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屍鱉

第一百一十章 屍鱉

小時候村裏的老人就說過,一旦在山裏遇到了熊瞎子,千萬不要跑,最好的辦法就是裝死,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這裏當然不會有什麼熊瞎子了,難不成還有其他野獸,或是恐怖之物嗎?

正想着,我便聽到隧道深處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就像是千萬隻螞蟻爬過土丘,砂礫滾落所發出的聲音一樣。

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便感覺到雙腿奇癢難當,似乎是有什麼東西爬到了我的身體上。

也就在這個時候,那悉悉索索的聲音也停止了,似乎所有的蟲子都爬到了我們的身上,那種感覺,簡直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我恨不得將雙腿砍下,也不想忍受這種瘙癢。

它們似乎對我極為感興趣,在我雙腿上不停舔舐着,我不敢驚動它們,自然無法低頭,但眼睛一掃,便可以輕易的看到老鼠的處境。

顯然,他比我也好不到哪裏去,此時他整個人幾乎都被那蟲子所覆蓋了。

它們的樣子像是甲殼蟲,只是身子要小上很多,而且每隻蟲子都有八條又細又長的腿,倒與蜘蛛相差彷彿,而且每一隻後背上都赫然印着一副骷髏圖案。

豹有金錢,虎有王斑,這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不管是什麼生物,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鮮明的標誌,有些是為了便於隱藏自己,悄悄的接近獵物,也有些是為了保護自己,但我卻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那種動物身上會有骷髏的團案。

而且看那些圖案的樣子,明顯不是被畫上去的,而是天生就有的。

這可當真是奇哉怪也,即便是我都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若只是那些骷髏圖案也就罷了,我分明看到它們的腿上都生滿了尖銳的倒刺,即便是在這隧道之中仍然熠熠發光,每移動一分,那些倒刺就會在老鼠身上留下數道血痕,不多時,他便成為了一個“血人”。

我曾親眼見到過劊子手將皮肉從死刑犯的身上一塊一塊的割下,直到現在想起來還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看老鼠的樣子,跟那個死刑犯也沒有什麼兩樣了,但奇怪的是他連哼都沒有哼出一聲,臉上的神色也十分古怪,不像是痛苦,倒更像是在極力忍耐着什麼。

這個表情我認識,如果此時有一面鏡子給我看的話,恐怕鏡子中我的表情也會跟他一模一樣,因為我倆的處境都差不多,想必他也是在極力忍耐着那股瘙癢,如此說來,恐怕我的身上也被割的鮮血淋漓了。

我們常說飛蝗過境,寸草不留,所到之處的所有莊稼都會被它們啃食趕緊,如果是這群蟲子過境的話,恐怕連石頭都不會留下。

夏天,我們被蚊蟲叮咬時,大多都全無知覺,直到過後才會有感覺,正是因為它們在吸血之前,會先向人的體內注射麻醉毒素,顯然這些蟲子也有這種本領,恐怕都我們有感覺的時候,已經被割成白骨了。

我當然不想坐以待斃,一時間心思急轉而下,腦海中瞬間就湧現了十幾條對策,但很快就又被我一一推翻了,一來我手邊沒有應手之物,根本就沒有把握能夠對付它們,二來它們的數量實在太多了,即便被我們消滅一兩隻也於事無補,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讓它們變本加厲。

就在我無計可施的時候,隧道深處傳來了一陣奇異的花香,幾乎是在同時,那些蟲子便如同潮水一般退了下去,不一會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過了好久,我們才坐了起來,我再也感覺不到瘙癢,取而代之的是灼燒一般的痛感,倒真的如同被千刀萬剮了一般,萬幸只是一些皮外傷而已,料想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

老鼠受傷比我還要重,但似乎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等那些蟲子退去后,招呼一聲,便要帶着我逃出去,他既然在這裏待過一段時間,顯然對裏邊的東西知之甚詳,我也不禁好奇這隧道深處究竟有什麼東西,竟能讓他如此害怕。

心中想着,我便問了出來。

老鼠說問了也是白問,我若是說出來恐怕你也不會相信,我只能告訴你,這些屍蟞跟裏邊的正主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聽了這話,我也不禁暗暗有些好笑,顯然他是小瞧我了,我連無底洞中那些千奇百怪的屍犼都不怕,又怎麼會害怕這些小小的蟲子呢。

所謂屍蟞,只不過是一種以腐肉為食的寄生蟲而已,我不止一次的見過,但即便在白骨叢生的拒馬槽中時,我都沒有見到過數量如此眾多的屍蟞,難道說這隧道中的屍體比拒馬槽中的還要多嗎?

想到這裏,我也沒有多說什麼,便跟在了他的後邊。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話倒也未必,我們是被一種無形力量吸進來的,根本就沒有花費半分力氣,此時想要出去可就不那麼簡單了,四周全都是光滑的峭壁,全無着手之處,根本就無法爬進去。

看了看確實沒有辦法出去,我才問老鼠上次是怎麼出去的。

老鼠哼了一聲,這才得以的說道:“鼠爺我向來神勇,飛檐走壁還不如同閑庭散步一樣簡單?”

我說既然如此,你倒是再飛一個給我看看。

“這個嘛,不是我不想,但是……”聽了我的話,老鼠的臉上也是一紅,隨即支支吾吾的說道:“但是我這兩天都沒吃一頓飽飯,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我也真搞不懂這人是怎麼回事,都死到臨頭了,卻還要說大話,其實不同他說我也能猜得出他是怎麼出去的。

有一句話叫做狗急跳牆,人當然也不能例外,一到危機時刻,往往能發揮出巨大的潛能,比如在火災之中,一個小小的孩子就能里負千斤,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甚至能打死一隻老虎。

想必先前老鼠也一定時間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這才發揮出了潛力,只不過他這人極為好面子,因此才什麼都不肯說。

不過有句話他說的的確沒錯,我們的確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恐怕真的遇到什麼危險也無力逃走了。

也是天無絕人之路,正在此時,頭頂傳來了一陣貓叫。

沒錯,就是貓叫,那聲音就跟春天發情野貓的叫聲一模一樣。

我倒還好,老鼠差點就流出口水了。

我說有點出息行不行,就跟八百年沒吃過東西似的,這古墓之中怎麼會有貓?它們又靠什麼生存下來?

雖然我沒有明說,但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這裏的貓都是靠吃古墓之中的死人肉長大的,最好離它們遠點為妙。

老鼠說鼠爺我餓了好幾天了,別說是幾隻吃死人肉的貓,算是閻王爺親自來了,,我也照吃不誤。

說著,我們朝叫聲傳來的方向看去,這不看還好,一看之下,我也不禁吃了一驚,只見隧道的頂部掛滿了貓首蝙蝠,咋看之下,它們就跟尋常的蝙蝠沒有多大區別,只是那對貓眼在黑夜之中熠熠發光,竟是說不出的詭異,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分明發現這些傢伙都在盯着我們瞧。

看它們的樣子,就像是在盯着一頓豐盛的晚餐似的,即便是我都不禁覺得有些毛骨悚然,老鼠就更好不到哪裏去了,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這也難怪,膽大歸膽大,但在這詭異的地方見到這些恐怖的東西,是個人都會害怕。

就在剛剛,我和少帥從獨木橋上掉下來的時候,正是它們救了我,當時只是覺得它們長得像貓而已,沒想到叫聲竟然也跟貓一模一樣。

儘管長得一模一樣,但我總感覺眼前見到的這些貓臉蝙蝠和救我命的那些不一樣。

先前那些就如同被人控制的木偶一般,而眼前這些,倒更像是一隻只在黑夜之中覬覦獵物的野獸。

我艱難的咽了一口吐沫,這才說道:“恐怕要讓您失望了,閻王爺是找不到了,不過這些貓首蝙蝠應該足以果腹了,就讓兄弟見識一下你的手段吧。”

老鼠乾笑一聲,說道:“上天有好生之德,鼠爺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放他們一條生路。”

一邊說著,他一邊後退,那些貓首蝙蝠顯然也覺察到我們想逃了,紛紛聒噪了起來,也不知道是誰率先扑打了一下翅膀,緊接着無數只蝙蝠便如同潮水一般向我們涌了過來,鬼哭狼嚎一般的叫聲,直讓人頭皮發麻。

我們不再猶豫,拔腿就逃,那些貓首蝙蝠就如同餓死鬼投胎一般,緊緊的跟在我們的後邊,偶爾也會有一兩滴液體滴在我們的頭頂,也不知道是它們的糞便,還是口水。

要說他外號叫做老鼠,自然也不是浪得虛名,跑的果然比老鼠還要快,也沒看他動作有什麼奇特,但翻轉騰挪間,便將我甩在了後邊。

我暗罵一聲,也沒時間說話,只能埋頭趕路,慌不擇路之下,我們越跑,就劇烈這洞口越遠,據我估計,我們應該已經到了“蛇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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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陰陽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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