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一一二 臨溪峰倒
?劉峰快速地將台央求等人收進了秘境內,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有焱滎坐鎮,讓他難得地把握到了機會。此時,神女與孫一舟依然使出了絕殺的大招,雖然劉峰並不擔心焱滎的安危,不過對方畢竟事業自己出頭,在如此的情形下,劉峰當然不好調頭就走。
神女在出手之時,就提到她有把握與焱滎拚命,焱滎雖然是半步仙人,但身體卻早就已經變得衰弱。而且還有更為重要的兩點,一是焱滎的壽元已經不多了,他的血氣已然即將乾枯,隨時都會身隕,這道法神通沒有任何的關聯。而另一點,焱滎雖然是半步仙人,但他絕對不會輕易地打開已經禁錮的枷鎖。畢竟身為半步仙人,無論對方是怎樣的存在,他都要受到小千世界法則的壓制。
一旦小千世界的法則感應到了半步仙人的氣息,那麼焱滎絕對會被傳送離去。劉峰心中明白,焱滎之所以能夠一直堅持到如今,可能就是因為他心中未了的心愿,而守護大宛,便是焱滎心中的堅持。如果,如果焱滎一旦被小千世界的法則傳走,那麼他在另外一個未知的地方,究竟還能堅持多久?
劉峰不敢肯定,焱滎還能有多長的壽元。然而,在這樣的一種情形下,他絕對是無法安然地離去。雖然,此時他有大把的機會。
面對神女與孫一舟的強勁攻擊,焱滎的臉上古井無波,他身為半步仙人,以往經歷了何止萬千次大戰。就算曾經面對比自己還要厲害的存在,焱滎都沒有過任何的退卻,而此時,神女與孫一舟只不過是搭橋境界的存在,他心中,又怎會懼怕!
眼神微微地一凝,神女與孫一舟的身體快速地接近,焱滎的臉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就好像完全是被對方的手段給嚇住了,也或者,焱滎的壽元走到了終點,竟然連出手的機會都不曾把握,便已經隕落!
當然,這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焱滎的胸膛,依舊在緩慢地跳動。而隨着神女與孫一舟身體越來越近,焱滎也終於動了。只見他,雙手慢慢地伸出,在兩人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的雙手驀然變大、變長、變粗,居然一下就伸到了神女與孫一舟的面前,然後,一把就抓了下去!
時間,彷佛就停頓在這一刻,兩大搭橋境界的無上存在,明明還是率先出手,但最後的結局,竟然是被焱滎給活生生地抓在了手上。這種結果真是太過狗血,兩人根本就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幕,焱滎的雙手竟然就好像是違背了常理,因為這完全不是法相天地,以神女與孫一舟的感應能力,自然很清晰地就能看出,焱滎的雙手確實還是血肉之軀。
顛覆了兩人心中的認知,在這一刻他們無疑是心中膽寒的。然而,神女又豈會甘心,她足足謀劃了將近三十年,耗費了無數的心血,才算出有緣人出現的契機。但,就因為焱滎的出現,所有的算計,還要化成一片烏有嗎?神女萬分的不甘,她狠戾的臉上,露出猙獰的神情。“焱滎,我跟你拼了!”
凄厲的聲音,在山流陂的上空回蕩。神女,她將半步仙器引爆,震開了焱滎的手臂,然後,她快速地沖回自己的本體。接着神女的體內冒出一股決然,凄然的眼中流露出萬分的不甘,口中楠楠地呼喊着孫一舟的名字,神女義無反顧地自爆了。
砰!
劇烈的衝擊,隆隆的聲響,將臨溪峰都震得搖晃起來。山流陂這高與天齊的山峰,竟然就這樣徹底地要毀滅了。“不好!”劉峰心中膽寒,他的身體快速地衝起,混沌鍾從口中噴出,然後瞬間化大,將秘境一下就收了進去。接着,混沌鍾壓落下來,對着劉峰與焱滎的身體,直接鎮壓下去。
孫一舟被巨大的氣浪掀起,他雖然是搭橋境界的無上存在,但在半步仙器與神女本體雙重自爆的威懾下,依然是沒有可以對抗的資格。無情的氣浪,不斷地摧殘着他的身體。就在他感覺快要絕望的時候,神女的元神出現了,她快速地撲來,一把就抱住了肌膚都被撕裂開來的孫一舟,然後一頭就鑽進了快速壓落的混沌鍾內。
混沌鍾從空中急速地掉落,山流陂由於巨大的爆炸衝擊,它的山體正在快速地瓦解。而本來就只是神龍臨時移來的山流陂,根基自然沒有與臨溪峰融為一體。受到如此之大的衝擊,山流陂這麼高的一座山峰,已然無法繼續聳立。隨着山流陂周圍的各種禁制陣法被引爆,它終於慢慢地開始傾斜。然後很快,朝着一旁的臨溪峰,撞擊過去。
山流陂倒了,巨大的聲響驚動了摩訶宛無數的強者。然而,這種威勢讓許多修仙者都誤以為,臨溪峰正在發生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而戰鬥的主角,很有可能是半步仙人的存在。
面對這種只能仰望的無上強者,沒有人敢前往查探究竟發生了什麼。而徹底倒塌的山流陂,卻是與臨溪峰劇烈地撞擊,兩座高山上的遊客、各種生靈、古木,全部化為虛無,變成了灰燼。神女的本體,那株幾乎能覆蓋整個山流陂頂峰的茶樹,也同樣沒能逃出厄運。它被連根拔起,因為山流陂四周禁止的爆炸,使得茶樹的根須皆受到了重創,無盡的綠色精華從根須中流出,灑落在臨溪峰上。
一時間,整座臨溪峰彷彿就被染上了一層厚厚的綠被,本來與山流陂撞擊受到了重創的臨溪峰,在這一刻竟然又重新煥發出無盡的生機來。爆炸過後,一切塵埃落定,四周慢慢地沉靜下來。遠處摩訶宛城內許多的高手,正在快速地匯聚,在幾個強大世家豪族族長的組織下,包括摩訶宛城主府與延昌國王室的強者,都聚集一起,準備冒着極大地危險,也要將發生在臨溪峰的事情查探清楚。
山流陂與臨溪峰撞擊,這種威勢絕對不在半步仙人的決鬥之下,而山流陂與臨溪峰的消失,就算眾人身在摩訶宛中,亦能清晰地感應到。
彷佛是世界毀滅了一般,尤其是摩訶宛中祭祀焱滎的宗祠,在臨溪峰轟然倒塌之時,亦強烈地顫抖了數下。
無數的高手強者從四面八方敢來,他們受到了延昌國王室與摩訶宛長老會的召喚,此時整個摩訶宛已然將虛空完全開放,只要是煉神期以上的高手,就可以在空中飛行,趕往聚集的地點。
在延昌國眾多高手討論如何去查探臨溪峰事變之時,劉峰等人已經從混沌鍾內鑽了出來。焱滎的臉色極其的蒼白,他嘴角處有腥臭的血漬溢出,劉峰連忙將混沌鍾收進體內,一把便扶住了搖晃不堪的焱滎。“前輩,您感覺如何?身體要緊嗎?”
焱滎無奈地苦笑,他緩緩地轉身望向臨溪峰。那本來有千丈的高峰,此時卻是倒塌在地,再也不復當年的巍峨了。心中悲憤莫名,焱滎赫然轉身冷冷地望向孫一舟與神女。然而,讓焱滎微微一怔的是,此時神女的情形也非常的不好,她虛弱地倒在孫一舟的懷中,孫一舟正在為她運氣療傷。
“哎,算了,神女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子,我何必跟她一般見識呢!罷了,罷了,我的壽元已是不多,今日總算是護住了有緣人的周全,以後的結果,誰又能猜透,一切就看你自己的命運了!”焱滎一時間竟然感到無比的蕭索,他黯然嘆息,臉上露出一抹苦笑。“小朋友,老朽時日已然不多,神女也是一個苦命之人,她本體被毀,無論元神是否能停留在時間,但以後的修為,卻也很難有長進了。就這樣吧,讓他們離去,算是給老朽一個薄面。”
焱滎的面子,劉峰自然是要給的。不過對於焱滎提到他壽元不多的感慨,臉上卻是露出一絲笑意。“前輩,我剛才稍微檢查了一些您的身體。其實,您並沒有太大的問題,只不過是體內的血氣乾枯,所以才會影響自己到自己的壽元。畢竟,您可是半步仙人,如果徹底將自己的境界打開,想來您的壽元還是能夠提升很大的一部分。”
焱滎搖搖頭,他之所以一直牢牢地壓制自己的境界,說到底還是捨不得自己的家園和心愛的大宛。大宛為了他,寧願身體化成高山,卻也不願元神轉世。這種比天還高,比海還闊的深情,焱滎自覺便是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換,也是遠遠不夠。“生命,對於我來說,其實真的已經無關緊要。小友,老朽不才,畢竟也是比你年長數千年。我與大宛的感情,你們這些年輕人,是很難了解的。臨溪峰已經被毀,我的心亦徹底的碎了,失去了自己的家園和大宛,這世間已經沒有什麼值得我去留戀。就這樣吧,你讓我好好地靜靜,境界、生命、法力、神通,對於我來說,真的已經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