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三伏天,一年中氣溫最高,也是最為潮濕悶熱的日子,大多數人都窩在家裏,開着空調,一動也不想動。
可路北卻和這些大多數人不一樣,他不能也不允許自己變得那麼懈怠,因為那樣他會餓死的。
沒錯,他路北沒有工作已經一個月了,今早就吃了個包子,現在肚子裏什麼都沒有,再不找到工作,他就等着成為世界上第一個四肢健全卻因為沒飯吃而餓死的人吧!
如果不是他生來就不能開口說話,著名大學王牌專業畢業出來的他也不至於跑了一個月還找不到一個像樣的工作。
是的,路北是個啞巴,據孤兒院院長所說,院長撿到他的時候,他就沒開口說過話。路北苦笑着抬手撫上自己的喉嚨,要是他能和常人一樣正常說話該多好,至少他不用為自己的工作擔心。
不過,路北心中也清楚那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夢,他要是能開口說話早就能了,不會等到現在。
在這之前他試過了各種的辦法都不能讓自己開口說話,怎麼可能現在想想,自己就能開口說話了呢?
“唉……”路北無聲的嘆息,搖了搖頭,讓自己不再去想自己是個啞巴的事情,還是想一想接下來他要去哪裏好了。
剛才面試的那份工作估計也是要吹,畢竟當時負責人知道他是個啞巴的時候,神色就怪怪的了,這份工作會吹,路北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路北在烈日炎炎下走了許久,邊走邊注意着周邊的招聘信息,不顧自己腦海中一波又一波湧上來的眩暈,不算高大的身體在空曠的馬路上顯得格外的突兀。
現在是一天中太陽最毒的時候,本該車馬如流的馬路上卻只有小車一兩隻,連行人都不樂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太陽底下。
路北眼前的道路已經被汗水模糊了,身體輕微地晃了晃,他輕微地喘息着,不得不暫時放棄尋找工作的念頭,朝着馬路對面的小茶館走去,邊走還邊感嘆着這日頭真不是人能承受的。
路北過馬路的時候已經很小心了,但是很可惜,有些註定了的事情不是他注意了就不會發生的。
眼見着就要走到馬路的對面,拐角處卻突然之間衝出一輛白色的敞篷跑車,朝着路北的方向開來。
路北反射性地抬眼望向朝着自己開來的車子,陽光照射在白色的跑車上反射出一陣炫目的白芒,令路北不由得難受地眯起了雙眼,同時也讓路北忘記了要閃躲。
祁陌望着好似被嚇傻了一般的男人皺了皺眉,可車速卻沒有絲毫要放慢的跡象,他現在有一種想就這樣直接開過去了的衝動。
祁陌心中清楚自己會有這樣的衝動完全是因為今天那個人的緣故,而眼前這個男人完全就是他的遷怒而已。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路北的面前,只差一臂之遙就要撞上路北,可路北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嚇到了,還是不能動彈了,就那麼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不閃不避。
祁陌猛打方向盤,眉頭皺得緊緊的,原本向著路北而去的車子被強行扭轉了去勢,堪堪擦着路北身體的左側而去。路北因為慣力倒在地上,什麼都沒來得及想,整個意識就陷入了黑暗中。
儘管這個時候人不是很多,但還是有人發現了馬路這一角發生的事情,以祁陌的性子和實力本可以直接開車揚長而去,不用去管什麼後果。
可是不知道為了什麼,祁陌卻是在路邊停下了自己的跑車,並從車子上下來,邁開自己尊貴的雙腳走到了已然陷入昏迷中的路北身前。
祁陌站在路北身前,看着路北蒼白的臉色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本就皺得緊緊的眉頭變得就好像現在要是有隻蚊子從他的眉宇間經過都能被夾死的地步。
周圍經過的人竊竊私語,對着祁陌和路北指指點點,祁陌臉色驀地一黑,彎腰把地上的人打橫抱了起來,朝着自己的車子走去,在眾目睽睽之下開着跑車把人帶走了。
這一點小風波過了不久就完全被人們給遺忘了,完全沒有人關心受傷了的路北就那樣被罪魁禍首給帶走了會不會遭遇到什麼不測。
或者應該說有人關心了,但也只是稍稍擔心了一下就不想管了,畢竟現在有些閑事你管了,到最後可能會惹來一身腥。
祁陌漫不經心地開着車,時不時地掃一眼副駕駛座上的陌生男人,完全不明白今天的他為什麼會做出這麼不符合他性子的事情來。
明明撞到這個男人的那一瞬間他是想要直接走人的,怎麼到了最後,他卻下車把人抱上車了呢?
祁陌搖了搖頭,想不通其中的原因,只好把自己反常的原因歸結於今天天氣太悶熱,心情太不爽了。
現在既然已經把人抱上車了,那他就發揮一下自己不多的好心把人送到醫院去好了。在心裏打定了主意后,祁陌看了看後視鏡,觀察好路況后便打着方向盤拐了個彎,朝着自己熟悉的醫院而去。
說是熟悉的醫院,其實祁陌也就來過一次而已,那還是他被人算計身受重傷的時候,被這家醫院的某個人給救了,他才進的醫院,平常他的身邊都是有家庭醫生的。
祁陌到達醫院后,抱着路北直奔某個人的辦公室,而某個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費盡心思得來的好友正帶着一個麻煩朝自己靠近。
彼時,顏逸禾正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給醫院的實習生們講解一些關於手術的知識,正講到關鍵點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嘭”的一聲被人給毫不客氣的踹開了。
顏逸禾皺了皺眉,抬眼望向門口,張了張嘴,正想要罵是哪個不長眼的時候,目光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俊臉,他默默地把罵人的話給吞了回去,換上了另一種嘴臉。
“哎呀,稀客稀客,你怎麼來了?你們先出去吧。”顏逸禾前一句諂媚的話是對着祁陌說的,后一句正常的是對着辦公室中杵着的實習生們說的。
實習生們雖然對着這個讓院長諂媚對待的男人的身份很好奇,但是架不住院長日積月累的威嚴啊,紛紛帶着自己心底的好奇離開了院長辦公室,院長的手術教授只能到這裏就夭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