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叫古阿,從神州來
在神州虎威門的總部里,進門就看見一個巨大的白虎屏風,上面的白虎應該是用法術形成的,虎虎生威,似乎隨時都會撲出來擇人而噬。再看看旁邊,諾大的大廳竟然被擺放得滿滿的,一排排的架子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法寶、靈物,這些都是虎威門積累的戰果,或者說是他們四處搶掠來的贓物,大都是各大門派的鎮派之寶。
而大廳的正中此時正有一個樣貌再普通不過,普通到你見都他都能邊見邊忘的那種,的一個中年人,正負手而立,顯得滿有興緻地在欣賞那個大屏風,這就是神州威名赫赫,不如說是惡名昭著的支谷邪了。
現在的支谷邪難得有一個好心情,最近不知道怎麼搞的,總是聽到一些不好的消息,不是這個那個門派不給面子了,就是派出去辦事的人無功而返,甚至是老有門中弟子或是駐地莫名其妙地受到偷襲……反正不順心的事一大堆。
不過今天他倒是聽到了一個好消息:一直以來都跟他作對的中行殘餘力量剛剛中了他的一個圈套以至於人手損失大半,不管怎麼說,這可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所以他才能有心情來欣賞很久以來看到就煩的白虎屏風。
可事實證明他實在高興的太早了,轉眼,他的大弟子,也是他的軍師木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支谷邪當時就心一沉,直覺有不好的事發生了。
不能不說,他的直覺很靈驗,他的預感對了。
木子來到支谷邪的身邊,照例是先施了一禮,見四周伺候的人都是些心腹,這才湊近了小聲說道:“師父,據傳,哦,是有很多人親眼看見的,失蹤很久的中行回來了,還帶回來不少人馬。”
雖然知道是個壞消息,但支谷邪還是沒能預料到消息是這麼個壞法。中行是什麼人吶,當年可是把他壓製得幾乎什麼都做不了的猛人,就是論個人實力他也完全不是對手。這麼個人光是用想的就能讓他害怕。
當年中行走的時候,他可是就差放炮慶祝了。理所當然的,少了這麼一個天生的剋星在,他的勢力在這幾百年裏得到的發展比過去上千年的都多。可是現在有人跟他說他的剋星又回來了?!
木子小心地看着支谷邪變幻莫測的臉色,等他稍微平靜了一點,這才說道:“師父,我們這麼多年來發展來將近一倍的勢力,而且也培養了很多的高手,只要不是整個神州都聯合起來跟我們作對,我們是完全有實力控制住局勢的。”
“哦,你又有什麼好點子了?”支谷邪現在六神無主,主要是心情平復不下來,也只能讓木子幫他拿個主意了。
“我的想法是,師父,當務之急我們是要展現一下我們的實力,也就是殺只雞給神州的那些個猴子們看一看,讓他們心裏有個譜,免得他們聯合起來跟我們作對。以前是沒有這個必要,但現在中行回來了,以他的號召力是很有可能把那一盤散沙聯合起來的。我們不能不防患於未然。”木子不愧是虎威門的智囊,轉眼就想出了個主意。
支谷邪揚了揚下巴,正想對木子說的那些猴子不屑一下,不過想到那個中行,他的號召力可不是吹出來的,說是一呼百應都不為過,也就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仔細地想了想,越想越覺得木子的話有道理,於是點頭同意了木子的方案。
“那你覺得我們先殺哪只雞比較好?”
木子沒有回答,只是拿出一個傳訊玉符遞給支谷邪,這才說道:“還有一個消息,我們在神西星域安插的棋子元始門不久前全門覆沒了,是被那裏的土着什麼李家給滅的,李家瓜分了元始門的地盤。師父,我建議我們殺的雞就是那個什麼李家。一來土著嘛,實力肯定不會很強,不會費我們多少手腳;二來我們也算師出有名,只要我們打着為元始門主持公道的旗號,想必別的人即使反對也沒有什麼話說,更不會有實際的行動來干擾我們。”
支谷邪點了點頭,卻問了一個問題:“可是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既然那個什麼李家連元始門都能在不走露任何風聲的情況下一舉覆滅,以這樣的實力他們還能被稱為土著嗎?”
木子笑了,“師父,他們的實力再強難道還能跟我們比不成?師父,您的意思是,我們換個目標?”
支谷邪搖了搖頭,“不,就這個李家。元始門是我支谷邪罩的,我支谷邪的人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動的,李家?哼,他們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這是什麼邏輯啊?只能他去搶劫別人,卻不許別人還手。
不過木子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臉色連一絲變化都沒有,只是所道:“那,師父,我就以李家為目標制定計劃了。”
“嗯。”支谷邪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連眼睛都閉上了,看來是想閉目養神了。
木子正準備躬身退去。
沒想,支谷邪突然重新睜開眼睛,問道:“木子,我的四夫人媚娘怎麼樣了?逃出來沒有?”
木子停下腳步,答道:“不知道。沒有四師娘的任何音訊,既沒有她被俘或是死亡的消息,也沒有聽誰說她逃了出來,好象四師娘是失蹤了。師父,是不是要派些人去找找?”
“找是要找,不過不用派太多人手。”支谷邪想也不想就搖了搖頭,“雖然她是對付中行的重要棋子,但就目前來說,我們不應該分散人手。中行畢竟離開太久了,威望這個東西可以隨着時間累積,但也可以隨着時間消失。按我的估計,他應該會在近期做出些什麼事情來恢復人們對他的信心,我們現在是要集中人手防備他鑽空子。四夫人嘛,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木子聽得心中一寒,雖然他跟支谷邪的時間很久了,知道他是這麼個自私自利的德性,但卻沒想到對自己的枕邊人也是這樣。平日裏支谷邪對媚娘那叫一個遷就,簡直是媚娘愛怎麼著就怎麼著,但是一旦牽扯到自身的利益,支谷邪放棄起來依然毫不猶豫。對自己朝夕相處的枕邊人都如此,他們這些個弟子豈不是只能算是陌生人?只怕他木子為他支谷邪戰死了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雖然心寒,但是又能怎麼樣呢?當初就不該上錯賊船,現在木子是泥足深陷了,幫支谷邪策劃了那麼多的惡行做了那麼多見不得光的事——就是他親手殺的人也不在少數,現在外面見了他木子就喊打喊殺的人多了去了,他現在也只能是抱緊支谷邪這顆大樹了。想必支谷邪自己也清楚這一點,所以他從不擔心自己身邊親信的背叛。
支谷邪這邊的氣氛是這樣的冰冷,再看看中行這邊,完全就是另外一副樣子了。
中行回來的時候正是,此時的靈虛派剛剛中了支谷邪的一個圈套,損失了不少人手,正是大家沉浸在悲痛中的時候,此時失蹤已久的中行回來,無疑讓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精神為之一振。
不光如此,中行還帶回來了很多人馬,具體的說,是跟他同行的麗娘帶來的。
說起麗娘,那可是一個老套的故事了。當時麗娘和媚娘同時遇到中行,不過她和媚娘不同的是,她遇到中行只是一個美麗的邂逅而已,不象媚娘那樣是經過精心設計好的相遇。同樣不同的是,媚娘是欲拒還迎地勾引,而麗娘則是一見鍾情了。可是緣分真的很奇妙,當時的中行對麗娘視而不見,卻跟媚娘那樣的貨色對上了眼,不能不說,在看人上,中行是有眼無珠。
不過麗娘並沒有放棄,在中行失蹤之後,見靈虛派實在不成氣候,為防萬一,她自己出去創業拉了一票人馬,為的就是現在。
靈虛派現在當家的是李華,修為不高,但是論起智謀那在整個神州都是得着的,還有魄力,當斷不斷的事從沒在他身上發生過,這些年要不是他在艱難維持,現在中行還能不能看到靈虛派的招牌還不一定。
看到中行回來,李華即使事先收到了消息也還是感到很高興,帶着派中幾乎所有的弟子出迎百里把中行迎入靈虛派。
靈虛派的歷史比虎威門要久的多,規模也比後者大,但有一樣靈虛派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虎威門的,很簡單,靈虛派的建築沒有虎威門宏偉,裝飾也梢顯寒磣,更加沒有那些個戰利品之類的,一切都以實用為主。
剛進山門,李華就迫不及待地說道:“大哥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我們兄弟們這些年可被支谷邪那個老狗給欺負慘,大哥回來了就可以帶着我們再把那老狗踩在腳下,到時候我們兄弟放個屁他也得乖乖的聞着。”
“哈哈!”眾人都開心地大笑起來,最近壓抑得太久了,難得今天能開心一下,也有開心的心思。
中行卻沒有笑,反而用責備的目光看向眾人,眾人愕然,被看到的都不禁低下頭去。見沒人再笑了,中行這才說道:“看看你們的樣子,我不在你們這群狼就成了羊嗎?你們以前的能耐呢?被狗吃了?”
“我早就說過,我們靈虛派能從一個不入流的小門小派發展到神州有數的大派,靠的是大家同心協力,靠的是歷代先輩為門派不計一切地付出。你們看看,我們有多少人,高手有多少,區區一個虎威門能跟我們相比嗎?”中行越說越氣憤,他走的時候靈虛派還有四千的弟子,超過元嬰期的過半,就是出竅期的高手也有幾十個,可是現在呢,聽了麗娘說的情況他很生氣,非常生氣。現在整個靈虛派的人總共不過兩千,高手就那麼十幾二十個,連鼎盛時期的一半都不到。
不過現在可不是生氣的時候,由於靈虛派實力劇降,以前唯靈虛派馬首是瞻的門派越來越少了,現在辦什麼事也是越來越艱難,所以當務之急是要重振靈虛派的威名。
“以我們現在的實力跟支谷邪硬對着干是要兩敗俱傷的,我們經不起這樣的傷亡,所以,我們現在只能是做點別的事來重新亮出我們靈虛派的招牌。大家說說,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李華他們這幾天一直商量的就是這個,而且已經商量出了個結果,現在說了出來等中行拿主意:“我們最近收到一個消息,神西那邊有個叫李家的勢力一夜之間就覆滅了那裏有名的強盜門派元始門,而元始門一直就是虎威門的從屬。按照我的估計,尤其是按照支谷邪一貫的做法,他肯定會派人報復,我們的計劃是幫助李家一起對付支谷邪,在神西讓他吃一個大虧。”
中行疑惑地看了看李華,搖了搖頭,“老七,你怎麼出了這麼個餿主意,這可不是以你的智慧想出來的辦法。支谷邪這個人生性多疑而且謹慎,要是換在以前他肯定會按照你預測的那樣去做,但現在我回來了,他肯定首先考慮的是防着我一手,所以,在近期內他是不會做出什麼事來的,相反,他會收縮勢力集結人馬防備我們。”
麗娘接口道:“我和中行商量過了,我們的意見是,我們明面上要擺出干一件大事的樣子,暗地裏卻支援那個李家從背後給支谷邪來一下狠的,這樣一來,我們自身的實力不會受到什麼損失,又達到了打擊支谷邪的目的。”
李華先是點了點頭,又搖頭說道:“可是這樣不是拿李家當炮灰嗎?他們會同意嗎?”
“不是把他們當炮灰。你想想,以支谷邪的個性是不會放過李家的,他可是睚眥必報的人,想必李家也明白,他們早晚是要跟支谷邪當面對上的。”麗娘幻化出神州周邊的星圖,指着長安星那一塊兒說道:“你們看,支谷邪剛好位於我們和神西之間,他現在是處在我們的夾縫中,我們是和李家一起牽制虎威門,如果支谷邪知道這個情況的話,他是不敢輕易對任何一方發起攻擊的,也沒那個能力。所以,我們和李家合作是雙贏,也是戰略需要,沒有什麼炮灰不炮灰的問題。”
李華原則上已經同意了這個方案,但又有另外一個擔心,“大哥,我是同意這樣的戰略的,但是那個李家,他們有這個實力能牽制住支谷邪嗎?”
聽了他的疑問,中行和麗娘互相看了一眼,相視大笑:“李家是沒有這個實力,但有人有。神西那邊可是藏龍卧虎啊,不說那邊有神獸麒麟在,有一個人,他可是支谷邪的勁敵、死敵,也是我的恩人。”
“哦?是哪位大佬?怎麼我從沒聽說過有那位高人隱居在那邊?”
中行把目光投向西方,“他不是什麼大佬,但的確是位高人,支谷邪的幾次陰謀他都輕鬆化解了,還讓他吃了幾次大虧,更重要的是,我始終看不透他的修為,但至少有一點我敢肯定,即使我在巔峰狀態也不敢說穩勝他。有他和我們一起對付支谷邪,支谷邪以後的日子可就不會那麼好過了。”
這下不止李華好奇,眾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來,紛紛問道:“大哥,你說的那個高人到底是誰呀?”
“他叫古阿,從修真的發源地古神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