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找媳婦

第一章 我找媳婦

我們村叫牛頭村,貧窮且偏僻,重男輕女的思想導致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外邊的姑娘又不肯嫁進來,最後為了延續香火,好多人都從人販子手裏買媳婦。

我對買媳婦這件事從小見得多了,所以剛開始我也覺得沒啥大不了的,但後來發生那件怪事後,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高考那年落榜以後我就回了村子,二叔讓我踏實呆在村裡,本本分分做個農民,然後四處給我張羅媳婦延續香火。

二嬸說我是有文化的人,找媳婦這件事上不能草率,然後就讓我二叔拿了點錢出去一趟,大概一個星期過後才回來,還帶了個姑娘,說是給我安排的媳婦。

那姑娘哭哭啼啼的,長得水靈高挑,穿着打扮一看就是城裏人,傻子也能猜出我二叔肯定是從人販子手裏買來的。

當天就置辦酒席,讓我和那姑娘成親,我雖然覺得有些抗拒,但也沒辦法,這種事情在我們村太普遍了,很多被拐來的媳婦剛開始也是哭哭啼啼的,不過最後生了娃時間長了也就安分了。

酒席上所有人都向我道賀,說我真是好福氣能娶到這麼水靈的媳婦,還說以後要好好對待我二叔和二嬸,看這媳婦的成色肯定花了不少錢。我心裏卻沒一點做新郎官的喜悅,可能是出去讀了幾年書,道德上還是有那麼一層底線的。

當地幾個有名的地癩子看着那姑娘直淌口水,其中一個地癩子還悄悄把我拉到一邊,說給我一百塊錢,讓我把新娘給她摸一會兒行不,我抬腿就踹了他一腳,讓他趕緊滾蛋。

那姑娘被強迫着穿上一身紅色嫁衣,然後按照當地習俗,被我二嬸摁着腦袋和我拜了堂,然後就在一群人起鬨當中把我倆推入洞房。

二嬸也跟着進來,叉着腰拿着一條棍子,指着那姑娘威脅了一陣,說什麼要是不老實就打斷她的腿之內的,嚇得那姑娘連聲兒都不敢出,只是一個勁兒的流眼淚。

我連忙攔着二嬸,說我自己來就可以。二嬸把棍子遞給我,惡狠狠的看着那姑娘說:待會兒這丫頭要是不從,你就使勁兒打,打到她自己脫衣服上床為止。

我一面點頭應允,一面連推帶搡的把二嬸打發出去將門鎖上。

回過頭看見那姑娘縮在牆角瑟瑟發抖,一臉驚恐的看着我,就跟我要把她吃了似的。

我放下棍子,拿了塊毛巾遞過去讓她擦眼淚。

哪知道她突然噗通一下就跪在我面前,抓着我的褲腳,哭着讓我放過她。

我一下就懵了,不知道該咋辦,打她我肯定下不了手,最後只說這是她的命,讓她認了,跟着我總比跟着村裡那些個邋遢漢子強。

她卻越哭越厲害,我長這麼大頭一次碰見這陣仗,她哭得越凶,我心裏的負罪感就越強,最後被她給弄煩了,就一揮手大聲沖她喊了一句:閉嘴!別哭了!

她一下就給嚇傻了,看着我的眼睛裏最後一絲期望也暗淡了下去,只剩下無盡的哀怨和恐懼,眼淚吧嗒吧嗒掉得跟豆子似的。

看着他這副模樣,我心裏邊挺不是滋味的,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后,終於下定決心,嘆了口氣,小聲說了句快起來,我放你走就行。

她楞了楞,眼裏頓時閃過一抹神采,連忙朝我道謝。我嚇得一把捂嘴她的嘴,朝門外看了看,壓着嗓子對她說:你小聲點兒,要是被別人聽見你就別想出去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小聲問我怎麼辦,我琢磨了一陣,讓她先在這裏老實呆幾天,假裝配合我,等我二嬸他們放鬆警惕了,然後再想辦法把她送出去。

她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同意了,因為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這個時候我突然聽見門口有動靜,就連忙壓低聲音,讓她趕緊叫幾聲,她疑惑的問我叫什麼,我說干那事兒的時候的叫聲啊,我二嬸在門口偷聽着呢,你不叫幾聲明天說不過去。

那姑娘楞了楞,反應過來后,臉蛋一下就紅了,怎麼也叫不出口,我說你要是想離開就叫,不想就算了,自己看着辦。

最後她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輕輕開口叫了起來,我說你這是蚊子叫呢,大聲點,瘋狂點,讓我二嬸他們聽見,越逼真越好。

可能她也是急着想離開這個地方,就開始賣力的叫了起來,聽得我小腹就跟着了火似的,差點沒忍住真把她給辦了。

為了防止晚上二嬸進來“查房”,我讓她晚上和我一起睡。想了想,又找了把小刀割破我自己的指頭,滴了幾滴血在一塊白帕子上。那姑娘疑惑的問我在幹什麼,我說二嬸之前不是給你驗過身了么,說你還是個黃花閨女,我不弄點血滴在帕子上第二天說不過去。

可能是這個舉動讓她對我有了點好感,晚上睡在一起的時候慢慢顯得沒那麼生分,還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她讓我叫她張雅就行,在四川成都一所大學念書,是在放假回家的火車上被一個中年婦女給騙了,然後就被賣到這裏來了。

我聽了心裏邊挺不是滋味的,本來好好一個天之驕子,就這麼被拐到這窮鄉僻壤來了,要不是遇見我,估計她下半輩子都得呆在這裏。

第二天一早,二嬸果然來檢查,看見那塊白布上的血跡后,這才對張雅露出個稍微好看點的臉色,對她說這就對了,以後踏實過日子,別再想那些不靠譜的事兒。

張雅表現得特別配合,主動去廚房洗菜做飯,吃完飯後還自覺的洗碗掃地,把我二叔樂得直說我福氣好,二嬸卻說這有啥,當媳婦兒的本來就該做這些。

我看着張雅這樣,覺得還真有點喜歡上她了,心裏邊想着她要是真心的該多好。

就這樣過了幾天以後,二嬸他們果然放鬆了警惕。

一天晚上趁着所有人都睡熟了,我才帶着張雅躡手捏腳的走出房門,然後拉着她的手順着出村的方向一路狂奔。

直到跑出很遠以後,我才放開她的手說我只能把她送到這了,讓她順着路一直朝前走,就可以去前邊的鎮子裏坐車去縣城,然後就能趕火車回家了。

最後想了想,我又塞了一百塊錢給她,讓她拿着做路費,她看着我眼淚汪汪的說以後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我。

瞧着她這副模樣我竟然有點捨不得,就讓她別整那些沒用的,趕緊走,要是被發現就走不了了。

回到屋子裏一整晚我都心不在焉的,腦子裏滿是張雅的音容相貌。

第二天早上,我假裝很驚訝的模樣,說我媳婦兒不見了。二叔他們急得團團轉,立即組織人四處尋找,我也跟在隊伍中假裝很着急的樣子,心裏卻想着這會兒估計別人都到縣城了。

結局當然是一無所獲,二嬸氣得跳腳,嘴裏罵罵咧咧的,說什麼小婊子小賤人之類的,我聽見她這麼罵張雅心裏很不舒服,就回房睡覺去了。

本以為這事兒結束了,可沒想到,這才是一切噩夢的剛剛開始。

張雅離開的第七天晚上,突然颳起大風,整個村的雞和狗像瘋了似的集體叫了起來,這兩天二叔二嬸正好進城辦事,屋裏就我一個人,聽着這動靜挺可怕的。

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敲門,我看了下時間,這都凌晨兩點多了,尋思着大晚上的會是誰,就問了句誰啊。

外邊也沒人回應,我想可能是風吹的,也就沒管準備繼續睡。哪知道又響起敲門聲,這次我聽得特別清楚,肯定不是風吹的,那聲音一下一下的,特別有節奏。

我又喊了聲是誰,還是沒有迴音,就順手抄起一根凳子,慢慢走過去把門拉開。

看清來人後,心裏頓時騰起一股子火,“王二狗,大半夜的敲我門幹啥呢,找揍是不!”

王二狗是我們村有名的地癩子,年紀輕輕卻成天和幾個狐朋狗友遊手好閒,平日裏手腳不幹凈,愛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所有人都煩他們。那天在酒席上說給我一百塊錢,讓我把張雅給他摸一會兒的就是他。

他也不說話,只是站在門口直勾勾的瞪着我,我這才發現他看上去有點不對勁,臉色慘白慘白的,眼睛裏一點神采也沒有,渾身哆嗦着,就跟很冷似的。

我被她看得心裏發毛,連忙讓他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沒事兒趕緊滾蛋,說著就要關門。

王二狗突然開了口,聲音聽上去非常怪異,一點不像是他平常說話的聲音,有點陰陽怪氣的感覺,語速非常緩慢,而且內容也很奇怪

“我…找…媳…婦…”

然後他喉嚨就跟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我看着他就來氣,說想媳婦回家找你媽去,別他媽在這兒煩我。

說完后我嘭一聲把門關上,心想這王二狗腦子有病,大半夜的跑我這兒裝神弄鬼,指不定肚子裏又憋着什麼壞水,我可不上他的當!

晚上睡覺的時候感覺腦子迷迷糊糊的,還做了個夢,夢見張雅穿着一身古代衣服坐在我旁邊,說要報答我,然後脫了衣服上床,還和我幹了那事兒。

第二天一早,我發現褲襠濕了一大片,想起昨晚的夢,暗暗嘲笑自己真特么猥瑣。

吃過早飯以後,突然聽見外邊一陣嘈雜聲,出去一打聽,得到一個消息,頓時大吃一驚,感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王二狗死了!

昨晚我還看見他好好的,怎麼就死了?

到他家的時候,院子裏早已擠滿了人,他家裏的人哭天喊地的。

按照當地風俗,橫死的人死去當天是不能入棺的,而且也不能蓋着,不然魂兒出不去,所以王二狗的屍體就這麼被敞亮着擺在堂屋裏的一張席子上。

我看見王二狗的死狀,頓時嚇了一哆嗦。

那死相可真夠嚇人的,全身上下一絲不掛,皮膚白得就跟紙似的,兩個眼睛高高鼓起,上邊佈滿着蚯蚓一般密密麻麻的毛細血管,可是嘴角卻偏偏掛着一抹微笑,顯得極為詭異。

聽他家裏說從昨天凌晨開始,他就突然喊冷,把所有衣服都穿上,又裹了好幾層被子都無濟於事,家裏人以為他可能受了風寒,弄了點葯給他吃。

沒想到還是不見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最後突然開始瘋狂的撕扯着身上的衣服,把自己弄成一絲不掛,折騰了一宿,今天早上就斷氣兒了。

村裡一個稍有見識的人看了王二狗的死狀,肯定的說這的確像是被凍死的。被凍死的人先是感覺冷,然後出現低溫綜合症,身體機能自動調節,腦供血會猛然加大,人體隨後就會感覺到一種很熱的錯覺。

接着就會不由自主的脫光身上的衣服,臉上掛着微笑是因為凍死之前會不斷的呵氣吸氣,最後死亡的時候出現微笑的狀態。

我在一邊早就呆了,不是因為這套凍死的理論,而是如果王二狗家裏人說的是真的,他一整晚都在家裏,那我昨晚看見的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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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妻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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