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整軍待發
紫葵拿着御膳在寢宮前徘徊,妖王已經五天沒有出來過了,難道因為萱公主之事焦慮不安?
夏日的太陽曬得她的皮膚如被油榨乾般疼痛,飯菜冷了又被烤熱了,整個院門內只聽得見她的腳步聲,雖然很輕,還是被龍妖墨發現了。
緊緊關閉的木門發出‘支呀‘的響聲,正眉頭緊鎖的紫葵驚訝的抬起頭,木訥道:“陛下!”
龍妖墨將手一伸,托盤便眨眼間到了他手上。“紫葵,去鎖魂塔將她們全部放回人間吧。”
正在為妖王吃飯而感到興奮的紫葵似沒反應過來:“陛下,您說什麼?”
龍妖墨轉過身,“我不會再說第二遍。”這是他們之間的規矩,他知道她聽見了,她也知道他不會重複一次命令。
紫葵整個人都麻木了,一千多年的計劃,就此作罷,她應該是為那些無辜的女子感到高興不是嗎?可是……從妖王的眉宇間只能看到淡淡的哀傷被他默默隱忍,她理解妖王是不可能因任何事在人前顯露他的脆弱。
計劃取消了,意味着……萱公主已經沒可能再醒來了。
龍妖墨在她心中就像父親一般神聖的存在,無血肉之親卻有父女之情,痛,不言而喻,走向鎖魂塔的每一步都是沉重的,明明是去做一件偉大的拯救事件,為何不笑而淚?
凌霄寶殿各路神仙齊聚,再議五界大戰,年輕的玉帝神情嚴肅,指派各路先峰以全力取勝。每個帝王都有着君臨天下的雄心壯志,和平往往建立在統一的基礎之上,柳旭離既贊成這場戰爭便有統一六界的決心。
“接下來是凡間四派,朕指定玄合天神對那妖王可有異議?”柳旭離說著便朝桌下搜尋着夏侯絕適的身影。
“陛下,您可是忘記了?上次絕適已被寧衣舞那妖女下了毒藥正在療傷,所以臣斗膽自告奮勇,望仙帝陛下成全。”姜天峰頷首,他知道仙帝不得不給他這個面子,所以他說了。
柳旭離不假思索便點頭應好,但仍然覺得此事有些蹊蹺。按照玄合天神的法力怎麼也不會久治不愈,加之與玉樹仙人交情頗厚,想上門見玄合天神為他治療,卻被姜掌門拒之門外。雖說玉樹仙人脾氣古怪,可醫術也是舉世無雙的,倒被姜掌門說是瘋瘋癲癲,會害了玄合天神。
上次齊仙宴便引來了姜掌門與天神的異議,難道是天神不願出戰才願抱病在床讓姜掌門取而代之?想到這,柳旭離深深嘆了口氣,到這個節骨眼上,天神卻還是執着己見,看來這五界之戰又要少一員大將。
妖王將那九千九百九十九個女子放出,都過了一千年,親人都離世了,無依無靠,而且都是來自四國的姑娘,不管語言和生活習俗都不得適應藍蒼,對那龍妖墨的恨已經無法言喻了。活着比死了還痛苦,就算放她們出來也不會感激他的,他剝奪了她們的一切,又有什麼可以彌補?
紫葵冷眼看着這些罵罵咧咧的人,她真想把她們的嘴巴縫起來。
“哼,同為女人,你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盡幫助那惡魔到處欺負人。”一眉眼清秀的女子正憤懣不平,看得出是一大家閨秀,此時也顧不得形象。
“想死?那我送你們一程好了!”紫葵拔出劍指着她們。早就厭倦了她們的出言不遜,雖然她知道她們是受害者,但她就不允許任何人辱罵妖王陛下。
“啊……”所有的女人都害怕的退縮,大叫……
“給你們生路已經不錯了,不要得寸進尺。只要你們有一雙手,怎麼救不能生活?各自結群回到適合自己語言溝通的國家開酒樓,紡織鋪子,珠釵首飾之類的,何必浪費時間在這怨天怨地,你們就算找妖王陛下,她們也不可能讓你們回到一千年前。”衣舞本是來這邊散步,恰好看見一堆女子從鎖魂塔出來,又見紫葵被激怒,才想着出面幫幫兩邊的人。對於二十一世紀的女人來說,工作總會有的,只看自己肯不肯吃苦。這群大家閨秀,柔弱無力般,只叫人看得無奈,但是不管怎麼樣,做一個丫鬟什麼的也還過得去,總不會落魄街頭要飯吧?
“說得輕鬆,誰給我們錢啊!”一女子抗議道。
“就是,我們都是家裏的小姐,從來都是別人伺候我們的,你讓我們拋頭露面去做商人的事。”
衣舞挑眉,“商人不是人么?你們只知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然後出嫁依靠丈夫,在家依靠父母,你們吃的穿的用的哪樣不靠商人?你不與銅臭味相提並論,有骨氣就別用錢啊?知道錢來之不易,又憑什麼讓別人給錢你花?而你從小到大又什麼都不做。”
顯然衣舞有些激動了,古代的法則本就是女子在內主家,無需親自動手,她卻硬要把二十一世紀創業女性的模範搬出來,只把她們堵的啞口無言,看似與這個世界不同,但是她又頭頭是道,無懈可擊。
“衣舞……那你說該怎麼辦?”連紫葵也忍不住驚駭了,沒想到衣舞口齒伶俐,說起話來威懾力十足。
“讓大家結伴去各地吧,想必都是身懷絕技的女子,一路上可以用字畫或者靠琴藝琵琶……來換取一些銀兩,二十個人一組將銀家集在一起給一個人保管,最大限度節省開支。然後攢一些錢從小生意做起,比如賣包子麵食,然後租下一些房屋將門面做大,最後變成酒樓。可能這個過程有點漫長,但我相信一定可以過好的。你們身上也有些值錢的東西,不是很重要就當掉吧!”衣舞知道這時候也是無計可施了,這樣的打算是她趕鴨子上架好不容易想出來的,但是她也很是有心無力,她也沒那麼多錢分給她們這麼多人。
不管怎麼樣,她們終究是走了,衣舞和紫葵一同坐在樹上,這件事告一段落,接下來便是五界大戰了。
“紫葵姐姐,妖界會勝利的吧?”衣舞一直都希望是這樣,但前提是……不要傷害那個人。她也曾想過,如果他們註定成為敵人,她也不願親手殺他,她知道自己實力不濟,就算是萬一他會落到她手裏,她也不會捨得啊!
“衣舞曾在靈台呆過一年,與他們也有些感情啦,你是希望誰贏呢?”紫葵不答反問。
在昔日好友變成敵人的時候,她也想過,但是她想到的只有逃避。大多數人沒錯,錯的只有姜天峰一人罷了,殺了那麼多人還嫁禍給龍妖墨,龍妖墨也着實可憐,家人分隔幾萬年又失去至愛,任誰都想叛逆一番,為善之本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也是形勢所逼吧。
“我希望是妖界贏,但我不希望我愛的人受傷!”衣舞低下頭,靈台有她的朵兒妹妹與妹夫,有她愛的三位師傅,更有她心中分量極重之人——少掌門。
“衣舞,雪影已經向妖王請示與你親手對抗靈台與四大派。”紫葵也是剛剛從妖王那知道的,雪影背負的報仇的使命,魔界也有眾多戰神,她這一次是不管付出多大代價也要將姜天峰的醜陋面目公之於眾。
衣舞雖有想過會與他們對上,但還是無法接受事實。如果她出手,一定會避開他們。每個人都對她有莫大的恩惠,她若恩將仇報就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