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這是個女瘋子
子悠用手扶着牆壁,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一頭倒在那張寬大的床上,身心疲憊的她,閉上眼睛卻是怎麼都無法入睡。
她想要忘記剛剛發生的一切,想要當著什麼都沒有發生,可身體的痛像一把鋒利的劍,直直的刺進她的心臟,痛得那樣清晰明利,怎麼也無法忘記。
當然,她不敢做過久的停留,等身體稍微恢復了一點點體力之後,便從床上起來,去洗手間換上自己的衣服,然後輕輕的拉開門,躡手躡腳的走出去,再向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而主卧里,豪華的藍色水床上,一臉滿足笑容的席慕寒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緊緊的擁抱着懷裏軟綿綿的雲彩,睡得無比的香甜。
然而,大床上,那淺色的床單上面,此時卻印上了一朵鮮紅的梅花,正無聲的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而渾身酸痛得幾乎快散架的夏子悠,坐在返回濱城的港鐵上,叫囂着的腰痛又把她拉回到了三天前的那個下午。
三天前:
夏子悠一臉疲憊的走出醫院的大門,耳邊迴響着的是醫生無情的話語:
“你媽的病情開始惡化,如果再不做手術,估計維持不了多久,你趕緊湊足二十萬過來,其中十萬是做手術要用的錢,十萬是手術后的康復理療費用,你趕緊抓緊時間去湊錢,錯過最佳的手術時間,到時候就是華佗在世估計也回天無數了。”
。。
二十萬啦,她去哪裏湊二十萬?
她去年高中畢業才出來找工作,而這幾年母親身體一直不好,總是喊小腿痛,她每個月領的工資還要給母親看病,幾乎連多餘的錢都沒有。
今年她換了份工作,進了一家大公司當前台,還想着在大公司里多學點東西,然後去讀夜大,學個設計專業,以後好去廣告策劃公司上班。
可誰會想到,她剛在這家大公司上班兩個月不到,她母親的身體終於是堅持不住了,送到醫院,居然是血瘤中期。
牆倒被人推,何況她們母女倆在濱城還沒有親戚,唯一的一兩個熟人也都不是有錢人,平時借幾百一千估計會伸手,這借幾十萬,先不說人家會不會借,主要是人家也沒有那麼多錢借。
夏子悠把能找的人都找了,其中包括她的男朋友冷凌天。
可最終,依然還是沒有借來一分錢,而做女兒的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因為沒錢就這樣活活的拖死——
於是,她咬咬牙,最終還是朝着那個她知道地址卻從來都沒有去過的地方走去。
唐家的別墅在濱城市區的矽谷別墅群里最後面的一棟樓里,雖然子悠從來沒有去過,但是六年前,唐成河到她家來時曾經說起過,於是她就給記住了。
雖然最近六年,唐成河都不到她家來了,可總的來說,母親是唐成河的曾經的情婦,而她也算是唐成河的親身女兒,如今,她這急的火燒眉頭了,他總不至於見死不救吧?
她有唐成河的手機號碼,不過是六年前的了,而她現在按照那個號碼撥打過去,那號碼早就成了空號了。
夏子悠以前從來未曾去過矽谷別墅,所以坐了地鐵后還轉了兩次公交車才找到矽谷別墅,在別墅門口登記時,她說找唐成河,保安讓拿出身份證來登記一下放她進去了。
她在矽谷別墅里轉了好幾圈,用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找到唐成河家那棟豪華奢侈的獨棟別墅。
獨棟別墅都是庭院式的,而且院門高高的緊閉着,她在外邊按門鈴,半響有人過來,在貓眼裏看了一眼她,發現是不認識的人時轉身就要走開。
“我是來找唐成河的,”子悠從門縫處對裏面要轉身離去的女人大聲的喊着。
裏面的人略微遲疑一下,最終還是打開了門,一個穿着講究,臉上畫著精緻妝容的貴婦看了看她,冷着一張臉開口:“你是哪裏來的野女人?居然敢直呼老爺的名字?”
夏子悠看這女人的架勢和語氣已經猜到這個女人應該是唐成河的原配夫人,聽說唐成河在二十多年前也還是個窮小子,後來是靠着娶了個有錢的老婆才發家致富的。
“我是來找唐成河的,”子悠用手推着那扇欲關上的門,盯着眼前這個貴婦開口:“我叫夏子悠,是唐成河的女兒。”
“什麼?”原本一臉冷漠的女人此時臉上因為震驚有了裂痕,厚厚的粉都差點墮落下來,細細的打量子悠一眼,然後衝著大廳的門喊着:“唐成河,你趕緊給我滾出來!”
房間裏唐成河聽到自己老婆如此咆哮的聲音,以為又出什麼大事了,在奔出來的同時嘴裏還問着:“迎春,出什麼事了?”
“這個.這個女人。。”被唐成河喚成迎春的貴婦用手指着子悠,恨得咬牙切齒的道:“這個女人說她是你的女兒,還叫什麼——夏子悠?你什麼時候在外邊找了個姓夏的女人還生了孩子?”
唐成河這才看見站在門口的子悠,在楞一下之後當即就臉紅筋漲,不過片刻之後即刻又黑沉下來,一臉的不滿和惱怒。
“你沒事跑這裏來做什麼?”唐成河三步並着兩步朝她走過來,斜眼瞥見走過來的何迎春,又迅速的抓住夏子悠的手往門外推,嘴裏卻喊着的是:“這哪裏來的瘋女人,迎春,你不要聽這個瘋女人胡說八道,我在外邊從來沒有過女人,更別提還有女兒了,這是個瘋子!”
夏子悠當即就睜大了眼睛,她叫了十幾年的父親,現在居然說不認識她,而且還說她是個瘋女人?
就在子悠愣住的瞬間,何迎春已經走到跟前,抬起腳對着子悠還抓住門框的手狠狠的踢過去,嘴裏憤憤的罵著:“既然是瘋女人,那就叫保安來把她趕出去,真是的,這物業管理處也太鬆散了,什麼樣的人都給放進來!”
夏子悠卻在門外‘啪’的一聲給跪下了,嘴裏不斷的喊着:“爸,我媽得了血瘤急需二十萬做手術,我不是來問你要二十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