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新婚伊始8

護士告訴她，東方墨的眼睛裏面進了玻璃碎片，眼角膜被破壞，其實看不清人，所以她根本不用擔心東方墨看得見她。

半年來，她幾乎每天去看東方墨，卻根本不知道東方墨長什麼樣子，而且東方墨也沒有和她說一句話，據說他的嗓子也被熏壞了，在做手術之前還不能說話。

曉蘇只是按照流程，每天送湯過去，然後在他床邊坐上一個小時，告訴他她是席慕雪，再把自己帶來的雜誌或者故事書什麼的讀給他聽，其實她自己也在看。

最後一次去看東方墨，是他轉到國外去的前一天，當時她端了湯到病房外邊，因為到的有些早，所以東方家的人還沒有到，於是沒有人接待她。

東方墨的病房裏沒有人，她看見一個護士從病房裏走出來，於是便輕聲的問東方墨去哪裏了，護士用手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換藥室，然後說了句：“就在裏面，去找他吧。”

她純粹是好奇，於是把湯放在他病房門口，接着小心翼翼的朝着換藥室走去，剛走到換藥室門外，不由自主的透過透明的玻璃朝裏面看，然後——

她看見醫生正在給一個人解開頭上的紗布，一層又一層，終於，紗布完全褪落，然後，她看見了那個人的臉——

不，準確的說，那不是臉，而是坑坑窪窪亂七八糟拉皺在一起的東西，而且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像是手指頭一樣的東西，看上去比恐怖片里的魔鬼還要恐怖幾倍。

她整個人嚇得差點暈過去，於是撒腿就往外邊跑，就連放在東方墨病房門口的湯都忘記親自拿進病房去了。

從那以後，她沒有再見過東方墨，不過他被燒得面目全非的照片卻是從醫院裏透露出來的，聽說有護士□□了他的照片，同時負責他的專家因為喝醉酒還說漏了嘴，把他命根子燒壞的消息也給說了出來。

“好，我替慕雪去嫁吧，”慕如沒有再說什麼，而是非常清楚流利的說出了這句話。

抬起眼來，淚眼朦朧的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略微有些愧疚的母親杜心悅，其實她很想大聲的質問一句，為什麼當初不幹脆的把我給扔河裏淹死算了？

杜心悅低着頭，不敢看大女兒的眼神，雖然知道慕如從小到大吃的苦，可是，這個家裏，一向是老公說了算，席遠程決定了的事情，她一向都只有言聽計從的份。

在席家，慕如的身份是多種多樣的，是席遠程最不待見的女兒，見到她猶如見到孽障，是席慕雪的玩伴和替罪的對象，每當席慕雪做錯什麼事情了，不管是在學校亦或是在家裏，一律由她頂上去，同時，她還是王媽的幫傭，髒話累活都要去幫着做。

從小，她就知道自己的命不好，雖然長得和慕雪一樣，可慕雪住在公主般的房間裏，而她卻只能和王媽一起住在傭人房裏，在七歲之前，她甚至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活着的，因為王媽生怕席遠程發現她瞭然后把她拿去丟掉。

杜心悅是她的母親，可也一樣是個唯夫是從的女人，在慕如七歲之前，她就是想要給慕如一點好吃的，都要偷偷摸摸的背着席遠程交給王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