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意料之外

第五十一章 意料之外

那兩滴鮮紅的血滴迅速的融在了一起,很快就變成了一滴,像是兩根報團取暖的浮木,怎麼也分不開。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驚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靖國公府的五小姐,竟然真的是個冒牌貨,而且這個假冒的五小姐,還是罪臣林懷安的女兒!

安王殿下看清楚了結果以後,狠狠的甩了一把衣袖,站在大殿上方居高臨下的大聲道:“來人呢,將林織郁給我抓起來,押入天牢,等候將其交由皇上處置。”

“誰敢!”蘇夫人不知何時沖了出來,她一把抱住了林織郁,緊緊的不肯撒手。

然而那些護衛根本不管蘇夫人的糾纏,只繞過她的阻攔,上去拉林織郁。

“等一下!”

赫清絕突然出聲道,他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到了那碗水前,他盯着那碗水看了一會兒,然後用手指輕輕的彈了碗壁。

下一瞬間,奇迹的事情突然出現了,水中的那兩滴血竟然分散開了,它們像是兩個獨立的個體,連一絲一毫都不曾糾纏到。

赫清絕伸過手端起了那碗水,隨即走到了赫清賦的面前,將水裏的景象完全的呈現在了赫清賦的面前,他微微一笑,道:“四哥,這才是真正的結果。”

赫清賦的臉色明顯一變,他眯了眯眼睛,直視着赫清絕,道:“你在這碗水裏動了手腳?”

赫清絕聞言笑了笑,然而下一秒,他卻高高的舉起了那碗水,朝着堅硬的地上狠狠一摔,只聽“啪”的一聲,下一刻那隻玉碗已經四分五裂開來,在一片碎的玉渣之中,地上流淌着混合著血滴的水。

眾人被赫清絕的動作驚的一愣,都不可思議的看着赫清絕,大殿之中還回蕩着玉碗碎地的餘聲。

“老九,你這是什麼意思?”

赫清賦的額上隱隱有青筋暴起,他用手指着地上的碎碗渣,壓抑着自己的怒氣說道。

赫清絕滿不在乎的笑了笑,說了一句“如四哥所見!”

“悠王殿下此舉,莫非是要毀滅證據?毀滅蘇小姐其實就是林懷安之女的事實?”

一直不曾出聲,默默看戲的曹睿突然笑着說道。

“曹睿你,你這個狗兒不要血口噴人!”蘇晉氣沖沖的說道。

蘇晉一直是個急躁火爆的脾氣,要不是蘇揚強行的壓制着他,怕他衝動起來干出什麼愚蠢的事。他看見自家五妹被欺負,早就恨不得上前與那曹睿狗兒打上一架。

“小畜生,退下。”蘇稟坤狠狠的瞪了蘇晉,大聲的呵斥道。

依眼前的形勢,他們蘇家是萬不可多作辯解的,一來他自己還沒有真正的弄清楚,這個來歷不明的女子,到底是不是威武大將軍林懷安的女兒。二來,那兩滴血的確是在第一時間融合在一起了,此時只有靜靜等待時機,貿然出言只會讓人覺得他們靖國公府徒勞狡辯。

曹睿面不改色的笑了笑,絲毫都不怕蘇晉的辱罵放在眼裏:“我說的只是事實罷了,蘇四公子急什麼,難道是怕了?”

“你!”

蘇晉氣的臉上漲紅,他回頭看了一眼蘇揚,極力的剋制着自己的怒火,不再與曹睿多作口舌之爭。

赫清絕微微一笑,隨即一記凌光掃向了曹睿,道:“曹公子這是以什麼身份來管本王的事?”他的唇瓣牽起了一抹陰冷的笑意,繼續道:“又是誰給你的資格和權力?讓你在本王的面前指手畫腳?”

曹睿聞言,臉上的笑容差點掛不住,縱是修養再好的人,也架不住別人這樣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羞辱。

然而曹睿並不是魯莽直衝的蘇晉,他很快就換上了一抹得體的笑容,畢恭畢敬的道:“悠王殿下說笑了,微臣自是不敢的,但微臣既然在朝為官,食朝廷俸祿,就不可對朝廷之事坐視不理,任由亂臣賊子霍亂朝綱,作亂章法。”

縱使在場的各位官員貴胄,礙於赫清絕在皇上心裏的地位,稍稍偏向於他,但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那兩滴血明明已經凝在一起,而悠王殿下的做法,未免有些掩耳盜鈴,實在不是妥當之舉。

所以此刻眾人雖然不敢明目張胆的,大聲的議論赫清絕的不是,但也都在心裏暗暗的覺得,悠王殿下的行為太過莽撞胡來。

“合血法,是從魏朝傳開,用來檢驗二人之間是否存在血緣關係,意指將二人的手指各自刺破,將兩滴血同時滴入同一碗內,兩血相融即為親。一旦兩血相融,雷打不散。”

赫清絕擲地有聲的話一字一句的在大殿之中迴旋着,他冷冷一笑,隨即正面面朝眾人,他淡淡的將整個大殿掃視了一圈,冷聲質問道:“你們來告訴本王,若是蘇小姐與安王妃的確屬親生姐妹,那為何方才本王只是輕輕的彈了一下碗壁,那兩滴血就分離的乾乾淨淨呢?”

“本王熟讀古書典籍,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關於滴血驗親的典故,確如九哥所言,兩血如若相融,莫說只是輕輕彈了一下器皿,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是無法分開的。”祁王殿下赫清海突然出聲說道。

“祁王殿下此言差矣,想要將血滴分離,還有一個方法可行。”

曹奕驟然起身,他輕輕的咳了兩聲,面色非常蒼白,他微微一笑,道:“只要將礬石粉和入水中,即使二者之間存在着血緣之親,也會因為礬石粉的緣故,變成毫無關係。”

場面因為曹奕的緣故,氣氛更加的劍拔弩張了起來,所有人都覺得空氣幾乎已經不會流動了,幾位各執一詞爭鋒對峙的王爺與公子,都為了蘇家小姐的事情,使勁渾身解數,讓人不得不感嘆靖國公府五小姐魅力實在是大。

赫清絕挑了挑了眉梢,哦了一聲,似笑非笑道:“曹二公子是懷疑,本王的手上抹了礬石粉?”

赫清絕在心裏冷笑一聲,是他太過寬鬆了,才會導致曹家的人一點都不懼怕他,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

看來,他必須加緊動作,給他們曹家一些顏色看看,好讓他們知道,他早已不是當年那個落魄無能的九皇子,如今的他,涅槃重生之後,必定要將那些惡人推下神壇,永墜地獄。

曹睿輕輕一笑:“微臣不敢,微臣只是覺得,有可能在下人將水送來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動了手腳。”

赫清絕聞言,滿不在乎的揮了一下手,道:“把夜笙叫過來。”

在這期間,林織郁從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氣定神閑的臉上連一絲一毫的緊張都沒有,像是一株淡雅的菊花,悠然自得,賞心悅目。

賓客席中的孟煜推了推身旁的蘇揚,道:“哪天找個機會,可否將你這位五妹為我引薦一下?”

蘇揚聞言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這都什麼時候了,孟兄不覺得說這些話,有些不合時宜么?”

孟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是我莽撞了。”

蘇揚淡淡的看了孟煜一眼,不再言其他。

不一會兒,夜笙就在安王府下人的帶領之下,來到了宴場大殿內。

赫清絕扯起唇角冷冷的笑了笑,隨即對赫清賦道:“為了防止小人覺得本王造假,四哥也從府上挑出一位懂得醫術之人,與五弟一同檢驗吧。”

赫清賦揮了揮手,道:“不必了,為兄信得過九弟。”

赫清絕聞言,給了夜笙一個眼神,夜笙接觸到赫清絕的目光以後,即刻會意,他走到了玉碗被摔碎的地方,然後蹲下身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碎碗,放在鼻邊仔細的嗅了嗅。

所有人的心再一次的被狠狠的提了起來,尤其是蘇夫人,她相信瑜兒是被人冤枉的,她期待看到結果,為瑜兒平冤昭雪。

夜笙認真的嗅了好一會,然後又將碗塊上殘留着的水漬放在舌尖觸了觸,做完這一切后,他才將碎碗放下,他表情嚴肅的朝着赫清絕搖了搖頭,道:“回稟悠王殿下,屬下已經仔細的檢查過了,這碗水裏,絕對沒有礬石粉,除了礬石粉以外,這碗水裏,什麼東西都沒有。”

夜笙的話音剛落,就有一聲尖銳的聲音傳來,林施穎蹭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聲的道:“這怎麼可能。一定是你們檢查錯了,我絕對不可能認錯。”

眾位達官顯貴們也是越發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今天的這一齣戲,幾乎可以載入史冊,成為曲折離奇的一樁案子,這快速的轉變令眾人措手不及,早已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說的話,到底該說些什麼話。

赫清絕泰然自若的笑了笑,四嫂這話就要去問四哥了。

“不可能,本妃是絕對不會弄錯的,這碗水裏一定有問題,來人呢,再去端一碗水來,本妃要再測一次。”

“等等!”

靖國公蘇稟坤突然從席間離開,走到了大殿中央,他朝赫清賦鞠了一禮,氣勢十分強勢,面色也變得十分難看,極具風雨欲來之勢。道:“微臣認為,此事到了這裏已經夠了,王妃與安王殿下要求的,小女已經如要照做了。”

蘇稟坤擲地有聲,不卑不亢的道:“蘇瑜就是我靖國公府的五小姐,其實這件事我本來不打算說出來,因為怕被瑜兒知道了會與我心生芥蒂,但是事情演變到了這個地步,微臣必須說出來證明小女的清白。”

蘇稟坤轉過身去面朝大殿之內的眾人,道:“在蘇瑜進入靖國公府的時候,我就已經悄悄的驗過,而事實證明,她千真萬確就是我靖國公蘇稟坤的女兒!”

“安王殿下,安王妃,微臣多有得罪,從今以後,微臣不允許任何人再質疑蘇瑜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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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凰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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