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離去
寬闊的青石板鋪就的練武場上，幾百號族人黑壓壓一片地站立着，皆是神情激動，翹首以盼。
高台上，林逍遙跟五大長老一併在左邊落座，高台右邊一排坐的居然是青林城其他四位家主。
最中間的一個位置也就是林逍遙平時坐的地方赫然空着，顯然是為大長老所留。
所有人都差不多來了，就差大長老一個。
所有人靜靜地等着，可沒有人有意見，包括林逍遙以及其他四位家主都是覺得是理所當然，因為力相境修為的大長老有這個資格。
林憶來的時候前面已經沒了位置，只得選了一個偏遠的角落站立，才站好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掌，回頭一看正是林小蘇那傢伙。
其實不用看也知道，因為整個林家也就林小蘇跟自己關係要好。
“如何，你倆進展如何了？”林憶微微一笑問道。
“咳咳，還不錯。”林小蘇顯得有些興奮，壓低聲音道。“你知道嗎，李傾城後天邀我去寶象山深處獵殺凶獸，哈哈，林憶兄弟我欠你一個人情！”
“這麼快？”林憶微微楞了楞，有些不可思議。
就算林小蘇能夠越級挑戰，屬於天才一類的存在，李傾城也不至於這麼主動，難道是因為大長老？
應該是了，除了這個原因，林憶想不出有其他好的解釋來。
一個擁有力相境強者的家族意味着什麼，其他四大家族比他更加明白。
林小蘇越說越開心，說地眉飛色舞，口水橫飛，彷彿李傾城已經被他拿下了一樣。
“咳咳，”林小蘇看着林憶突然一臉鄭重道。“林憶，我決定了，為了傾城仙子，從今以後以後一定努力修鍊，爭取成為大長老那樣的人物！”
“林大少爺終於醒悟了，不錯不錯！”林憶嘖嘖讚歎，可心裏總覺得不踏實，還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才好。
“那個，林小蘇，，，”林憶咳嗽一聲想着怎麼開口，卻是眼前一花，頭頂一道白影閃過。
定睛一看，中間那個空着的座位上已經坐了個人，正是大長老林天笑。
大長老一身灰袍，乾淨地一塵不染，周身氣息深邃如同大海，靜靜地坐在那裏給人莫大的壓力。
“嘩！“大長老一來，林家的族人徹底沸騰了，力相境的強者啊，那可是是傳說中的存在，今天居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而且是林家的長老。
這讓一眾林家族人信心瞬間爆棚，感覺前所未有地自豪。
林家有力相境強者，以後自己在青林城還不是橫着走？
“大長老，大長老！”底下族人自發地呼叫起來，一浪高過一浪，眼神中滿是狂熱的表情，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上，林逍遙咳嗽一聲，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大長老得以突破，實在是家族之幸啊！”林逍遙站了起來。
“恭喜，恭喜，恭喜林長老終於突破，成為青林城幾百年來第一人！”四位家主紛紛站立起來，滿臉堆笑恭維道。
面對真正的強者，一族之長的身份已經不起任何作用了。
林天笑微微點頭，雙手虛按，全場頓時鴉雀無聲，這時林逍遙清了清嗓子道。
“青林城四位家主，林家的兒郎們，本家主今天召集這個會議，一是為了慶祝擊退來犯之敵，二是為了給林家大長老慶賀，恭喜大長老突破力相境之境，從此跨入天人之境，下面請大長老講上幾句！”
“嘩嘩嘩！”如潮水般的雷鳴掌聲跟歡呼聲響起，聲徹全場，繞是林憶繞站在偏遠的角落也是感到心潮起伏，望着淡然坐立的林天笑熱血隱隱有些上涌。
絕世強者，莫過如此！我輩修者，該當如是！
“沒什麼好講的！”林笑天神色淡淡，突然打斷眾人的掌聲平靜道“前些日老夫僥倖突破，得以一窺無上之境的奧秘，才發現自己原來如此之渺小，所以並沒有什麼好恭喜的。
天道無極，武道無窮，相比於武道巔峰，力之極致，力相境不過是稍高一點的山峰而已，根本不值一提。所以老夫已經決定了，離開家族外出歷練，以求尋找更進一步的突破。
從此之後，林家再無大長老一職，林家族人好自為之，不要以為有本長老在，就可以為所欲為。本長老這一去，可能一去數百年，或許一去不復返。
林家還是得靠自己，你們每一個人也得靠你們自己！”
說完，林天笑再也沒看林逍遙及在座四位家主一眼，身形一晃直接化虹而去。
“這！”望着林天笑突然離去，林逍遙不知所措地張大了嘴巴，徹底愣在當場。
大長老林天笑個性霸道張揚，沒想到還有這麼率性的一面，說了不到兩句直接離去，這讓林逍遙有些收不了場，心裏的一些打算也完全落空，一些準備在待會說的提議也完全胎死腹中。
一時間，林逍遙一臉難看。
林家五大長老，青林城其他四位家主加上底下的林家眾弟子族人也是呆住了！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大長老林天笑完全不理會其他東西，自己說完后就直接離去。
這也太“洒脫”了點吧！眾人思索良久尋出一詞。
相對於林逍遙的鬱悶，其他四位家主則是在心裏狂喜。
本來林天笑的出現已經打破了整個青林城的平衡，但如今林天笑居然外出歷練尋找機緣。這對他們來說這是最好不過的結局了，之前根本無法預料到。
而四大家主中又以燕奎最開心，他受邀林逍遙參加林家的會議，本就做好了不再擔任青林城城主的打算，哪知道峰迴路轉，事情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這讓燕奎心裏笑開了花。
“大長老真是性情中人啊！”燕奎哈哈一笑，心情無比地愉悅。
“是呀，世俗間的爭鬥終究是落了下乘，大長老才是真正的力修者，率真果斷，我輩不如也！”李家家主李天尋緩緩點頭道。
“對，我輩修者就該如此，拋棄一切外物雜念，一心一意潛修，才能尋訪到武道的最高境界！”趙家家主趙又祥若有所思。
“沒錯，本家主提議，所有人來恭送林家大長老，祝林天笑長老尋到驚天機緣突破更高境界！不知道林家主意下如何啊？”錢家家主錢潛微笑着朝林逍遙說道。
“恭送大長老！”林逍遙語氣乾巴巴地，臉色難看如同吃了只死蒼蠅。
“恭送大長老！”底下林家族人中也響起了一些稀稀拉拉的聲音，但更多的族人則是還沒反應過來，包括一臉崇拜之色的林小蘇。
大長老突然離去對眾人影響巨大，沒了林天笑，四大家主紛紛借口離去。
一場家族大會在所有人都沒預料到的情況下落下了帷幕，林逍遙臉色陰沉直接宣佈大會結束。
對於大長老的離去，林憶卻並不是很在意。
真正的強者，哪會拘泥在一個旮旯的小地方，大長老的離去在他的意料之中，如果有一天他的修為停滯不前，他也會義無反顧地離去，去尋求那虛無縹緲的一絲進階之路。
強者，只有經過無數的磨礪跟歷練才能飛快成長起來。大長老離去時並沒有提起這次突然的襲擊事件，或許就是為了給青林城各家族一次磨礪的機會。
只有經過風雨的洗禮，青林城才會有更多的強者陸續崛起。
明白這些后，林憶感覺自己內心有些東西慢慢變地清晰，堅凝起來。
他出身低下，修鍊緩慢，卻從不甘於命運的安排一心向武，發誓要出人頭地成為絕世強者，一直以來他也是如此身體力行，默默的堅持，單純的執着，辛勤地付出，從不放棄，從不埋怨，朝着心中的理念奮力前行。
如今這種理念中卻是多了些東西，不再只是一味地堅持和單純地執着，而是多了一份理解后的明悟。
隨着心中的明悟，林憶體內力元的運轉也變地流暢了許多。
此刻林憶修為儘管沒有提高，但戰鬥力卻是提高了不少，因為他在不經意間領悟到了一絲武道之心的雛形。
雖然他目前並不知道，只有日後才會知道武道之心有多珍貴。
武道之心，跟修為無關，跟資質無關，全在於個人的悟性，悟了就是悟了，無法強求。
從此之後，林憶堅凝的本心再不會輕易受到影響，只會堅定不移地朝着心中的理念前進，武道本心確定后，可以說林憶已經初步具備了一個強者的基本素質。
如今上天連莫大的機緣都給他準備好了，林憶已經開始一展衝天之勢了！
拍了拍呆立的林小蘇林憶微微一笑。“林大少爺，別發獃了，去為你後天的山中歷練做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