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練功的事急不來的,欲速則不達!」蘇越抬起腿,柔韌地身體彎成優美的弧線。「不過只要堅持,一定能成功。」

「就像感情,要慢慢去習慣,慢慢去培養。不能心急,也不能放棄。」沫沫笑着說。

「你呀!一定又想你未婚夫了!」

她笑得更甜。「他馬上就要回來了,還有三十七天!」

「沒見過你這麼心急的,才十三歲,就急着把自己往出嫁。」

「十四歲!」她立刻更正。

「對!十四歲!」蘇越一直覺得這個急切渴望長大的小學妹特別可愛。

「學姐,你知道嗎,我昨天看見我老爸工作到很晚,好像很累,煮了杯咖啡給他送去。他居然感動得半天沒說出來話,還說我終於長大了。早知道給他送杯咖啡就是長大,我五歲的時候就可以做……」

沉浸在興奮中的沫沫突然發現蘇越的臉色不太好,忙閉上嘴。她仔細回憶一下,好像蘇越從來沒提過爸爸,該不是沒有爸爸吧?

練完舞蹈,沫沫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收拾好東西,和蘇越並肩走出門。

剛走到大門口,一輛奔馳房車從她們面前開過去,車後座上一對男女親密的相擁着。沫沫覺得那個濃妝艷抹的女人依稀在哪見過。

她正回憶着在哪裏見過,蘇越慌慌張張攔了一輛計程車,往上沖。

「跟上前面的車。」蘇越用英語說。

沫沫不知發生什麼事,又擔心她出事,也跟着坐上車。「學姐,你沒事吧?」

蘇越沒有回答,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車。

那輛房車一路開到「天堂&地獄」,計程車也一路跟來。

房車裏的男女相擁着走下車,男人看上挺老的,四五十多歲,女人卻很年輕靚麗。

蘇越衝出計程車,甩起背包砸向他懷中的美女。

「你怎麼亂打人啊?」美女尖叫着躲避。

「仗着漂亮,勾引別人的丈夫。你到底要不要臉!」

「越兒,你聽爸爸解釋,爸爸跟她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你花錢養她,天天不回家……」

沫沫付了錢,拜託了計程車再等幾分鐘。

下車一看,場面一片混亂,蘇越不依不饒地追着女人打。

男人攔也攔不住,擋也擋不住,急得追着兩個女人團團轉。

男人終於抱住了盛怒的蘇越,苦勸着她:「越兒,你別鬧了,爸爸帶你回家,你聽爸爸慢慢給你解釋。」

「我不走,我要撕爛她這張臉,反正她也不要了。」

最後,蘇越還是被她的爸爸抱上了車。

車開走了,美女站在原地,驕傲地理了理散亂的頭髮。

浮華塵世,孰人能料。

沫沫幾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可那張讓人驚艷無比的臉的確是薇。

她真的很美,白衣素裙,是飄渺欲仙的聖潔,讓男人心動。

超短的緊身裙,是極致誘惑的嬌媚,讓男人貪戀。

薇不屑地瞥了她一眼,踩着高跟鞋走向「天堂&地獄」的大門,門外的守衛都在用貪戀的目光看着她。

在薇的面前,沫沫覺得自己即便不再是那個又胖又丑的小女孩兒,也一樣平凡得讓人不屑一顧。

「我以為你已經離開澳洲,嫁給了Jack。你為什麼在這裏?」沫沫忍了又忍,還是問出口。

薇站住,回頭看她。「我們認識嗎?」

「安諾寒知道你在這裏嗎?」

聽到安諾寒這個名字,薇的身體很明顯顫抖一下,美麗的大眼睛裏閃過讓人心酸的傷感。可是當薇漸漸認出面前的沫沫,她的眼神瞬間奇寒無比。

「你什麼意思?是嘲笑我,還是想知道我和他現在怎麼樣?」

她搖搖頭,都不是。她想知道薇為什麼會在這裏,是安諾寒的安排么?

不!安諾寒不是那樣的男人,他絕對不會把自己深愛的女人安排在這種地方。

「如果你是來嘲笑我的,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最沒資格嘲笑我的人就是你。我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如果你想知道我和他現在的關係,我也可以告訴你,即使他的人屬於你,他的心永遠屬於我!」

對於女人之間的針鋒相對,這句話無疑是最刺傷人心的。

尤其是,當這句話是個不爭的事實的時候,兩個女人都是受傷的人。

沫沫有些站不穩,手悄悄從背後扶住計程車。

「你還是很愛他,對嗎?」沫沫艱難地問。

薇沒有回答,仰起頭看了一眼華麗的娛樂中心。只是一眼,一個墮落女人背後的絕望已經展露得淋漓盡致。

堪憐這一副傾國傾城的美貌,終究……想嫁的嫁不了,不想嫁的又……離她而去。

沫沫知道,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沒有她,薇可能早就嫁給安諾寒,享受着她應得的愛情與婚姻。

薇一生的幸福都因為她的任性,被摔得支離破碎了!

「我能為你做點什麼嗎?」她愧疚地說。

「你少在我面前裝善良,裝純潔。我沒見過比你更自私,更虛偽的女人!」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薇冷笑着,走進她的天堂與地獄。

一萬句對不起又怎麼樣,她不可能原諒毀了她幸福的人。

回家的路上,沫沫越想越覺得自己很自私,拆散了一對有情人。

「即使他的人屬於你,他的心永遠屬於我!」薇的這句話和她的墮落深刻地讓她體會到一個道理,她放了手,痛苦的是她一個人,她不放手,三個人都要承受煎熬……

沫沫失魂落魄回到家,遠遠看見司徒淳坐在院子裏插着花。安以風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出神地看着她,那綿長的注視彷彿已經持續了很久……

都說歲月是女人的天敵,女人過了三十便不再美麗。

其實不是的,女人真正的美麗是歲月沉澱后的韻味。恰如司徒淳,她的眼波總是清涼如水,她的容顏總是清淡雅緻,她的美麗,是生命深處散發出的獨特魅力……

比起司徒淳,薇的那種美不免顯得俗艷。

想起了薇,沫沫的心情更沉重。有氣無力地打個招呼:「小淳阿姨!」

「沫沫,你怎麼了?悶悶不樂的。」她關切地問。

她搖搖頭。

司徒淳接着又問:「是不是小安又欺負你了?」

「不是。」

沫沫慢步蹭到她身邊,幾次欲言又止。

「除了小安,誰能讓你這麼委屈?」司徒淳憐愛地拉着她的手,讓她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我……我遇到薇了,就是小安哥哥以前的女朋友。她在‘天堂與地獄’,給一個很老的男人做情人。」

司徒淳皺了皺眉,有意無意抬頭瞟了一眼二樓的安以風。

「都是因為我,我怎麼做才能……」

「跟你沒關係。」司徒淳平靜地打斷她。

「如果不是我非要嫁給小安哥哥,薇就可以嫁給他,小安哥哥不會傷心,薇也不會墮落。」

司徒淳笑了笑,笑容輕靈似水。「以前,我審問罪犯的時候,每一個罪犯都跟我說,他不想犯罪,都是別人如何如何地對不起他,他才要報復。其實,人從出生的一刻就註定要經受苦難。善良的人會選擇把苦難歸結為自己的錯誤,努力讓自己做的更好。邪惡的人會把苦難歸結為別人的錯誤,他過不好,也不讓別人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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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沒心沒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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