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到時候書出版了，小人立刻去買。」

「那是一定要的，老闆去買個一千冊可好？」

「沒問題，老闆娘同意我無所謂。」

「那還是別買了……應該會送幾本樣書。」

「小氣鬼。」沈澈無奈一笑。「書名已經確定了嗎？」

「應該吧，聽編輯的意思，好像還滿喜歡我取的書名。」

「叫什麼？」

「化Boss為漿糊。」

「Boss？漿糊？」沈澈微微眯了眯眼睛，「聽說藝術源於生活，請問穆穆大師，這位Boss該不會是……取材於我吧？」

「咳咳。」穆穆心虛地假咳兩聲，「放心，不用你掏出場費。」

「那可以再請問一下穆穆大師，漿糊又是什麼意思？是指……很粘人嗎？」他抿着嘴。

「你是說我很粘人？」

「那個……藝術這東西雖然源於生活，但是它更高於生活，哈哈哈哈哈——哎喲！」她一個不小心拉扯到手臂上的傷，立刻痛呼出聲。

「怎麼了，拉到了嗎？」沈澈臉色一沉，不由分說地把她箍進懷裏。「小心點，別再亂動了。」

眼見因為這突來的狀況成功地轉移了剛剛的話題，穆穆捧着手臂嘶嘶抽氣，心裏卻對自己這沒有節操的苦肉戲碼感到丟臉。

由於她喊疼，沈澈重新把心思放在之前的意外上，打算好好處理一下這讓他徹底動怒的事端，想到在事發之前陳沖傳給彭麗麗的訊息，他馬上拿起一旁正在用行動電源充電的手機打給她。

雖然有段距離，但清脆的鈴響還是聽得很清楚，礙於剛剛將穆穆送來醫院時沈澈那滔天的怒氣，彭麗麗雖然擔心穆穆的情況，卻也只敢守在不遠處的等候區，如今沈澈召喚，她才連忙來到病床旁。

「老闆，小木頭……對不起。」彭麗麗相當懊惱。「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都怪我沒有及時接電話……不然小木頭也不會受傷。」

「別隨便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警察已經抓到真正需要負責的人了。」沈澈雖然語氣清淡，但是態度十分公正。「這件事與你無關。」

彭麗麗還是心中有愧，她打量着穆穆手臂上的紗布，輕聲問道：「小木頭，痛不痛？傷勢很嚴重嗎？」

「沒事啦，彭姊。」穆穆從沈澈懷裏退出來，握住她冰涼的手，安撫道：「我反應機靈躲得快，只是破皮而已。」

不知何時趕到醫院的陳沖也來了。

一時間，所有人全都安靜下來。

彭麗麗馬上轉開視線不看他，穆穆則是僵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好久不見的人，而沈澈則是一臉意味深長。

最後是由沈澈率先打破沉默，他直視着陳沖道：「你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才急着打電話給我要提醒我吧？」

他後來知道為什麼他的手機會沒電，在秦氏開會時他一直感覺到手機震動，但是不方便接，後來充電后可以開機了，有好幾通陳沖的未接來電，看來是陳沖急着要找他，把他的手機打到沒電了。

陳沖收回膠着在彭麗麗身上的視線，朝着沈澈微微點頭。「是，只是迫於我自身的處境，有些事情我無法明說。」

「那現在可以說了嗎？」

陳沖的眼神閃爍。「抱歉，這件事牽連比較廣，我恐怕永遠都不能明說……不過我可以保證，這兩次針對你的事件，我絕對沒有參與其中。」

「我相信你。」沈澈富有深意的看着他。「憑你隱瞞了穆穆的資訊這一點，我就知道你並非敵人。」

「什麼意思？」穆穆驚訝的插嘴，「非敵人？意思就是陳沖其實不是內奸嗎？」

「我是內奸。」陳沖看向穆穆，認真地解釋道：「不過我是一個急於被發現，希望能夠儘快暴露而擺脫內奸身分的矛盾內奸。」

穆穆聽他這像是饒口令的回答，覺得頭頂的問號更多了。

沈澈繼續問道，「那這次事件的動機你方便說嗎？」

「這恐怕由秦莫言……不對，是秦莫書來解釋會更為合適。」

陳沖話音剛落，彭麗麗的手機就響了，她接起后低聲應了兩聲，就趕緊把手機遞給沈澈。

「沈澈，這件事因我而起，我很抱歉。」電話那頭的秦莫書剛做完筆錄，也已經透過行兇之人的證詞將最近一連串的事件做了個整理，他鄭重地道歉並解釋道：「傷了穆穆的人，是我之前併購的那家公司大股東的手下。」

沈澈微微蹙眉。「你是說你以莫言的名字入職打探情報的那一家？」

「是。」秦莫書回道：「那個人一直很低調，卻沒想到被他這個破產的瘋狂下屬給露了馬腳，我推測他應該是查到莫言，也查到了你……你公司的內奸事件也是他買通駭客策劃的。」

「應該也不排除秦氏這一次的保全更新項目由我拿下的原因。」沈澈快速聯想。「這恐怕就是導致這個下屬破產的原因之一吧。」

秦莫書道，「很有可能，具體的細節我會再去確認。」

「我知道了，這樣基本情況確實都能串起來了。」沈澈沉吟片刻，又道：「他來頭很大嗎，怎麼我們之前都沒辦法掌握到什麼線索？」

「是不小。」秦莫書的聲音一冷，「但還不至於動不了他。」

「很好，你先處理。」沈澈也跟着冷笑一聲，「記得別忘記算我一份。」

「當然。」

秦莫書到底是秦氏的接班人選，做起事來雷厲風行，等穆穆跟沈澈從醫院回到家，沈澈的手機接上電源剛開機，秦莫書就打來了，表示已經把事情查清楚。

雨個男人談完正事，秦莫書關心了一下穆穆的傷勢。「這件事我還沒有告訴姚姚，你問問穆穆需不需要讓姚姚過去照顧。」

穆穆正湊在手機另一邊，自然聽到了秦莫書的話，怕晏姚跟着擔心的她，正要用眼神向沈澈示意不需要，哪知道他連猶豫都沒有就直接否決了，「不用，我的女人我自己照顧就好。」他爽快地掛斷電話后，就看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怎麼，你不相信我嗎？」

「我可什麼都沒說。」她好笑地看着不打自招的傢伙。「你知道嗎，你沒有把握的時候，都會不自覺虛張聲勢。」

沈澈挑眉，姿態不可一世。「誰說我沒把握的？」

「好，你有把握。」穆穆促狹一笑。「喂，已經是晚餐時間了，我們是不是該吃飯了？」

他頓了一下才回道：「當然。」

她在心裏偷笑，不依不饒地逗他，「之前我都親手替你準備健康又營養的便當，這樣才有誠意與愛意。」

沈澈又頓了頓，逞強的道：「好，我做。」

「那你還等什麼呢？」穆穆湊近他僵硬的臉催促道：「快去做飯啊，能幹的沈澈先生。」

他再次一頓，表情終於露出一絲無奈。「你這個小壞蛋，還不過來教我怎麼炒菜。」

「呃……還是我來吧。」穆穆看着沈澈把鍋碗瓢盆刀鏟勺筷往地上摔得不亦樂乎時，終於不忍心再看他糟蹋東西，湊上去想要接手。「反正我受傷的是左手，沒有太大的影響。」

他直接拒絕，「萬一又不小心扯到傷口怎麼辦？絕對不行。」

「那我們就叫外送好了。」她繼續提議，「這附近不是有一間不錯的餐廳嗎？點一些清淡的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