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二話 情到深處
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澇池的底下,居然就是秦康王的陵寢,若不是祖師爺這麼一說,我還真不敢相信,沒想到當時我距離秦康王真正的陵寢,已經如此近了,難怪當時我覺的那裏面的構造及其不同尋常。
祖師爺的身影越來越暗淡,比起之前出現那次,顯得更加透明與稀薄,雖然我不清楚為什麼祖師爺這麼著急告訴我這些事情,但我隱隱有一種預感,不久的將來,必定會有大事發生。
“敢問祖師爺,如果有一天我與那張瑞陽發生正面衝突,以我目前的力量,能否勝得過她!”我之所以這樣問,是希望在以後沒有任何人幫助的情況下,憑藉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對抗那個截教道魁。
婉玲坐在我身邊,雖然沒有說話,但我隱隱能夠感覺到她的擔心,她是個心裏藏不住事的女人,從她皺着眉頭低頭不語的情況來看,多少還是會對我剛說的這些話表示憂慮。
“在老夫看來,如今即便是你我合力,也未必是那個傢伙的對手,張瑞陽如今並不知道老夫已經不能使用法術,如今老夫對她的威脅僅僅只是當年的威懾,一旦和她交手,恐怕....”祖師爺沒有再往下說,但是我明白他老人家的意思。
“那怎麼辦?紙是包不住火的,總有一天就會面對這個人,到時候我們就只有坐以待斃,任人宰割嗎?”我有些着急,言語中夾雜着些許憤怒。
祖師爺搖了搖頭,渾身的殘影也來越淡,看樣子即將消散,“徒孫啊,老夫的元神只能堅持這麼久了,接下來的事情,你且自行應對,你切記老夫接下來說的話。”
“祖師爺且說!”
“下封冢,取如意,湊成對,開啟司天羅盤,施展鬼眼看路,逆陰陽時空,回到當日的少陵之戰,老夫要將這張瑞陽徹底除盡!”祖師爺說。
聽到這裏,我大約是明白了,按照祖師爺的說法,回到村裡,取出如意,打開司天羅盤,用鬼眼看路回到當日的少陵之戰,一次性根除張瑞陽這個禍患。
“好!孫兒明白了!”我一邊說,一邊點頭。
話音剛落,祖師爺的元神殘影就如同一縷青煙,頃刻間便煙消雲散了。
婉玲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輕聲說道,“李大哥,婉玲是個女人,幫不上你什麼忙,但是婉玲只希望接下來無論會發生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千萬不要叫婉玲替你擔心。”
我和婉玲一直坐在屋子裏說話,一直說到了下午,而就是這一下午,婉玲說出了許多發自內心的話,看得出來,這個女人似乎想和我在一起,但是卻又很猶豫,似乎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
我微微一笑,心裏面有些受寵若驚,雖說婉玲平時對我的關心也很周到,但是像今天這般說出這樣令人覺得溫暖的話,卻並不多見,我尋思着,好端端的突然間跟我說這些,難不成是有什麼事情?看樣子並不是單純的過來給我送一碗飯這麼簡單。
“婉玲,我想如果可以的話,過幾天我還是送你回村子吧,接下來好面對的事情有很多,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邊!”我故意說這些話,多少有些調侃的意思在裏面。
我看了看窗外又繼續說道,”我來到這個時代,既是偶然,也是必然,但我一直有一種感覺,我並不屬於這裏,總有一天,我還是會回去的,回到我的家鄉,和我的父母兄弟團聚,然後娶妻生子,開始我的生活,我既不屬於這裏,也不屬於你,我想,我們還是到此為止吧?“
婉玲聽我說道娶媳婦,臉上頓時一驚,神色突然間變得極不自然,連忙疑惑的問道,“你說什麼?李大哥為什麼這麼說?”
“這幾天我想了很久,也總算是想明白了,你已經嫁人了,我一直這樣糾纏着你,畢竟不是長久之計,而且時間久了,對你的人生名譽也會產生極大的影響,我想好了,這次只要收拾了張瑞陽,我就徹底的離開你。”我說。
聽完這段話,婉玲的臉刷的一下白了,我看得出來,她的眼睛裏也突然間噙滿了淚花,只是婉玲故意的想表現自己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苦笑着站了起來,語氣生硬的恭賀我道,“你說的也是,也是,那婉玲就只有由衷祝福你了,李大哥,願你能夠娶到一個合適你的女人。”
“恩恩,一定會的,放心吧,到時候請你喝喜酒。”我故意裝作已經想通了,說的話估計句句都能刺到婉玲心坎里。
“那既然如此,婉玲就不打擾了,李大哥,你吃些東西,就好好休息吧,婉玲這就出去。”說完,婉玲轉身朝門口走去,就在即將出門的那一刻,婉玲還無意識的遲疑了一下,似乎在等待着什麼,也許是在等我叫住她,但是我一聲不吭,靜靜地坐在床沿,強憋着笑意。
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之前在彩菊的墓前,婉玲說要做一個了斷,但是至於是什麼了斷,我並不清楚,不過以我對她的了解,估計八成她會就這樣回到周家,渾渾噩噩的和周鶴山過下去,與其這樣,有些話還不如我先說出口。
但不是說我真的就打算這樣做,因為我清楚,女人嘛,該狠的時候往往會非常的恐怖,說放棄就放棄,並且絕對不會回頭,但是呢,女人也是很感性且很柔情的動物,只要男人趕在女人下狠心說出分手之前先發制人,那結局可就不一樣了。
以婉玲的心性,即便是周鶴山再怎麼虐待她,在她看來,女人既然已經嫁給了找個男人,就要恪守婦道和婦德,如果失去了這些東西,那麼活着就沒有了意義。
但我更清楚一點,這個世界上,不管任何規矩制度,最終都敵不過人的感情,人可以用制度和規章約束自己的行為,但是卻不能約束自己的心。
你可以不做壞事,但是你不能控制自己沒有思考壞事的想法。
想要徹底打破婉玲思想里的這一堵牆,除了狠狠的刺進她心裏以外,沒有別的辦法,古人有雲,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也就是兵法上的欲擒故縱。
我之所以有這些想法,最主要還是受了彩菊的影響,雖然說彩菊的行為很瘋狂,但是她的行為也從側面說明了一件事,如果真的愛一個人,即便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是不惜的。
活着,為了當下,為了自己的幸福,絕對不是為了別人束縛你的那些仁義道德,這種仁義道德束縛了自己,毀了自己,卻滿足了別人的茶餘飯後的談資,是最可悲的。
我悄悄的走到門口,探出頭偷偷的朝外看了看,發現婉玲一個人正在廚房忙活,看樣子像是正在洗碗洗鍋,我一直盯着婉玲的背影看,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但是我心裏卻很明白,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平靜的,有句古話說得好,天之將明其黑尤烈,婉玲越是表現的若無其事,就證明她心裏越難受。
我暗自想到,既然如此,那不如趁熱打鐵,再刺激刺激她,然後一錘定音,徹底將她心裏的心結解開。
我端着剛剛吃完放的空碗碟,走到廚房門口,一本正經的對着婉玲說道,“馮姑娘,謝謝你給我送飯,這是碗筷。”
婉玲一愣,瞪着眼睛看着我,半天說不出話來,因為我突然間叫她了一句馮姑娘,這個稱呼十分的客套,對於彼此愛戀的人來說,這個稱呼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