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奴婢參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了!”
看着跪在門前擋住“我”的幾個王府侍女,“我”不耐地一揮手。
“齊王妃在嗎?今兒個天氣正爽,本宮想和她聊聊……”
皮笑肉不笑地開口,抬腿就想往裏邁。
“殿下恕罪……”
幾個侍女如釘子般跪在地上並不起身,只是謙恭地垂首不語。
“哼!齊王妃……想必已出宮了吧!”
瞧這陣仗“我”怒極而笑。
“殿下恕罪!”
“真是忠心可嘉呀!”
咬牙吐出這幾個字,“我”怒火中燒抬手送出兩掌。
在身後眾人驚恐的瞠目下,這門前跪立的幾個侍女悄無聲息地化作一地灰燼,隨着一陣輕風四散而去,真正是挫骨揚灰的場面。
“殿、殿下……”
強吞唾沫,小呆張張口卻不知該說什麼。
“走——”
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戰戰兢兢的眾人,“我”低喝一聲往那些王妃聚集的宮殿走去。
“殿下!”
清兒煞白着臉搶前跪下。
“殿下是想處決諸位王妃娘娘吧……”
“你想阻止?”
“奴婢明白殿下的心情,可現下殿下卻萬萬不能啊!”
雖然在“我”發出的強大殺氣前苦不堪言,但清兒還是堅持。
“現在殿下雖能逞一時之快,可殿下的一番苦心卻會隨之東流,請殿下三思!”
……
在強壓下衝天殺意回到寢宮后,“我”不斷召見京中可堪信任的官吏安排一切。
“怎麼這麼快!”
沒料到聯軍來得如此迅速,短短數日就已離京城不到五百里。
“不可能!不可能!”
宮外傳來悠悠驚慌呼喊之聲擊破了最後一絲堅持,不由得“我”不相信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凄然苦笑,沒想到費盡心機封鎖的惡耗,依然還是傳開了。
“殿下,逃吧!趁他們還沒來,殿下您快走……”
通報消息的小太監垂淚勸道。
“只要殿下在,天龍就不會滅亡……正所謂‘留得青山在,那怕沒柴燒’。殿下,保住性命要緊啊!”
“是啊!殿下……”
“殿下……”
“……”
因那小太監帶來的消息愣住的眾人,一下子回過神來紛紛勸道,並迅速四散去收拾東西。
逃?還是戰?
無奈這似乎並不是一項選擇題。戰,雖能博個名聲,可死了的人要這個名聲幹什麼?再說也沒有戰的資格,京城中的近衛軍、朝侍營待各種可資利用的戰鬥力量再加上山莊裏培養也出來的不過三萬兵力,而滾滾而來的卻是近三百萬的大軍,如此懸殊的力量對比如何一戰?
罷了,忍一時之氣保存實力要緊,成大事者必不拘小節,何必為了那份虛名徒添作傷亡,“我”艱難地做下了決定。
整個皇宮此刻已不復以往,到處都是驚慌失措的人群,太監、宮女們早已是準備好包袱紛紛四散逃命,自然免不了趁亂搶奪宮中財物的事件發生……
看着底下那些哭爹喊娘,一副大禍臨頭亂作一團的來往人群,“我”竟忍不住想笑。
這到底是怎麼了?
眼前的一切竟讓“我”想到當年清朝時八國聯軍進京的歷史。那段令人憤恨不已咬牙切齒的歷史難道要在“我”眼前重演,而“我”現在做的竟然是“我”最不屑的那段歷史裏懦弱無能的皇室所做的事——棄逃!
無奈!即使緊握的拳頭因指甲掐出了縷縷血絲,即使胸中的鬱憤幾欲噴發,可“我”明白現在要做該做的,就是離開!
不是懦弱,只是不願做無味的犧牲,儘管恨不得提劍沙場。
“我”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魯莽武人,“我”現在是公主,天龍王朝的公主。“我”要考慮的不是因逞一時之快,而讓那些士兵枉送性命,“我”真正應該做的是避其鋒芒,保存力量以備後事……
“殿下!”
一個身着盔甲做武官打扮的男人這時跑到“我”跟前跪下抱拳請命。
“請殿下速速起駕,讓臣等為殿下殿後殺敵……”
“你……”
“請殿下速速起駕!”
這時一大群身披盔甲的宮內侍衛齊齊跪地。
“讓臣等為殿下殿後殺敵!”
“你們……”
明知死路一條,可這些侍衛們卻面不改色只是一臉期望地看着“我”。
“不——”
忍不住大叫。
“大家的一遍忠心,我明白!我不會辜負大家的一遍苦心。可是,我不會眼睜睜看着我天龍的一干忠誠志士去做這些無味的犧牲……”
“殿下……”
抬手制止眼前男人開口。
“我會走,但……我要你們跟我一切走!俗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大軍壓境,齊王他們又臨陣叛敵,使得他們人數更眾,你們去也只是螳臂當車徒勞而已,除了白白犧牲沒有任何意義。”
“我要你們留着有用之軀,留待日後驅逐外敵力斬叛賊……明白嗎?”
“明白——”
“好!雖然這次我們的離開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如喪家之犬,名聲的確不好聽。可並不代表我們都是些窩囊廢、孬種!真正的大英雄,不是那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徒勞之輩,而是當斷則斷能屈能伸不怕被誤會不怕受委屈不圖虛名的真丈夫,告訴我……你們怕被誤會嗎?”
“不怕——”
“怕受委屈嗎?”
“不怕——”
“貪圖那些虛名嗎?”
“不貪圖——”
“很好!天龍的真英雄大丈夫們,在我們離開之前就讓我們給我們的敵人留下一份厚禮吧!”
不會做無味的犧牲,並不代表什麼都不做,不是嗎?寧可親手摧毀眼前這一切,也決不讓敵人輕鬆得到。
迅速吩咐下去,安排城裏的百姓立刻收拾行裝,只帶輕便的細軟,那些粗重的家什能砸就砸,能燒就燒,勿求最大的破壞。唯一的要求是要保持房屋完好的外觀,因為有一份“大禮”要留待後來者享用。
至於那些大臣的豪宅,“我”自然不會客氣。迅速集齊青壯勞力搜刮一空,同樣也是砸毀一切內部設施只保留外觀的完好。
皇宮裏也是如此做法,金銀細軟一律不留,全都執行焦土政策。惟有遺憾的是,那些鳩佔鵲巢的王妃娘娘們大多已接到風聲早早離宮,只有一些留下來掩人耳目的僕役被憤怒的眾人撕了個粉碎。而朝中大臣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留下的不是忠心耿耿就是與那些王爺沒有任何瓜葛的。
傾盡庫存,安排眾人掩埋下由“我”設計製造出的各式各樣地雷,佈滿了京城的里裡外外,就連皇宮也不放過。
當一切搞定后,浩浩蕩蕩的逃難隊伍在武力的護衛下離開了幾乎已被摧毀乾淨的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