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永遠的楓橋夜泊

二十四、永遠的楓橋夜泊

夜色漸漸降臨,天邊的夜幕由淺而深,正象無窮無盡的海水蔓延覆蓋過來。警車由GBS定向儀導航,向著蘇州的西南方向——楓橋駛去。遠遠的可以看到千年古剎寒山寺的倩影。

馬旭不由打個盹,似乎夢見鳳玲正披頭散髮向他奔來,口裏叫喊‘救我,馬哥’!小高推、搡搖醒他,道‘小馬,楓橋快到了!”馬旭睜開眼,方知剛才做了南柯一夢。他定神朝窗外看去,說;‘啊,這就是著名的‘楓橋夜泊’的地方!’’他不禁吟誦一首1500多年前的唐詩《楓橋夜泊》:“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警車開始減速了,七拐八彎地駛向楓橋警署。小高邊開邊說:“這不是歌曲《濤聲依舊》的原版依據嗎?”老陳道:“是的。這首詩實際上是一幅由淺及深,深淺結合的水墨山水畫,抒發了遊人思念親人和家園的憂愁心情。——”馬旭接着道:榮大老師生前曾跟我說起這裏的故事:當年日本鬼子殘暴侵華時,有一隊官兵經過此處,竟虔誠地列隊脫帽致敬,並向空中鳴槍以示最高禮節,卻想不到寒山寺的洪鐘忽然響起:“滾滾滾!”聲音震蕩幾十里。嚇得鬼子如遭天兵神將驅逐,個個抱頭鼠竄、屁滾尿流!”“哈哈哈,千年寶剎,神靈顯聖了!”正說著,馬旭手機鈴聲響了,他接聽后猶如晴空霹靂,當頭炸雷。“小馬,你要穩住氣、蘇州警方通報我局,在楓橋‘太湖旅館’發現一具年輕女屍,《旅客登記薄》上姓名是任鳳玲!命令你們立即奔赴現場搜索偵察。”發出指令的正是沈局長。馬旭淚如雨下,掩聲哭泣。老陳不斷取出巾紙給他揩擦,小高則將牙齒咬的格外響,罵道:“他媽的壞種,又害死一命!”馬旭強忍悲痛叫小高和老陳校正方向,將警車直奔“太湖旅館”。

“太湖旅館”地處楓橋的一條巷子裏,那裏具有典型的江南水鄉澤回的風格。小巷人家一戶挨着一戶,拾階而上,擇河水而居。小巷深處就是封江的支流,河水清澈,尚有幾艘烏篷船停泊留駐。據說,儘管早已安裝好自來水,但小巷人家依舊習慣來到此地用棒杵槌打衣被洗滌。這多像古代時候的完溪沙女在漂洗衣物啊。這裏一片安逸恬靜,悄然無聲,自然和諧。

馬旭他們將警車停靠在巷子進口處,一一匆匆下車。這裏已經拉起警戒線,只見蘇州警員忙進忙出,攝像拍照,劃線比量尺寸,法醫不斷取樣,小心翼翼的檢索取證。馬旭他們跟眾人寒暄,相互致敬致謝,便立即朝女屍走去。女屍側倒在廁所邊,圓睜的雙目已經失去了往日美麗迷人的光澤。雙手按住肚子,面容呈現很痛苦的狀態。嘴口緊閉。馬旭一看,那身裝束和熟悉的身影,便知確屬鳳玲無誤。他不忍心地背轉身體,眼淚大把往下流淌。他沉重地走出門外,掏出一支煙點燃,朝着漆黑星空眺望尋覓答案。他看到,有的星星淹沒了,有的星星不斷眨眼,蒼茫大地不言語。——時間定格在那一時那一刻,永遠的“楓橋夜泊”!

蘇州警員在跟老陳、小高介紹交代並討論一些情況。老陳問:“現場上發現有幾個人的腳印?女屍喪命時間?......”蘇州警員道:“有兩個人的腳印,一為死者本人,另一位男子,39碼。業主反映,他們是在下午2:35時進住,用女的身份證及號碼登記。大約在3個小時前,男的來詢問我,向北到南京如何去,並稱出去購貨買點東西回來,隨即外出至今未歸。而就在半個小時后女方叫喊肚子絞痛,一會就斃命。”法醫道:“現場疑似物瓶裝‘雪碧’飲料及茶杯指紋、唾液樣品由我們都要帶回去,做技術鑒定。”小高問:“沒有發現打鬥、搏殺痕迹吧?現場還有什麼可疑跡象?”“沒有格鬥現象。瓶裝雪碧里有股異味,這很像毒殺。哦,對了,桌子上留下一張紙,紙上排列着四支梔子花,我們已拍攝留證。請你們去看看,如何破解?現場上保留原擇沒有絲毫改動。......”老陳和小高沉思一番,輕輕走到馬旭身旁。老陳道:“小馬,別難過了。......”小高插口道:小馬,偵察取證已完了,蘇州警方要帶回鳳玲驗屍。老陳他去撫摸鳳玲的雙眼,可是她眼睛不閉啊!”老陳接口道:“任鳳玲在巴望你去呢,你去吧,告慰她的靈魂吧。......”馬旭擦乾眼淚,走到鳳玲身旁,俯身蹲下,撫摸她的雙眼,輕輕說道;“鳳玲,我們來晚一步!肯定會給你報仇雪恨!你安息吧,鳳玲......對不起你啦”!說來也很真神奇,女屍緩緩閉上雙眼,嘴巴微微張開。馬旭看到她口中有一小團紙,急忙取出,放入密封袋中,用作研究判斷

蘇州警員將鳳玲遺體抬上擔架,並用白布蒙上,收拾好器具和資料,跟老陳、小高、馬旭一一握手道別,吩咐道:“再過幾個小時,就可以出驗屍報告和勘察結論!等候你們光臨,共同協商破案!”小高跟業主先後向他們道:“辛苦哉。路上阿走好!”馬旭、老陳向他們招呼、揮手,目送他們的警車、救護車呼嘯而去。

馬旭、老陳、小高又偵察檢查了一遍現場,包括廁所等角角落落,圍着桌子上分析、討論起來。桌面上攤着的那張紙,上面只有草草的一個字:“北”。四支梔子花排列成奇怪的形狀,一支朝上,第二支向東,第三支朝下,第四支緊隨朝下。小高指着它道:“這是什麼意思?”老陳取出挎包里筆記本,依次將它描畫下來,這有點像阿拉伯數字“7”。馬旭沉吟片刻,忽而明白了,跟紙上的“北”聯繫起來看,這是鳳玲在告訴我們,罪犯逃竄的方向,先是向北,然後又折返向南去。向南去向哪裏?馬旭又取出密封袋裏裝的那張紙,看來這裏邊藏着最主要的信息了,她將那張紙緊閉在口中,留待我們來取出,而不讓其他人知道!“那張紙上只有兩個字:“俄吞”。------誰也不知道“俄吞”是人名還是地名,在南方還是在北方?小高說:“......俄吞好像是地名吧,也許是在北邊,靠近俄羅斯?”老陳道:“不能望詞生意,我挎包里有張全國地圖,我們先來找找看。-----”馬旭果斷的說:“我們先聯絡江蘇警方,請他們協查這個時間段內,在南京祿口機場有無疑兇向南或向北逃竄的蹤跡!”

蘇州警方來電通報驗屍結果,死者生前遭受嚴重性侵,女屍大腿內側及胸脯*處殘留有大量瘀血、紫塊,其*內殘留的兇犯*為A型,女屍身懷兩個多月身孕!女屍胃液里存有大量“毒鼠強”毒藥,其致死原因為毒殺!小高聽罷手機,立即向馬旭和老陳彙報,並狠狠罵道:“這個畜生,強姦了別人,還將人家毒死,他媽的真不是人養的嗎?”馬旭冷靜地道:“我們現在,最主要的是立即捉拿兇犯!你們倆看看向端木薛隊長彙報吧?”三人一致同意后,馬旭撥通了端木的手機,向他一一彙報偵察的經過以及蘇州警方驗屍結果,並着重分析兇犯逃竄的兩個方向之可能性。端木激動地說:“這是個大案、要案!疑似兇犯一連害死三條人命,罪惡滔天!我立即向沈局和陸隊彙報請示,請你們等待領導的指示!-------好,抓緊時間,就地休息一會吧。......”

馬旭三人聽罷電話,疲憊地登上二樓臨空床鋪,和衣躺下閉上眼。要知道連續三天以來的日日夜夜,偵破一個案件,得花上多大的精力和時間啊!一會兒小高呼呼入睡了。老陳戴上老花眼鏡,在地圖上尋找“俄吞”的位置,不久,地圖掉在地上,老陳也進入夢鄉。小馬翻來覆去睡不着,他眼前出現榮大的侃侃而談、鳳玲的媽媽殷切的期盼、華東大酒店職工的迷惑等等場景,他又回憶起跟鳳玲一起遊玩片段;在長風公園銀鋤山和碧綠湖留下的足跡,到外灘及動物園留下的倩影------。他迷迷糊糊地看到,鳳玲被黑白無常用鐵索木枷抓走,鳳珠扭頭朝他喊道:“西南,------西南!”忽的手機鈴聲響起,馬旭翻身躍起接聽,裏邊傳來沈局長的清晰地聲音:“小馬,我們通過市局向國家公安部申報,已獲批准,在全國範圍內,通緝捉拿疑兇朱國新,並在機場、碼頭、車站,特別是邊境線嚴密佈防,不讓疑兇逃脫。現經研究,尊重你們的意見,往南方追捕逃犯。命令你們整裝待發,於上午9:05時趕到南京的祿口口機場飛向昆明毛家壩。接着轉車直達西桑版納的俄吞縣。南京警方和昆明警方會配合協助你們。希望順利、出色的完成任務!”薛隊長和端木補充道:“要注意自身安全,那個罪大惡極的疑兇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避免我方人員傷亡!局領導授權,如果疑兇襲警或暴力拘捕,可以將其擊斃!”老陳和小高也都逃速圍過來,三人一起刷地立正,朝南向100多公里以外的警局領敬禮,大聲道:“保證完成任務!”

老陳看了看手錶,已是凌晨4:20時了。可以動身奔赴南京祿口機場了。各人簡易洗漱,然後啃點乾糧,一一下樓。馬旭走出門外,呼吸新鮮空氣,做幾項擴胸運動,發覺晨曦穿透雲層,將東方染白。他環顧四周,並朝鳳玲倒下的地方瞅去,心中糾集着:留戀、惆悵、眷顧、悲憤。他又朝楓橋一草一木望去,不禁感嘆:“楊柳岸曉風殘月,-------縱有這千種風情更與誰人訴說?”

寒山寺的鐘聲悠悠揚揚傳來:“交友---------當心!交友---------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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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罪梔子花永不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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