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距離那麼遠

第十六章 距離那麼遠

譚玥和念春都來安慰我,說許銘山和芷蘭都不會有事的。

我當時六神無主,心思混亂,我也順着她們的話說:“芷蘭肯定要沒事兒的,不然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當時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在,她突然叫了一聲,我才過來她就掉了下去。”

我很想證明自己的清白,便攤開手掌強調說:“當時她坐在地上,我想拉她起來的,但她把什麼東西塞進我的手裏,然後就摔下去了。我真的壓根沒對她做過什麼!”

這時,我手心有什麼東西掉下去了,方成眼尖的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表情很快地嚴肅起來。

白子榮和肖楠也湊了上來,他們兩的表情也特凝重。

“到底是什麼東西啊!”譚玥從方成手裏把東西搶了過來,竟然是布條!

我心一顫,聯繫到芷蘭說的那句話,我覺得自己被設計陷害了!

“這不是芷蘭姐的衣服布料嘛!”念春拿過去一邊看一邊說,“看這不規則的形狀,好像是被手撕下來的。”

譚玥打斷她:“你少說幾句。”

大家開始和許銘山對話,問他是什麼情況,但許銘山卻一直沒有回答。

大概半小時后,警察和救護車先後來到了。等警察把他們兩個救上來時,他們兩個、尤其是芷蘭的樣子,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芷蘭的全身,扎滿了植被尖厲的刺,裙子被割成了一塊一塊的布條,白色的布條上鮮血淋漓。而且她已經失去了意識,整個身子軟軟的,任憑大家怎麼叫喚都沒有一絲反應。

而許銘山,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是他的手心,幾乎被刺扎滿了……

大家爭相上前,我想走過去的,可許銘山卻朝我投來了一個眼神。

那個眼神,是那麼冷漠寒肆,彷彿在警告我別靠近他!

救護車把他們抬上了車,醫生打算先抬他的,他卻說:“先救芷蘭,我挺得住。記住,一定要救活她,不然我讓你們好看!”

這句話,是對醫生說的,但更像是對我說的。

原本歡喜的一場周末聚會,卻因這個事故而讓大家人心惶惶。

我當時想跟着去醫院的,可肖楠卻說他會送我回去。

我很想冷靜一點的,可情緒根本控制不住,我特崩潰的說,“是不是他說了些什麼?二哥,你得相信我,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和芷蘭無冤無仇,我怎麼可能把她推進坑裏。我腿腳不便,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我根本不知道這裏有坑啊!”

肖楠溫聲說:“你先別激動,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會勸勸三弟的。”

肖楠這麼一說,我就知道許銘山是真的懷疑我了。我以為我會說點什麼為自己辯解,可在確定了他的想法后我頓時沒了解釋的想法,安靜的上了肖楠的車。

念春和譚玥他們坐一輛車離開了,救護車和警車走在最前面,我們殿後。在進了城區后,分道而行。

我和肖楠一路上都沒說一句話,下車后我說了聲謝謝,要上樓時肖楠叫住了我。

“韓清,什麼都別想,好好睡一覺。”

“嗯,謝謝二哥。”

我要走時他又說:“我相信這次的事情與你無關,你的眼睛很亮,笑容很純粹,你不是會背後使陰招的人。”

肖楠的話讓我的鼻子一下子酸澀起來,我不想讓他看到我哭的樣子,便背過身和他揮了揮手,然後逃也似的跑進了小區。

許銘山和芷蘭都住院了,許銘山在監護室住了一天後就轉到了加護病房,而芷蘭卻在監護室住了四天才度過危險期。

這些事情都是譚玥告訴我的,她擔心我難受,便主動把他們的情況告訴我。

在許銘山轉到普通病房的第二天我去看過他,我是和譚玥一起去的,我們進了病房后,他看了我一眼。

“腿還疼嗎?”

“好多了。”

“記得換藥。”

……

之後是長久的沉默,關於離婚的話一直在我嗓子口迴旋,我最終還是決定說出來。

“許銘山,如果你要離……”

“我累了,你回去吧。”許銘山說完拉過被子捂住臉,再也沒說話。

譚玥拍拍我的肩,指指門口,說她先到外面等我。

譚玥是希望我能和許銘山好好聊聊,但是看着被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許銘山,我原本準備了千百次的台詞,在這瞬間竟然忘得一乾二淨了。

被子下的許銘山,一動不動,在這一瞬間,我突然覺得他離我特別遠。

比第一次見面時還遠。

這時我突然想起一句話來:如果一個男人還願意和你說話,那說明你們之間還有戲,若兩兩相對卻只有沉默,那情分已經到盡頭了。

我的心像有幾百個悶捶在敲打一般,又悶又疼。我憋着一股氣,瓮聲瓮氣的說:“你做好決定后告訴我,無論結果是什麼,我都配合和承受。”

說完后,我又看了許銘山幾眼,被子下的他動了動,但卻始終沒說話。

從病房出來后,我先去了洗手間,譚玥跟了進來,她在一旁連聲嘆氣兒:“知道你們結婚時我其實挺高興的。我以為許銘山這次真的擺脫芷蘭開始新生活了,沒想到芷蘭卻又插進你們的生活里,把你們折磨成這個樣子。”

“我沒事兒的。”我一邊洗臉一邊說。

“你怎麼沒事兒了?你看才幾天的時間,你都瘦的沒血色了。”

“相比起芷蘭和許銘山,我好很多。”

“可是看得見的傷,遠沒有看不見的傷來得痛。”

譚玥說這句話時,表情特別沉悶,我想到她和方成的事情,心想她或許是在用這句話安慰我,也是在用這句話安慰自己。

我想了想,問譚玥:“許銘山和芷蘭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芷蘭明明嫁了兩次人,卻還對許銘山放不下?而許銘山也是如此,表面上看起來很洒脫,但芷蘭一出事,他卻比誰都着急。”

譚玥的表情有些閃爍,“他沒和你說過?”

我搖頭。

“那件事已經很久遠了,還是等銘山親口和你說吧。”

“那麼神秘?”

“不是神秘,而是很沉重。總之那是許銘山欠他的,許銘山一而再的容忍她,接納她,也是因為愧疚。但韓清,許銘山對芷蘭這樣,恰恰說明他是個善良的男人,而不是他朝三暮四品行敗壞。許銘山早就不愛芷蘭了,而且他是個很理智的男人,他既然選擇了你,那說明是真心想和你過日子的。”

譚玥說完,嘆了聲很長的氣兒。

看來,那件事的確很嚴重,我雖然很好奇,但還是關注了好奇心沒有追問。

有些事,不到時候還是別知道的好。

我原本想去看芷蘭的,但又怕刺激到她,便沒進去。從醫院走出來時,方成和肖楠也來了。

方成對我頗有成見,一見到我就把頭捏過去,連譚玥都沒打招呼。

肖楠對我笑了笑:“要回去了?”

“嗯。”

“待會一起吃飯?”

譚玥替我回絕了:“改天吧,今天我們倆已經約好了。”

肖楠一臉遺憾:“那真是可惜了。”

離開醫院后,譚玥說:“你別生方成的氣,他這人耿直得很,又是直脾氣,喜歡直來直往。他肯定知道芷蘭不是你推下去的,但他卻生氣銘山因為你而摔下去。他們兄弟四個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比親兄弟還深厚。”

“我明白,我不怪誰,只怪自己。”

“別多想,其實我已經能確定芷蘭是自己摔下去的,她是想扮演一場苦肉計,贏回銘山的心。畢竟當時我要扶你去采樹葉的,她說她尿急,順便扶你去。我們到了樹林時,我特意留意了她蹲下去的那一片,泥土很乾燥。”

譚玥的話令我特感動,我當時就覺得,即使我和許銘山真的離婚收場,那我也不虧,畢竟因為他我認識了新的朋友。

譚玥帶我去吃泰國菜,我沒有胃口,這時手機響了。我打開,是肖楠發過來一張照片。

穿着病號服的許銘山,正在吃飯,嘴巴微張,臉色還挺好看。

看到這張照片,也不知怎的,我突然有了食慾。

這是我這幾天以來,吃過最好吃的飯菜了。

譚玥送我到許銘山的公寓后就離開了,我一個人上了電梯,電梯到了頂層,我剛出電梯就看到小燦和另外兩個中年婦女站在門口。

小燦一臉為難的看着我,我聽到其中一個頭髮微卷的女人問是不是我。

小燦點了點頭。

那個女人立馬朝我走過來,在我沒反應過來時衝著我的臉就給了我一巴掌。

小燦連忙衝上來,着急的說:“阿姨,你怎麼能打人呢?你說過你不鬧事兒的!”

那女人一臉憎意,“我打人又怎麼了?我就是要打她,誰叫她把我女兒推進洞裏的。我女兒都在鬼門關走了一糟了,我沒打死她已經算是客氣的了!”

原來這是芷蘭的媽媽啊!

這時另外一個女人也走了過來,她上下打量了我一圈,一臉鄙夷的說:“長的倒是不錯,身材也挺好,但沒比我侄女強多少。”

這個應該是芷蘭的小姨了。

她們倆,明顯是挑事兒的,但我還是儘可能禮貌的說:“你們等很久了吧?進去坐會兒?”

我剛輸完密碼,芷蘭的小姨就撞開我走了進去,“這個家本來就該是我們芷蘭的!”

小燦站在門邊,一臉悔色,我笑着讓她也進去坐,她進退兩難,最終還是進去了。

她們倆坐在我的正對面,虎視眈眈的看着我。芷蘭的媽媽說:“韓清是吧?”

“對,我就是韓清。”

“你的身家背景我已經查清楚了,我原本打算問你要一筆錢的,但是你家屬於在溫飽線上掙扎的階層,我就當是做善事施捨乞丐不與你計較了,但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她說著就看着我,但我沒接話,所以她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只要你離開本市,離開許銘山,並保證永遠不和許銘山來往,那我和我家芷蘭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她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彷彿我絕對會答應一樣。

但她們誤會我了,我韓清,雖然沒家底,不像她們有錢人動不動就拿錢砸死人,但我是個有尊嚴有骨氣的人!

我做錯的,我一定會道歉,並誠心實意的悔改;反之,我則會計較到底,還自己一個公道。

“阿姨,我雖然很想尊重你,但你的話我實在是覺得好笑,我憑什麼要聽你安排?”

“憑什麼?你還說憑什麼?就憑你把我侄女推進坑裏這條,我就能讓你在監獄裏呆幾年!”

我笑了笑,一臉從容:“那你們儘管告,還來威脅我做什麼呢?哦,對了,是不是證據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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