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血染嫁衣
第39章血染嫁衣蕭妍眼神閃躲,“可以不要問嗎?”
“不可以。”楊楓語氣堅定,“告訴我原因。”
“我要君奇王府的佈置地圖,”蕭妍沉默許久后才緩緩道來。
楊楓驚詫不己,“你要這個幹什麼?”
“這是太子妃給我的任務,”蕭妍不再隱瞞,“我做錯了事情,太子妃不願意再讓我留在她身邊。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這一個月內我能夠繪下君奇王府的分佈地圖,我就可以繼續呆在太子妃的身邊,現在時間己經不多了,我還沒有繪下全部。”
“她為什麼要這個?““太子妃從來不會解釋。”
楊楓望着面前身體虛弱的蕭妍,思索的片刻才小心翼翼問道,“你還想留在景衣容身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若是我告訴你,你可以留下來,你願意嗎?”楊楓問得有些盼切,又有些忐忑。
蕭妍面色詫異,隨即斂下心裏那一絲渴盼,垂下頭,“我不願意。”
楊楓身形一僵,只覺得有些苦澀。
“我的命是太子妃的,是冥國的。我不會離開他們。”蕭妍掀開被單,“我要去畫完沒有完成的部分。”
“你瘋了,”楊楓伸手制止,“現在誰都知道你是君奇王府的刺客,你以為你還能走出去畫地圖?退一萬步說你可以繼續畫,可是你的傷口也沒有癒合,你太虛弱了,只怕在回冥國的路上就……”
“就會死?”蕭妍接下楊楓的話,笑了笑,“我不在乎。”
“你!”楊楓氣惱的望着蕭妍,“為了你的太子妃,你連命都不要了!”
蕭妍一邊穿着軟靴一邊開口,“楊公子,如果有一天君奇王爺給你的命令是要你的命,你可會給?”
楊楓無言以對。
蕭妍蒼白的臉頰露出一抹了解的笑,“看,你的選擇和我是一樣的。我們都是屬下,都會為了主子甘願獻上生命。”
蕭妍穿好鞋後站起,卻覺肩頭一陣撕裂感覺,頭也襲來暈眩的感覺,身形也是站不穩。
楊楓立即穩住蕭妍,“你這樣會死的!”
“謝謝你,可是就算死我也要完成太子妃的任務。”蕭妍退後一步離開楊楓的手,怕自己依戀他的溫柔。
楊楓氣惱的無可奈何,“你休息一晚,我幫你拿到君王府佈置地圖。”
“楊公子……”
“你休息,”楊楓丟下一句話就走出了屋子,望着楊楓有些慍怒的背影,蕭妍撫着肩頭的劍傷,“如果欠你的能用這一劍還清倒是好了,可是你再這麼幫我,只怕我這輩子都還不清了。”
蕭妍雖躺在床上卻是一夜無眠,天剛蒙蒙亮,楊楓就出現在面前,遞給她一捲紙,“君奇王府的佈置圖。”
“謝謝,”蕭妍找不出其它的話來表達自己的心情,又忍不住擔心,“君奇王爺知道了該怎麼辦?”
“這張圖我就是從王爺手上接過的。”楊楓苦笑。
蕭妍怔愣,“你……”
“不說別的了,這是我給你準備乾糧和一些葯。”楊楓將右手小包袱遞給蕭妍,“我知道你現在歸心似箭,其它的也不想多說,只想說一句,活着。”
“我會的,”蕭妍接過包袱,“認識到現在多謝你的關照,此生如果還有機會再見,我定會報達你今日的之恩。”
“活着就行。”楊楓的話依然不變。
蕭妍拿好地圖,整理好一切,凝視了楊楓許久,最終也只是拱了拱手,“珍重。”
走出小屋便消失在君奇王府,就如她來時的出乎意料一樣,走得也這般快。
楊楓失神目光隨着那抹身影,感覺到身旁有人影靠近,立刻單膝跪下,“王爺。”
“你看上的人原來長這等模樣。”低沉的聲音不沾半點情緒,更讓人猜不到其中意思,原本以來還有下文卻沒有想到話就這樣完了。君奇王爺,禹布百姓心中的神,禹布皇室的傳奇。
蕭妍買了一匹快馬,路上沒有做半點停留的接連趕路。
肩頭的傷口慢慢的溢出了血,沾紅了衣衫,傷口感覺慢慢的硬生生撕裂開來,好象越來越大快要將整個身體撕開。痛的整個人都麻木了,胸口裏好象堆積了好多好多的淤血,因為每每當蕭妍要吐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嘴裏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吐,身體再累也有一股精神支撐着,只剩下最後一天了,她一定要堅持住,要將佈置圖完整的交到太子妃的手中。
………………
冥國,太子宮。
今日就是納蘭青翼的立側妃大喜之日,從清晨起整個宮裏就熱鬧非凡,連側妃的父母也被從江南請來,王公貴臣自己少不了。
景衣容坐在自己的小院中認真研究着夜邪冥所給書本的最後一章,她的小院和以前一塵不變,半點紅色也沒有。只因宮人們要來掛紅燈籠和紅喜字時,景衣容說了句,“我的小院裏,除了血,其它的紅我不需要。”
宮人們聽了景衣容的話,都嚇得說不出話來,最後還是納蘭青翼出來解了圍,說景衣容的住處不要裝飾。
納蘭治錦沒見過多少次大典,早早的去看熱鬧了,倒是納蘭貞祺一直陪在景衣容身邊。
“師傅,你會生氣嗎?”納蘭貞祺終於在默念了數百倍之後才問出口。
景衣容從書中抬頭,“為什麼要生氣?”
“太子哥以後就不會只是你一個人的了你不生氣嗎?”納蘭貞祺皺眉,“以前娘親總說愛上父王是她最大的幸福也是最大的痛苦,因為父王永遠不會只是他一個人的。”
景衣容合上書,“你太子哥從來都不是我的,你娘親痛苦是因為愛上了你父王,可是我沒有愛上所以無所謂。”
“你不喜歡太子哥?”納蘭貞祺驚訝,“可是以前宮裏都說你們極其恩愛,太子哥一直為你不招任何侍妾呢。”
景衣容終不耐煩,“你不去看看新娘子?”
“昨天就看過了,”納蘭貞祺雙手托腮,“美是美,可是好象太柔弱了,一陣風就能吹走似的。再說如果真論美,誰能比得過師傅。”
景衣容只是聽着,納蘭貞祺從來不會說好聽的話,連納蘭治錦都要比他圓潤些,他卻是個十足直腸子,討厭就是討厭,喜歡就是喜歡,所以景衣容聽着他的話反而舒服,因為懂他不會刻意討好。
“太子妃,儀式要開始了,太子請您過去。”查政今日也換了身紅色的服裝,景衣容起身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青衫,“貞祺,你說我要換身紅衣嗎?”
“換了就不是師傅了。”納蘭貞祺直言不諱。
景衣容挑眉,“怎麼覺得你越來越大膽,越來越象我了?”
“象師傅好。”納蘭貞祺淡笑,景衣容望着個頭快要趕上自己的納蘭貞祺,他成熟里透着點孩子氣,可是卻又聰明絕頂,性子剛硬又偶爾害怕,是個好苗子。
景衣容到達大廳里,大廳里己經站了數百人,大家的議論都因為景衣容的出現而停止。
玲瓏一席紅服上勾綉着百朵祥雲,嬌嫩的臉蛋上粉黛清妝,纖細的腰間繫着一條精緻的腰帶,聽說那是王后欽賜。不過納蘭貞祺的話看來是對的,雖美得如畫可是卻太柔弱了。
玲瓏見了景衣容便忙行禮,“妾身見過太子妃。”
“起來。”景衣容不冷不熱,在納蘭青翼旁坐下,“開始。”
雖是側妃可是也是沒有資格和太子拜天地的,雖是大典其實也就是對着太子和太子妃跪拜一番,奉上一碗茶然後就算是正式進入太子宮了,畢竟王上的聖旨才是最重要的。
玲瓏跪在地上,恭敬的將茶捧在景衣容面前,景衣容接過看了眼納蘭青翼。納蘭青翼立即心領神會的接過,喝了一口再還給景衣容,賓客一陣驚訝,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景衣容見納蘭青翼沒事,才喝下。
玲瓏又將茶送到納蘭青翼面前,垂着的眼帘里印着對納蘭青翼的敬仰和愛慕。其實她在第一眼看見納蘭青翼時就己經喜歡上他溫柔如清風的笑容和溫文爾雅的態度,此後他就是自己的夫君。姑姑說,或許有一天也能象她一樣,做上王后的位置。
查政突然面色凝重、神情慌張走進大廳,“太子妃,蕭姑娘……蕭姑娘回來了。”
賓客們還不知道查政口中的蕭姑娘是何許人也,一抹水藍色身影便跌跌撞撞走進大廳內,更要命的是她的肩頭居然是一片血海。
玲瓏驚嚇的捂着嘴巴,手中的茶杯也落了地。
“沒用的東西,”景衣容說了句便站起身看向蕭妍,“走到我面前來。”
蕭妍嘴角露出笑容,知道景衣容就是原諒了她,她直起腰板顧不得肩頭又撕裂的傷口,一步一步堅定的走向景衣容,直至兩人之間不到一米時,才恭敬的跪地,從懷裏拿出那份用命換來的紙卷,“太子妃,你要的東西。”
景衣容接過卻沒有展開,目光只是落在蕭妍的慘白的臉龐和搖晃的身體上,似下了個決定,“這輩子你願意留在我身邊多久都行。”
蕭妍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裏的支撐瞬間消失,緩緩露出笑容,胸口一悶張口便吐出血來。玲瓏離蕭妍最近,所以血也都吐到了玲瓏的臉上和嫁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