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節 戰友情深

第十六節

47集團軍司令部離風羿天的特戰大隊的駐地很近，不久風羿天就回到了駐地。

打開宿舍門，見到林孝飛、陳雲和王明被一堆人圍在中間，依稀聽到陳雲的抑揚頓挫的聲音，仔細一聽，原來是在講演習中打紅軍基地的事情，而周圍一圈的都是特種大隊第3中隊和第4中隊的人，對於沒有參加這次突襲的特戰官兵來說是非常好奇的。而陳雲在聽眾越來越多的情況下，更加賣力的滔滔不絕的解說著。說到後面竟然誇張了好多，差點就把風羿天比做當世諸葛亮。

第3中隊和第4中隊的官兵跟着周大隊長在戰場中路打了一場必輸的戰鬥，好在風羿天率領的其餘特戰大隊的官兵表現出色，不但摧毀了紅軍的遠程火力打擊部隊，還配合藍軍主力進行了伏擊。可以說一時風光無限，而第3中隊和第4中隊官兵的自我犧牲精神也得到了肯定。

周進在演習后和風羿天聊天的時候，連連誇讚風羿天。笑說風羿天率領的特戰大隊官兵取得好成績，他在紅軍那裏做俘虜就像是個首長，紅軍的首長一直在詢問特戰大隊的事情。

風羿天從周進的眼神和舉止中完全感受到周進那真誠的祝福和欣喜的心情，心中想到如果把周進換成自己，自己是不是能從容面對？答案是不能，心裏肯定有芥蒂。通過這次接觸，風羿天對周進更加的敬佩，把周進視為一位能待之以誠的好兄弟。

風羿天此時也興緻勃勃的在邊上聽着，當初的突襲成功說起來也有很大一部分是運氣導致的，如果當初紅軍將領沒有派出增援部隊，或者增援部隊受襲擊後退回紅軍2號營地，那結果就完全不同了。

聽着陳雲說的越來越離譜，風羿天發話了：“好你個神經刀，別說太誇張了，軍隊裏有一是一，實話實說。”

聽見風羿天的聲音，陳雲的演說立刻停止了，擾着後腦的陳雲笑嘻嘻的說道：“啊呀，瘋子回來了啊，不說了不說了，再說就露餡了！”

陳雲的話引來所有人哈哈大笑，隨着風羿天的加入，周圍的官兵討論的更加熱烈了，大家也積極發表自己的看法，熱烈的討論一直進行到晚飯時間。

吃過晚飯後，風羿天拉住陳雲、林孝飛、王明三人，走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

“瘋子，什麼事情啊，有事你就說好了，拉我們到這裏來幹什麼？”陳雲不滿的嘟囔着。

而王明和林孝飛則默默的等着風羿天說話，因為他們2個知道，風羿天每做一件事情必定有他的道理。

“別開玩笑了，正經事情！”

看著錶情嚴肅的風羿天，陳雲也靜了下來。

“我準備複員了，軍校我不去了。”風羿天說出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什麼，瘋子你為什麼不去軍校，你知道嗎？軍部好多人都誇你是軍事天才，你不去軍校不是太可惜了嗎？”風羿天話音剛落，陳雲就大聲的吼了起來。

“輕點，你個傢伙不愧為神經刀，你想讓全軍都知道這個事情啊。”林孝飛用力的拍了下陳雲的後腦。

被打了一下的陳雲自己也知道錯了，無辜的看着風羿天，又看了看滿臉兇狠的林孝飛。無奈的閉上了嘴巴。

風羿天將自己的打算完完本本的說給了三人聽，聽完風羿天的解釋，陳雲臉上多雲轉晴，開心的說道：“如果瘋子去讀軍校的話，我也就勉為其難的跟着去混混。現在好了，瘋子複員，我也複員。瘋子回松江做生意我也入股。”

這時，林孝飛也說道：“我也不是讀書的料，瘋子和刀刀複員了我也複員回松江，至於瘋子的生意也算我一份。”

聽到陳雲和林孝飛的話，風羿天心裏非常感動，因為風羿天知道，能上軍校就意味着畢業后就是中尉，甚至可能是上尉。對於所有軍人來說，不想當將軍的兵就不是好士兵，這句話人人都知道，但是如果沒有上過軍校的話，那士兵永遠當不成將軍。

陳雲和林孝飛放棄了上軍校也就是說放棄了在軍隊的前途，這讓風羿天心中充滿了愧疚，並默默決定以後一定不會虧待陳雲和林孝飛。

看到王明也想說什麼的樣子風羿天連忙對着王明擺擺手，讓王明先別說話。

看着王明不解的樣子風羿天笑着說道：“書生，我知道你也想說要複員，我知道你想和我們一起，但是你考慮過沒有，碉堡和神經刀真的不喜歡讀書，而你卻是塊讀書的料，這次演習中你對我提出的那些建議和做出的佈置說明了你非常細心，也很有頭腦。所以我建議你去讀軍校。以後好好在軍隊裏發展。”

“我，我，我真的想複員，你們不在了，我一個人去讀軍校有什麼意思。”從新兵開始四人就在一起，2年的時間讓四人之間的感情無比深厚。

這時候陳雲也勸王明去讀軍校，還打趣的說道“書生，等你當將軍的時候把將軍服給我也穿下，讓我過過癮。”

林孝飛也勸王明去讀軍校，林孝飛的話讓王明猶豫不決。

看着王明的難以決斷的樣子風羿天安慰道：“書生你放心，我開公司你讓你家裏人也投錢進來，這樣我們不是還在一起嗎？如果你以後在軍隊呆得不開心，那就回松江我們四人一起干。”

王明看着風羿天三人的笑容，眼睛慢慢濕潤了。在抹去了眼睛中的液體后，王明激動的說道：“好！我去讀軍校，但是你們可不許甩了我啊。”

聽到王明這句無賴的話陳雲忍不住笑了出來，陳雲的笑聲也感染了其他三人，四人充滿感情的笑聲在寒冷的冬天傍晚格外清晰。

在接下去的日子裏，四人都特別忙碌。風羿天則在司令部複員辦公室和特戰大隊訓練基地之間來回奔波。陳雲則在47集團軍所屬部隊中到處跑，為47集團軍直屬特戰大隊挑選合適的官兵。

林孝飛和王明則在風羿天的指導下稿寫特戰大隊訓練大綱，並積極的聽取其它各個部隊偵察連老兵的作戰經驗，努力完善特種戰術中的各種細節。

在聽到風羿天準備複員的消息，整個特種大隊的老兵們都對風羿天等人充滿了依依不捨的感情，特別還有些軍官跑來問風羿天等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這些事情讓風羿天三人感到那深深的戰友情，周進在聽到這個消息后連忙趕到風羿天的駐地，風羿天和周進兩人在一個房間聊了5個小時后，出了門的周進臉上卻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雖然談話的內容不為外人所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周進給風羿天說服了。慢慢的從司令部傳出很多小道消息，很多人看風羿天的眼神慢慢一樣了，不是妒忌，不是怨恨，而是深深的崇敬。

這種忙碌的日子在隨着退伍複員日期的來臨而結束了。在這之前風羿天圓滿的完成了雷軍長交給自己的任務，前來視察的47集團軍的首長們連聲誇讚訓練的好，雷軍長還語重心長的說了句，“要是小瘋子繼續留在軍營多好啊！”聽了這話的風羿天默然無語。

2001年12月25日風羿天永遠都會記得吃散夥飯的那天，那天是西方的聖誕節，可對所有退伍和複員的人來說卻是最悲傷的日子。

退伍，是一個讓人一生難忘的名詞；退伍，是感動時流淚的形容詞；退伍，是當讓人以後孤寂時候，帶着微笑和遺憾去回想時的副詞；退伍，是我們夜半夢醒，觸碰不到而無限感傷的虛詞。。

那是最豐盛的一次會餐，部隊招待所的二樓大廳都擺滿了。部隊每年的節日都有會餐，但是部隊經費有限，風羿天幾人參加過好幾次會餐，就連啤酒也只有一人一瓶，想多喝也沒有，所以部隊會餐很少有喝醉的。

風羿天陪着首長等人來到大廳，看見大廳內掛滿了氣球和祝福的綵帶，桌上的菜很是豐盛，連平日很少見的高檔海鮮都擺上來了，酒也幾十箱的壘在一邊。

聚餐開始了，大家都默默的坐着，豐盛的菜肴卻很少有人去碰，大家都是不住的在喝酒。大廳中充滿着離別的傷感。這時候雷軍長站了起來說道：“同志們，是男人的就堅強點，又不是生離死別，以後你們還可以來軍隊裏看我們的，來！我敬大家！”說完一口氣將杯中酒喝完。

有了雷軍長的帶頭，所有人都舉起了杯子喝了起來。但這次也是最沒有味道的一次，因為大家都沒有心情去品味菜的味道，嘴裏都是酒的苦澀。

首長們不停的在舉杯敬酒，雷軍長更是站在大廳中央，舉起酒杯，動情地向大家敬酒，“若干年後，假如我們還能夠想起那段時光，也許這不屬於難忘，也不屬於永遠，而僅僅是一段記錄了成長經歷的回憶。”

“再見了，親愛的同志們、戰友們！祝你們在回家的路上旅途順利、一路平安！在社會上再創佳績！”聽着首長動情的話，很多人抹了抹眼中的淚水，但是淚水還是止不住的不停流淌下來。

有人輕輕哭出了聲，慢慢的哭聲響成一片，為離別而哭，為友情而哭，為一起在曾經戰鬥過的地方而哭，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軍營的男兒就更不應該落淚了，可是這一刻，沒有誰恥笑誰，大家都是真情流露，因為吃過了這頓飯，戰友們有的會再見面，而有的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軍人的眼淚只能軍人能懂。

此時很多人都知道風羿天退伍後會開公司，也會招很多退伍複員兵，所以向風羿天敬酒的人特別的多，敬酒的時候說了很多感謝的話。其實很多當過兵的都知道一旦退伍，沉重的社會壓力就會降臨，很多官兵都來自農村，退伍后都找不到工作。風羿天的舉動讓很多人都感動萬分。

王明更是頻頻向林孝飛和陳雲敬酒最後還忍不住抱住風羿天失聲痛苦，哭得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哭聲中帶着不舍帶着傷感。

什麼時候散的，風羿天根本就不知道，平日裏不勝酒力的風羿天，這次是醉得一塌糊塗，本來風羿天就自認為是一個重感情的人，更是經不住這樣離別的場面，也是哭得滿臉淚水。

第二天早晨，所有人習慣性的在集合號響起時醒來，清掃宿舍，整理床鋪，眼神中帶着濃濃的不舍和眷戀。軍營門口一輛輛車已經停在那裏，有的士兵在整理着的東西的時候又哭了。

沒有鑼鼓，沒有掌聲，沒有喧鬧聲，一切都是那麼靜悄悄的。雷軍長在送風羿天上車的時候還重重用力的握了風羿天的手，但是什麼話都沒說，只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這時所有人都回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車了啟動了，慢慢的消失在軍營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