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武院招生
此刻,侯府世子書房。
風間離已經赴宴歸來,他似乎面色並不好看。緊緊蹙着眉頭,
一瞬間,風間離突然記起,正午,當他剛剛靠近後院之時,聽到的那句。“只親不做,難免有些掃興。要不然現場來一次,小人觀摩觀摩,學習學習。”
他不禁抽了抽嘴角,風間離的唇瓣終於不在緊抿,勾起了細微的弧度,那絲笑意仿若冰封萬里、波濤洶湧的江海之上,炸開的那一道耀眼曙光,璀璨至極。
那個看似瘦弱不堪,膽小卑微的黑衣下人,就用如此簡單污穢的兩句話,將自己從險境輕鬆逃脫。
不得不說,很有一套!
不過,僅僅是一瞬,風間離的神色陡然冷凝,腦海中似乎閃過那雙黝黑深邃,堅定冷冽的眸,那些虎視眈眈,凶神惡煞的家僕,那一具癱軟在自己腳邊的瘦削身體,那個倨傲果敢不服命運的黑衣下人!
風間離眉眼中似乎刮過風暴,屋內空氣瞬間僵冷,寒涼。
“阿二,將納蘭景在侯府放肆的行為,想辦法傳到皇帝耳中!”
男子凜冽的話,輕輕漾在空氣之中。周圍似有一抹衣被翩躚的波動,片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後,不多時,劉管家進了書房,跟風間離稟報了兩名下人的醫治情況。
半響,書桌前月白色的身影,似乎低低咳了一聲。
聽罷,猛然劉管家一個機靈,起身摘下掛置在屏風前的狐裘大氅,披在了風間離脊背之上。
“等那兩名下人,傷好后,便讓他們侍候在我身側吧!”
隱隱夾着低咳的嗓音,響在劉管家耳旁。
聞言,劉管家卻一怔,少爺這意思是讓那兩個下人,服侍他?
等傷好后……這是不是暗示着自己,這些日子不要給兩人分派活計,留給他們養傷?
“喏。”劉管家心中打定主意,不過卻相當不解,少爺怎會看中那兩名下人。
特別是那個滿口污穢,粗俗不堪的黑衣下人,那時一口一個斷袖的叫着,實在讓人無語。
“軍事武院三個月後開始招生?”耳邊淡漠寒涼的嗓音,驚得劉管家,不自覺的抖了抖身子。
“是的,少爺,雖說軍事武館招生是件大事,大秦的門閥世家,擠破腦袋都想將自己人送進去。不過大戶人家卻不會讓自己的子孫前去。”
“出身高位之人,若從軍事武館畢業出來,定能成為將才。可是那訓練實在太殘酷,所以近五十年報名的生源愈發少了。世子,您身子弱,就不要思慮過重了。”
話語還沒尾音,劉管家只瞧見眼前世子銀色的瞳眸攸的一閃,“退下!”
劉管家的思緒還沒有跟上意識,頓了半響,才咧了咧嘴角,躬身而去。心中卻在微微思慮:“傳言果真不假,世子確實清冷淡漠,冷酷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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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四,西魏邊城發生叛亂,西魏向大秦稱臣已久,納蘭帝早幾年將官員首腦都換成了自己人,而西魏舊臣也未被全部罷免。
部分官員由中央將領轉為沒有實權的文職,這場暴動便是由這些西魏舊臣集結所致。
當然,仍有個別官員,依舊位極人臣。這就不得不讓所有人聯想,十年前大秦如此輕易攻破西魏都城,是不是與這些人有關了。
不出半月,叛亂加劇,隨着西魏歸順大秦時間越來越久,昔日西魏將領愈發感念舊主好處,與亂軍一觸即發,迅速集結成一團。
西魏內的大秦官員也派了官兵鎮壓,無奈蚍蜉難撼大樹,暴亂絲毫沒有被舒緩,反而愈演愈烈,已隱隱危及大秦邊境。
這些年來,西魏地區一直不太平靜。但即便如此,像今日這般嚴重卻也是第一次。
八百里加急快報一日日遞往汴京城,請求聖上平亂。
四大門閥及其他世家,進宮商討平亂之策。
一時之間,一派緊張,卻也紛紛按兵不動,隔岸觀火,那些世家將期望的目光放在了四大門閥之上。
四月二十八日,風間侯爺自請前往邊境平叛,出了汴京都城。
轉眼間,君羽來到這異世一個多月了,她的傷已然完全痊癒,手臂上的夾板也被取了下來。瘦弱無力的身體經過一月來的修養,也得到了不少的改善。
重傷少年的腳趾也開始生新,穿鞋、站立和走路已經不再是問題,他的臉也不再腫脹。
君羽終於看清了少年的面貌,墨黑的長眉,眼眸清亮,筆挺的鼻子,嘴唇薄削、隨着他輕輕點頭,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顫抖,簡單的麻布衣衫,卻穿出了華貴的姿態。
侯府下人的工作服本是青色麻布衣衫。但重傷少年卻同君羽一樣整天穿着一身黑衣。
君羽卻不知,少年通過一直以來的觀察,知曉了君羽對黑色的偏愛,也堅定了他自己黑衣的念想。
這一段時間,君羽已經成功打入侯府內部。
也通過他們口中得知了,那一日後院幾人的具體身份。這個大陸的四國分佈情況,以及大秦王朝四大門閥勢力,風間侯府、夜王爺府、宋丞相府、李大學士府。
這四大門閥分別掌管了軍事、財政、權利、文學四個方面。
華燈初上,侯府斑駁陸離。晚飯後,眾人都躺在了榻上。
孩子們仍舊在談論着,晚餐的燒雞是多麼的美味。小胖子同君羽在說著話,重傷少年靜靜躺在那邊也在細細聽着。
突然,小胖子拽了拽她衣角,附耳到君羽身邊,指着重傷少年那側輕輕開口:“大哥,他這麼長時間一句話都沒有說話,該不會是……”
君羽猛地坐起身來:“他喉嚨受到過一定的損傷,說話的聲音會變,但應該是可以說話的。”
小胖子慶幸道:“那就好。”
想到此,君羽轉身面朝少年,定定凝着他,緩緩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蹙起眉,乾淨堅韌的瞳眸膠着在君羽臉上,他似乎想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知道,忘記了,還是不想告訴我?”
少年又搖了搖頭。
君羽皺了皺眉頭,想起那枚魚形環佩,伸出手指,輕輕指了指他脖頸:“這個東西,你還記得嗎?”
少年聞言似乎一怔,他順着衣衫外側,摸了摸前襟。
半響,少年緊咬唇瓣,重重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