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論我是怎麼進鳥籠子的

第六章 論我是怎麼進鳥籠子的

“保護太平郡主——”

“一定要安全送郡主進宮聯婚——”

花月滿面頰下的土地震蕩,似有許多人朝着她奔馳而來,慢慢睜開眼睛,遠處一片火光,許許多多戴紅穿黑的人廝打在一起,寒光乍現,刀劍交織。

這是……哪裏?

花月滿慢慢坐起身子,忽見一名全身素黑,連臉都蒙上了一半的黑衣人,落定在了她的面前。

四目相對,那黑衣人二話不說,直朝着她伸出手。

花月滿本能的連滾帶爬,在地上無數的屍體之中翻滾着,身後忽一陣刀劍相撞之聲,花月滿回眸一望,只見是兩名穿着元寶服的男子,將那黑衣人攔截了下來。

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鬆氣之餘,卻見更多的黑衣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躍躍欲試,花月滿汗,格老子的,難道自己鑲金邊了不成?

垂眸之際,見地上躺着的人,不是黑衣就是元寶服,只有她穿的像是個大紅包一樣,就算扎死人堆里也光顯異常。

還真是鑲金邊了……

餘光,忽見一女子躺在不遠處,花月滿直接撲了過去,女子滿身血痕,雖看不清傷在了哪裏,但明顯是進氣多出氣少。

花月滿顧不得多想,連扯帶咬的解開了身上的衣衫,包括朱釵耳墜一併除下,給那女子換上的同時,自己則穿上了那女子的衣衫。

側身躺下,閉眼裝死,心臟止住不的亂跳如鼓,她確實怕死,但更害怕的是她現在那一片空白的大腦。

她想不起來自己的名字,想不起來這裏是哪裏,分不清東南,也找不到西北……

兩名的黑衣人接踵而至,翻看了看被她交換衣衫的女子,不知是救還是要殺。

周圍的廝殺聲還在持續着,在火光的籠罩下,無數白刀子被捅進了身子,又有無數紅刀子被抽了出來,濃煙滾滾,血腥瀰漫。

烏雲籠罩了夜空,連月亮都遮蓋的密不透縫,不知過了多久,狂風呼嘯,雷聲轟鳴,忽一道銀白色的閃電直霹而下。

“咔嚓——”

花月滿驚坐而起,放眼望去,滿地的狼藉,橫豎躺着許多的人。

他們有穿着喜慶的元寶紅服,有穿着通體全黑的夜行衣,他們毫無生氣的躺在一片片的血泊之中,在閃電的晃照下,三分可怖七分悲涼。

花月滿驚看着眼前的一切,頭疼的發麻,卻仍舊什麼都想不起來。

遠處,忽然有影影綽綽的光點乍現,幾個黑影動作敏捷的穿梭過樹梢,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便舉着火把站在了花月滿的身後。

花月滿僵硬的轉回身子,看着眼前這烏壓壓盯着自己的目光,咽了咽口水。

敵不動,我不動,他們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其中一名黑衣人掏出懷裏的一個畫像打開,對比了之後,瓮聲瓮氣的道:“你是……”

花月滿攥緊手裏剛剛扒下來的衣服,搖頭:“我不知道。”

別問她是誰,因為她也不知道。

不遠處,又飛躍過來了幾名黑衣人,對着那拿着畫像的黑衣人道:“前來和親的太平郡主已經死了。”

“可還有活口?”

那幾個黑衣人看了一眼花月滿:“除她之外再無活口。”

拿着畫像的黑衣人點了點頭:“那就是她了。”說著,將畫像放回胸前,伸手快速的在花月滿的身上點了幾下。

花月滿被點的有點疼,張了張嘴巴,卻發現自己已發不出丁點聲音。

打頭的黑衣人彎腰將她甩上肩膀,不過是腳尖點地的功夫,便扛着她飛出了死人堆。

再次平穩落地的時候,花月滿雙眼發昏,雙腿打晃,灌了一肚子的涼風,被豆大的雨點拍成了落湯雞。

就算沒有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都多麼的不忍直視。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發現這些黑衣人竟將她扛進了一處風花場所之中。

雖她是被他們順着後門送進來的,但那撲臉的胭脂味,朦朧可見的妙影交錯,還有那現在仍舊徘徊在耳邊不散的靡靡之音,都能證明她心裏的揣測。

“吱嘎——”一聲,緊閉的房門被由外向內的推開,一年輕男子邁步走了進來。

及腰的墨發慵懶的垂散在身後,鳳眼微揚,稍長的唇掛着一個向上的弧度,天生的笑面。

男子二話不說,闊袖高甩,一巴掌打在了黑衣人領頭的面頰上,“啪!”的一聲,清脆而響亮。

花月滿心中一喜,難道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

誰知,那被打的黑衣人卻直接跪在了地上,垂眸喚了一聲:“主子息怒。”

這一聲的主子,喊得花月滿萬念俱灰,一夥的……

男子目色陰厲,掃了眼屋子裏所有的黑衣人:“秦洛呢?”

黑衣人又道:“得知太平郡主的和親隊伍提前抵達了祈天,他還來不及將替代品交給屬下,便帶着人去追殺和親隊伍,等屬下帶人敢去時,除了這替代品之外,再無活口。”

語落,黑衣人伸手指向了花月滿。

花月滿一愣,只見那男子已轉身朝着自己走來,微微傾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仰起面頰。

男子上下打量着花月滿,花月滿卻將視線移了移,從那男子的臉上撇了開。

這男人美是美,但卻美的不太正常,尤其是他那雙眼睛,像極了蛇眼,猙獰且興奮。

“不錯,倒是神似九分,就是髒了一些。”男子鬆開手,掏出了懷裏的手帕,擦了擦手,“你們先下去。”

黑衣人們鬆了口氣,無聲的離開了屋子。

花月滿卻繃緊神經,一雙眼睛死死盯着那坐在凳子上的男子。

她聽懂了,她是這蛇精男急需的一個替身,不過是抓她來的那個禍首卻已經死了,而她又剛巧意外失憶了,也就是說,她很有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只是替誰的身呢?難道是這青樓里的花魁了丟了么?

男子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輕輕地笑了:“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將你尋來,自然是不會將你扔在這烏煙瘴氣之地。”

花月滿鬆了口氣,還好,不是賣肉的。

男子笑着又道:“你剛剛也聽到了,太平郡主和親的隊伍已無一倖存,而你,又與太平郡主有幾分相似,我打算把你送進宮做這個太平郡主,嫁與太子,衣食無憂。”

他說著,頓了頓:“而你所需作的,不過是幫我一點小忙就好。”

花月滿又提氣,大爺的,還不如賣肉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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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圓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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