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五年後
在那一個桃花紛飛的季節,一襲消息震驚了武林,它就如那飄零紛飛的桃花一般,飄散在四國的每一個角落之內。
北羽武林世家姚家在一夜之間從泰山北斗淪為了那街上行討的乞丐。姚家坐下所有財產店鋪全在一夜之間易主,姚家直系被廢除氣海,成為終生不能習武的廢人,更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連一個三歲小孩都能欺負的廢人。
但偏偏,無論如何,他們都死不掉,不管是自殺,還是被仇人追殺,都會在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被救下,然後繼續着貓捉老鼠的遊戲。而若是誰要幫他們,便會有相同的遭遇,以至於無人再敢相幫。
這消息就如那石子落入湖泊一般,掀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更是引起了武林的討伐,當然也成了那世人茶錢飯後的閑聊,這一襲消息成為了五年前那一場驚心之戰的再一個震撼人心的消息。
如若尋仇,為何不滿門絞殺,而只是吞噬掉財產,廢掉氣海,更是玩那追殺的遊戲。
然而,這卻是一般人的想法,真正懂得的人,就會明白,這是一種折磨,一種生不如死的折磨。
這不,北羽境內的武林世家向四國的江湖征起了武林令,呼喚大家一起討伐這肇事的幕後主使,鬧得轟轟烈烈。
與天風劍派齊名的另一大劍派天雲劍派就在北羽境內,而這一次的討伐大會,江湖上也請了兩大劍派,但這兩大劍派卻是不管朝堂與江湖瑣事的,他們從來都只是持觀望態度,然這一次,天雲卻開放了地線,沒有言明要參與,只是說借出一塊地方作為大家聚集的地點,他們依舊不做回應。
不管如何,此刻江湖上各個名派世家都紛紛趕來,如果北羽姚家的遭遇真是因為尋仇,那倒好,要是被人無故挑釁,又有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他,畢竟,人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的,每個人心裏總會有那麼一兩件不能說的事情,與其說大家來討伐,還不如說大家是來探測情報,看看自己的性命會不會受到威脅,畢竟人,都是自私的,特別是那些做了虧心事的人。
暖風和煦,山道上桃花爛漫,在空中旋起一曲又一曲美麗的舞曲。
桃花爛漫,鋪滿了人來人往的山道,更是鋪滿了那此刻已經擠滿人群的天雲劍派。
半山腰上,足有足球場一塊大的平地,周圍種滿了落英繽紛的桃樹,中間留下一塊半徑長達十米的空地,而隨着那空地往上而去的是成階梯狀的建築,直聳入雲,令人望而生畏。
場地里圍滿了人群,一些說得上名頭的世家都有自己的位置,不算高檔,但至少也有一張桌椅,一碗茶水什麼的,至於那些個打醬油的小世家,或者散客什麼的,都自己在廣場中找一個位置窩着,但無一不例外的都盡量往前擠,來這裏的有很多權貴,怎麼的也要乘此機會結實一下。
不過也有少許純屬看熱鬧的人影在那桃花林里。
比如,那圍場不遠也不近的一棵盛開的桃花樹上,一襲紅色衣衫比那桃花更妖嬈,只見其身姿慵懶的半倚在桃樹的樹杈之上,任由那花瓣落在臉頰上,閉着雙眸,感受着那清香。
五年了,她,又再一次回到了這個土地上。
五年前的一幕一幕,隨着這清香,從腦中如過鯽的電影一般,一一閃過。
誰會知,她去戰場本就是有預謀。她一進軍營就對耶律璟挑釁,不過就是為了激怒他,他對她有着強力的佔有心,她激怒了他,引發了他的征服心,卻又因為時局他不得不隱忍,為了狠狠的教訓自己,滿足他的虛榮心,同時也可以找到借口牽制爹爹,更是藉此機會給爹爹安上罪名,為此,他定會尋求北羽太子幫忙,而她亦在那鄔水城等待北羽太子的到來。而她為了讓自己順利被抓,她迷昏了那個男人派來負責她安全的暗衛,時日不多,僅是兩日,時間久了,那個男人怎麼會不起疑,他怎麼會允許她這麼做,所以,她的時間只有兩日。北羽軍帳之中,即使煜不來找她,她也會去找她,她以死相逼,讓煜不要救她,並找三王爺,只為在第二日對北羽太子發起欣賞美人的要求,一切順理成章,她見到了北羽太子,更是以囂張的態度激怒了他,在憤怒中,他的思緒被擾亂,更是被那早已經安排好的士兵一句話給騙上了戰場,而這一切少不了北羽三王爺的從中串燒,她的一切目的只是為了撇開與夙項還有鳳玄冥的關係站到戰場上,那樣不會連累他們,更會讓四國輕易就相信她的話。那場四國的相聚也沒有說好了她暗中的假傳信息,她沒想幫誰,只是想結束一切。早就看那些個皇族不順眼,順勢罵個夠,更是激怒了一個遍。金鳳一出,無人再敢傷她性命,她亦是眾人眼中的香餑餑。四幅當眾映下的金鳳圖滿足了幾國皇室的權欲,不用多說言語,多做言行,這足以讓四國之間相互暗戰。而她,金鳳的宿主不想被糾纏於陰謀之中,縱然一身,香消玉殞於那天涯之巔···
當眾換了面龐,護的爹爹安全,卻擋不住那男人的絕望哀傷···她的離開是否解下他的負擔···她不想讓他的一生只為她這個負擔···
金鳳,她真的會給出真的嗎,即使是當面印製···
跳崖尋死,她真的就那般傻嗎,她有偉大到為天下蒼生么···
一切都在算計中,只是那落崖前的一箭出乎意外,雖然那毒與她身上之毒有以毒攻毒之效,但卻差點要了她的命,當時本該清醒的她因為這毒昏迷,以至於那在懸崖半空等待她的耶律玥為她此生差點廢了那雙腿。
一身寒毒,受那深淵之水的浸泡,儘管最後醫治好了寒毒,卻使得那人癱瘓了兩年···
沒有人會知,那懸崖之外的深淵就是通向那盛宇陵墓之路,而那路的圖線卻是深埋在耶律玥身上十幾年,那第二隻金鳳的一瞥,一切計劃接踵而來,沒有算計的事情,她又怎麼會傻到去做。
她的計策沒有耶律玥完不成,她的性命沒有耶律玥留不下來。就算是表兄妹,就算是有血緣關係,但是卻也不足以他為她犯險至此,這一生她都欠了他,即使治好了他的腿,但終究是欠了他,欠了這個任由她胡鬧的哥哥,哪怕是賠上性命的胡鬧···
想到這,夙柳柳微微歪了歪螓首,睜開眸子,看向那半靠在自己身側那桃樹枝上的一襲青藍色,眸帶淺笑,就那般靜靜的看着。
感受到那輕柔的眸光,耶律玥將眸光從那吵鬧的空闊廣場上轉移了回來,與那清亮的眸子相對,輕挑眉頭,以示詢問。
“玥玥···”糯糯的聲音,與那一襲張揚的紅衣很是不符,卻又透露出另一種嬌媚。
“恩。”耶律玥輕應了一聲,伸手替那襲紅衣之人將那額前的桃花給輕輕略去。
眯了眯眼睛,夙柳柳滿足的笑了笑,隨即又將螓首轉向了上方,繼續閉上眸子,無視身邊的吵鬧聲,任由那桃花瓣一片一片的飄落。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不知過了多久,那場中央響起了一聲高聲呼喊,隨着這一聲呼喊,那本是嘰嘰喳喳的吵嚷人群頓時銷聲匿跡。
“在下天雲劍派門下二輩弟子青捂,今日這討伐大會既在我派門下舉行,我派以及遠道而來的天風劍派的長老們定會給各位一個公正,至於這如何討伐,各位自行作主。”利索的話語挑明了一切,說完之後利落的一個躍身向自己長老的身後落去。
兩大劍派故來不參與朝廷與江湖的紛爭,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規矩,所以對於青捂那冷漠倨傲的態度誰也不會去苛責怨恨。
就下面的許多大門派也有不知道多少是出自這兩大劍派,但劍派也有規矩,出了門派自行立門戶,那就再與劍派無任何關聯。
看着那高端處幾個置身事外悠閑的喝着茶的幾人,底下的人相互看了看,隨即開始了自行討論。
“姚家怎麼說也是武林大派,此次卻遭人洗劫,雖未取性命,但那狀態與,滅門無異,這無疑是對天下武林的一大挑釁,各位,我們定不能姑息。”
“對,不能姑息,誰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們其中的一個。”
······
紛紛的各人開始敘述對這件事的看法,或者說是虛偽的憤怒。
“不如,我們推舉一人為武林盟主,給大家領個頭查出那行兇之人,並討伐,所謂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就不信我們這麼多人齊心合力辦不了暗處的那隻黑手···”
不知是誰出了這麼一聲提議,頓時人群炸開了鍋,紛紛從那對於姚家一事的紛爭轉移到了選擇武林盟主的話題。
有相互推舉的,有相互推卻的,最後,在紛亂中,大家提議比武定勝負,更是讓座上的幾位長老公平評判。
一場紛爭最終以這個判定結束,而所謂的討伐大會直接在無形之中變成了選取盟主大會。
場中央開始了自薦和挑戰,一時間,形式顯得有些劍拔弩張,畢竟這可是一個相對於土皇帝的存在,誰不想爭。
默默的聽着這一切的夙柳柳此刻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站直了身子,伸手彈了彈身上的花瓣,“虛偽,哼,討伐大會?真是會尋找由頭。盟主?看來早就謀划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