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圈套

第30章 圈套

高遠坐在台上,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他,他四處搜尋了一番,這才在上百號人中發現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那就是李可依。高遠不禁對她微微一笑,李可依急忙躲開了他的目光。高遠知道,李可依是四通銀行行長,她理應代表四通銀行參會,而且不出意外的話,她也要就跨境人民幣流動講一下自己的看法。

果然,輪到李可依發言了,高遠以為她一個本科生沒有什麼太多的金融學知識,沒想到她說起來居然也頭頭是道,在若干方面提出了頗有參考價值的意見。等她講完,高遠忍不住大聲鼓起掌來,他那興奮的樣子惹來的大家的注目,他這才意識到有些過了頭,便連忙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高遠看到李可依往會議室門口走去,估計要去衛生間,他也起身,走出了會議室,他急匆匆趕上李可依,兩人來到一個僻靜之處,李可依問他有什麼事,高遠說她的發言真精彩,起先他還為她捏着一把汗,後來才發現她也堪稱專家了。李可依如實道:“其實我的發言是我行的研究團隊專門給我準備好的。”高遠醒悟道:“也是,你是一行之長,肯定背後有一個智囊團。”

“你找我就為了說這些?”李可依似乎急着去衛生間,高遠道:“也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我這次跟章司長過來,可能日程很急,所以就趁機出來和你隨便說幾句話,對了,我在北都見到了表哥,還見到了盧荻秋。”

李可依驚訝道:“你怎麼見到了盧荻秋?”高遠便把跟盧司長到他家裏巧遇盧荻秋的事說了一遍。李可依道:“盧荻秋可是你的崇拜者哦,你去年考臨海監管局,我給她打過電話,我請她讓他爸幫你一下,她當時就很爽快地答應了,沒想到她還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高遠道:“我知道,你還給你哥哥打過電話,你哥哥全告訴我了,後來你哥哥也給盧司長提過我考臨海監管局的事,可依,你真是幫了我大忙,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盧荻秋說感謝就算了,只要他能有個好的前途,她就覺得很值得了,然後她問了一句:“你在北都怎麼樣?”高遠說一切都好,就是股票跌得厲害,她借給他的一百萬元已經跌到了不到十萬元,看來翻本是毫無希望了,真不知道以後怎麼把本錢還給她。李可依無所謂道:“不就一百萬元嗎?不用還了!”

高遠說一定會設法奉還,真不行他就去銀行貸款炒股,爭取貸上個百八十萬元,只要股票選對了,估計還有希望。李可依急忙道:“你不能貸款,公務員不能炒股,更不能貸款炒股,你要是真打算繼續炒下去,我可以再給你打一點兒錢。”高遠堅決拒絕:“我再也不能要你的錢了,你已經給了我一百萬,我再要你的就是太不懂事了。”李可依說那以後再說吧,然後便離開了高遠。

高遠回到會議室,只聽大家紛紛發言,章曉睿耐心地做着記錄。終於大家發言完畢,已是下午兩點,大家還沒吃午飯,隨我為引領着總局一行人來到一家五星級酒店,酒菜早已上齊,章曉睿把木深秀也叫上了,因為下午他們就要去市政府拜訪,恐怕想見木深秀都沒有時間。隨我為平時高高在上,在總局來人面前卻是完全兩個樣,不但對章曉睿畢恭畢敬,就是對高遠,也顯得格外客氣,敬了他好幾杯酒。

章曉睿問木深秀:“你身體怎麼不好了?居然到了老乾處休整。”木深秀不便實說,畢竟是當著隨我為的面,總不能說是隨我為把她發配到老乾處的吧,她只能順着章曉睿的話說道:“我好像有點頭疼,隨局長就把我調到了那裏。”隨我為見她非但沒有揭發自己,反而給了自己一個順水人情,他不禁大為高興:“木處,一切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已決定把你調回監管一處,以後你又對口章司長主管的部門了,祝賀你!”

隨我為和木深秀幹了杯,木深秀問章曉睿:“高遠借調到總行需要多長時間?”章曉睿說是半年,木深秀便說監管一處力量削弱了很多,章曉睿打趣道:“看來你對高遠也是情有獨鍾啊,大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感,你很希望我把高遠放回來吧?”木深秀道:“那是,高遠是個人才,我在監管一處對他非常依賴,他不在的這段時間,我還真不知道有誰能填補他的空白。”

章曉睿便敬她酒:“木處,我知道你需要高遠,但是我那邊暫時也離不開他,所以這件事上還需要你的支持。”木深秀連忙道:“當然是總局的事要緊,再怎麼著我也不能從您這裏要人。”木深秀便對高遠說:“你看,章司長對你這麼器重,你還不敬章司長一杯酒?”高遠這才知道木深秀說那麼多話,只是為了抬高他,為了讓他在章司長那裏留下一個更好的印象。

高遠敬章曉睿一杯酒,大家觥籌交錯,終於結束了午餐,章曉睿馬不停蹄,立刻率眾人趕往市政府,迎接他們的是許鐵雄,許鐵雄和大家一一握手,輪到高遠了,許鐵雄向章曉睿介紹道:“高遠是我未來的女婿,只可惜我女兒在他們即將結婚的前幾天被人劫持了,現在已經過去好久了,依然影蹤全無。”

章曉睿大為震驚:“怎麼?你許大市長的女兒都有人敢劫持?臨海怎麼這麼亂?”許鐵雄道:“沒辦法,臨海是個移民城市,全市一千多萬人,百分之九十來自外地,其中不乏一些犯罪分子,我女兒失蹤這件事對我打擊很大,不但影響到我的家庭團圓,而且影響到了臨海的形象,我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把我女兒找回來,我一定會讓犯罪分子得到應有的懲罰。”

高遠忽然想起在北都見過一個與許若晴極為相似的女生,他連忙道:“許市長,前幾天我在北都西郊見到一個女孩子,長得很像若晴,只可惜我還沒趕上去她就上車走了,我一直懷疑她是不是就是若晴本人。”許鐵雄猛地一怔,然後大笑道:“我看你是想若晴想得出了幻覺,若晴是在臨海被人劫持走的,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北都?這一南一北相距幾千里,再者說了,這世上長得相像的人很多,你怎麼能認為她就是若晴?”

大家都聽得津津有味,許鐵雄道:“章司長,快去會議室吧,我不該當著大家的面說自己家的事。”到了會議室,許鐵雄致歡迎詞:“感謝章司長對臨海的重視,臨海將成為我國進行跨境人民幣流動試點的首個城市,這是臨海的大事,是臨海的光榮,市政府、市委對此高度重視,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配合章司長開展工作,章司長有什麼考慮,請儘管談。”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們都走開,我要見許鐵雄。”工作人員一不小心便被她闖了進來,高遠一看,原來是許若晴的母親、許鐵雄的妻子江寒星。許鐵雄面色一青:“星星,你先回去,有話回去說。”江寒星好像沒聽到他的話,衝到他面前就是兩耳刮子,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他們何曾見過許鐵雄被打,許鐵雄可是一市之長,是部級幹部,是有可能進入更高決策層的人,有誰敢在他面前如此囂張!

許鐵雄面色很難看:“你有完沒完?丟人丟到政府機關來了,真沒腦子!”江寒星彷彿已經瘋掉了,她一邊撕扯着許鐵雄的衣服一邊叫道:“許鐵雄,你個陰謀家,你還說我沒腦子,你的腦子長哪去了?你說,你把你的女兒藏哪兒去了?”

眾人都來了精神,畢竟沒有人不愛聽一些內幕消息。聽到江寒星的話,許鐵雄吃了一驚,但很快鎮定道:“你說的哪門子話?若晴是我藏起來的?我是瘋了還是傻了?我為什麼要把若晴藏起來?如果是我藏起來的話,我為什麼還調動那麼多警力去搜尋?我閑着沒事幹嗎?以後你別再胡思亂想了,你這樣下去我真的會瘋掉的。”

江寒星極其鄙夷地瞪着他,瞪得許鐵雄不禁后連連後退了幾步。江寒星轉向大家:“我告訴你們,就是這個人,他為了巴結高層領導,他把自己的女兒藏了起來,他設計了一個女兒被劫持的圈套,他硬是讓人強行霸佔了他的女兒,他拆散了他女兒與高遠的婚姻,他卑鄙到了極點,無恥到了極點,你們跟着他不會有好下場的。”

許鐵雄上前抓住她就要把她推出去,江寒星堅決不走,許鐵雄道:“你不走我走!”說完對旁邊一個人說了句:“蔡秘書長,你主持會議,我先走了。”然後對章曉睿抱歉道:“家門不幸,若晴她媽都急瘋了,讓你們見笑了,我先告辭,以後再聯繫。”

許鐵雄惶惶離去,江寒星追了出去,良久,大家還能聽到她的責罵聲在市政府大院裏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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