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辦砸了
“馬飛,你要向誰提親啊?”
院門開處,走進來一個梳馬尾辮的美少女,她一米六七的身高,身材婀娜多姿,會說話的大眼睛流光溢彩,滴溜溜的轉動,顯得明亮有神,小巧的鼻樑給人一種精巧的工藝感,豐熟的嘴唇微微翹起,穿着一身白色連衣裙,亭亭玉立,風采迷人。
這美少女當然是村花張影,她後面還跟這一幫人,都是村裏的鄉親,有人搬桌子,有人扛凳子,還有人抱着酒箱子。
馬飛嚇了一跳,臉上一紅說:“沒……沒有啊,剛才我跟你嫂子說著玩呢。張影,今天你家擺慶功酒,我來隨份子。”
張影盈盈一笑,“馬飛,你來的正好,酒宴馬上開始了,你也別閑着,趕緊幫忙,誰讓我們是同學呢。今天晚上你可要多喝點。”
馬飛被張影溫柔的聲音打動了,熱情地幫着張影干起活來。擺桌子,放凳子,忙的不亦樂乎。不大工夫,村長張小丑領着一輛流動餐車回來了,從鄉里請來的兩個廚師一起動手,頓時滿院飄香。
聽說馬飛來隨份子,張小丑先是一愣,隨後拍着馬飛的肩膀說:“哈哈,小飛。到底是年輕人有頭腦,我覺得你比你爹強多了。你放心好了,以後跟我這邊混,絕對沒虧吃。”
張小丑扯出一掛足有五六十米長的鞭炮,在院外繞着圈擺放妥當,楊會計連忙過來湊趣:“都說是長兄如父,張村長帶出來張影這樣一隻金鳳凰,這點鞭炮的事,自然非張村長莫屬!大家歡迎啦!”楊會計帶頭鼓掌,於是口哨聲、叫好聲、掌聲一起響起來。
張小丑一步三搖,笑容滿面,美滋滋地點燃一支香煙,深吸了一口,煙頭明滅間,他就把煙頭伸向了鞭炮……
“嗵!”張小丑的煙頭還沒有挨到鞭炮,就覺得大地忽然顫悠了一下,耳朵也被震得嗡嗡作響,手中的香煙差點掉到地上:“我艹!不會是地震了吧?”
楊會計悄聲提醒:“村長,是支書那邊燃放的轟天雷。”
張小丑一揮手:“把咱們的轟天雷也給我點上!震震楊大牙!”
張影悄悄拉了一下張小丑的衣袖:“哥,不要這麼說嘛。”大學生的素質,比小學沒畢業的張小丑還是高了許多,但大家都在興頭上,也沒有人聽她的。
“對!把大牙給震下來!哈哈。”大夥轟然答應一聲,擺好轟天雷,張小丑這才點燃了那一掛長鞭,噼噼啪啪響起來。
院門口支起了一個專門寫禮賬的桌子,楊會計用他漂亮的二王體毛筆字,把每個隨份子的人名和禮錢的數量,寫成一張張的條子,立刻就有人飛快地掛到院門外的一根長繩上。誰隨了多少禮,這可是擺到了明面上整!之前村長所謂的不用隨禮的說法,當然只是一句花槍。當然了,在支書楊大牙的院外,也同樣擺出了一大溜的這種紅紅的寬紙條,宛如一面面紅旗,隨風飄蕩。
對古樹屯的村民來說,他們兩家還真有幾分兩軍對壘的架勢。有好事者就開始悄悄計算,兩家到底誰收的禮錢更多一些……
酒菜擺起,於是猜拳行令,大呼小叫,杯盤交錯,熱鬧非凡。
馬飛酒到杯乾,幾茶杯的酒下肚,就開始迷糊。
睡到自然醒的馬飛,搖晃了一下隱隱作痛的腦袋,覺得目光還不太對焦。他努力回憶了一下昨晚喝喜酒的情景,發覺自己根本記不起當時的場面了,喝了多少酒,跟誰碰的杯,怎麼回的家,甚至就連自己說了些什麼,統統忘了!
好半天之後,才突然心裏一緊:“不對!娘只說了是要隨禮,卻沒說隨給哪一家啊!如果是隨給張影的還好,萬一要是隨給楊雪的……這下子就糟了!”
馬飛雖然懂事後一直外出讀書,對村裏的事知道的不多,但也明白,今天這事,給誰隨禮還涉及了一個站在哪一邊的問題。
馬飛猶豫了一下,有心回去把錢要回來,可是又覺得抹不開面子,說不出口啊。尤其是村長媳婦春蘭那張刀子嘴,在十里八村可是有名的,吵嘴罵架那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
“小飛,醒了啊,昨晚楊支書都跟你說啥了?”馬飛娘的聲音響起時,老兩口已經出現在馬飛的房門口。
馬飛有點愣:“啊?楊支書?”
馬飛爹抽了一口煙袋,咳嗽一聲說:“小子,你說你喝那麼多酒幹什麼,哎,你昨晚不是給支書家去隨份子了么?我怎麼聽人說,村長家院子外掛了我的條子?”馬飛爹大名叫馬大保,有個外號叫馬老蔫,說話總是慢吞吞的,卻也是個聰明人。
“啊。”馬飛心裏一緊:果然,自己這事做錯了!事到如今,是瞞下去,還是說出來?
在老兩口的逼視下,馬飛決定不再隱瞞,就把昨晚隨禮的事實話實說了。
“什麼?你竟然是給村長家去隨禮了?你這個小混蛋!真是不叫人省心啊!”馬飛娘用手指戳着馬飛的腦袋,氣不打一處來。
馬飛小聲嘟囔:“你只說讓我去隨禮,可沒說隨給哪一家啊。”
馬飛娘氣得跺腳:“哎!這事整的,辦砸了啊!這可咋辦?我打死你個小混蛋!”
馬大保連忙一把拉住:“孩子他娘,你別上火啊,都怪你沒跟孩子說清楚。”
馬飛娘更是氣炸了:“什麼?我沒說清楚?!你們兩個合夥氣我是不是?我不活了!”
馬大保使勁拽住掙扎着的老婆:“哎,這算啥事啊。孩子他娘,冷靜!冷靜一下!別這麼大聲,傳出去可不好。要不然咱們家就是兩頭不落好,你趕緊冷靜一下,事到如今,只能再想法子了。”
馬飛雖然做錯了事,但也不覺得有什麼:“是啊,再想想法子,總能解決的嘛。再說了,隨禮這事,也只能隨給一家,不能兩邊都隨,是吧?娘,您消消氣,坐下慢慢說。放心吧,天塌不下來。”
馬飛娘在父子倆的拉扯下,坐了下來,卻一直瞪着馬飛,喘了一口氣說:“你啊,你小子咋這麼不讓人省心呢?昨天咱們這禮,只能隨給支書家!要不然,你可咋娶媳婦啊!”
馬飛覺得老娘這話離奇了些,有點懵圈:“這給支書隨禮……跟我娶不娶媳婦有個啥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