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長安之戰（中）破潼關
“加快速度，到新豐城去等陛下大軍到來！”程咬金知道，既然楊暕跟他約定了只能到新豐，那麼他只有遵守的命，雖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是現在皇帝也在外，敢不受那麼就等着挨板子吧，挨板子倒還沒什麼，程咬金不在乎挨板子，但是要讓他在羅士信和秦叔寶面前挨板子那丟人就丟大發了。
“停止前進！”雖然新豐縣城已經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但是同樣也看見了城外駐紮的那連片的軍營，看到這裏程咬金心裏冷汗直流，這一路過來沒有發現任何敵人的蹤影，所以警惕心放鬆了許多，進入京兆郡之後更沒派過斥候到前面探路，還好敵人沒有派人埋伏他們，不然一個不好這幾萬人馬就全完了，程咬金敢肯定的是敵人時發現了他們的，畢竟敵人在此紮營肯定派了斥候在附近，他們到來的消息地方主將肯定知曉，只不過為什麼放棄如此大好的機會便不得而知了。
“恆烈，帶人去查探敵軍有多少人馬？”程咬金程咬金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敵軍大營說道。
“恆烈！這臭小子去哪了，皮癢了是嗎？”等半天不見回應，程咬金轉身往後一看沒有李恆烈的半分影子，下意識地開口罵道。
“將軍，李將軍已經戰死了！”一名校尉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哦，這樣，本將忘了，那麼你帶人去查探一番吧！”程咬金這才回過神來，以前什麼事都交由李恆烈去辦，現在他戰死了，少了這麼個可使喚之人，還真有些不習慣。
“大軍後撤五里，安營紮寨！”這裏離敵軍大營太近了，敵軍是什麼實力都還沒有摸清楚，還是小心為好。
“將軍，查清楚了，敵軍有五萬餘人，主將是侯君集！”沒多久那校尉便已經回來了。
“侯君集？沒聽過此人！”程咬金和侯君集沒打過交道，而且楊暕也沒跟他說，況且此次出征根本就沒有侯君集的影子，他也不會去關注這些，所以他不知道很正常。
“估計偽唐是沒人了吧，居然拍這麼個籍籍無名之人統帥五萬大軍，看來老天註定要把這份功勞送給俺老程！”楊暕說了讓他到了新豐便停止前進，這下剛好，敵人就在新豐，而且人數和他率領的差不多，可以幹上一場。
“所有人都聽令！隨本將去挑了敵軍大營！”程咬金一聲招呼，帶着人便朝唐軍大營奔去！機會難得，要是等大軍到來，那麼估計就沒他什麼事了。
此時的侯君集也正在注視着隋軍的一舉一動，在程咬金部還沒踏足新豐的時候他就已經知曉了，不過他太過於聽從李世民的命令，李世民讓他採取守勢，不要擅自進攻，所以他白白錯過了一次打伏擊的好機會。
“營里的人聽着，我大隋天兵已至，還不快快投降？不然休怪程某人手裏的傢伙不客氣！”程咬金大喝一聲，藉助身後五萬人馬的氣勢，儼然張飛退曹軍的那種“燕人張翼德在此，誰敢與我一戰”的囂張勁。
“怎麼？都不出聲？不出來和爺爺大戰三百回合，又不投降，這是要裝哪門子的孫子？那個誰？侯君集是吧，敢不敢出來跟你家程爺爺大戰一場？不敢的話你就是我孫子，要是干出來的話我就是你爺爺！”看到唐軍沒有要出戰的意思，程咬金又開罵起來，照他這麼個說法，侯君集出不出戰都是他孫子。
“將軍！讓我出去將他宰了！”副將忍不住了，想要請戰。
“不要衝動，等我們的人回來看看敵軍的主力在何方再說！”侯君集也是暴躁脾氣，程咬金這一罵他也受不了，不過他要考慮大局，出戰容易，勝會怎樣，敗又會怎樣，以前他總是以為天下他老二李世民老大，自從被秦叔寶擊潰之後，他終於知道人外有人了，這也使得他變得小心謹慎起來，當然這不是說他的暴脾氣已經改了。
“都說侯君集怎麼怎麼厲害，我看呢還不如陛下在歷城時府中養的旺財呢，忘說了，王爺是一條狗，見到陌生人的時候好歹還能叫喚兩下！”程咬金的嘴巴被楊暕慣得是越來越毒了，一點都看不出來這麼大老粗的一個人居然罵人那麼厲害，當然老程是沾沾自喜，他感覺自己又向諸葛武侯罵人的水準邁進了一大步！
程咬金是罵的爽了，但是侯君集卻是臉色鐵青，一看就是憤怒到了極點！罵他是孫子就算了，誰不是孫子來的？難道還是野的不曾？但是後面把他罵成連狗都不如這就是對其人格的侮辱了，如果侯君集再不做些反應就真的默認了，當然罵他自知罵不過程咬金，但是真刀真槍的幹上一場還不定誰贏呢。
“集結部隊！本將要將那鳥人的嘴巴給撕了！”侯君集一聲令下，憋了許久的士兵們立即集結，就等着侯君集帶領他們殺出去！
“嘿嘿，我還以為他能夠堅持就一些，沒想到這麼快便被激怒了，是俺老程變厲害了還是侯君集根本就不入流？算了，等會抓到他問一下就知道了，不過陛下說的真對，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這話果然很有效啊！”看到侯君集開始集結大軍，程咬金心裏美滋滋的，這都是的功勞。
“你帶一萬人去左側，你帶一萬人去右側，本將親率三萬人在中路纏住他們，然後你們帶人從左右兩側殺過來！”程咬金吩咐兩位偏將，在這寬闊的地帶，而且兩軍相隔如此近，只能真刀真槍的廝殺。
侯君集還是派了留了兩萬人守營，自己則率三萬餘人出戰迎敵，三萬對敵五萬，看似吃虧，但是觀敵軍並沒有騎兵，而他手中卻有一支三千人的騎兵，這麼一來基本上就能夠與敵軍的實力齊平了，而且他部隊的機動性卻要優於敵軍的。
“騎兵鑿穿戰術，步兵後面跟上，隨本將殺！”看到程咬金兵分三路，侯君集非常不屑，戰場就在他們大營外，難道還怕會被圍嗎？想想就不可能，敵人還想着三路夾攻，做夢吧。
“殺！”程咬金率着部隊群嗷嗷叫着往前沖，一路上都沒有遭遇敵人，這一幫子早就精力過剩了，現在終於可以開戰了，那肯定非常興奮。
步兵對騎兵絲毫不畏懼，因為他們有戰場坦克之稱的陌刀手，一萬人的標準部隊裏面必須要有兩千弓箭手和五百陌刀手，其餘七千五百都是步兵，當然陌刀手也算是步兵，不過是重步兵，全身盔甲覆蓋，打造起來費時費錢，而且陌刀手挑選也十分嚴格，因此要打造一支陌刀兵十分困難，不然的話楊暕直接弄個十萬陌刀兵就可以橫掃天下了。
“陌刀手纏住敵人的騎兵，長槍兵負責協助，橫刀兵隨本將殺！”有陌刀兵在，敵人騎兵的鑿穿戰術也就失去了作用，勢頭被阻，程咬金趁機帶兵繞過去直接和侯君集所率領的步兵短兵相接。
“兀那賊子，拿命來！”侯君集一看到程咬金這個剛才罵他的人，兩眼頓時放射出憤怒的光芒，直接朝程咬金殺去，兩人頓時戰作一團。只是侯君集沒想到的是程咬金的武力不是他能夠應付得了的，一開始就被程咬金壓着打，不過還好雖然兩人有差距並不是太大，侯君集隨處於劣勢，但是程咬金也不能一下就將侯君集給斬首了。
“殺！”就在戰局呈膠着狀態之時，程咬金安排的兩萬士卒從兩側殺過來，形勢陡然間朝程咬金一方傾斜，士氣大振，將唐軍大得節節敗退，看到己方敗退，侯君集虛晃一槍逼的程咬金回守然後趁機脫離程咬金的攻擊，到己方部隊後防穩住陣腳。
“弓箭手！”侯君集看着步步緊逼的隋軍，然後往後面的大營大喊一聲，瞬間萬箭從大營中飛出！
“撤！侯君集這個龜孫子太狠了，連自己人的性命都不顧了！”看到箭雨紛紛落下，士兵一個個的倒下，程咬金只得命令士兵扔下與之糾纏的唐軍士兵後退。楊暕給了他五萬人馬，但偏偏沒有給他配弓箭手，打起仗來就會吃虧，如果有弓箭手的話估計程咬金剛才就不會罵了，直接攻營了。當然這一切都在楊暕的算計當中，有了弓箭手的程咬金估計就真的會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了，打到哪就打到哪，才不會老老實實的在新豐停下來等大部隊的到來。
回到大營中的侯君集還心有餘悸，沒想到隋軍隨便一個名聲不顯的將領就有如此的本領，在他唐軍中估計只有尉遲恭的武藝才能和他有得一拼，雖然尉遲恭是他招募來的，但是現在受寵程度已經不輸於他，所以他便開始妒忌以及看不起尉遲恭，因為尉遲恭帶兵的本事不如他，不過有一點是他不可否認的，那就是尉遲恭的武藝絕對在他之上，而且他們唐軍也確實沒有什麼人了！
“注意防守，不要讓敵軍有機可趁，敵軍敢來就用弓箭招呼他們，沒有本將的命令誰也不能擅自出營，違令者斬！”侯君集下了一道死命令，連他出去都討不了好，其他人出去簡直就是找死，而且他們現在已經損失不起了，這裏只有五萬人馬，說是第一道防線，可誰都知道根本防不住，只不過是一個形式罷了，最終的戰場還會是在長安城下。
“給高陵大營去信，讓他們把防守的任務交給劉弘基等撤下來的部隊，讓他們趕來增援！”李世民給了他十萬人的統兵權，可不想被劉弘基等人下來就撿個便宜，將他的另外五萬人馬給扣下，畢竟以劉弘基和屈突通的資歷想要扣下他的兵馬李世民也不會說什麼。
“這次的任務不是長白山那次可以比的，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你們都做好準備了嗎？”李靖看着眼前的三千人馬說道，這三千人全都是攻打王薄長白山大寨的那支部隊，一直是由李靖掌管，就像是他的親兵一樣，三千編製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準備好了！誓死不懼！”他們也知道此次執行的任務遠比上次的要困難和危險，他們要繞過要從爬上華山山脈然後從後邊攻擊潼關，華山的險峻是數一數二的，但沒辦法，潼關太過堅固，正面幾乎難以攻破，就算李靖帶了輛大車的炸藥也很難炸出個缺口。所以從後面攻擊就是破關的一種重要的方法，只不過此法過於困難罷了，不過有了這支有經驗的部隊在，一切都有可能。
“出發！”李靖一聲令下，三千人馬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們要繞道弘農郡到華山南面進行攀爬。
“從今晚開始騷擾潼關，本帥要讓他們片刻不得安寧！”李靖此條命令就決定了潼關徹夜無眠的悲劇。
“隋軍只會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哼！今晚分三批守城，一批三萬人，其餘到軍營給我堵着耳朵睡覺，等到時間再過來換守，我就不信敵人還能怎樣！”面對這種只聞身影而不見人的猥瑣戰術，李孝恭非常之惱火。如果不予理會的話萬一人家趁機攻關他們就會吃大虧，如果太當一回事了把所有的部隊都放在這守着，那麼敵人鬧個兩天的話將士就會沒了精神，這樣更加不妥。他的這種憋屈全是因為不能出關迎敵，一出關就正中敵人下懷，敵人就怕他們不出，所以是萬萬不可出關的。
一整個晚上，蘇定方和王君可帶着人拿着鑼鼓趁着夜色到潼關下一遍又一遍的敲着，到後面潼關上的守軍也習慣了，完全不予理會，這時蘇定方就會給他們一波箭雨，反正就是不能讓潼關守軍好過。
“天氣可真不錯，不知楊老將軍休息的可好？”第二天的天氣的確不錯，天剛亮，太陽還未出來卻已經把東邊的天空染成了金色。
“還好，人老了就是覺少，這兩天奔波累了，整晚睡得很香，想必潼關的那些人會很羨慕吧，哈哈！”楊義臣雖然近花甲之年，不過身體還算硬朗，而且這麼多年來帶兵打仗早習慣了早起。
“去，通知部隊埋鍋造飯，吃飽了還要到潼關下逛逛！”蘇定方和王君可輪流騷擾潼關，一直到五更天之後才結束，此時潼關守軍估計正睡得香呢，等他們吃飽之後兵臨關下之時估計潼關之人會把他們恨個半死的。
“看到沒有，這就是一夜的戰果！”等吃過之後，李靖和楊義臣率大軍再次兵臨潼關下，只見關上的守軍正打着瞌睡，有的抱着兵器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有的乾脆直接趴在箭垛之間，根本沒有發現他們已經兵臨城下。
“進攻吧，算算時間他們也該到山腳了。今日務必拿下潼關，不然長安之戰就沒我們的事了！”隨着李靖一聲令下，投石機、攻城車盡出。
“敵襲！”關上守軍發現敵軍已經兵臨關下，所有人突然清醒過來，不過這突然一清醒頭疼的滋味也不是好過的。與神采奕奕的隋軍士兵比起來，他們顯然精神萎靡得不行。
“頂住！給我頂住！”敵人都已經攻了半天卻絲毫沒有收兵的跡象，這對於攻堅戰來說很正常，但是對於還沒有吃早餐空腹守關半天的唐軍來說就是一場煎熬。
“副帥，我們傷亡不少啊，讓部隊撤下來休整一下吧。”楊義臣看着不斷上升的傷亡，心痛的不得了，畢竟這些全都是他的老部下，跟了他數年，從北到南一直征戰不斷，說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本帥也想，不過機會難得，我們傷亡固然打，但是敵軍也快撐不住了！”李靖不同意撤兵，畢竟不能一鼓作氣拿下此關的話，第二次第三次就更難，而且還給了敵人喘息的時間。
“蘇定方！帶人給我攻到門下給我把門給炸了！”雖然炸城未必能夠炸個缺口出來，但是炸關門應該不成問題吧，雖然是鐵質的關門，但怎麼說也是有縫隙，還是有希望的。
“是！”蘇定方領命便帶人攻去，關門雖然不是守軍重點防禦的地方，但是估計整個通關的守軍全部在關上，所以幾乎不存在薄弱的地方，防禦幾乎面面俱到。好不容易將兩車炸藥推到關門下，趕緊帶人回撤到安全地方，李靖立刻鳴金收兵，沒辦法，萬一己方人馬被波及就玩大了。
等人回撤之後，李靖命令弓箭手換上火箭朝着關門下的那輛車火藥射擊。
“轟~”的一聲，兩車火藥爆炸的威力直接將關門掀翻，而且整個關門上的城樓也塌了一半，但是卻沒有出現缺口，可見潼關之厚。關門是不見了，但是卻出現了一個長長的黝黑的通道，裏面沒有一絲亮光透出來，可見裏面還有一道關門。
“果然！繼續進攻！”李靖下命令道，他並不失望，本就不抱希望何來的失望，潼關的堅固是他預料之中的，所以他寄希望於那三千人身上，按理說一夜外加一個早上過去了，那三千人也該進入關內了，為何還沒有絲毫的動靜？李靖心中感覺到了一絲焦慮，這也是他不讓部隊休整的緣故，一旦給部隊休整，那麼敵軍也得到了休息，如果這時那三千人剛好進入關內的話無疑自投羅網，所以李靖必須要把守軍的所有注意力都牽制在此。
“大帥那裏已經攻關了，我們也該行動了！”聽到了那一聲巨響之後，他們知道李靖已經在全力攻城了，敵人的注意力都已經被吸引過去了，那麼他們這裏就會很輕鬆。
“殺下去！”藏身半山的三千精銳毫不猶豫往山下的潼關殺去，從里往外破潼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