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省油的燈
“你說什麼？”鳳姐洒脫的氣質為之一變，酥軟的儂儂軟語中猛然多了肅殺和剛硬。
“散修十倍價，你陪別人是三塊靈石，陪我不就是三十塊靈石嘛！”
牛立善眨巴着眼睛，直愣愣地說道。
“把他給我···”
鳳姐清麗絕秀的臉上氣出了幾分紅暈，玉手舉過了肩頭，就要揮下時卻猛地頓住了。
她看到牛立善的手又插入了懷中，而裘季身上的塊壘肌肉重新縮入體內，身上已經隱隱約約泛出了靈力的波動。
“鳳姐，天道是個理字，人道也不過是個理字！你們麻衣宗可別惹來其它宗門世家的笑話。”
裘季突然笑眯眯地說道。
鳳姐冷冷地橫了裘季一眼，其實她早就明白這一點了，要不然玉掌早就揮下去了。
牛立善所作所為雖然讓她無法忍受，但卻一點也不逾道理規矩，扔賞錢在地要不要隨你，想要就俯身去撿。
即使口出狂言讓她陪夜，出的也是散修的十倍價，也是合乎香仙樓的規矩。
而且還有裘季這個風雷峰的接班人橫插一杠子，鳳姐可是知道煉體修士的巨大破壞力的。
香仙樓即使有禁制和守護陣法保護，真動起手來也不敢保證會完好無損。
鳳姐第一次仔細地看向了牛立善，但她很失望，牛立善現在的臉上始終不露端倪，和第一眼看到他時沒有一點變化，要說還有點蛛絲馬跡的話，那就是呆！
“哼，只要還在香仙樓，看我用軟刀子磨死你們！”
心中暗自冷哼一聲，鳳姐舉過肩頭的玉手拂上自己的一頭烏黑長發，酥酥軟軟地道：“看你裘少宗說的，只是一場不起眼的小誤會，哪有那麼嚴重！”
語氣中已經不帶一絲火氣，甜甜的能令人陡生好感。接着目光再次瞄向了牛立善。
牛立善手插懷中，眨巴眼睛的速度變得慢吞吞的，看到鳳姐看了過來，抽動着嘴角的肌肉對着鳳姐微微一笑。
這一笑，讓鳳姐渾身一凜，更堅定了現在快刀斬亂麻的決心，免得把自己越纏越緊。
“甜娘，把地上的靈石都撿起來，如數交還給這位貴客！”
“鳳姐···”
不等甜娘嚷出聲音來，鳳姐就冷冷地打斷道：“怎麼？還要用門規才能使喚得動你嗎？”
甜娘的臉色頓時由青轉白，恭恭敬敬地對着鳳姐行禮道：“甜娘不敢！”
鳳姐模模糊糊地哼了一聲后，甜娘才敢直起身來，然後不聲不響地彎腰從牛立善的腳下撿起靈石。
“你為什麼不收？”牛立善眉頭微皺，看向了鳳姐。
裘季呵呵一笑不語。
鳳姐銀牙差點咬碎，但仍然顧盼生輝地巧笑道：“貴客怕是有所不知，我等主持的四人只負責管理此間事物，絕不作陪！所以，請貴客還是收回你的靈石。”
“太可惜了啊···”
牛立善大為失望地吐出了這短短的一句，但這句話蘊含的莫意味卻讓人很費思量。
鳳姐臉色的紅暈一下子濃了幾分。
“請貴客查收。”
甜娘雙手捧着三十中品靈石，頭埋在手掌下方，讓人看不到她的面容。
牛立善拿起二十八顆靈石，剩下兩顆在甜娘的手掌中，然後直接面對裘季道：“裘兄，諸葛少主怕是等急了。”
裘季看到了甜娘手中的那兩塊中品靈石，心中對牛立善的讚賞又多了幾分。收放自如，能屈能伸，其間把握的分寸極好。…。
“勞煩鳳姐！”
裘季朝着牛立善點點頭，身上的肌肉像是充了氣一樣又開始慢慢鼓起，看都不看地吩咐鳳姐。
鳳姐風姿萬千地轉身朝着樓梯走去，“裘少宗請，牛兄弟請。”
裘季與牛立善並排而行，笑着打趣道：“立善，我感覺你今天與前些日子相比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簡直是鋒芒萬丈啊！不過，我喜歡。”
“本就該如此嘛！看不慣就罵，罵不疼就打！管他牛鬼蛇神，玄女天仙呢！”
說著，不管在前面引路的鳳姐腳下頓了頓，自顧自大笑起來。
牛立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心中卻是一凜，感覺自從突破清靈訣，發現能掌控十幾件法寶后，自己的心態正在悄無聲息地發生變化。
這種變化是福是禍，牛立善不敢確定，但他知道這是無法改變的，從得到清靈磨那一天起，他就已經與以前不同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牛立善微微搖頭，半是嘆息半是玩笑地說道。
裘季一愣之後笑得更加大聲了。
牛立善發現前面裊裊多姿的鳳姐多了點僵硬，少了點洒脫但不損其優美至極的曲線。
大飽眼福中轉眼就到了三層閣樓，鳳姐門都不敲地推開了一間書着“覆天谷”的雅間。
溫馨雅緻的房內，諸葛嘯正背對着他們站在一隻玉石茶几上，在他的身前跪坐着兩名女修，她們的上半身被諸葛嘯的大腿遮擋住了，三人的姿勢讓人浮想聯翩。
不過，諸葛嘯聽到聲響馬上就轉過身來，全無異樣，看着站在門口的牛立善和裘季埋怨道：“怎麼現在才來啊？”
牛立善這才看清，諸葛嘯身後的兩名嬌艷女修全都手撐下巴，支在茶几上，其中一名豐腴點的女修趁着諸葛嘯轉身時還掩嘴打了個哈欠。
這才明白，諸葛嘯估計又是在喋喋不休地絮叨，讓面前的兩名麻衣宗女修昏昏欲睡了。
“立善兄弟剛才在下面給人發賞錢呢，沒想到還有人不識抬舉。”裘季拉着牛立善坐下，半真半假地道。
諸葛嘯騰地跳下茶几，雙目炯炯有神地盯着牛立善道：“立善，你小子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牛立善覺得諸葛嘯的樣子十分奇怪，好像並不是聽了裘季的話才如此的。
“諸葛少主···”
剛張口，就被裘季和諸葛嘯同時打斷了，“叫這麼生分幹嘛，以後隨便稱呼就行。”
牛立善心裏更增添疑惑，點頭稱是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諸葛嘯看到一直默不作聲，眼中異彩連連的鳳姐，不由招呼道：“鳳妞，去把那些剛來的清倌招呼上來陪陪我這兩位兄弟。”聽口氣，似乎比裘季熟絡得多。
“請各位貴客稍等，我就去喚來。”鳳姐掩嘴輕笑，走向門時還是疑惑地看了牛立善一眼。
不等她走出門時，就聽諸葛嘯笑道：“立善，看來我聽到的關於你的傳聞多半是不會錯了。”
“什麼傳聞？”牛立善心中疑惑多過吃驚，絲毫沒注意到快到門面的鳳姐故意慢下了腳步。
“聽說陸風已經允許你在法寶一條街上開間賣法寶的鋪面了，就是鍾紫煙和陸天麒都參了股的，給了四十中品靈石。”
“什麼？你這是聽誰說的？”牛立善吃驚地站起身來，雖然早就知道這諸葛嘯嘴裏就沒個靠譜，但如此不靠譜的事情還是讓他覺得翻天覆地一般。…。
躊躇在門邊的鳳姐聽到后，頓失洒脫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了牛立善。
“嘿嘿，你別管我是聽誰說的，反正有許多渠道告訴我，這件事是真的。”諸葛嘯嘿嘿笑道，接着看到了張望過來的鳳姐，輕咦一聲，“鳳妞，你怎麼還沒出去呢？”
鳳姐索性不再掩飾，好奇地問道：“是那府瑤峰的鐘紫煙嗎？”
諸葛嘯一指牛立善，“這你得問他，不過九成九是不會錯了。”
牛立善哭笑不得看着諸葛嘯，也明白了今天為何相聚於此了，只是不明白這諸葛嘯到底是哪裏得來的消息。
陸風的允許是不錯，陸天麒給四十中品靈石也很正確，但說是鍾紫煙和陸天麒都參了股，那就完全是以訛傳訛了！
鳳姐剛才還在轉悠着整治牛立善的心思，哪裏會抹下臉來真得問牛立善，輕笑一聲后就飄然出了“覆天谷”雅間。
門一關，牛立善就坐了下來，發現完全聽不到外面的聲響，心中頓時釋然，接着就苦笑着解釋道：“陸風掌柜確實同意我在法寶一條街上開了鋪面，但說是鍾紫煙和陸天麒都參了股，那就是完全沒影的事。那四十中品靈石也不能說是陸天麒給的，那本就是我···”
接着就述說起了當日的事。
···
走下樓的鳳姐卻是皺着眉頭招呼過來一個普通的女修，“你去查查看，這叫牛立善的散修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名普通女修點頭離開后，鳳姐的心思還在回憶着牛立善的一舉一動，越想越感覺有些高深莫測，愣神中，絲毫沒發現身邊多了一個長相極其普通，但身材風姿卻是動人無比的妙齡女子。
“鳳兒，在想什麼呢？”她的身上靈氣四溢，這靈氣很自然很清新，完全不像是催動下才如此濃郁的，而是天生如此。
她的聲音也如她身上的靈氣一般，充滿了靈動，能讓人不由自主地歡欣鼓舞。
“月小姐，你怎麼出來了？”鳳姐一驚之後轉眼看四周無人，這才輕聲問道。
女孩嬉笑道：“聽說剛才有人鬧事，我就忍不住出來看看了。怎麼，鬧事的人已經走了嗎？”後半句已經有些失望的意味了。
鳳姐也知道自家的小姐的性子，知道如果不告訴她，怕是會沒完沒了地糾纏，就指指樓上道：“還沒走呢。在樓上逍遙呢！”
“什麼人？鬧了事還如此自在篤定？”女孩的聲音中多了些興奮，但想着心思的鳳姐並沒有注意到。
“一個散修，聽說和鍾紫煙陸天麒有些瓜葛。”
“府瑤紫煙，陸家天麒？”
女孩興奮的狀態終於引起了鳳姐的警惕，但這時已經覆水難收了，只得提心弔膽地說道：“小姐，主母可是關照過你···”
“啊呀，你不用擔心了。我不會瞎胡鬧的。”女孩撒嬌般地打斷。
鳳姐還是不放心，剛要再次叮囑，剛剛離開的那名女修就湊到她耳邊回報，“已經查清楚了，此人是被大古宗逐出山門的牛立善。”
“怪不得如此耳熟，原來是他啊！”鳳姐不由地脫口而出。
“啊，我知道他。百年難得一見的修鍊廢物！”女孩天生就遠超一般人的靈敏，她也一字不落地聽到了回報。
“真是太有趣了，一個是千年難出的修鍊天才，一個是百年難見的修鍊廢物，這一天一地般的兩個人物竟然也會有瓜葛。”
緊接着，女孩就咯咯笑出聲來。
鳳姐才揮退來稟報的女修后，女孩已經撲閃撲閃地問道：“鳳兒，你打算怎麼對付他？要不要我幫你想想法子？”
鳳姐嚇了一跳，趕緊說道：“不用了，月小姐。我已經想到了收拾他的辦法了。”
“你快說說，我聽聽。”女孩不依不饒地道。
鳳姐只得無奈地道：“剛才他仗着靈石多穩佔住一個理字，我就讓他明白他的靈石只能買來奚落和冷落。”
女孩靈動的明眸骨碌碌轉了一圈，接着就笑道：“鳳兒，我明白了。你先故意冷落他，等他耐不住性子的時候再佔住道理，然後就狠狠地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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