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人生的哲學
“老大,有你的啊!”劉飛給了趙天佑一拳,壞笑道:“聽說你把秦老師帶到家裏了,老大,你可真行!”
徐佳木和胡不平一臉的崇拜。
在中學校園,騎車帶女生就算是拉風了,可趙天佑帶的是女神老師啊,老大就是老大,還真敢想。
趙天佑還在出神,三名小弟看出不對勁,連忙詢問究竟。趙天佑對兄弟從不隱瞞,不由得將家訪的事情敘述了一遍。
三人中,劉飛的戀愛經驗最為豐富,這丫的從小學起就情竇初開,但凡美女同桌都沒有逃過他的魔掌。
劉飛雙手背在身後,踱着圈子,一臉鄭重的分析道:“從戀愛學上看,中年男人對於涉世未深的女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老大,我看八成秦老師移情別戀。”
“去、去!”趙天佑揮手道:“你就不能說點吉利的?”
徐佳木人最實在,他走上前拍着趙天佑肩膀道:“老大,節哀吧!”
“木頭,你瞎說什麼呢?”胡不平跳起來道:“這件事情是好事,萬一秦老師真有那個意思,那不成了咱們老大的嬸嬸。成了一家人,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砰!”趙天佑一腳踢在胡不平的屁股上,這傢伙痛得蹦起老高,就像一根彈簧,在水泥地面上蹦行了數十米。
心裏沒來由的亂,趙天佑跨上摩托,一路揚長而去。
回到家,三叔正在院子裏乘涼,他又恢復了往日的憊懶模樣,在院子的躺椅上優哉游哉的聽京劇《打龍袍》。
趙天佑見到他就沒好氣:“三叔,你怎麼能這樣對秦老師?”
“小子,我怎樣了?我這不是給你長臉了嗎?”
趙天佑無奈嘆氣,這老貨除了殺豬厲害,還有一副鐵口銅牙。
“小子,我承認你三叔就是人帥了點,成熟了點,小女生見了難免心動。這---可是這不是我的錯啊!”
趙天佑冷冷的望着他道:“確實不是你的錯,我累了,要休息一下!”
說著,趙天佑到飯廳吃飯。
“小子,吃快點,別忘了你還要多殺一頭豬!”
說來也好笑,趙天佑大小時候起就和自家三叔打了無數賭,是十賭九輸,戰績慘淡。很多時候趙天佑都在想,自家三叔會不會是妖精投胎,為何長了一顆這麼靈光的腦袋,隨時把自己算的死死的。又被這老貨擺了一刀,看來自己要提高警惕,強化意識才行。
吃完飯,趙天佑回到院子,趙三叔正悠閑的拍打着扶手,聽戲聽得入迷。趙天佑沒好氣的說道:“叔,你天天叫我殺豬,不怕我死後下地獄啊。”
本是一句玩笑話,話一出口,趙天佑發覺不對勁。
三叔的臉鐵青的嚇人,一根根血絲爬滿瞳孔,眼眸里好似燃燒着無盡的血火地獄。
這已經不是常人的眼眸,好可怕的眼神,趙天佑禁不住退了一步。
好在三叔的異樣只是一瞬,他隨即恢復了平靜,長嘆一聲,語調無限落寞:“地獄?小子,你沒有見過地獄,好好的殺豬吧。”
說話間,兩名夥計已經將豬按在了地上。
這豬是一頭大豬,有三百多斤,死死掙扎,嘶吼聲將梧桐樹上的枯葉都震了下來。
豬啊豬,我也是身不由己,活着受罪不如早點超度吧!
趙天佑手起刀落,血花四濺,乾淨利落的割斷了豬的氣管。
接過豬血,兩名夥計刨光豬毛,開膛破肚取出內臟,然後使出吃奶的勁頭將豬懸挂在高桿上。
要是尋常的豬,兩名夥計沒有這麼費力,這豬太重了,加上院牆的角落苔蘚密佈,一名夥計腳底一滑,往後就倒。
他這一倒,另外一名夥計也跟着倒,三百斤的豬“啪”的一聲朝兩人壓下來,要是砸實在了,非把胸骨砸裂不可。
“呼!”一道人影快若電閃。
只見趙三叔手臂一伸,抓住豬的兩隻前爪,將整頭豬托離地面,掛在了木杆上。
沒有豬的推壓,兩名夥計摔在地上只是蹭破點皮,算是有驚無險。
“小心點啊!”趙三叔拍了拍兩名夥計的肩膀,又回到躺椅上,悠閑的聽戲。
趙天佑的手心裏全是汗。
剛才三叔那一下看似雲淡風輕,可是趙天佑算過,雙臂沒有數千斤的力氣根本就做不到。
自家的叔叔也太變態了。
趙天佑驚嘆了一陣,他取過一柄砍刀,吃力的砍着,骨頭渣子和肉末飛濺,其中幾顆落到了趙三叔的臉上。
“唉!小子,你能不能有點水準?”
這老貨,又在奚落自己。
一想起這老貨看秦老師的表情,趙天佑手上的力氣又重了幾分,骨頭渣子灑落的更多。
“去、去--我教你!”
趙三叔的屁股終於離開了舒服的躺椅,趙天佑順勢將砍刀遞給了自家三叔。
趙三叔單臂握着砍刀,叼在嘴裏的煙捲翹得老高:“小子,看着!”
趙三叔的手臂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一陣勁風拂過臉龐,只聽得細微的“波”的一聲脆響,整頭豬被劈成了兩半,斷口處齊整光滑。
“嗤!”的一聲,趙天佑倒吸一口冷氣。
只用一隻手就將一頭大豬劈成兩半,這---這是人力能做到的嗎?剛才自己估計三叔雙臂有數千斤的力氣,現在看來實在是低估了他啊。
妖孽,太妖孽了。
“叔,你是怎麼做到的?”趙天佑笑着湊了過去。
趙三叔的腿翹得更高,眼睛斜了侄兒一眼:“想學嗎?”
廢話,要是學會了這門功夫,打架絕對百戰百勝。
趙三叔鼻子輕輕的哼了一聲,兩條腿放了下來,趙天佑趕緊半蹲下去,輕輕的給他捶着。趙三叔享受夠了,這才站起身子,神情凝重的說道:“小子,剛才我用的是氣功。”
氣功?趙天佑一聽,心癢的受不了:“什麼氣功?”
“般若氣功!小子,你聽着,我先傳你行功的口訣。”
趙三叔是個好老師,不僅傳了口訣,還耐心的講解了運氣法門和行功的經絡。
趙天佑從小就是塊習武的料子,用了半個小時,就把這門氣功的要領掌握了,只需按部就班的練習,假以時日必有成就。
趙三叔還沒有走的意思,趙天佑估計他還有話要說,當下洗耳恭聽。
或許是老叔傳授了功夫的緣故,趙天佑的態度友善了許多。
趙三叔看了自家侄子一眼,神情凝重的說道:“小子,你父母去世的早,你從小跟着我也吃了不少苦---”
“哪裏,哪裏,三叔教了我不少東西,殺豬這門手藝挺管用的。就算考不上大學,我也能混口飯吃!”
“不錯!”趙三叔點頭道:“你能有這個覺悟很不簡單!人生在世,除了生存,也要有其它的追求。人的生命分為幾個層次,一是生存,二是生活,第三才是事業,第四才是生命本身的終極探尋。生存是第一位的---”
三叔侃侃而談,表情凝重,語調平和,他就像一位偉大的哲學家。
反常,太反常了。
趙天佑仔細的捕捉着三叔的每一個表情,很想知道他到底要告訴自己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