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第172章 沉冤昭雪
不遠處一塊大石頭高聳入天,幾乎擋住了我們繼續滾落的路,如果撞上去無疑要粉身碎骨。
我的眼淚嘩啦一下湧出來,我一介凡人死不足惜,無色畢竟還是天界正經八百的神仙,守護着人世間。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躍騰空而起。
“無色,謝謝你陪我那麼久。”我心裏有一股烈士赴死的悲壯,在那不足一秒的時刻,雙掌運足兩道風暴,強大的氣流席捲而出,將無色震飛到空中。他猝不及防被風暴捲走,我渾身已經痛入骨髓,金翅蠹吹起了衝鋒的號角,加足馬力向我飛來。
我能想得起來的三板斧,斬龍刀,靈火寒息,驚雷訣。
所有金翅蠹離我不到一尺距離時,我舉起斬龍刀仰天長嘯驚雷決,天地風雲倏然變色,烏雲密佈。
一道藍色閃電破雲劈下,我渾身就像受到萬伏高壓電般,瞬間意識全無,自己就像走入了一片昏暗的地方,什麼也看不起只有我自己。
我看見帝君望着緋衣女子,難過地說:“我再也不能陪在你身邊了,往生路上,一路走好!”
甘棠滿臉淚痕,蹙眉哭問:“我是不是,從此忘記你了?”
“你又何必記得我呢?世上有萬萬千的男人你可以去愛。”方錦城表情冷漠起來,喉結卻細微地滑動了一下。
甘棠悲痛欲絕地捂着臉,連連搖頭,她簡直不敢相信方錦城會說出這樣的話。
然而方錦城一隻手背在背後,另一隻手狠狠推了一下甘棠的小腹,甘棠墮入了無邊無際的忘川水中,漩渦中泛起晶瑩的白色浪花,將甘棠拖入深淵,消失不見。
“錦城!”甘棠這一聲穿天透地的絕望呼喊聲,在忘川河岸回蕩,不斷重複,漸漸減弱,直至聽不見。
方錦城望着恢復平靜的水面,嘴角抽搐着,深情地說:“我記得你,就行了!”
他一如既往的冷漠,她一如既往的難過。
我就像是一出悲劇的觀眾,自己代入得無比傷心,眼淚嘩啦嘩啦留下來。
這時候,天空中數不清的閃電密集地劈下來,它是一些非常明亮的白色、粉紅色或淡藍色的亮線,它很像地圖上的一條分支很多的河流,又好像懸挂在天空中的一棵蜿蜒曲折、枝杈縱橫的大樹,全部都集中在我身上,我被閃電的白光刺得眼睛都睜不開,更看不清金翅蠹在哪裏。
九泉龍珠猶如久旱逢甘霖的枯草,興奮地在我體內遊走,每一處經脈都像吸塵器似的,把閃電吸入身體裏,熾烈的溫度令我痛不欲生,猶如千萬隻隱翅蟲咬過後潰爛發膿又痛又癢,我狂躁地想擺脫這種感覺,可是根本無法掙扎。
“為什麼,你竟然帶有九泉龍珠,地府九泉下封印的魔物,難道你真的是個魔女嗎?”白矖抱着小嬰兒,無奈地喃喃自語。
小嬰兒衝著她呵呵笑起來,吹彈可破的肌膚瑩潤若珍珠,白矖本想一掌拍死這個孩子,可想到這是她和孚應的孩子,她努力了幾次也下不去手。孚應已死,這是他唯一的血脈。
白矖又把孩子緊緊塞回了懷裏,閉上眼睛拍着孩子的後背,過了許久,她彷彿下定了決心,突然睜開眼睛,食指鑽入了孩子的後背,小嬰兒哇哇大哭,很快一顆血紅色小珠子被掏了出來。
她用盡全身力氣將珠子丟出窗外,這與世隔絕的龍淵潭固若金湯,這顆珠子呆在龍淵潭的哪一個角落都無法危害人間。
偏偏,她帶着一種怨恨,太過用力,亦或是珠子本身帶有的法力,它就這麼飛出了龍淵潭,落在人間某個不知名的角落裏。
原來,有些悲劇一出生就註定,並不是流光自己能夠抉擇。
天地之間,忽然安靜下來,我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復原如初沒有任何傷口,反而覺得渾身舒暢,滾落山腰的傷一點也不痛,我看看自己的肩膀,竟然沒有絲毫的傷。
而金翅蠹居然不見了,我看看了自己身周,想起無色還不知道怎樣了,徑直朝着那塊大石頭跑去,離大石頭不足半米距離的地方,血跡斑斑,殘留着十幾個巨大的登山背包和登山杖,水壺橫七豎八撒在地上。
沒有人的屍體,只留下一個個頭顱,表情或驚恐,或無辜,或絕望,完好無損地擺在地上。
肯定是金翅蠹,我心裏慌亂起來,無色呢!無色不能有事,他一定不在裏面!我挨個頭顱看過去,確定沒有他才放下心來。
“死潑婦,都不擔心我死活嗎?”巨石和地面縫隙中,傳來慫慫有氣無力的聲音。
我驚喜地跑過去,把它從石縫中抱出來,血染紅了白毛,顯得狼狽不堪,我感覺就像它失而復得那麼驚喜,抱着的十幾斤重賤貓又親又蹂躪。
“你給老子輕點,痛啊,我渾身都特喵的骨折了!”慫慫在我臉上掃了一爪子,氣急敗壞地說。
“好好好,牛肉管飽,妙鮮包什麼都有,我們這就回家!”我喜不自勝,恨不得學泰森拍着胸脯“哦哦哦哦哦”狂吼。
慫慫用看傻逼的表情看着我,嫌棄地說:“我這麼牛逼的神仙能死嗎?對了,這堆金翅蠱已經吃人產卵,趕緊回去問問帝君有沒有消滅的辦法。”
“我設個結界先圍住它們!”我放下賤貓,雙手結印,默念咒決,空氣中一道屏障把這堆頭顱和外界隔開,隱沒不見。
“我還以為你被閃電劈死了。”慫慫看着我,有點驚訝地說。
“沒有呀,我現在渾身舒服地不得了。”我蹦蹦跳跳轉了幾圈給慫慫看。
慫慫抖抖耳朵,眼睛半睜成菜刀眼,用表情傳達了一個意思:傻逼,我對你不予置評。
將慫慫送回家后,我就拜託謝瑕和葉魘照顧他,天色漸晚但還沒到下班時間,我馬不停蹄跑回辦公室。徐成華殺顧瑩的案子,我已經心中有數,剛好回到辦公室江律師也在,我把他拉到隔壁會議室,氣喘吁吁地說:“我知道徐成華沒有殺顧瑩。”
“證據呢?”他冷冷地問。
“還沒拿到,但是我知道了顧瑩死亡的真相。證明徐成華沒殺人很簡單,女鬼殺顧瑩的時刻,他跑出了居住的別墅,那個別墅小區佈滿攝像頭,根據他行進路線的錄像,可以證明兇案發生時他不在現場。”我一口氣說完。
“很好,但是徐成華的案子,你不需要翻案了,因為翻案沒辦法找到一個合乎世俗的兇手,既然是鐵案,那就讓他吧。”江律師一副早就料到的表情。
看到他這個反應,我心裏很不爽,姐差點為了幫他翻案連命都丟了,結果就換來這個“早已料到”,沒點恭喜讚賞嗎?
江律師盯着我看了一會兒,問:“你解開第一道封印了?”
這個問題倒真是把我問蒙了,納尼?這麼快就解開第一道封印?我比漩渦鳴人還牛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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