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不是摯友就是對手
接着楊裕文繼續問道:“你跟你小情人最近鬧得挺不愉快的?”
鍾平就感覺自己的事自己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那個,實在不知道做出什麼表情來。被楊裕文這麼問,他完全就是不在狀態上啊!話說為什麼要這麼問啊!就是因為他之前看出過點什麼嗎!他還真不知道楊裕文這種察顏觀色的本事這麼好!
楊裕文也沒給他賣關子,繼續坦白道:“其實或多或少有我的錯啦。誰讓他妹妹是那麼個狀態躺在床上不能脫身來着?一提他妹妹他就什麼都肯干。哦,不要誤會,我沒讓他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啦,我看你倒是挺聽他的話的,我就叫他幫着勸勸讓你好過來。結果,就是這種結果咯,如果他真的勸了你們也不至於鬧成這樣?”
鍾平就知道這事有貓膩。但聽楊裕文說出來,他一點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都沒有,一邊想着熊衛群如果能跟他坦白一下會死么!他又不會去跟楊裕文打小報告說你熊衛群跟我透露了點不為人知的東西!但這倒不如說給他更加上了點緊張:“他妹妹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楊裕文自在地回。
鍾平感覺自己最近總是存在“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又要如何如何”狀態。
這不,他剛剛從楊裕文的坦白里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現在又要按“原計劃”進入另一種作為人質的危險中去。
雖然楊裕文在車上又一再說“你放心,我絕對會保你周全”這種話,就算是帶着楊燁的祝福,鍾平還是覺得這話怎麼聽怎麼不靠譜。
因為楊裕文一直在說“放心”“沒問題”“保周全”這樣的話,後來所表現出的都是些很微妙的心狠手辣。就算很微妙,那也是心狠手辣好!他會把他的頭切下來拿給自己家老爺子看誒!!!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鍾平現在連跳車的掙扎都不想再做了,從零食里隨手摸出了一樣很有質感的,一看是件真空鹹魚。真應了我為魚肉這話了!或者說他現在想要鹹魚翻身是完全不可能的一件事了!?
鍾平感覺自己還真是處處給自己找不處在受,連翻出個真空包裝鹹魚都能想這麼多。於是他自我唾棄地把鹹魚打開啃了一口,差點鹹得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這得打死多少賣鹽的才能做成這麼一袋鹹魚啊!?
把賣鹽的打死以後,哦不,是車終於再次駛進另一片深山老林的時候,鍾平終於吃了半袋子零食,也終於把最開始那條鹹魚的咸給解個差不多,現在開始口渴得厲害了。
在他硬着頭皮問楊裕文現在有沒有水喝,楊裕文很客氣,回答說沒有,不過就快到目的地了,去了再給你準備點喝的。
鍾平現在已經無法把楊裕文的話全盤接受了,在腦子中就開始想像自己倆手被釘在牆上,然後用火烤用水潑,拷問本家的什麼事blablabla。更可悲的時候現在他渴得都快瘋了,心想到了那個時候一定要讓他幸運地潑到嘴裏一點水啊,到時候把嘴張大點就好了……或者說有那種倒吊著在缸里涮的刑罰,這樣就更簡單了……
悲劇了一路,他們很快就在荒郊野外停下了。鍾平下車的時候看了看周圍,真的除了綠樹青山毛都沒有了。難道楊裕文臨時改變主意打算接受楊燁那兩個月不搭理的條件了!?
“等、等、等一下……”鍾平結巴道。
楊裕文:“嗯,是要等一下。也坐也挺久時間了,你不會還想坐着?要是不想坐着就到處走一下。”
鍾平就乖乖地在附近走了一圈,計算了一下自己跑掉能得到警察局幫助的可能性。不過光是這裏亂七八糟的樹木和幾乎車都開不進來的路,他不覺得自己能帶着命逃脫這裏……說不定還有奇怪的野獸……聽說熊貓都是食肉的,真的假的?……
沒讓鍾平擔心太久,樹林深處就傳來一陣奇怪的響動,好像什麼門被打開了一下。可他再仔細地看了看四周,根本就沒什麼可以稱作門的東西在啊!
楊裕文顯然也聽到了那聲音,那響動過去以後他就看向鍾平:“行了,可以走了。”
可以走了?鍾平瞪着眼睛想聽接下來的解釋。可楊裕文沒有解釋,直接就向著剛剛聲音發出的地方走過去,嘴裏嘟囔着說:“又換地方了,我看看又換到哪去了……”
鍾平就閉上嘴默默地跟着走過去,走了沒幾分鐘,他就真的看到了一道“門”。這“門”很與眾不同,不是開在什麼建築上的,而是開在地面上的。怪不得他剛剛沒看到……不不,現在應該奇怪為什麼會有道門開在地上!?裏面又黑洞洞的,是通往地獄的門嗎……
他還沒胡思亂想完,裏邊就有人探出了頭:“是老大你啊,快進來!”接着又看到了他們老大後邊跟着的鐘平,臉上有些欣喜的表情就僵住了:“這……”
“放心,沒關係的。”楊裕文安撫了一下他的手下。
鍾平也認出了對方:那個人在跟那女人玩俄羅斯輪盤賭的時候見過!似乎是楊裕文的手下,又似乎是什麼小頭目。
但楊裕文安撫都安撫完了,他就不好再說什麼了。而且按原計劃他是來扮演他弟弟的,為了所謂的合作和兩家的和平,他一定要繃住臉!
接着楊裕文就催鍾平往裏面走,鍾平就心裏沒底地往下邊走,心想裏邊會不會有冬天囤的土豆青菜什麼的。
還沒走到裏邊的時候,裏邊是一片漆黑,隨着他往裏面深入,裏邊就有燈亮了起來,照出這通道的樣子來:比幼兒園的下水道寬敞得多,也乾淨得多,牆壁看上去是金屬的,又有許多密密麻麻又均勻的小坑窪,上邊嵌着許多壁燈,似乎是感應的,隨着他們三人往前走,那些燈先是亮起來,經過的就滅掉,說不上的高科技。
現在這些人都怎麼了?這麼喜歡在地下搞高科技呢?比起這些來李秀秀那在倉庫里進行的秘密研究要陽光許多了。
他們經過了通道中很多個直角的丁字型的岔路口,最在其中一個沒通到最裏面的地方拐了過去——鍾平為了自己逃跑方便還特地數了一下:第六個路口右拐。
接下來就看到兩邊的牆開始出現門,他們在右拐以後的第一個門處停頓了一下,楊裕文上前敲了敲門:“我回來了!”
門一下子就發出了聽起來就很高科技的咔噠一聲,似乎是解鎖了,楊裕文就從容地把那看起來很沉重的門推開進了屋去,看着屋裏的情形就有些愣。
鍾平也跟着楊裕文進了去,礙於楊裕文擋着他視野不爽,就努力從楊裕文的腦袋和肩膀之間的縫隙看過去,頓時也有點迷惑,當下不確定地說了聲:“爸?”
他們愣住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兩個上輩人在進行着一種只有上了年紀的上輩人才會進行的博弈:圍棋。
鍾平的聲音一發出來,屋裏的兩個人這才注意到來人身後還有兩個人。被鍾平疑慮地叫了一聲“爸”的那個中年人更是很仔細地從楊裕文的腦袋和肩膀之間的縫隙看了回去,鍾平這才擠到楊裕文前面有些激動地問:“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楊裕文就拍了拍鍾平的肩:“別急,他們肯定有他們的理由,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先聽聽也無妨。”也許是想告訴他別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許還真的有話里的意思在。
鍾平咽了咽口水,完全想不出來現在在上演着一出什麼劇。他很久沒見過他爸,在這裏有些不自然的燈光下,他幾乎都沒敢認。
當然鍾福宇也半天沒敢認,過了一小會兒才試探着問道:“家齊?你為什麼會在這裏?”果然過了這麼久不見,不僅鍾平不敢認,他爹更是連他都沒認出來。
楊裕文就不客氣地說:“這是我抓到的人質,我只是想求本家分家和平,誰知道您們在這裏鬧了這麼一出呢?”
楊家的老爺子也立刻站起身來,看着現在這個狀況有些語塞,後來終於找到了訓斥楊裕文的說辭:“你為什麼把他抓過來?這不在命令里?”
楊裕文倒是牙尖嘴利得利害:“您在這裏下棋的時候想過我們外邊發生過什麼嗎?您們倒是過得逍遙。一個指使我去搶你們在場的另一個的庫,然後兩個人還很和平地在這裏下棋?”
楊老爺子帶着些皺紋的嘴巴顫抖了一下,也不甘示弱地回擊了回去:“這是有原因的!”
鍾福宇就帶着點疑惑看着自己的對手:“什麼?你找人去搶我們家的庫?這未免……”
楊老爺子就把一雙眼瞪了起來:“……這都是有原因的……”
“那您說說是什麼原因呢?”楊裕文繼續得理不饒人道。他知道自己已經變得無法理喻了。為什麼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他們年輕一輩就非要繼續爭鬥,而這些老傢伙竟然聚在一起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