸兒頓了頓。
“總之，奶奶要說的還是剛剛說的那句話，衛鼎候府，你什麼時候想來就什麼時候，哪兒永遠都是你的家，我永遠都是你的奶奶！”聶老夫人鏗鏘有力的說道。
“奶奶！”陸兒眼裏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嘩啦啦的落了下來，她走過去，抱住了聶老夫人。
聶老夫人眼裏也是淚水，伸手抱住了她，捨不得她，但是又不得不離開，她待在這裏，看不得王府老夫人的做法，她就是想去說，兩個人鬧得僵硬了，覺得以陸兒的性子一定會做出點什麼事情來，陸兒待在這個王府，她知道是為了秦故，這麼一鬧，估計，她的心也被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