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出價
牛立善混混噩噩噩地走出雲霄寶殿，把一直等候在大廳的邱明都忘記了，直到出門后不遠被邱明重重地拉了個趔趄。
“你小子得了失心瘋了？我叫了好幾聲都對我不理不睬的！事情怎麼樣，到底解決了嗎？”
眼前儘是邱明那隻急得通紅的酒糟鼻子，牛立善這才打了一激靈，完全清醒了過來。回想陸雷那個冷冽的眼神，至今讓他心悸不已。
“這陸雷會不會是金丹期的高修？要不然他的眼神這麼這般可怕？”但他的心思還在陸雷身上，一時都懶得理睬邱明。
邱明又驚又怒，要不是離得雲霄寶殿還近，他絕對會讓牛立善好好地清醒了一下。但在這裏，他連靈氣都小心翼翼的壓制着，更遑論動手了。打又打不得，罵又不敢放聲罵，可心裏卻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噬咬。
牛立善的難看臉色讓他覺得情況不妙，急得他撓頭抓腮，雙手一把扶住牛立善的肩膀，哀求道：“立善兄弟，你倒是說句話啊。成與不成總有個准信。你現在不聲不響的，讓我心裏七上八下的，想憋死我啊！”
牛立善只覺得肩頭一重還沒反應過來，那隻通紅的酒糟鼻都快湊到自己的鼻尖上了，頓時嚇了一跳。
雙手使勁力朝外推卻是沒有能夠推開邱明，只得連聲說道：“事情解決了。你趕緊發放開我，趕緊放開！”
“真沒事了？”邱明依然牢牢地抓着不放，緊盯着牛立善的眼睛，想看出牛立善說的是不是真的。
牛立善苦笑着去掰邱明的手掌，“真沒事了！陸風已經將那件中品寶器收下了，你的事情他不再追究了。還警告說，這次是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以後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對了，他還讓我看着你！”
這最後一句是牛立善自己加上去的，他明白要是讓邱明現在就知道了納焚琴為妾的事，估計這酒糟鼻子能馬上什麼都不顧地和他拚命。
但這件事邱明是遲早要知道的，能現在就給他套點緊箍咒就先不管有用沒用都給他套上去。
“真的？你沒騙我？”
牛立善感到邱明鐵鉗似的手掌正在慢慢鬆開，趕緊一鼓作氣掰開了，“我幹麼騙你！你等會兒看能不能進出天星城門就知道了。如果我是在騙你，那你絕出不了天星城半步。”
邱明聽牛立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終於相信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不過心裏的怨氣卻跟着冒了出來，恨恨地瞄了一眼雲霄寶殿的方向，低聲恨道：“真想馬上就帶着焚琴離開這鬼地方！可恨···”但在快速地看了一眼傾聽的牛立善後，就不再說下去了。
牛立善的心裏卻是明鏡似的，要不是半年後的九幽交易大會有可能出現回春丹，這邱明恐怕真就會帶着焚琴馬上離開天星城的。
但牛立善卻絕不想離開天星城，至少目前絕不想。不說陸家能不能任他離開，就算能離開天星城又能走到哪裏去？
九幽大山雖然廣袤，但哪一處不是在宗門世家的控制之下。如果在天星城這樣還算自由繁榮的地方都沒有立錐之地，那到了其它的地方也不會有容身之所！
更何況沒有靈石哪裏也去不了！依他現在的修為，沒有靈石支撐的話也就是比普通凡人力氣大了點。野外一頭最普通最低等的妖獸就能輕易地要了他的命！…。
既然都不走，牛立善就皺着眉頭思索着該怎麼度過眼下的這個難關。
陸雷此舉顯然既是一種拉攏的手段，也是種試探。試探他會不會服從陸家？又願意為雲霄寶殿效多大的力！試探他是不是真的沒有野心，只求娶妻生子弄點小家業？
也就是說，只有過了這一關，這雲霄寶殿的陸雷陸風才會對他放心，對他沒了猜忌。
而要做到這一步又必須順應陸雷的試探，必須將焚琴納為妾侍。
哪怕只是做戲！不過這場戲讓他一個人演的話只能是水中月，鏡中花。
即使只是演戲也是需要得到邱明和焚琴的同意。但只怕這兄妹倆都不會答應。
牛立善愁眉不展時，邱明突然湊頭過來神神秘秘地道：“既然沒事了你還苦着個臉幹什麼！是不是又想着蒙誰了？我算是領教了，你小子是真有殺人不見血的本事。那個陸家子弟剛對你瞪眼，就不明不白地被你擺了一道。厲害啊！”
“我在想怎麼蒙你！”牛立善沒好氣地答道。
“對了，那件古修中品寶器你是怎麼得來的？”邱明毫不在意，兩眼放光地悄聲問道。
牛立善呆板的臉上微微色變，不過不是被邱明嚇的，而是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徐徐圖之的辦法。
這件事只要先得到焚琴的同意，就不怕眼前的酒糟鼻子不同意！而要得到焚琴的同意，必須與她開誠佈公的談一談，私下裏的。
“等會兒再告訴你。”牛立善故作神秘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後伸手入懷摸出了那把玉尺，“你先去把這件下品寶器拿到散攤那邊賣了。這件法寶還是新的，從沒被人淬鍊過。散攤那邊的散修應該會搶着要。”
邱明的眼前頓時一亮，一把搶過玉尺翻看了一陣后得意地吹噓道：“散攤那邊我熟透了，你就瞧好！不賣個二十下品靈石我就算白混了！”
牛立善這回真地被嚇了一跳，他知道一件普通的下品寶器可值不了這麼多，馬上想到了邱明的不光彩手段，“我可是剛把一件古修中品寶器白白送了人才保住了你。你要是再出紕漏，我就是給人送中品靈器都保不住你了。”
邱明頓時不服氣了，“什麼話！我是你保住的嘛！再說我這次是堂堂正正地賣，絕不會有什麼紕漏的。”
“這件下品寶器真能賣二十靈石？”牛立善還是不信，他賣古修下品寶器不過才二十下品靈石，而雲霄寶殿給的這個價平心而論還是很公道的。
“那就要看誰出馬了！你要是賣的話，或許能憑着你的這幅呆樣，騙個十一二塊下品靈石。但我去賣的話，至少能超過十五塊下品靈石，二十也不是沒可能！”
邱明說得眉飛色舞，看向牛立善的目光卻是不屑。
“那你還啰嗦什麼！趕緊去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牛立善同樣輕蔑地看着邱明。
“哼，你就等着大吃一驚！”邱明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但走出幾步后，卻沒聽到牛立善跟上來，回頭問道：“你怎麼不走？”
“我不去。我懷裏已經有了四十下品靈石了。”牛立善拍了拍胸口，很是滿意的樣子。
邱明暗吃了一驚，沉着臉走回來問：“你怎麼突然有了這麼多靈石？”
牛立善輕描淡寫地道：“我還賣了一件古修下品寶器給雲霄寶殿。”心裏卻是微微發苦，這多出來的二十下品靈石就是陸風嘴裏的禮錢。…。
“你身上到底還藏着多少法寶？”邱明的臉上已經籠上了一層寒霜，“難道是你早就藏有這些法寶，先前只是在故意戲耍我們兄妹？”
“你先前不是相信我從破爛里得來的嗎？怎麼現在不信了？”牛立善卻是不為所動，嘴角甚至浮起了一絲笑容。
邱明的冷臉一下垮了下來，臉上的寒霜化成了一絲訕笑，“我相信你沒那麼下作！我就是急於想知道你是不是和我心裏想得一樣？我總覺得這不太可能啊，你的修為是騙不了人的！”
“你將這件法寶賣出二十下品靈石來，我就告訴你想要的真相！”牛立善微笑道。
“好！”
邱明臉色一肅，如果牛立善真得擁有他心中所想的能力的話，回春丹或許就不再只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夢想了。
接着邁開大步繼續朝散攤的方向走去，但還沒走遠，邱明又折返回來了。
牛立善像是早就料到他會再回來似的，站在原地就沒動過。
“你現在去哪裏？”邱明一臉警惕地問。
“回去。”牛立善眼皮都沒抬，懶洋洋地答道。
“就我妹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邱明不依不饒地說道。
牛立善嘆口氣，無力地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只要你告訴我真相！”邱明盯着牛立善的眼睛，十分嚴肅地繼續說道：“要是你真有不同尋常的能力的話，焚琴即使履行她的誓言我也不攔了。我不想再讓她繼續過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可我做不到！但你或許可以！”
“你說什麼？”牛立善沒想到邱明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原來心目中的最大阻力竟然眨眼間就消失了。
“你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如果你有能力支撐起焚琴以後的天空，那我就把她託付給你。如果沒有···”邱明看向牛立善的目光中充滿了複雜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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