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捉出一條蛀蟲
刑偵專案組兵分三路,直搗
“黃龍府”、偵探緝拿真兇。第一路倆人去榮大的原單位及原住區探訪可能
“仇敵”的線索。第二路倆人去雲南昆明查訪榮大的夫人仲菲娜女士的疑團背景。
第三路由
“小端木”帶上女刑警,直插
“華東大酒店”心臟。事實明擺在面前:鑰匙和45碼鞋印是破案的重要切入口,還有那把1公分寬的鋒利兇器,這些都是破案的重要線索。
可是,45碼的鞋子幾乎沒人能穿那麼大,目前查無蹤影。那把利器由馬旭去探查追究。
剩下來的是
“鑰匙”問題,大酒店方面提供說明,榮大卧室二道門總共有4套鑰匙:榮大本人1套,任鳳玲1套,總值班老楊處實際有2套(其中1套是給真總的,但她從沒拿去過)。
鳳玲矢口否認鑰匙曾借給過任何人。老楊反映,前二、三個星期,錢財務倒幾次跟楊聊起有關鑰匙事情,但未曾拿用過,他沒有這個權限。
由此看來,錢財務有重大嫌疑!對此,馬旭持有不同觀點,他認為關鍵在於
“有罪推論”還是
“無罪推論”,應該將注意力聚焦在
“帶血的梔子花”上。……小端木不以為然,他說馬旭還嫩一點。……現場上留有錢財務的指紋和腳印,還有
“魑魅鬼影”的監控顯示記錄,他能抵賴掉嗎?錢財務渾身哆嗦地走進來,向兩位穿制服的警官鞠躬致禮。
“小端木”陸隊副嚴肅地請他坐下,問道:“你叫錢貴生嗎?”錢猛地痙攣一下,答:“是,是,是。有,——什麼事吧?”小端木單刀直入問道:“你昨晚到哪裏去過?做什麼事?我們希望你實話實說、協助調查。”
“——啊?”
“昨晚11時許,你到過榮大的卧室去嗎?”
“沒,——有。”小端木耐心地問:“一樁重大的案件發生在這段時間內,希望你將自己的行蹤來龍去脈說清楚。”他依然抖抖瑟瑟地回答:“沒,沒——有。”
“到底是‘沒-還是‘有-?”他開始結巴了,說:“不,不是‘沒-,是‘有、有、有”。
“去幹什麼,深更半夜的?”
“去結巴,結——巴他,唄。”他緊張得把‘巴結-講成‘結巴-。
小端木驀然想起來,
“心理學”上說:情緒緊張的人,唱支歌可以穩定緊張情緒。於是,小端木對他說:“你別緊張,緊張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你現在可以到門外唱首歌,舒展舒展自己吧,隨後再進來。”錢連連答道:“是,是,是,”走出門外,乾嚎幾句,再儘力演唱一陣。
小端木在室內抽了幾口煙,皺皺眉頭,對女刑警搖搖頭說:“他唱得多難聽,差點把狼招來!”女警捂住嘴笑。
一會兒,錢大汗淋漓跑進,道:“現在,好多了。-問吧!”小端木嚴厲地說:“問什麼?你自己說!”
“沒,-有。”又來這一套了,讓彈簧彈回來了。他內諱莫如深的東西,包裝得嚴嚴實實的,容不得他人打探和窺視。
可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何以面對業務嫻熟的刑警。
“我們已掌握了你的證據,還用我點給你聽嗎?”
“什麼證,證據?”
“好,點你一下,看來你不見棺材是不會掉淚的。你多次讓榮大簽字將你的財務漏洞報銷掉,還企圖害他滅口,……”
“——啊,你們全都知道?”錢財務渾身篩糠,像
“打擺子”那樣劇烈地抖動和抽搐,差點兒失禁尿褲子,他爛癱如泥,乾嚎叫到:“你們別抓我走,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招、招、招,……”錢財務招供。
他平時多吃多佔,前後總共近12萬元。這次,他如法炮製,中飽私囊5萬元,想去磕頭作揖、央求榮大幫他抹掉。
可是不湊巧,他側耳聽聽,發覺卧室里還有別人的動靜,就不去推門了,縮回頭來落荒而逃。
他交代,自己是往消防通道口的樓梯一階一階,跌跌撞撞逃下去的,差點滾下去。
至於
“殺人滅口”,他是想也不敢想、談也不會談的良民,連雞都不敢殺,豈會去
“殺人”?玩笑開大了吧,誰都知道這樣的兇手的下場:不是
“吃花生米”,就是被殺頭!榮大的死,不是我乾的!冤枉啊!他呼天搶地地為自己申辯,賭咒發誓、指天劃地、捶胸頓足、涕淚俱下。
一般富有經驗的刑警都知道,在心理邏輯學方面,像這樣的
“疑犯”,在尚未掌握其他確鑿的證據佐證情況下,十有八九不像
“殺人兇手”,只是他自己湊熱鬧碰到網上來。他的所有供認,跟目前已知的事實基本上吻合,差不多少。
但此人的經濟問題也不少,有必要將他移交
“經濟偵察隊”去弄弄清楚。——本想挖掘
“人蔘果”,豈不料刨出一個
“大蘿蔔”。於是,錢財務被警方帶走了。他們在跟真總和姚亮告別時,小端木面授機宜說:為迷惑
“真兇”,可對外稱已捉拿到一個疑犯。——真兇在哪裏?看來,他才真的是大大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