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悲痛的一年
杜荷起身後,來到客廳,才發現香香公主正在和長樂嬉笑着說些什麼,可勒已經跟隨着延文,延裕等人去崇文學院上學去了,坐在那裏的杜荷,忽然想起昨天陛下冊封自己渤海王的事情,當即開口說道:“長樂,昨天陛下冊封我渤海王的事情,你知道了嗎?
長樂一愣轉過頭說道:“你昨晚回來已經喝醉了,哪有說過你被冊封的事情。”
杜荷嘆了一口氣說道:“恐怕日後我們要去渤海長住了。”
長樂一愣說道:“為什麼要這樣,你被冊封為渤海王,難道我們也要去嗎?”
杜荷有些惋惜的說道:“陛下並沒有要求你們要與我同行,不過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在長安有這樣多的煩心事,還不如我們拖家帶口的全部住在渤海呢?’
長樂想了想說道:“可是,如果我們都去了渤海,那父皇他一個人該怎麼辦呢?”
杜荷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現在暫且不急,陛下說了,等一年後我們在去渤海也不遲。”
自從長孫皇後世以後,李世民不知道聽信誰的傳言,聽說是天竺國又巫師可以製造一種長生不老的靈丹妙藥,因此,便派杜荷曾經在太原發現的鷹揚郎將王玄策為大使出使天竺等國,歷史上王玄策曾經在出使天竺期間,做了一件正經中外的事情,那就是一人滅一國,這個傳說說的就是王玄策出使天竺時期發生的事情。
而如今人們大多都已經不知道王玄策出使天竺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了,人們絕對想不到王玄策出使天竺的真正原因竟然是給李世民聘請巫師用來煉製長生不老葯的,不過這一切的事情,眾位官員都是知曉的,不過確實沒有任何辦法。
隨着李世民服用所謂的長生不老葯的時間越來越久,他的身體越來越差,但是,李世民卻依然覺得服用丹藥的那一瞬間,他彷彿是年輕了好幾歲一樣,朝堂之上,也沒人膽敢說李世民一句不是,褚遂良也已經能年邁了,這種事情說了幾次不見效之後,他也就不在堅持諫言了。
話說杜荷今晚剛和家人聚在一起吃晚宴,這時候只見管家杜海魂不守舍的匆匆奔了過來,衝著杜荷就喊道:“王爺不好了,老爺,老爺他快不行了。”
聞聽此話,杜荷當即扔下碗筷,向著杜府趕去,這裏距離杜府的時間,最快都需要二十分鐘,杜荷甩開雙腿,用盡平生最快的速度向著杜府趕去,杜海的話,讓他有些崩潰,雖然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很可能會去世,但是沒想到去世的時間竟然來的這樣快。
為什麼,為什麼,跑的這樣快,還是到不了呢?明明這麼近的距離,為什麼自己用儘力氣也跑不到呢?杜荷的心早已經飛回了杜府自己父親的身邊,而身體卻還在很遠的地方,終於杜荷,筋疲力盡的來到了杜府,一下子就衝進了自己父親的房間,當他看見大哥杜溝,母親崔氏,大嫂王氏等人都聚集在自己父親床前的時候,當即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匍匐前進着爬父親的床前,看着自己父親一臉憔悴的樣子,眼淚始終嘩嘩流着。
杜如晦看着自己兒子這幅傷心的深情,當即努力的揮手,替杜荷擦掉眼淚,斷斷續續的說道:“荷兒不哭,你已經長大了,也有出息了,為父的身體為父知道,能親眼看着你們兄弟各有成就,為父此生也就沒有遺憾了。”
杜荷聽完這句話,當即哀嚎大哭的說道:“父親,我沒出息,我沒出息,我還要聽父親給我說些為臣道理呢?”
杜如晦摸了摸杜荷的頭髮,有些欣慰的說道:“兒啊,以後記得做事千萬不要衝動,為父走了之後,凡事多和你房伯父,尉遲伯父,軍師李績等商量商量,知道嗎?”
杜荷測了擦眼淚說道:“父親,你放心吧,孩兒以後做事不會衝動的,可是孩兒想聽父親的教誨,而不是我岳父他們,還有軍師的,父親一定要撐住,孩兒已經命人去叫御醫過來了,只要御醫來了,父親就沒事了。”
杜如晦聽完此話,重重的咳嗽了一下,握着杜荷的手,緩緩的垂了下去,杜如晦始終帶着微笑,那笑容是那樣的慈祥,是那樣的和藹可親,杜荷瞧見這一幕,當即仰天哀嚎道:“父親”
貞觀十九年,三月中旬,一代名臣杜如晦去世,房謀杜斷中的杜斷駕鶴歸西,李世民聞聽此消息,大為震驚,當即深更半夜的從皇宮中趕到杜府,面對有一個陪伴自己左右的功臣,李世民自然是傷心不已,當即廢朝三日,追風杜如晦為司空,萊國公,謚號為“成公”
李世民望着站在杜如晦的靈堂前,摸着眼淚說道:“當初你和房玄齡一起輔佐朕,我們君臣之間,情深義重,而今你卻不幸病逝,想到你以前的舊功,朕非常傷心,為了彌補愛卿你的損失,朕就特命你嫡長子杜溝承襲你的爵位,希望你能在天上保佑我大唐長治久安,百姓豐衣足食。”
李世民絮絮叨叨的說完這些話之後,杜荷領着家人向李世民表達了感激之情,看着杜荷和自己女兒長樂公主一身孝服,李世民又不禁悲從中來,緩緩說道:“你父親輔佐朕一生,朕親自撰寫碑文,以示紀念,墓地就選在九嵕山,葬在朕的身邊吧。”
杜荷行了一禮說道:“微臣多謝陛下。”
李世民說完這番話之後,就命太子李治着手準備杜如晦的喪失,一應具事均由禮部主持,喪事一連舉辦了七天七夜,杜荷的好朋友,玄奘大師也帶領着五六十個大小和尚日夜不停的給杜如晦念經超度,李淳風自然也是早早的就來了,作為一個純碎的道士,李淳風雖說和玄奘所念的經文不一樣,但是李淳風依舊按照道家的方式,守候在杜如晦的靈堂前,做着一些杜荷看不懂的事情,一會兒又是桃木劍的,一會又是拋灑符咒的,杜荷看的是眼花繚亂。
這幾天裏,秦懷玉,程處默,魏書玉,尉遲寶林和寶慶,李恪等等這些好兄弟,一直待在杜府陪伴着杜荷,到今天為止杜如晦就要下葬了,一大清晨,陽光微微露出那麼一點的時候,杜府里已經是人山人海,下人們首先舉着白幡,白鶴等等向著崇業街走去,杜荷親自準備的樂隊們也緊跟着坐在了敞篷的馬車上,一曲後世的葬禮,讓人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悲哀。
杜荷清楚的記得,小的時候,包括現在,只要是死了人村裡都會放那種哀樂,這首哀樂在後世大江南北都是每個人去世后,必放的哀樂,古箏,琵琶,嗩吶這種新近製作出來的樂器,也被杜荷創造了出來,當嗩吶的聲音從杜荷的嘴裏釋放出來的時候,人們專註的傾聽着,杜荷傳出來的聲音,儘是悲哀,儘是痛苦。
人們都靜悄悄的矗立在街道兩旁,以沉默悲痛的方式祭奠着這位開國功臣,房謀杜斷的事情不止是在朝廷中有威望,在百姓們的心中也是口口相傳,人們大多都感念這位文臣給大唐帶來的繁榮,也感念他所帶來的的貞觀之治,當然這些都是以後人們才明白的事情。
杜如晦的靈柩從長安出發,一直走到九嵕山腳底下,墓葬已經建造好了,按照李世民的吩咐,葬禮按照司空的標準進行,在宣讀完李世民給杜如晦撰寫的墓志銘之後,眾人手忙腳亂的將杜如晦的靈柩抬往了墓地,漫天飄揚的冥幣,在空中飛舞,杜荷看着墓口被封住的那一刻,這才難以接受的感覺到自己的父親,終於離自己而去了,剎那間,胸口就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扯開嗓子,放聲大哭起來,這一哭,瞬間所有人都跟着大哭起來,現場頓時陷入了一種悲傷的氛圍中。
時間匆匆如流水,結果時辰過後,送葬隊伍的人馬都返回了長安,就剩下杜荷,身後的秦懷玉,程處默,尉遲寶林,寶慶,長孫沖,魏書玉,老二,徐大壯等人陪伴着杜荷,杜荷緩緩的將一碗酒水灑在了墳前,斷斷續續的說道:“父親,你安心上路吧,從今以後兒子我一定會謹記父親的教誨,不忘初心,忠君愛國,守護好我們杜家。”
這番話說完之後,杜荷當即與自己的兄弟們趁着夜色,向著長安城進發,這個時辰估計就算是走到長安城,估計城門也會關了,因此,眾人便在長安城外的客棧里休息了一晚,準備第二天進城。
如今杜府就剩下母親崔氏,為了方便照顧,杜荷和大哥杜溝商議一番后,便將母親崔氏接到了自己的侯府,以來也是方便照顧,二來也是略盡孝心,贍養老人是大唐的傳統美德。
貞觀十九年裏,是一個讓人悲痛的一年,在這一年裏,大唐那些開國功臣們先後去世,二月杜如晦去世,五月房玄齡因病去世,緊接着孔穎達不慎摔倒離別人世,整個大唐在這一年裏陷入了悲痛之中,李世民自然是悲傷欲絕,跟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先後去世,怎能不讓他趕到悲傷呢?
貞觀十九年裏,最後一個月,杜荷的母親崔氏也禁受不住病痛的折磨,撒手歸西,杜荷自然是悲傷欲絕,此處不再多言,這一年裏,杜荷先後送走了自己的父親,又送走了自己的母親,這一年對於杜荷來說當真是他來到大唐年間最痛苦的一年。
時間緩緩的進入到了貞觀二十年,春節過後幾天,杜荷便領到了尚書省頒發的聖旨,不過就是前往渤海而已,自從杜荷接受渤海王這一封號之後,李世民並沒有當即將杜荷發往渤海那種苦寒之地,而是讓他繼續在長安待了整了一年的時間,這對於杜荷來說已經是無上榮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